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龌龊又肮脏的心思,几乎要将他所有的理智炙烤殆尽。
他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正人君子。
作者有话说:
【注释】
【1】“来而不往非礼也”
——出自《礼记·曲礼上》
《礼记·曲礼上》:“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2】“邀客舍下,延宾于宅”
——出自网络,具体出处未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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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心悦,臣服【39】 ◇
◎“殿下……何出此言?”◎
裴晏离当时几乎是冷着一张脸上了轿子, 他指使着自己的轿夫故意拦在了长公主回府的必经之路上。然后,他便听见自己开口说出了那些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话语。
在外人眼中城府颇深的摄政王,此时却这般拙劣又恶意地“逼迫”着宁昭长公主, 让她不得不被迫向他低头。哪怕裴晏离这般行径分明于礼不合, 宁昭长公主也只能屈服、妥协于他。
况且,在裴晏离看来, 当日明明是宁昭长公主她自己先“不请自来”擅自闯入摄政王府邸之中的。如今他选择“礼尚往来”, 虽然不合情理, 却也让人无可指摘。
而且,正如同裴晏离所预料的那般, 宁昭长公主并没有开口回绝他。
她这般举动, 分明是默许了他的无理要求。
既然宁昭长公主自己选择了“引狼入室”, 那他便……“却之不恭”了。
裴晏离脸上的神色古井无波般沉静如水,看似淡然自若,毫无情绪波动。然而, 实际上,他已经快要克制不住自己心底那愈发阴暗的龌龊心思了。
他静静地站在长公主的身旁,与她仅有一步之遥。而她身上萦绕着的幽幽淡香便不绝如缕地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全部心神尽数缠住。
接着, 裴晏离便神色淡淡地开了口:“这株海棠,想必不是出自长公主之手吧。”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中郁结着一股无名之火, 让他心绪不宁、神思不属。
“摄政王殿下猜得不错。”夕雾勾了勾唇角, 颇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回答道, “自然不是本宫的手笔。”
“这般形神兼备、栩栩如生的海棠花,本王倒是未曾见识过。”裴晏离不着痕迹地再次向前走了一步, 靠得离宁昭长公主愈发近了些。
“想必作画之人功底深厚, 绝非籍籍无名之辈。”他的声音又恢复成了先前那般平静淡然的样子, 看起来只是单纯地在与夕雾聊着这幅画作的来历, 并没有其他心思。
“殿下慧眼识珠,所言甚是。”夕雾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随口附和着裴晏离的话语。她脸上的神色也满是肉眼可见的敷衍之意。
想来也是,向来“嚣张跋扈”的宁昭长公主又怎么可能对于摄政王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无动于衷。
裴晏离却没有去在意她的态度如何,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开口说道:“只不过……身为景熙的长公主,却甘愿为他人作‘画卷’,恐怕有失身份吧。”
他的语气很沉,带了些高高在上的批判之意。
“世人皆知本宫行事荒唐无比。”夕雾挑了挑眉,有些不以为意,“更何况,本宫早已声名狼藉,又怎么会去在意世人的眼光呢?”
“长公主不在意,可是,景熙王朝的脸面又该置于何地?”裴晏离敛着眸子,慢条斯理地分析着当下的局势,“本王以为,尽早除去这株海棠方为上策。”
还没有等夕雾开口回答他,裴晏离便伸出了手,几乎是罔顾礼法地径直探上了她的胸口处。他的指尖用力地按在了一朵开得极艳的海棠花之上,似乎是想要直接将这朵海棠花擦拭殆尽。
长公主身上肌肤细腻无比,可是上面沾染着的朱砂墨却带着些极为突兀的粗粝质感。裴晏离抿了抿唇,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指尖下的肌肤温热又柔软,让他更加想要将那碍眼的海棠花尽数拭去。
夕雾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要制止住他的动作。
长公主的力道并不大,这般举动对裴晏离来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温柔地抚摸一样,又轻又软,让他不禁心神荡漾。
“还请摄政王殿下莫要擅作主张。”夕雾并不知道裴晏离在想些什么。她凝着眸子,语气微冷。
裴晏离的视线从那朵海棠花上慢慢移开,看向了她那张精致又冶艳的脸庞,然后又一路向下游移着。他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纤长白皙的脖颈,还有她胸口处绽放着的半株海棠,以及自己指尖之下按着的那朵最为艳丽的海棠花。
他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冷冷淡淡的,看起来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件精致又脆弱的死物一般,让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本王以为,长公主虽然盛气凌人,却也懂得审时度势。”裴晏离随意地松开了自己的指尖,他轻而易举地便挣脱了夕雾想要制止他动作的手。
接着,他再次伸出手,直接一把掐住了夕雾的下颌。
裴晏离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按在了她的脸颊上,将那柔软的颊肉掐出了几道极为明显的凹陷来。
双颊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提醒着夕雾,此刻她正十分屈辱地受制于人。她想要挣脱裴晏离的钳制与束缚,可是他的力道实在太大了,她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又如何能够与他抗衡?
