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陛下天天碰瓷——乃兮【完结】
时间:2023-08-02 17:18:27

  啧,明明是秦少缕她,她憋屈什么?
  她憋屈什么!
  首辅方文栋与一众大学士到达书房,忍不住就被角落里的容少将军吸引走注意力。少将军神色肃然坐在那儿,硬生生有种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凶意。
  他记得帝王说想要求娶的事,又刚知道人被强行留下在帝王身边值守,只觉得头隐隐作痛:“陛下,少将军擅长征兵作战,是驻守边塞的好人选。不知在京城这次逗留多久?”
  秦少缕沉搜坌那榧度恶劣的容宁,笑出了声:“一年左右。明年上半年科举,下半年各地进贡。京中守备戒严。缺不了人。再加上少将军年纪正好,按照容家规矩,本来就要回京待一段日子。”
  每一代容家人都这样,主要是为了成婚。
  方文栋:“……是。”
  秦少录绦开口:“说说石炭的事。兵部尚书前些年一直提边塞种树的事,但种树没有砍树快。此事谋划要劳烦户部和工部,以及惜薪司。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书房里包括首辅在内,都有位置可坐。他们常被叫来商量政事,为皇帝出谋划策。此时帝王对减少木柴用量,多改用石炭上了心,他们自是要想办法解决这问题。
  一群人有序商量起来。
  “山西石炭量大,可以供给周边州府。京城外也有不少民窑,足够京中百姓采用。惜薪司负责宫中炭火,要采购的上等炭,得让工部琢磨琢磨。”
  “红罗炭厂可改动改动,划分一部分去存石炭。宫中用石炭,想来京中以及各地也会跟从。不过石炭开采和烧制上得多想想办法。开采地势坍塌不是小事,烧制若是最终没有木炭好用,大家还是会想法子用木炭。”
  都是文臣,很快将事情定下,较为全面考虑着各种情况,详说着要限制那些做法,以及后续的石炭如何纳税都一并讨论了。
  他们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还有人麻利将话记录下来。
  容宁听着听着,不再纠结于小事情绪上,反而有种“文臣还是有用”的感觉。她没正经上过文举,绝对想不到那么全面的利弊情况。
  再过了半个时辰,商议的内容从容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进不了脑子。她知道面前的人在说话,但她听不进说的内容。
  边塞可以少些风沙,对她而言是有利的。但京城官员要如何做,条条款款如何规定,最终又会引起什么事情,大多与她无关。
  她需要关注的更多是如何利用地形地貌去护住边塞,做好她的本职少将军事务。
  有点点无趣。
  无趣的容宁正大光明看着秦少拢观察着他勤恳认真的侧脸。以往每年城墙上都这么看,她原以为多年之后,他会是某处封地的王爷,她则驻守着边塞。
  从此两不相见。
  结果不仅能相见,还能偷偷摸摸在被窝里牵手腕。哦,是她偷偷摸摸牵对方的手腕。
  容宁又开始内心狂殴小人。
  “你们让人送个折子上来,这事就这么定下。宫中炭火的话,让工部郎中与惜薪司先去山西看石炭。”秦少抡饷此担“要是烧起来好用,当场采买一些。今年冬日用着,好用明年就全改。”
  众人应声,将这件事就此定下。
  一件事说完,他们又很快说起下一件事。申时过后又过了半时辰,这小会才堪堪结束。秦少虏辉谌萌肆粝拢而是放人回去休息。
  让容宁意外的是,内阁的人刚走,帝王转头对她开口:“今日你也回去。好不容易回京,家人友人应该相当想你。”
  容宁知道明天起要留在宫里:“好。”
  秦少侣酝6伲又说着:“工部郎中和惜薪司要去山西,会带走一部分京营的人。”
  容宁立刻明白秦少碌囊馑迹骸俺济靼祝会协同维护好京中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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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告别,总算又恢复成正常君臣关系。容宁揍够了心中小人,心中雀跃离开湖心书院,打算趁着彻底入宫前,找小伙伴吃个饭。
  她一个拐弯,先找指挥使宝坤:“宝大人,徐缪凌今天在哪里?晚上他有空么,我找他吃饭。”
  宝坤身边一个锦衣卫负责排班,当即给出了答案:“徐缪凌在北镇抚司。”
  容宁算了算路程:“好!”
