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换
部分道路的交通逐渐恢复，他坐上公交车，一个小时后，他跟着暴龙机的指示，到达英海中学的大门口。
天女兽说：“我感觉到了，是拥有挤压能力的数码兽的气息。我记得这个感觉。”
“天女兽小姐，帮助我潜入进去。”安室透戴上帽子和口罩，把卡片刷过暴龙机，“卡片抽换！蔽天大王鸭兽！蔽天真言！”
『嘀』
天女兽背后的蝴蝶结散开，一条粉色丝带缠上她的左肩，尾端变化成鸭子的白色脖颈，顶起一个鸭子的头颅。
天女兽走向门卫室，挥手与守门的中年男子打招呼。
门卫不会轻易把陌生人放进去：“你想要进去找谁？我给他打个电话。”
缠在天女兽左肩上的鸭子突然张开嘴，眼睛发出红光并吐出人言：“我们是食堂工作人员。”
“……”保安大脑死机两秒，随后麻溜地打开大门，“进来吧。”
安室透走入英海中学。
这是一所在各方面都排名垫底的高中，学生在外的口碑很差，校内校外都经常出现群体斗殴事件。但和印象中的脏乱差相比，今天的校园显得过于整洁了。
安室透看向附近车棚里的官方车辆，马上知道了原因：“今天有文部省的领导在检查。”
进入教学楼后，迎面走来一群刚下体育课的学生，鸭子头立刻对着前方人类叫嚣：“都让开，我们是食堂的工作人员！”
“……”学生们完全无视了这个鸭子头的存在，纷纷避开他们两个，目光全被天女兽的拟人外表吸引，“好漂亮……”
安室透小声提醒：“天女兽小姐，这样太夸张了。”
天女兽掐住肩上的鸭脖：“抱歉，我还控制不住究极体的力量。”
安室透到达三年C班的教室。
暴龙机指示目标就在这个教室里面。
安室透站在教室后门外，倚着身体环抱双手，像个阴森的教导主任往玻璃小窗里看。
教室里不专心上课的学生马上发现了他，他们大声地窃窃私语，消息瞬间蔓延全班，就连上课老师也在意地看向玻璃窗外。
一个白色的鸭头贴到玻璃窗上，鸭嘴张开，眼神睿智地告诉所有人：“他是文部省的督查。”
“！”教室里的学生受到惊吓，大部分人勉为其难地认真埋头听课，但还有七八个人没把督查放在眼里，有的继续睡觉，有的继续翘着腿聊天并发笑。
到了下课时间，安室透靠在教室外的走廊墙壁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离开教室的学生。
暴龙机的红色光标持续转圈，偏偏不给出一个确切的位置，任由安室透自己去猜。
三个高大魁梧的男生结伴跑出教室，故意站在这个督查面前，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想给学校招黑的意图已经洋溢在脸上。
安室透侧过头，也看着他们不说话。
女老师追出来：“你们别——”
其中一个学生清了一下嗓子，俯头就要往督查的鞋子上吐口水，天女兽肩上的鸭子突然开口：“你们都是笨蛋。”
三名男生瞬间失去智商，天真活泼地跳向远方：“啊哈哈哈哈我们是笨蛋——”
“……”女老师呆站在走廊上。
安室透招手：“请过来一下。”
年轻的女老师走到安室透面前。她的个子很小，外貌长得和高中生没多大区别，礼貌又谨慎地和督查打招呼：“……你好。”
安室透认真地发问：“你们班级里，有没有出现学生欺凌现象？”
拥有“挤压”能力的数码兽和叛逆高中生相结合，他的本能认为，十有八九会产生这种化学反应。
女老师给出应对检查的标准答案：“没有！绝对没有！我们非常在意注重反欺凌教育！不会存在这种事情的！”
“没有就好。”安室透点头。
女老师想把安室透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我们到办公室里去聊吧！”
“不了，我就随便看看。”安室透挥手告辞，“打扰了。”
“啊……”女老师不知所措地鞠躬送别，“给您添麻烦了！”
安室透走入无人的楼梯口，轻声呼唤说：“妖女兽小姐。”
妖女兽从二楼窗口飞下来，蹲在楼梯扶手上俯视他：“什么事？”
“我这样子调查下去会引发骚动，”安室透闭上眼睛，再略微抬眼看她，“所以妖女兽小姐，请你变化成女高中生的样子。”
“诶？”
安室透抬起妖女兽的右手手掌，用冷酷无情的眼神凝视她：“你一定可以，因为你真的非常迷人。”
“啊。”妖女兽的红色眼睛眯成月牙形状，非常享受对方的赞美，张开双手环抱住安室透的脖子，交叉的双手捂住他脸颊，“你可真会说话。”
鸭头突然开口：“你是一个丑八怪。”
妖女兽突然松开安室透，捂脸并发出惨叫：“啊啊啊啊啊啊——”
安室透转头责备说：“天女兽小姐。”
天女兽依然温柔地抬手掐住鸭脖子：“抱歉，我还是不能完全控制它。”
