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参红唇勾起浅浅的弧度,心软得一塌糊涂,趁机发问。
“所以,靳御,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在他清醒的状态下,黎参想听他说那三个字。
靳御张了张唇,即将脱口而出的爱字,咽回了紧涩的喉咙。
两人从未如此严肃的探讨过爱不爱这个问题。
如果他袒露心迹,承认自己很爱很爱她,那参参会不会就此失去了对他的征服欲?
毕竟,黎参从一开始喜欢的是他的颜,是他的身。
可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猜测黎参应该是有一点点的喜欢他。
对,只要一点点就好……
只要这一点点的喜欢,就可以让他甘之如饴。
黎参见他沉默,以为狗男人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作势要走。
她只是将男人推开一分,忽而就被靳御强势的攥进怀中,男人对上她漂亮冷妩的狐狸眼,他满眼卑微湿红。
靳御猩红偏执的眼中含着水光,眼神心碎黯然,俊脸上溢满破碎感。
在这一刻,他明白自己要是再不袒露心迹,下一秒就会失去黎参。
他心脏撕裂绞痛的难以顺畅呼吸,神情卑微,嗓音颤抖——
“参参,别走好不好,别离开我……”
“是我离不开你,是我不能没有你……”
“宝贝,原谅我的自私……”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听着一句句发自肺腑的告白。
黎参心尖酸楚颤栗,冷眸一瞬间柔软了下来。
第216章 黎参生生世世只爱靳御一人!
这世间繁盛荒凉,情情爱爱,欲盖弥彰。
自初识她的那天起,靳御内心就燃起一簇小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幽幽燃着,牵痛又温柔,却也只因她而存在。
淋浴间内。
男人扣着黎参纤细腕骨的手猛地一收,另一只手臂顺势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轻轻松松将她整个人捞入怀中。
黎参单薄纤瘦的后背直接抵上淋浴间潮湿的墙面上,属于靳御的气息,乌木冷香混杂着丝丝甘甜的酒气,铺天盖地般向她涌了过来。
温水当头淋下。
朦胧潮湿的水雾似一层白色的神秘薄纱,浅浅淡淡弥漫开,混着少女淡淡的体香,充溢在浴室的每一个角落。
黎参的黑绸长裙瞬间被打湿,白嫩嫩的脚丫子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差点打滑,只能双手攀着男人的臂膀,维持身体的平衡。
一片温热的朦胧雾气中,黎参浓密的眼睫被晕染出一层水汽,她蹙起黛眉,不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迷蒙水雾稍稍退散,显现出男人修长劲瘦,肌肉紧绷的身形,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漆黑短硬的发顶滚落,滑过坚毅瘦削的下颚,顺着修长脖颈隐没于冷白完美的锁骨处。
黎参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迟迟未从男人刚刚的深情告白中回神。
头顶上方,男人磁沉微哑的声线穿过朦胧水雾,落入她耳中。
“宝贝,那你呢?”
我爱你,那你呢?
黎参沾着水珠的面颊酡红,入目是靳御上下滚动的喉结,嶙峋性感。
再往上看,水流阻挡了视线,黎参看不清男人的神情,只能隐约看到他眼中的一抹猩红。
她贝齿轻咬下嘴唇,咬出一片嫣然的红,诱他继续。
“嗯?阿御在说什么,我不懂……唔……”
红唇陡然被男人封住,靳御惩罚性的在她舌尖咬了一口。
只是一秒,靳御就心疼。
他轻吮安抚,然后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小心翼翼的哑声问道。
“参参,你喜欢我吗?”
你,爱我吗?
明明是问句,但男人眼底的炙热和疯狂的表情都像是在说,不能拒绝。
如果说不,他会疯。
黎参眯了眯狐狸眼,再次起了一丝逆反心理,她想看靳御为爱疯狂的样子。
剧毒解了,这个男人现在所有的偏执疯狂的爱意都是因她而起。
她爱死了这种近乎窒息、偏执疯狂的爱!
黎参努努唇瓣,红唇娇艳欲滴,故意逗他。
“我啊……要不,你先猜猜看?”
