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公司名字叫做晨曦畜牧公司怎么样？”
“晨曦，晨曦。”顾谨安缓缓地念着名字，拉长的音调如同情人一般缱绻。
“嘿嘿。”张婉小心思肯定会发现了。
晨曦，午光，一个朝阳时分正好，一个盛阳时刻赤热，一听就是有关系的。
“婉婉取得当然好，不过脸怎么红了？”顾谨安假装疑惑靠近镜头去看。
“哎呀，”镜头给到他的只剩下一片天花板，白花花的，真孤单。
“咱们都在一个户口本上了，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呢，不能开玩笑啊。”顾谨安佯装皱眉叹气。
“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啊！”张婉将镜头对准自己，嘴角上翘，看似高兴。
她少年缺爱，长大后曾经抑郁过，也没有人帮她走出，只是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上学，工作，短暂的良师益友相劝，以及一直告诉自己：你很好，接纳自己，帮她走过心里的悬崖。
即使是心动的人，最爱的人，如果他对你性格有微词，瞬间会竖立一道屏障。
我该怎么告诉你，也许你只是漫不经心的感慨，可是我会记忆良久，印记一次次加深，动摇我的信念，我的世界会崩塌的。
我必须捍卫我的领土，保护之上的建筑，自欺欺人他牢不可破，可也心知肚明他创痕累累的建筑。
我反思任何事情，包容所有事情都可以，唯独这里不能退。
即使你埋怨我、推开我也在所不惜，因为，我需要先活下去。
顾谨安警惕起来，婉婉眼神并没有任何笑的印记，太过勉强，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你，情绪转变较快。
“对不起婉婉，我没觉得这样内向慢热不好，害羞就像未开的花朵，我很愿意去等……”顾谨安想起游戚说的话，他谈过好几任女朋友，希望是有用的。
“哈哈，很晚了，早点睡吧。”她还是觉得自己把氛围弄尴尬了。
“好，晚安，醒来是好消息很多的一天。”顾谨安委婉给她加油打气。
一夜无梦，早上神清气爽，吃完饭后，特意化了淡妆，穿上白色衬衫，红色马面裙，低跟高跟鞋，头发咋成低马尾，干练又不夸张。
在这样的日子，肯定需要告诉粉丝，他们心心念念的买东西可以走上正式流程。
这时候张婉各处粉丝加起来有20多万，只是这时候不是周六日也并非寒暑假，上线的粉丝只有大几千。
小艾带大家从院门走向农场，满眼的绿色让大家心境变平和。
镜头转向张婉，
“好美！”
“姐姐真不考虑出道吗……”
张婉低声介绍着，“今天是农场搬迁，也成立正式的公司，叫晨曦，大家想要买的东西可以去网点搜索店名……”
“梦想成真了！”
“恭喜姐姐，以后会越来越成功的。”
……
农场大门前横幅挂着“晨曦畜牧公司开业大吉。”
放完鞭炮后，开始剪彩，红花落下瞬间，镜头内外都响起掌声。
游戚这个显眼包正好跳出来，“嫂子嫂子，恭喜恭喜。”
来来来，送过来，之间后面抬出两大竖花，写着“婉婉开业顺利。”
铛铛放在两边，比张婉都高，还带着露珠，“嫂子，我亲自挑的，安哥来不了，就派我来了！”
网友感慨：这人怎么像猴子一样跳脱。
第33章
“小艾妹妹，好久不见。”咧着大白牙，一幅自来熟的样子，大手揉了揉姑娘的头。
小艾刚给他个笑容，瞬间就收回来，“我整理好久的头发，别给我弄乱了。”
说话间从包里拿出小镜子和小梳子，背过去整理整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好看一些，她特意用吹风机定型，把头发弄得蓬松一些，让脸显得小一些，可不能被这一手给霍霍了。
游戚啧啧作叹，以前也没看出来这姑娘这么精致呢。
很有礼貌的看着小艾整理完，仗着身高的优势拿走，对着镜子左右看，这气色，这皮肤真是完美。
小艾看他摸摸左脸再摸摸右脸，随他去，反正婉婉姐用的时候他得乖乖交出来。
在剪完彩之后，小孩们没了拘束，纷纷来这黑乎乎的高达机器前边看，听说这个东西能录像，怎么录像呢，录出来是什么样子呢，录出来的有他们吗？
摄影大哥是个好脾气的，关键镜头拍出来的，也没阻止孩子们乱转，因为镜头这么高，他们够不到。
他可低估小孩子，7、8岁的小男孩有了主意就开始干。
观众还在看在山水背景中，大人在彼此交谈，小情侣吵吵闹闹，瞬间镜头变黑，硕大的眼睛糊满屏幕，还有点留白。
“艾玛。”镜头前雨其瞬间将手机抛出去，这个啥玩意，怪吓人的。
摄影师大哥看着瞬间长高的小男孩瞪大眼睛，下边还有喘气的声音，“看到了吗？我要坚持不住了，啊”还给自己鼓劲。