妖女兽的神志恢复清醒，立刻跳起来扑向天女兽：“你才是丑八怪！”
“妖女兽小姐。”安室透抬手握住妖女兽手腕，“冷静一点，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但现在没必要为这种事情计较。”
“……”妖女兽缓缓眨眼，然后倾斜身体贴在安室透身上，冰凉的黑色紧身衣与他手臂皮肤相摩擦，“我就喜欢你这么认真的样子。”
“……”鸭头面目狰狞地向上抬升高度，缓缓把布满尖牙的嘴张开。
安室透吩咐说：“天女兽小姐，这样不行。”
“是。”天女兽闭上眼睛，捏住鸭子的嘴。
妖女兽缩小了自己的体型，变化成身高一米七的十八岁少女，身穿黑色晚礼服长裙，头戴黑色渔夫帽和墨镜，皮肤苍白没有生机，灰白色长发披散到臀部下端：“怎么样，透？”
“只能变成这个样子吗？”安室透端详这个和当初领养小狗时一模一样的造型，然后抬手笑道，“抱歉，也没有说这样不好看的意思，只是衣服不太像个女高中生。”
妖女兽再贴到安室透身上：“这样不是很好吗？男人都喜欢这个样子不是吗？”
“稍微做一下调整，不要遮盖你的美貌。”安室透摘掉她的帽子和墨镜。
“诶！”妖女兽马上又娇羞地把双手扣在自己胸前。
安室透询问：“你是头皮冷吗？”
“那倒不是……”妖女兽缓缓把双手上移，交叉捂住自己的脸颊，神色荡漾地伸出舌头，“就是透你这个动作……好像在勾引我……”
“请关闭你的奇怪思想。”安室透吩咐，“你们两个，交换一下衣服。”
“诶？”天女兽和妖女兽同时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点头：“是的，交换衣服。”
天女兽轻声说：“安室先生，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妖女兽反驳：“你知道这种事情有多讨厌吗！”
“我说能行。”安室透没有妥协，“对你们而言，应该只是交换一下数据而已吧？”
天女兽挪走视线：“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妖女兽转身背对他们：“你的心还是早点死了吧。”
“真的吗？”安室透分别从左右口袋摸出两个暴龙机，然后将两个机器的液晶屏幕相对，扣合双手想要把屏幕贴在一起，“想让我研究一下该怎么手动操作吗？”
妖女兽尖叫：“喂——”
天女兽把手掌插入两个暴龙机之间，阻止两个屏幕接触：“我答应，请不要做出污染我数据的危险行为。”
安室透侧过头：“妖女兽小姐。”
“嘁。”妖女兽抬起左手，身上服装忽然变分解成几十缕黑色细丝。
与此同时，天女兽的白色和服也分解。
安室透已经闭上眼睛，黑色与白色的丝线在他面前交织。
五秒钟后，服装数据重新在数码兽身上组合，黑色礼服与白色和服化形。
妖女兽拉扯背后的粉色蝴蝶结：“恶心！”
天女兽轻轻捏住黑色礼服的衣领：“变态。”
“非常好，现在你就是一个标准的叛逆女高中生了。”安室透握住妖女兽手掌，把她带到三年C班教室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用你的魅力去霸凌所有人，让这所高中展现出它最真实的样子。”
妖女兽走入教室。
教室内的学生全体发出惊呼：“喔哦——”
白发红眼的妖女兽身穿清纯的白色和服，像个刚刚入乡随俗的美艳国外留学生，妩媚地倚在门框上和众人打招呼：“嗨。”
所有学生沸腾了：“哦哦哦哦哦哦——”
天女兽左手佩戴的黑色皮革手套变形，手套向上延长，顶端生长出一个白色的鸭子头颅。鸭子头颅伸入教室门口，张开嘴告诉所有人：“这是你们班的同学，黑纯暗子。”
男生们立刻失去理智地上前迎接：“暗子你回来了！”
“好久不见，我的小野狗们。”妖女兽用指尖勾住一个男生的下巴，妩媚地对其余男生抛出飞吻，“今天我坐哪里？”
“坐这里！”
“坐我腿上！”
“坐我的心里啊啊啊啊啊——”
“暗子——暗子我想你——”
安室透平静地收看现场效果：“很有天赋。”
天女兽称赞：“本色出演。”
第33章 动静
妖女兽在空位入座，安室透离开现场，进入科学实验室里坐了一会儿。
文部省的检查结束，官方车辆离开学校。
楼下的草地上立刻喧闹起来，安室透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目睹上活动课的三个男生正把一个男生按在墙角殴打。
“……”安室透随手摸起一个烧杯丢了下去。
被烧杯砸头的学生仰头咆哮：“谁啊！”
只有实验室的窗户开着，三名男生立刻抛下受害者冲向楼梯：“楼上的你给我等着！”