靳御狠狠咬了下后槽牙,湿透的黑衬衫紧贴在他起伏的胸膛,勾勒出坚实的肌肉线条,一副濒临失控的模样。
只见他嗓音粗喘沙哑,大手摩挲着黎参后颈的肌肤,克制着内心的焦躁与恐慌。
冷白修长的指轻捻起黎参小巧精致的下巴尖,冷沉的声线哑颤,猩红的眼眶又湿了一圈。
靳御眸色深敛,在朦胧水雾中弯腰俯身,再次小心翼翼的吻住那张明艳动人的红唇。
温柔辗转。
似在讨好。
臣服取悦。
两人原本干燥的衣物和头发,此刻全都遭了殃,湿哒哒的黏在身上。
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她昳丽精致的眉骨滑落,打湿漆黑绵密的眼睫,在莹白如羊脂玉的清透面颊上淌出一道淡淡的水痕。
感觉到水流不断落在头顶,黎参身体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然而箍在她纤腰上的那只手却同时收紧力道,将她再次带入怀中。
靳御从未如此耐心过,从未试图用一个吻来表露心迹。
这个吻,太过于温柔,太过于缱绻,太过于摄人心魄。
黎参实在招架不住这个吻的碾磨,趁着换气的间隙娇声控诉。
“你耍赖……”
靳御将人抵在瓷砖上,漆黑如墨的眼眸异常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她明澈潮湿的狐狸眼敛着一抹绯红,头发,眼睫,皮肤都被水珠打湿,说不出的诱人。
浴室内温暖柔和的光线下,靳御的眸光幽暗深邃,似一片浩瀚深海。
他冷白修长的手指拨开少女沾在脸颊的湿发,声线低沉微哑,但吐字清晰,极其认真道——
“宝贝,你能不能,尝试着喜欢我一下?”
男人温热清透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下她的脸颊,黎参眼睫轻颤,单薄纤瘦的肩膀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能不能,喜欢?
她垂下头,思考这个问题。
当然是喜欢的。
若非对这个男人有这种感情,也不会为做那么多傻事。
她想,自己甚至是爱眼前这个男人的。
可是,她从认识这个男人开始到现在,别说爱了,连正式的喜欢都未曾跟他讲过一句。
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都在受她牵引,所以他才会那么卑微害怕。
是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是她错了。
在这一刻,黎参终于承认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直面这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
下一秒。
黎参踮起脚尖,隔着温热的水流,攀上靳御的肩膀,深深吻住男人微颤的薄唇,学着他那样,辗转厮磨。
然后仰头直视着男人的檀眸,一字一句道。
“靳御,我不想尝试喜欢你。”
“我爱你!”
“黎参爱靳御!”
“黎参生生世世只爱靳御一人!”
第217章 靳御在M国的那些日子(1)
宝贝说爱他?!
说爱他生生世世???!!!
靳御身形一顿,漆黑的瞳仁骤缩,有那么两秒,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毒是解了,但他依旧沉浸在曾经一次次的臆想中,那些幻觉,是身体记忆,是原始的欲,甚至已经是支撑他活到现在的精神支柱。
耳边是黎参的温热的吐息,轻柔的触感是那样真实,他告诉自己,哪怕眼前人只是一场幻觉,他也要把她紧紧抓住。
黎参看着眼眶通红的男人,心尖撕疼酸涩得厉害,小手抚摸着男人的头发,柔声安抚他。
“御,我爱你,以后我再也不会逃避这个问题了,你可以一遍遍向我确认。”
她要给这个男人安全感,给他底气,给他足够的爱意。
靳御久久都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柔软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两人紧紧相拥。
靳御的眼眶越来越红,薄唇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紧紧抱着黎参纤薄的身子,低低埋首,长睫敛着眼底的澎拜的情绪,隐隐被水雾打湿。
黎参粉唇微抿,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摩挲过男人的眼角,触及那抹温热潮湿的液体,她动作一顿,心跳也跟着漏了半拍。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声线很软很轻,含着淡淡的笑意。
“老公,说句话呀……”
靳御深吸一口气,压抑下内心疯狂的悸动,低沉沙哑的声音微带哽咽。
“参参,谢谢你爱我。”
黎参微微怔住,眼角闪烁着湿润水雾,轻轻吻了吻他的额角。
“不,不许说谢谢……我的爱不是施舍,也不是感动,更不是怜悯!是你足够好,让我心动。”
是你足够好。
才心动。
靳御再也忍不住心中悸动,颤抖着将人压在冰冷的瓷砖上深吻……
彻底被心底那些浪潮般汹涌的情绪所吞噬。
两小时后。
靳御将软绵绵的人儿单手抱出浴室,还未平息的胸膛微微起伏。
男人喉结上的牙印,胸肌腹肌上的痕迹暧昧又清晰,他眯眼看去,微不可察的翘了下唇角,似乎并没有修饰遮挡一下的意思。
怀中少女的小脑袋上搭着一块超大浴巾,隐约能看到月退心的肌肤上,有几颗新鲜小草莓。
低调华丽的房间内,少女脊背纤薄,在暗淡光线下,透着一抹靡丽春色。
此时她背对着男人,指尖攥着被子,却发现靳御并未如往常那样过来抱着她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身后的呼吸平稳。
可黎参总觉得他没睡,忍不住悄悄翻了个身。
下一秒。
落进了那个熟悉又温热的怀里,耳畔传来男人清润如玉的声音。
“睡不着?”
