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怎么说也相处过两年。
在感情上,他确实是个人渣。
但在道德上,他不至于会做出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再加上他那句“听说你那金主是我惹不起的人。”
这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还有三个月后复查,倘若真的感染了……
那她不就毁了吗?
突然觉得那些真金白银都不香了。
还是健健康康才最重要啊……
“好烦。”
她闭着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
“嗡……”
搁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
黎参垂眸看了一眼,是靳御的消息。
哟,财神爷终于记得她了。
也是,都凌晨一点半了,金丝雀还不归巢,难免记挂。
她给他的备注是:生这个男人气的时候看看余额。
【在哪?】
黎参思考片刻,敲下一句话。
【在给金主baba挖草莓呀!】
有一说一,靳御离开夏花包厢时丢下的那句“夏花的草莓不错”,可太有趣了!
隔着他一脸禁欲的傲骄样都能挤出点醋汁来。
对方很快回复:【我在医院看到霖言了。】
嗯?他怎么也在医院?!
黎参轻咬着下唇,感觉事情好像哪里不对劲。
这狗男人一整晚都不见人影,这时候来医院干什么?
黎参翻身下床,换了套衣服,蹑手蹑脚的摸了出去。
刚走了没几步路,就听到走廊尽头传来卜娜娇滴滴的声音。
“靳哥哥,你去哪里……等等我嘛!”
第15章 私会小情人
听到卜娜声音的一瞬间。
黎参终于明白了之前靳御为什么不肯把女一给她。
原来她误会了,这小贱人不是找那肥头大耳的陈总上位,而是找她老公上的呢~
卜娜这些年能爬到星耀传媒一姐的位置,除了她被雪藏一年以外,还有卜家对这位豪门千金的“鼎力支持”。
卜娜父亲砸了好几个亿送她进圈,平时这位大小姐装作一副“不在娱乐圈混出点名堂,就要回去继承家产”的得瑟样。
私底下骄纵跋扈惯了,一次晚宴中,竟也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当场就被她灭了。
平日里就比不过黎参,还当场被教训了一番。
所以,从此以后,只要是她演的戏,参加的活动,卜娜高低都要跟她争一争。
黎参以前从未把她当回事儿,但今天……
好像这声“靳哥哥”听着有亿点点恶心。
脚步声由远至近。
黎参拉开一个空病房的门,闪身躲了进去。
“靳哥哥,哎呀……”
只听卜娜一声惨叫,摔倒在地板上,竟然开始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黎参隔着门板翻了个白眼。
玛德,她堂堂一个三金影后都不敢这么演啊!
平地摔给自己摔哭!
一个字。
6
只听靳御在她住过的那间病房前停下脚步,好似没听到身后女孩的哭声,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卜娜的哭声戛然而止,伸长脖子看了看,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
靳御摸了摸还残存一丝温热的被褥,无奈的笑了笑。
转头遇上门口哭的梨花带雨的卜娜,清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一会,又是一阵脚步声。
黎参开了一条门缝,看到迟秘书一脸慌张的跑来。
“靳总,卜小姐她……我拦不住……”
靳御出了病房,眼神淡淡扫过卜娜。
“迟暮,你送她回去,跟卜叔说一声,我有点事。”
迟秘书连连点头。
老板都跟太太分开五小时零二十分钟了,他当然知道有点什么事!
卜娜还想再说些什么,迟暮直接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回头望了靳御好几眼,卜娜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走廊内恢复平静。
黎参撇了撇嘴,不料掌心的手机响了起来,吓得她指尖一颤。
是靳御打来的电话。
她想都没想,直接挂断。
不一会,门口响起靳御冰冷的声音。
“躲我?”
黎参讪讪开了门,一副没看够好戏的样子,打趣道。
“怕打扰你私会小情人呗。”
靳御捻了捻眉心,“我跟她……”
“别别别,不用解释的,我没别的意思。”黎参直接饶过他,拍了拍他肩膀,“我相信靳总,眼光没那么拉跨……”
但她明亮的眼眸中藏了些许揶揄,似笑非笑。
靳御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神情冷肃。
“为什么来医院?”
“看望朋友。”
“谁?”
