容与见她面露关心就趁势卖惨,“难受,头晕,恶心。”
果然看到如玉一脸担忧,容与心中得意,就知道玉儿最是心软,结果如玉下一句话就让他像是被雷劈了似的。
只见如玉走到他跟前伸手摸摸他的肚子,然后问道:“几个月了?”
容与:……(ΩДΩ)
如玉歪头,眼神透着无辜,特别体贴的叮嘱道:“你安心养胎,家里一切有我呢,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去给你寻来。”
容与:“……玉儿,你跟谁学的这一套?”
如玉一脸得意,“外祖母就是这般叮嘱有孕的皇子妃的。”说着脸上露出一抹促狭。
容与捕捉到这一点之后立刻就明白自己这是被耍了,上前抓住如玉的手,点着她的脑门笑骂,“坏丫头,竟学会作弄我来了。”
被发现之后如玉立时破功,眉眼弯弯笑的欢快,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整个人都透着几分明媚。
容与就发觉如玉现在越来越开窍,心中不禁为她感到高兴,便随着她闹腾了一会儿,直到把如玉逗得笑个不住方才罢休。
身边伺候的容嬷嬷和兰蔻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默契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欣喜的笑容,县主和世子感情好,这是她们最愿意看到的场景。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便赶紧收拾妥当,新婚不能空新房,所以当天便得回荣国公府,长公主和驸马虽然不舍,也知道规矩如此,又给装上了许多东西叫他们带回去,不放心的反复叮嘱如玉和伺候的人,又拜托容与多照顾如玉,得到承诺方才依依不舍的把人送走。
眼巴巴的看着马车走远,直到看不见颜竹青才拍拍长公主的手,“回屋吧,若是想玉儿了就接她回来小住几日。”
长公主笑着点头,如玉把这两天的事情都给长公主说了,包括容夫人的态度,府里众人的反应,以及容与对她的好,再加上容嬷嬷等人的确认,长公主就知道女儿嫁过去日子也十分好过。
长公主担心如玉,如玉其实也舍不得爹爹娘亲,走出去好远还掀开帘子朝后面看,容与见她这般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以后待我沐休就带你回来看看。”
如玉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闻言微微点头,“我就是突然有点想爹爹和娘亲了。”
容与笑着安慰她,又说起别的转移话题,总算是让如玉不再沉浸在离愁中。
两人正说笑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如玉愣了一下,容与眉头微蹙,扬声问道:“发生何事?”
梁城上前回话,“世子,遇上了二公主的马车。”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二公主好似已经等待多时。”
这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故意等着他们呢。
如玉一听是二公主的马车顿时就来了兴致,她可还记得梁御史弹劾长公主府的事情,那梁御史的女儿就是三皇子妃,二公主的亲嫂子。
成亲选在同一日,偏偏嫁妆不如她的多,结果就被比了下去,梁御史为了给二公主出气就弹劾爹爹和娘亲,简直岂有此理!
如玉可是记着这个仇的,眼下二公主又在她眼皮底下蹦跶,打量她不敢抽她是吧?
想着就抽出了腰间的软鞭,“她故意找茬,我去教训她一顿。”说着就要起身出马车。
一看这架势就是去打架,那还了得,容与连忙拦住她,“玉儿,莫要冲动,大喜的日子何必与这种人计较。”
如玉有些不满的看着他,“难不成就放任不管?”这可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为准则,她一向是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尤其是这种送上门来挑衅的。
二公主之前觊觎容与,三番四次的挑衅她,连成亲的日子都选在同一日,她不说不代表她真的不懂,看娘亲的脸色就知道二公主的行为又多膈应人,现在又来,如何能忍?
容与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有我呢,放心,绝不会让你吃亏。”
如玉有些好奇,“那你要如何做?”