这熊孩子，把他抱起来放在一边，“你们去那完，摄像头也能照到那边。”
小萝卜头一边跑，一边分享自己的发现，没发现里边有人，就是黑色的镜子。
中断的弹幕纷纷冒泡，“我妈问我是手机烫手不。”
我认出来了就是那个娃
……
只是剪彩成功，动物们还没有迁徙过来呢。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小艾家旁边的草地，准备帮忙。
村干部以及镇里来的领导回去了，张婉和方伯一人牵一头牛在前面走，在河流处，分开前后并排走过，还听得见小溪流潺潺的声音。
“老人牵牛过古桥”
“牛从仕女水中行”
“好想去旅游……”
游戚来是带着安哥的任务，必然要帮忙的，于是乎和小艾一起赶着鸭子前边走。
拿着竹竿，还挺像回事，“驾，驾，驾”遇到鸭子想要下地，便“吁，吁，吁”
“这不是马”小艾无语
游戚知错就改，小鸭子停下了，就戳一戳“走走走，”
大鸭子看他敢打自己孩子，怒了，“嘎嘎嘎”来复仇，朝游戚连跑带飞冲过来。
“停停停”游戚没见过这气势，急忙用竹竿制止他，奈何他们是平行线，急里出乱，鸭子左右躲就冲过来。
“啊，小艾，救救我。”跳着来找小艾，这鸭子不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小艾低头，拽住它的脖子将他转换了方向，“回去。”鸭子不甘心的嘎嘎嘎，徘徊两圈回到小鸭子身边。
“小艾妹妹，真是英姿飒爽，这么难训的动物到你手里都服服帖帖。”丝毫没感觉自己被鸭子骂了。
“你别去招惹他们。”小艾把快散掉的鸭子引导到正道上。
后面大人赶着鸭和羊，棉花糖也兢兢业业的跟在身边看着他们。
小孩在后边跳着蹦着，时不时去地里薅点土往身上撒，落下一段后又跑上来缩短距离。
浩浩荡荡的队伍到农场，直播间大家看到了里边的样子，室内和室外相交，开门外面就是草地，抬头就是青山。
张婉操控仪器，精饲料就放到食槽里，从外面割一些青草也放在食槽里，还教他们来喝水，只要咬住那个地方，便自动出水。
网友感慨，“看看我的猪窝，不知道该羡慕谁……”
不只是网店正式运营，线下也开始，张婉和村头开杂货铺的赵阿姨达成合作，农场产出放入那里，大家自行购买。
最后张婉在直播结束时，将现在有的东西给大家介绍，产出以及运输都透明化，也特意解释，东西是少而精，会比市场价贵，大家理性购买。
本来以为生意会不好，没想到刚上架订单便蹭蹭的向上长，这样趋势下去，一天不到积蓄的蛋就会卖完。
游戚赶紧跟张婉预定，他必须是第一批顾客，还不顾张婉的反对必须给钱。
晚上，张婉后台私信便出现很多留言，“姐姐，只是上了一天班，怎么就错过重要信息了呢。”
“姐姐，可不可以多上新一些……球球你”
压力给到鸡鸭身上，下不完根本下不完。
张婉跟顾谨安分享好消息，公司开始盈利了，虽然很少，但是心里充满成就感，看的见前面的道路是光明的，充满希望的。
游戏下周也要上新了，顾谨安黑眼圈中也是充满希望，累是什么东西？
他们躺在床上，互道晚安，窗外明月有星辰做伴，各安其职。
张婉打开微博，看午光游戏发的游戏预告，她并不玩游戏，但预告做成故事的形式，画面古色古香，质感清晰。
普通人所在的院内，细节处真实，将军所处的战场，黄沙漫天，敌方的将领一袭白衣，看似女孩子。
每个角色都有家庭，都有家与国的矛盾，如何抉择，命运如何，都在自己手中。
也下载了游戏，准备在闲暇时候玩一玩。
没等来好消息的传出，传出午光游戏抄袭的声音，至耀公司率先发布游戏，网友一边倒的指责午光游戏。
张婉知道后先打顾谨安的手机，没打通，接着打游戚的电话，也没接通，发生什么事情也要说一声啊。
“婉婉，婉婉……”方伯急匆匆的过来，看见张婉便说，“婉婉，你信方伯不。”眼神严肃又有祈求。
“当然信了，怎么了？”旁边跟着方子清，低着头不说话，整个人散发着颓圮的气息。她预感不好。
“他们说子清偷了公司的设计图，泄露公司的机密，是商业间谍，不光要赔钱，还要坐牢啊……”声音哽咽，眼泪流下来，身子弯了下去，骄傲半辈子的儿子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呢，一辈子就毁了，肯定是有误会。
方波用手擦擦眼泪，直起腰，祈求地看着她“婉婉，方伯拿命跟你保证，子清不是这样的人……”
“爸，我们回去吧……”他爸不能因为他低头弯腰下跪。
“方伯，我相信你，这不才发生，还没下定论呢，我去找谨安问问，先别着急。”让小艾扶着方伯回家，她开车去城里。
第34章
即使在现在时刻，张婉仍然相信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意料之外的事情没法预测，但人力可以尽力挽回。
没有到吃不起饭，穿不暖衣，生病没有钱住院的时刻，都不算最艰难的时候。