“靳总你管的有点多……”
“你受伤了?”
“我……嘶,你再不松手,我手腕真要受伤了!”
黎参没好气的抚开他的手腕,自顾自的往病房走。
男人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病房的门刚关上,身后的人就贴了上来。
黎参单手撑在男人胸口,强行拉开距离,“你,你别乱来啊!”
靳御一脸严肃,眼中没有丝毫情欲。
“乖,让我看看,到底伤哪儿了?”
黎参心脏一沉,支支吾吾道,“就,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呗,我贫血加低血糖,晕了,言姐吓得把我整医院来了……”
听到这番话,靳御垂下眼眸,神态放松几许,“那还不快去躺着?”
“哪有大姨妈住院的啊?我要回家!”
忙活了一晚上,酒都醒了还不让人睡,再加上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黎参现在确实是又困又累。
靳御拗不过她,叹息了一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然后微微屈膝,单手将人抱了起来。
“好,回家。”
凌晨两点半的京海城。
夜色浓稠,寒意凛然。
黎参整个人缩在男人宽厚的胸口,任凭他抱着出了医院。
有衣服挡着寒气,同时也隔绝了惊诧的目光,让她莫名放松下,很快就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
到了清湖湾后,靳御帮她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温热的毛巾轻轻拂过,黎参忽然醒了醒神。
趁靳御洗漱的时候,她悄悄换上一件暗红色的真丝睡袍,然后侧卧在松软的床铺上。
静静等待。
当靳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入目是早已“熟睡”的美人儿。
暗红色的真丝睡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昏暗的灯光下,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搁在床沿,香肩微露,白皙的肌肤与红色的布料交相辉映,带着点慵懒的旖旎勾人。
靳御擦拭头发的手忽然顿住,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当男人躺下的时候,黎参发现自己腰腹被贴上了一片暖暖的东西。
好像是暖宫贴。
然后一个柔软的垫子轻轻塞进被褥中,像是害怕会吵醒她似的,男人的动作极其小心。
几乎是一点一点的,将护腰垫放在她背后,然后握着她纤细的脚腕,帮她把故意伸在外面的美腿轻轻放回被褥中。
黎参暗自腹诽,这男人是怎么她来姨妈的时候腰会酸?
不等她多想,做完这些事后,一个轻吻落在她额角,然后听到靳御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然后是一声轻轻的叹息,男人起身离开。
随着卧室门“咔哒”一声关闭。
黑暗中,黎参缓缓睁开双眼。
翌日中午。
黎参被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闭着眼睛摸到手机,懵懵懂懂的摁下接听键,刚准备开口,只听对面是霖言变了调的声音传来。
“参参,章子潇,他……死了!”
第16章 这样更暖
据说昨晚章子潇进了局子后被人保释出来后就回了他的小旅馆。
本来报警的时候就说是章子潇酒后挑衅闹事,黎参出于正当防卫才将人砸伤。
双方并无大碍,这种小纠纷也没多少人在意。
直到临近下午的时候,打扫房间的保洁阿姨,发现了章子潇的尸体。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
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五点左右,鉴定结果是猝死。
对于这个人渣来讲,这种死法好像便宜他了。
更可怕的是,在他房间的衣柜中,发现了一具被凌虐的不成人形的女人尸体。
从指纹判断,正是章子潇所为。
霖言在电话那头唏嘘,这种人,幸好死了,不然肯定还要去害人。
黎参微微直起身子,眼神淡漠。
“恶有恶报吧,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对于章子潇,她生不出丝毫的悲悯之心。
这个男人的贪念,痴念,欲念,一次次错误的选择与自甘堕落,都宣告了最终的结局。
章子潇的猝死,纵然跟黎参毫无半点关系,网络舆论多多少少会牵扯一些。
网友猜测,可能是这位可怜的前男友听到黎参有了新欢,郁结而亡。
黎参莫名其妙的被套上冷血自私的标签。
也有少数人认为,章子潇是畏罪自杀。
而公关团队处理这些事情也是火速,等黎参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连骂她的影子都没抓到。
她本来就对这些负面新闻没啥兴趣,影响心情的东西,一概屏蔽。
跟霖言聊了一会后,黎参又倒头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傍晚时分,才懒洋洋的扶着木质楼梯扶手缓缓下楼。
管家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太太,早餐准备好了。”
黎参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这哪是早餐啊,分明是晚餐时间了嘛。
喝了一杯温水后,照例又灌下一杯黑咖啡。
余光看到沙发上有个似曾相识的兔子玩偶。
好像跟自己公寓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管家见她一脸疑惑,连忙上前解释。
“太太,靳总说那个公寓不安全,所以,已经把您的东西全都搬到清湖湾来了。”
黎参轻声“哦”了一下。
公寓不安全。
靳御大概已经知道章子潇昨晚去她公寓闹事了吧?