“殿下……何出此言?”尽管此时夕雾正被裴晏离紧紧地掐着下颌,可她仍然没有丝毫想要向他求饶的意思,反而是极为大胆地反问起了他。
“本王只是想提醒长公主,识时务者为俊杰。”裴晏离的指尖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摩挲了片刻,那细腻又光滑的柔软触感让他的眸色变得愈发深沉了起来。
“‘俊杰’?”夕雾不由地挑了挑眉,颇有些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殿下说笑了,本宫可算不上什么‘俊杰’。”
“不过,所谓‘俊杰’,也应当是君子,想必不会强人所难。”夕雾拐弯抹角地嘲讽着他。
裴晏离低下头,慢慢地凑到了她的脸颊旁边,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长公主此言差矣。不令皇室脸面蒙羞,亦是识时务之举。”
接着,他便十分随意地松开了一直紧紧地钳制着长公主的手。
“再者,长公主这般荒唐,就不怕日后招不到驸马吗?”裴晏离敛着眸子,神色淡淡。
夕雾抬眸看着他,从容不迫地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满是讽刺意味的笑容来。尽管她的动作幅度十分微小,却还是牵动到了脸颊上的掐痕,但夕雾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殿下所言极是。本宫早已及笄,理应挑选驸马。”夕雾纤长的睫羽不紧不慢地眨动着,她的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挑衅之色,“不过,想要尚公主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就不劳摄政王殿下费心了。”
夕雾几乎是将那日裴晏离讽刺她的话语再次重复了一遍。
“而这株海棠,本宫的驸马想必会很喜欢。”她纤长又白皙的手指慢慢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处,然后,她的指尖便顺着那花枝的走向,一点一点地向下移动着,最终停留在了自己胸前的布料之上。
裴晏离的视线也跟着夕雾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向下移动着,等到她的指尖停下来之后,他方才慢悠悠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开口道:“若是长公主愿意,本王也不是不可以……尚公主。”
他故意拉长了“尚公主”三个字的音调,听起来莫名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意味。
裴晏离就像是高高在上地掌握着一切事情一般,对于夕雾“小打小闹”的讽刺话语无动于衷,反而是十分自然地顺着她的话语继续说了下去。
他想……尚公主?
夕雾的瞳孔骤缩。
裴晏离脸上的神色漫不经心,似乎他只是随口接了一句话,并非真心实意地想要尚公主。
“殿下不是‘无福消受’本宫吗?”夕雾冷笑着开口说道。
裴晏离这般近乎蹬鼻子上脸的挑衅举动,实在让她有些忍无可忍了。
他想要尚公主,是想趁此机会控制住她,好让她再也不能和他争权夺利吗?
不愧是摄政王殿下,哪怕胜券在握,也要采用兵不血刃的捷径,来教她一败涂地。
但是,她偏偏要与他斗个鱼死网破。
毕竟“士可杀不可辱”。
“本王‘无福消受’,并不代表本王不能‘尚公主’。”裴晏离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说道。
“很可惜,本宫心中的驸马人选并非殿下。”夕雾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胆怯地回绝道。
宁昭长公主的眼睛很美,而当她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便显得深情款款、含情脉脉,让人轻易地沉沦于她那双深邃又璀璨的眸子里。
裴晏离甚至能够看见倒映在她眸中的自己的身影。
如果……如果她能一直这么看着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尚公主”,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尽管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要迎娶宁昭长公主,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恍惚间觉得,娶她为妻,并不是一件坏事。
他想光明正大地拥有她。
而且,这对于他来说,好像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难事。毕竟,就在刚才,他还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她。
他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
而她只是刚刚回京独木难支、声名狼藉的长公主。
……
“长公主看上了谁?”裴晏离语气十分平静地开口问道。
“殿下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夕雾皱了皱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宁昭长公主并不是什么泥人。她向来嚣张跋扈,除了初来乍到时被裴晏离压制了一番,其他时候又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无妨。”裴晏离竟然勾起唇角笑了笑,脸色愈发柔和起来,“本王杀了他便是。”
摄政王其人果真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夕雾心下恼怒,面上更是冷了几分:“殿下大可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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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心悦,臣服【40】 ◇
◎“长公主还真是伶牙俐齿。”◎
“长公主, 本王可以保你一生一世荣华富贵。”裴晏离直勾勾地盯着夕雾的眼睛,语气笃定又放肆。
“荣华富贵”?