这些是张婉曾经面临最糟糕的处境，后来生活也是在泥泞中开出花朵。
将车停在外面，踩着平底鞋，大步迈向电梯，前台小姐姐快速认出她，“老板娘好！”
张婉朝他们点头，这个称呼还怪可爱的，在她心里这个称呼和白白胖胖的贵妇人更贴切。
经过工位时，大家都忙忙碌碌，说话声音无意识的沉下来，看这些年轻人都一脸严肃，事情应该挺棘手。
走到熟悉的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门。
“进。”听到顾谨安声音后开门进去，里面已经有一位员工，或许因为疲劳，看起来比其他员工老成，看见她，目光便收回去了。
顾谨安在看文件，低着头询问，“你还觉得谁有嫌疑呢？”
张婉听他声音和以前没有太大变化。
顾谨安抬头看，婉婉和翰林站在一排，眼睛瞪大了看着他，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张婉听清楚了问题，见旁边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爽快。
开口道：“我觉得方子清不是偷设计图的人，方伯为人处世我见得多，敬业又热情，不肯多占别人一点便宜，他教育的孩子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可是要好好查查。”
旁边的人也开口：“老板娘您也是从别人身上猜的，并不了解事情经过，设计图最后是交到方子清身上保管的，也没人破解过他的密码，指向的就是他。而且好竹还会出歹笋呢，更别说人了。”
张婉不禁皱眉，“你也说了，最后交给他，那东西丢了，最先怀疑的就是他自己，谁会那么傻，监守自盗。”
“可能他就是利用了大家这样的心理，反其道而行之。”对面这人看着她，眼神温和，并不犀利，语言也不咄咄逼人，可给张婉的感觉像是在不经意间会扑上来咬你一口的毒蛇。
如果他退一步，张婉也不和他争执，可是对方这样咬着人不松嘴，她有足够的理由去反驳他这种指控。
“如果这样说，那方子清应该是洋洋得意，可是他以及他的家庭都觉得天塌了，一个普通家庭会出于什么理由去干违法的事情。为了钱吗？可是银行卡多了多少钱，报警不就可以查出来，这样被发现他要赔偿多少钱，他是脑袋被浆糊糊住了才会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且东西在他手里，万一中间他去厕所了，他平时用电脑别人偷偷拷贝走了呢。”
顾谨安看着张婉，人小小的，声音越来越大，气势越来越足，后面就快燃起一把火了，心里猫挠一样，还得感谢这员工让他看到这一面。
“老板娘，您说的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公司的事情您不了解。”眼睛看向老板，意思显而易见，您来做决定。
翰林是公司从建立之初就来的，资历、贡献等很突出，是元老级的人物。
顾谨安早早收住表情，客观的对张婉说，“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不要带私人感情进来，先去坐一会，啊。”
张婉心里顿时充溢着一股气，深呼吸两次，这确实是公司，走到沙发旁灌两口水，要冷静冷静。
顾谨安将文件给翰林，交谈两句便离开了。
“婉婉，你看到新闻了，别担心，我会处理好。”顾谨安做在她旁边，搂住她胳膊安慰。
“怎么处理？就是去找个替罪羊吗？”这话说的不好听。
“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他呢。”方子清方子清这名字听了多少遍了，自从婉婉来了一次也没问自己。
“我当然是关心你，事情一出我就跑过来，我怕你想差了，怕你做傻事，只是方伯拜托我，我也相信他，他什么性格你也知道的。”
张婉解释，“我也想到了，如果公司真的经营不下去破产，我也不会让你吃不起饭的。”
“你知道破产公司会损失多少吗，上千万，别太天真了婉婉。”
“我……”张婉想说的没关系被吞下，她上一辈子没挣到那么多钱，这辈子也没变聪明多少，所用的还是这里卡里以前的积蓄，甚至是顾谨安的卡，那也不到几千万。
她愿意和他一起共艰难显得很可笑，在他看来多渺小，多天真啊。
可是到方伯家庭这又怎么承担的起呢？没有办法。她只有些所谓的泛滥的同情心。
无力感，顾谨安的陌生感，将她笼罩起来，她不想哭，不想崩溃，我得回去，回家去，没关系的，还有自己呢。
顾谨安想她说出没关系，想她只关心自己一个人，只等到张婉匆匆拿着包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