黎参轻‘嗯’了声,而后直接抱住男人劲瘦的腰,小声嘟囔了句。
“你也睡不着呐……”
靳御低低的笑了一声,像是抱着个大型娃娃一样,掌心贴在少女单薄的脊背、沿着骨骼,慢慢轻抚着,未带任何暧昧。
这个动作让黎参莫名觉得安心,她忍不住朝他怀里又缩了缩,小声道。
“老公,我想听你那个还没讲完的故事……”
想听他在M国的那些事,曾经错过的时光,黎参很好奇,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其实不用想,也能知道他曾经的日子绝对不比自己好过。
她知道,人只有在某种极端的环境下,才会长成像她现在这副,双手染血的模样。
靳御幽深的眼底黯然了下去,他知道黎参迟早会问这个问题,而这些事,他原本打算独自承受。
那些悲凉的过往,造就了现在的他。
可是,既然宝贝愿意了解他的过去,那他也应该学宝贝那样勇敢,直面自己的内心,不再逃避。
男人沿着少女的蝴蝶骨,不急不慢地往上轻抚,缓缓开口。
“参参,那个小男孩后面的故事可能会很黑暗悲惨,你还愿意听吗?”
黎参点头,且更用力的抱住了他。
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只有了解他,才能更好的爱他。
黑暗中,男人声线透着磁质的润,片刻后,清冷若潺潺流水的声线终于响起。
“那天,母亲抢救无效,而小男孩还未醒来,就被那个从未见过的父亲,送往M国。”
“那是一个半封闭实验室,所有人“囚犯”只进,不出。是小男孩的父亲在全权负责。用来做一些活体实验,而小男孩,就是他父亲扔进来的小白鼠之一。”
“这里主要研究生物科技,研制各种病毒药剂,甚至还在研究如何逆转衰老、重返青春。例如血浆置换这些实验,已经在普及,国外甚至出现三代换血的现象。”
“而进了这所实验室的孩子,大多都是备用的血浆袋。”
“一开始,小男孩以为自己是被人贩子卖了,直到那些人喊他三公子,他才认清自己,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私生子这种难以启齿的身份。是啊,只是一个私生子罢了,所有人都嘲笑他,是个爹妈都不要的孩子,因为他的兄长们都在国内,而他却被扔进了这种地方。他被排挤,被欺辱,被嫌弃。”
“小男孩一开始很不理解为什么父亲会对自己这样,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肯认他这个儿子?直到听说换血实验后才明白,原来自己在父亲眼中,只是一个移动血库,除此之外,他毫无用处。”
“这些孩子,在受到极好教育的同时,也被用于各种非人实验。每个月,都有一批愚钝孱弱的孩子被‘销毁’,小男孩成了他们中的佼佼者。不是他聪慧过人,他也不是生来就是什么天才。他能从一群孩子中脱颖而出,只因为他的求生欲比任何人都强。”
“他只是想活着,就如同在被母亲拽进水库后,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挣开了母亲的束缚,拼了命的往上游,是求生的本能。”
“两年后,小男孩实行了他的出逃计划。且成功了,他终于从那座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逃出来了。但是,出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对周围的世界一无所知,他父亲根本没怎么花力气,就把他抓了回去。”
“那天,他被父亲的手下拖进地下室,那些病态癫狂的人,开启了无休止的折磨。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不给他吃饭,不给他喝水,小男孩只能在黑暗中摸索,抓老鼠蟑螂蚯蚓来果腹,这些都是食物,都是他活下去的希望,靠舔舐墙上滴落的污水,他度过了一周,两周。可到最后,什么都没了,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黑暗中。那时候,他很绝望,他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就这样死,很不甘心。”
“所幸的是,他最终没死,因为他是第一个逃出实验室的孩子,这个举动引来了他爷爷的关注。他的命,从那时起,就不由他掌控了。那些人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们将他抬了出去。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瞬间,他费力的睁开眼,却险些被刺眼的灯光灼伤眼睛。至此,他在黑暗中度过了整整一个月。”
靳御说到这里的时候,怀中人轻微颤抖了一下。
男人轻轻拍了拍少女因克制而微颤的背脊,喉间溢出的声线温柔而清晰。
“没事,杀不死他的,终将使他强大。”
黎参心尖涩疼得仿佛被人剜了一刀,她紧紧的抱着靳御,低声喃喃。
“嗯,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