安室透靠在窗边等他们上门，环抱双手俯头笑道：“真是令人怀念的青春。”
然而过了整整五分钟都没人出现。
安室透走出实验室往外看：“这都找不到吗？”
“啊啊啊啊啊——”楼下突然传来男子的惨叫。
安室透下楼查看究竟，发现三楼走廊的空教室外堆满了废旧课桌椅。
课桌椅的铁条被蛮力拆下来，铁条拼接在一起被拧成了麻绳，钢铁绳索把三个鼻青脸肿的男生捆在走廊上，他们被困在钢铁牢笼里，无论怎么挣扎都不能让钢条产生半分变形。
“喔哦。”安室透惊叹。不愧是能把东都塔拧成麻花的数码兽。
天女兽准备上前解开钢铁绳索。
“这就交给消防员吧。”安室透抬手阻止天女兽行动，走上去抬脚踩在一根钢条上，俯身询问三名学生，“是谁把你们捆起来的？”
“是一个有六只手的数码兽！”
“他的脸看起来像个恐怖的小孩子，有六只非常可怕的巨大的金属爪子！”
“他的速度超级快！像蜘蛛一样在墙上地上到处爬！一下子就把钢筋都拆下来了！把我们打翻捆起来以后就跑走了！”
天女兽对安室透点头：“就是他。”
“看起来是能引诱出来的。”安室透离开这个现场，摸出暴龙机查看箭头指示方向，“他已经开始活动了。”
看到暴龙机，男生们突然激动地挣扎：“是方舟吗！你手里是不是方舟！”
“你竟然有方舟啊啊啊啊啊——”
“放我们出来啊啊啊啊啊——”
天女兽的左手手套变化成大王鸭兽，白色鸭子头颅伸过她肩膀并转头：“你们都是笨蛋。”
“。”三名男生沉默两秒，突然集体爆发傻笑，“哈哈哈哈我们是笨蛋——”
安室透离开科技楼，在英海中学游荡一圈。
挤压型数码兽的行踪不定，又在体育器材室捆绑了三个女生，安室透不知道它究竟藏匿在了谁的身上。
下课后，妖女兽带领C班的十二个男生离开教室。
她目中无人地迎面冲撞一个体育老师，随即对心神不宁的体育老师抛出一个Wink，马上又恢复严厉的神色，斥责自己的新手下：“就一个女人，能把你们欺负成这个样子？”
男生连忙解释：“她不一样！她是杀过人的！她是真正的魔鬼！和我们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杀过人？”妖女兽非常感兴趣，“展开说说。”
“她是从清水高中转过来的！她在原来的学校杀了她的同学！但因为《少年法》的关系，她根本不用被抓！所以她就转学到我们这里来了！”
“没出息，杀个人而已你们就怕了？”
“但她父亲是大集团社长！文部省官员都要听他的！她的男朋友还是E班的霸天龙！要不是她背景太强我早就把她干了！”
“那就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东西敢挑衅我的狗崽子。”妖女兽挥手掀开一年B班的教室门，“纲伬千纪，我暗子回来了！”
“？”正在化妆的纲伬千纪抬头。
妖女兽指着这个涂着烟熏妆并顶着鸡窝头的高一女生，匪夷所思地询问手下：“就这？”
男生小声回应：“就是她！”
妖女兽一巴掌就把这男生扇到地上：“竟然想干这种没品味的女人，你已经不配站在我旁边了。”
另一个男生马上替补上来，认真端起妖女兽的左手：“现在我是你最心爱的小狗吗？”
“姑且算是吧。”妖女兽把男生的手甩掉，再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没你们事了，虽然你们一辈子都会是阴沟里的老鼠，但还不能让这女人把你们做老鼠的机会都夺走。”
新宠拉住她手腕，正义凛然地公开宣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来承担后果！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妖女兽一巴掌把这个男生也打趴下：“你算老几？”
纲伬千纪已经站起来，右脚踩在椅子上，抽出抽屉洞里的铁棍扛在肩上。
一年B班的九个男生也站了起来，拥簇在纲伬千纪周围抵御外敌。
妖女兽走到纲伬千纪面前，两人轻蔑对视。
气氛剑拔弩张。
妖女兽比纲伬千纪高整整一个头，俯视两秒后，她无视了胶着的空气，也一巴掌把人扇地上：“垃圾。”
“……”纲伬千纪的手下一个都没敢动弹。
因为这个女人，实在过于美丽。
一个男生突然崩溃地跪在地上，捂脸发出痛苦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啊——”
“有眼光。”妖女兽轻轻抚摸这名男生的头顶，“我会宽恕你原先在审美上的无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