夕雾忍不住冷冷地笑了起来。
她身为景熙的宁昭长公主、皇位的唯一继承人,居然需要靠一个妄图谋朝篡位的外姓王来“保她一生一世荣华富贵”?
这才是最为荒唐的事情吧。
当真可笑至极。
“殿下, 本宫的事情……与你无关。”夕雾毫不胆怯地与裴晏离对视着, 她一字一顿地开了口,近乎是极其直白地与他针锋相对, 不甘示弱。
“本王不想多管闲事。”裴晏离掀起眼帘淡淡地开口说道, “只是……这株海棠着实有伤风化。”
见宁昭长公主如此抵触他“尚公主”这件事情, 裴晏离虽然心中愤懑不已,但是他也不急于一时, 便自顾自地岔开了话题。
既然有了想要尚公主的想法, 那他便可以想方设法谋划一番, 徐徐图之。
只不过,宁昭长公主胸口处绘着的那株艳红海棠实在是有些过于碍眼了。
裴晏离忍不住开了口。
夕雾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没有想到裴晏离在兜兜转转、弯弯绕绕之后, 最终还是出言指责起了绘在她身上的海棠花。
裴晏离简直是不可理喻、没事找事。
摄政王终于准备开始打压她的“嚣张”气焰了吗?
恐怕是因为他听闻了皇帝想要让她“垂帘听政”的事情,故而选择出手压制住她。毕竟摄政王在皇宫中的眼线颇多,打探消息并非难事。
不愧是心狠手辣、老谋深算的摄政王, 出手果断又狠辣,在她还未上朝“垂帘听政”之前, 便直接提前给她来个下马威。
很可惜, 她不吃这一套。
“殿下, 既然‘有伤风化’,你又为何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夕雾勾起唇角笑了笑, “反客为主”一般, 率先质问起了裴晏离。
她的声音婉转又动听, 再加上那轻软勾人的语气, 端的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哪怕她是在质问他,可裴晏离却觉得……她的话语无端有些摄人心魂。
他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裴晏离薄唇轻启,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她,可最终还是噤了声。
他不得不承认,那大胆又放肆的作画之人功底深厚,堪称丹青妙手。那人笔下的海棠花栩栩如生、破画欲来,本就妖艳无比的海棠花,印在长公主白皙光滑的细腻肌肤之上,相得益彰,为她添了几分靡艳又绮丽的色彩,让人难以将自己的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裴晏离不希望还有更多的人看到这般艳丽的画面——实在太过惊艳,让人难以将其忘却。而且,他愈发嫉恨起了那个作画之人。
那人凭什么能够与长公主这般亲密?甚至让长公主全身心地信任于那人——否则长公主也不可能毫无保留地让那人在自己的胸口处作画。
……
“长公主还真是伶牙俐齿。”裴晏离并没有否认夕雾的“指控”,反而是模棱两可地开了口。
“本王思来想去,终归还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景熙的脸面因此蒙羞。”他敛着眸子,脸上满是冠冕堂皇的郑重神色。
他的语气平静无比,仿佛他真的只是在为了景熙而考虑,深明大义,完全不掺杂任何一点个人私心一般。
说着,他便再次伸出手,用力地按在了那株海棠花之上。
“殿下这般行径又与强盗何异?”夕雾忍无可忍,直接冷了脸,不假辞色,“殿下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在给景熙蒙羞?”
不得不说,像宁昭长公主这样的绝色美人,即便是横眉冷对,也别有一番姿色。
裴晏离敛下了眸中的暗色。
“本王不禁有些好奇了。这海棠花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竟值得长公主三番五次为之相护?”他抿了抿唇,语气微冷地开口问道。
裴晏离的指尖仍旧用力地按在她胸口处的柔软肌肤之上,仅仅只是这般简单的触碰,便让他有些情难自禁了。
而那作画之人,更是在她的肌肤之上挥毫落笔,几乎是细细地抚摸、描摹着。
裴晏离甚至能够想象得到那人的一举一动。
就连小小的画师,都有资格与她如此亲密,更遑论长公主那些数不胜数的裙下之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