好歹也是塑料夫妻,人身安全还是要得到保障的。
这样也好,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餐桌前,黎参看着一桌子补血的“美味佳肴”差点维持不住矜持的表情。
管家笑道,“太太,这是靳总特意吩咐的,多吃点!”
黎参:“……”
早知道,不应该装来姨妈啊!
星耀传媒总裁办。
迟秘书将一个档案袋放在靳御办公桌前,看向落地窗前的男人。
“靳总,这是章子潇的尸检报告。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确实是猝死的。”
他顿了片刻,又道,“需要替太太出气吗?”
靳御抬头看了看窗外耀眼的太阳,懒懒的抬手挡了挡,语调极淡。
“还没到时候。”
~
吃了晚饭,黎参在偌大的豪宅内闲逛,指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母亲的电话。
黎参在屋顶花园停下脚步,接通电话。
“喂,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细碎的哽咽声,黎参心头一紧。
安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参参,我看新闻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黎参沉默了几秒,寒风灌进衣领中,但她却不觉得冷。
该不该告诉母亲昨晚的事呢?
算了吧,告诉她,只会让她徒增烦恼。
于是故作轻松道,“没有,我后来报警了,没受伤。你呢?”
母亲的声音明显是刚哭过,估计又跟父亲吵架了吧。
安蓉吸了吸鼻子,牵强的笑道,“没事就好,你要好好吃饭知道吗?直播里看到你,瘦了好多。”
黎参也不想继续寒暄,直接开口。
“妈,爸要钱还是哥要钱?”
母亲极少打扰她,即便是上个月没有给她打钱,她都不会过问。
今天主动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没办法解决的事情。
安蓉愣了愣,沉默半晌才开口,“你哥那女朋友,跟他分手了……你哥他,怨我们无能,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呵,很真实,不买清湖湾的豪宅就分手。
黎参嗤笑一声,“分的好啊,结婚不是害了人家女孩么?他连自己都养不起,怎么养家?”
安蓉沉默了十来秒,最终还是小心询问。
“参参,有没有办法找找你哥?”
黎参只觉得一股怒气噌噌噌的往上涌,毫不顾忌的开口。
“黎枫他今年29了,就算一年半载不回来也饿不死了吧?”
她这个奇葩哥哥,从毕业后就一直家里蹲,也做过几份工作,但都没超过一个星期,吃不了一点苦。
父亲母亲都很溺爱这个儿子,他不想工作就放任他,一放就到了29岁。
这些年,黎枫已经养成没钱就问父母要的习惯。
而父亲母亲竟然觉得很正常。
以前,啃老,现在,吸她的血。
摊上这样的哥哥,黎参不止一次的为这件事跟父母闹掰过。
尤其是母亲,她性子懦弱善良,对于自己的两个孩子,无比溺爱。
黎参劝她早点像她一样,离开那个家。
但母亲一直不愿意。
这通电话不欢而散,黎参闭着眼靠在冰冷的凭栏边上,努力平复呼吸。
寒风中,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回忆从前的种种,会疯的。
冰冷的空气从肌理渗进身心,冻得她几乎没了知觉。
也许只有这样的温度才能让她平静下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
黎参感觉自己被一件带着熟悉味道的大衣外套包了起来。
从头到脚,被裹了个严严实实。
身后传来男人偏冷调的音色,在寒风中裹挟着一丝清润。
“不觉得冷?”
黎参蓦然回神,低头的一瞬间,周身被那股让人沉静的乌木冷香萦绕。
不由自主的,深深的贪恋的,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