容与只是笑着拍拍她的手,“看我的。”
他的表情太让人信服了,如玉便不再着急,等着看他如何处理,然后就听见容与询问梁城,“上前询问一番,问二公主是否有何需要帮助。”
马车停在路中间不走,又是皇家公主,无论如何都得上前见礼询问一番,要是照着如玉的做法二话不说上去就甩鞭子,明日一早御史台的弹劾折子能堆满皇上的案头。
虽然并不惧怕,到底名声不好,而且次数多了难免会在皇上心中留下印记,再觉得他们藐视皇族那就不美了。
所以私底下如何都行,只要不被人抓住把柄,但这种表面上的功夫必须到位,该有的规矩礼仪都做到家了,再是如何旁人也说不出他们一个不好。
梁城听命上前行礼,“属下见过二公主,世子派属下前来询问,二公主有何难处,是否需要帮助。”
马车里不只是有二公主,二公主新鲜出炉的驸马文宣也在,他早已经不耐烦了,和二公主成亲才三天,他就已经对二公主有了很大的意见。
成亲那一日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他原本就比不上容世子,心中倒也没有什么可不平衡的,但是二公主不这么想呀,大喜的日子她被如玉气的脸上一点喜气都没有,幸亏拜堂的时候她一直盖着盖头,否则新娘子面无喜色文国公府就要闹笑话了。
文宣一开始就知道二公主的那点子心思,他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再加上了解容与的人品,知道那事也只是二公主的一厢情愿,所以并不十分在意,即使被人背后说闲话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成亲的日子是皇上定下来的,他无权置喙,被众人拿来和容与对比也想着不要迁怒到二公主身上,毕竟他不如人这是事实,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一点不介意。
要是进入洞房之后二公主别说是温柔小意了,就是态度好点文宣也不会生气,毕竟大喜的日子。
可是二公主倒好,一直都不配合,当面对着他甩脸色,看着他的眼神像看什么肮脏的东西,这就让人不能忍了。
文宣一直得宠,一向都是别人顺着他,何尝有过他热脸贴冷屁股的时候,既然你不想好好过日子,那就成全你,干脆什么面子也不顾了,新婚夜他一甩袖子走了,好在他理智尚在,并没有去侍妾的院子,而是歇在了书房。
二公主气的摔了一屋子的东西出气,可是也无可奈何,第二日就看到府里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二公主依旧昂着高傲的头颅,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可被嬷嬷劝着她收敛一下脾气,让她拢住驸马的心,这成亲头一天就和驸马闹不和,那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老奴知道您心里苦,可既然已经成亲了,您就收敛一点,好歹和驸马和睦相处,生了儿子再说,孩子才是您以后的依仗。”成亲第一日驸马没睡在新房,叫人如何评论?
二公主想到敬茶的时候婆婆的敲打,心中也是烦闷不已,道理她都懂,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又能如何?她虽然贵为公主,可到底还是人家的媳妇,再加上这事儿她心中有亏,难免底气不足,表现的再是强势都有点外强中干的意思。
在嬷嬷和宫女的劝说下,她总算是低下头改变了态度,二公主颜色好,又是皇家公主,文宣顺势就原谅了她,第二天便歇在了她房里,然后今日便跟着一起进宫谢恩。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到了回府的时候二公主又犯了病,偏要等在这里,要等的是谁不用说都知道。
原本的那点子温存又被二公主这一举动给搅和没影了,所以梁城来询问的时候文宣一句话都不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冷眼旁观,端看二公主要闹出什么花样来。
第101章 误会
并不是没有看到文宣的态度转变, 但二公主终究是意难平,即使知道自己这样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走向恶化,她还是没能忍住。
眼看着因为二公主的举动使得和驸马刚刚有所改善的关系直线下降, 二公主的奶嬷嬷和贴身宫女都对自家主子是既心急又无奈,劝说不听又阻拦不住, 着实叫人无力。
自从二公主一意孤行的等在这里之后, 文宣便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仿若此事与他无关,没有愤怒更没有不平。
但愈是这样的态度就越叫人不安, 那种过分的平静让奶嬷嬷的宫女都觉得心惊胆战的, 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空气凝滞的让人窒息。
偏偏二公主丝毫不为所动。
听到梁城的问话,二公主立刻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眼神冰冷,说出来的话更是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和强烈的不甘, “本宫只是好奇出嫁时的嫁妆都能惊动御史台的表妹可还安好?”
如玉耳朵灵敏,二公主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 所以便听的一清二楚, 随后便露出一脸恍然的表情来, 原来是这事儿呀。
在得知自己因为嫁妆多被御史台弹劾之时她就断定这是梁御史在为二公主出气, 原因无非便是她压过了二公主出嫁时的风光,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此时亦是同样的态度, 嫉妒便嫉妒,谁叫她这般优秀又那么得爹娘宠爱呢,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般一想之前那点子愤怒便消散一空, 转而被愉悦取代,于是她便欢快的道:“多谢二公主挂念, 我很好,劳您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一点也没听出她的不好意思,二公主反而被她这种厚脸皮给气着了,忍不住冷哼一声,讽刺道:“恨不能带着全部家产方能嫁出去,安康县主当真了不得!”
如玉一点都不在意她讽刺的语气,左右她和二公主关系一直都不好,还能指望能够从她口中听到夸赞自己的话语不成?
不过她还是皱起了眉头,容与以为她生气了,心中对二公主更是厌恶,刚想要开口安慰如玉两句,却听到她不满的道:“二公主对长公主府究竟有何误解?难道你不知长公主府每年都会为国库贡献一大笔财富么?”
这一点二公主当然不会不知,这是不能掩盖的事实,只是她比较不解的是如玉这会儿问这话是何意?威胁自己?
见她面露不解,如玉好心的为她解惑,“既然知道你为何还会觉得我的嫁妆是倾尽长公主府所备?”言外之意便是长公主府富可敌国,区区嫁妆而已谈何倾尽家产?
二公主听懂了,听懂之后更加愤恨,尤其是在看到如玉确确实实一脸疑惑的表情之后,简直要压不住内心的火气,“你也就是命好而已?”否则一个傻子凭什么有这么好的待遇?
如玉却颇为赞同的点头,“我确实命好。”
二公主:……气到说不出话。
容与这边忍笑忍的辛苦,和如玉玩文字游戏,她能气死你不偿命,尤其是她现在越来越明白的情况下。
文宣看到二公主气到眼冒火光内心竟然隐隐有些快意,之前觉得娶一个貌美的公主是自己占便宜,可成亲短短几日他便后悔了。
二公主性子蛮横任性,仗着自己公主之尊别说是对他了,就是对待自己的爹娘都不见她有丝毫的尊敬之意,偏偏她身为公主,他们还不能对她如何。
如玉并没有因为二公主的沉默而放过她,接着道:“若说命好还有谁能比得上皇家公主?二公主大可不必羡慕我。”
敢说身为公主不是好命么?二公主当然不敢,哪怕她心中对父皇在她婚事上的事情再是不满,也不敢公开抱怨。
见二公主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如玉如战胜的将军一脸得意,心情甚好的问道:“敢问二公主还有何赐教?”
二公主神色不善的看着她,“赐教不敢。”
如玉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告辞了。”抬头看看天色,“时辰已经不早了,二公主也早些回府吧。”
二公主冷冷的道:“不劳你费心。”
如玉:“我没有费心,只是耽搁的时间太久,我怕母亲担忧而已。”
二公主:……
这次连文宣都忍不住了,直接笑出声,二公主气愤的看了他一眼,文宣耸耸肩一脸无辜,眼神里明明白白的表达着,实在没忍住,不是有意的。
二公主更气了,“本宫竟不知安康县主何时变的这般伶牙俐齿。”说着看向容与,“还是容世子调/教有方?”
如玉没有给容与开口的机会,直接一摆手,有些不耐烦的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若无要事,我们便告辞了。”说着便催促容与离开。
二公主见她丝毫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不由得气红了眼睛,眼看着如玉当真要绕过他们离开,气的失去理智一般的厉声喝道:“本宫准许你离开了么?”
一直沉默不言的容与闻言终于有了反应,蹙起眉头,神色不明的看了二公主一眼,“冒犯了二公主是微臣失礼。”随即扬声吩咐梁城,“马车靠边,给二公主让道。”
梁城闻言立刻道一声是,然后便赶着马车靠边让出中间的道路,隐晦的看了二公主方向一眼,世子生气了,有人要倒霉了。
二公主说完那句话就有些后悔了,现在一看容与的表情心中更是没底,可是又被容与的态度所伤,只觉得心中窝着一团火,但是在她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文宣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拉住她,“时辰不早,公主该回府了。”语气温和,但是态度却异常坚定,看着二公主的眼神充满危险。
文宣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是京城的纨绔子弟能够横行京城这么多年,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蠢货,他们不仅善于察言观色,且对危险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现在的容与给他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危险。
二公主想要去作死他不管,但前提是不要连累到他。
文宣强硬起来,二公主也只能退一射之地,毕竟她心虚底气不足,再加上今日进宫不但没有找到同盟,还被母妃和皇兄轮番说教,就更是让她明白,她将来能够依靠的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尽管心中各种不甘。
见二公主软下来了,文宣这才笑着朝容与拱手赔礼,“容世子,世子妃见谅,公主今日心情不佳,得罪之处在下在这里替她向二位陪个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容与对文宣还挺同情的,娶这么一个女人回家简直就是娶一个祖宗,所以对他态度不错,“文驸马客气,公主千金之躯不容怠慢,您先请。”
继续掰扯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是趁着文宣压下二公主的时候赶紧把人打发走吧,最后推辞一番之后各让一步,总算是达到了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是如玉却有些不满,二公对着他们耍威风容与竟然还好言赔礼,道理何在?
容与为了少麻烦一直拉着她不让她计较,如玉虽然心中不痛快,到底还是没有违背容与的意思。
只是在二公主他们离开之后她才转头向容与要一个解释,“本就是她挑衅在先,为何还要纵容她当面逞威风?”
然后气呼呼的如玉被容与一句话给安抚下来了,容与笑着道:“你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心中却清楚,争一时高低不是上策。
因为嫁妆过多刚被弹劾一次,虽然事后岳父进宫给了皇上足够多的好处,但是短时间内最好还是低调一点,无论如何,二公主她毕竟是皇上的女儿,如玉再是受宠也只是个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