  她出门先走了一趟太医院,把郭川捎上,再前往礼部,把李古阳捎上,最后前往了一趟北镇抚司,把熬了两天夜正好解决完事情的徐缪凌捎上。
  再多的人实在找不了。此时去找,到时肯定没吃上饭就宵禁了。只能先到玲珑阁,再叫人去叫。叫得到让人过来吃两口便饭,叫不到作罢。
  一桌四人,这回全穿着朝服,与上回相聚全然不同。
  郭川温和点着菜,李古阳又洁癖擦起了桌子。
  徐缪凌打着哈欠,带着困倦说容宁:“我以为你明天到。这两天加班加点干活。没想到你提早回来,正好赶上我最忙的时候。”
  他累的现在只想睡觉。
  李古阳毫无挚友情谊,听到这话抬眼,往郭川那儿靠了靠:“离远点,一股子血腥味,还两天不洗澡。”
  容宁被两人逗笑,但也实诚说:“你空出时间来我也不一定有空。”
  郭川点完了菜,和徐缪凌说了声:“她刚一回京就去永安园了。这两天一直待在陛下身边。我听我爹说,她明日起会住在宫里。宫里的侍卫和锦衣卫已经开始问太医院预定伤药了。”
  他爹本来想带着他去拜访容家,没想到让人送个拜帖,转头得到这么一个回复。
  容宁听见一群侍卫人还没见先约药,咂舌:“这些人怎么回事?没操练先配药,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我出去几年,他们在京城里把功夫全荒废了么。”
  徐缪凌却微顿,想的是:“为什么让你值守宫中?”
  李古阳将擦完桌子的布叠好放在一旁:“找个理由让人留京中呗。到了年纪要成婚,容家肯定会想办法让容宁在京城多待几天。陛下顺水推舟。”
  一说起成婚,在场四个人同时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大家年纪差不多。同是天涯被催婚人,家里都在帮着相看。
  尤其是李古阳。
  他举起空杯对准容宁:“等下敬你一杯,希望容家在婚事上放过我。”他就算是死,也不要和容宁成婚。要命了,他没怎么习过武,但凡入容家,成婚后不是守空房就是挨打。
  他还想多活几年。
  郭川和徐缪凌同时看向李古阳,再看向容宁。
  徐缪凌恍然:“啊对,你是女的。”
  郭川:“……”
  容宁朝着徐缪凌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拿起筷子攻向人:“受死!”
  一盏茶后,店小二进门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屋内狼藉:“诸位大人,小店是无辜的。下回要切磋可以前往楼下。”
第41章
  容宁抓来三个好友一起吃饭, 没想玲珑阁雅座中最后来的人太多,差点没坐下。
  京中助人为乐小团伙,一会儿冒出一个, 一会儿冒出一个。
  “容少将军回来咯!”
  “这回在京城待多久?你不在, 我们都只小聚,没大聚。”
  “哇,长高了好多。看看我高还是容宁高?”
  一群人在容宁的牵头下,成功再度碰头。肩并肩笑嘻嘻坐了一圈,连椅子都要让小二临时给加进来。
  饭菜陆续上来, 雅间嘻嘻哈哈,闹腾得令人头疼。多年不见,一群人渐渐成为京城新一代骄子,说出去都是有点名气的。
  容宁怕第二天耽搁事, 没叫几坛酒。她更是滴酒不沾。
  不喝酒但不影响她闹腾。
  她原地起立, 站在椅子上领头:“我, 以茶代酒!敬各位乡亲们一杯。这段时间在京城, 希望各位乡亲们多多提携, 免得我出门被套麻袋。”
  曾经一起套过别人麻袋的“乡亲们”狂笑, 纷纷举杯:“好!”
  郭川旁观着笑而不语, 视线落在人群角落里一个女子身上。李古阳向来敏锐, 看到后哼笑一声:“等下送人回府吧,免得后头追悔莫及。”
  容宁察觉到有八卦, 亮眼凑过去:“什么什么?”
  她一凑过来,导致一群本来在和容宁嬉笑打闹说这几年京中趣事的人一道跟着凑了过来:“什么什么?”“怎么了?”
  李古阳为了给人留面子,也为了女子名声, 靓丽的容貌露出相当痛苦的表情:“全是酒味饭菜味,你们别靠过来!”
  受不了李古阳洁癖的几个人可不管, 疯狂蹭上来:“不准逃!”
  好几个人挤在一起,互相折磨,互相痛苦。
  容宁笑得咯咯拍桌。
  郭川忍俊不禁,转移了话题:“对了,下个月秋狩节你们参与么?”
  话刚起了个头,一群人恍然想起还有这事,纷纷鼓动起容宁:“秋狩节!容宁!你的场子来了!”
  “啊对对对,好多年没有好好办秋狩节!今年礼部提出来考虑稍大办一下,被陛下骂了一顿!李古阳最清楚了。”
  “秋狩节几乎每年都会举办,规模有大有小。今年该小办,但礼部自作聪明想大办讨圣上欢心,结果啧啧――”
  秋狩节举办基本上在京郊。以往是皇子们和武将比拼展示自己的好机会。每一届的头名下一次不能参与,免得出现头名一直独属于一个人,失了热闹。
  遇上灾情或皇室有人过世。礼部就会将其办小。
  容宁坐下:“我还真没参加过秋狩节。骑马射箭的人必须超过十五岁,我以前没资格参加。”
  今年的话,容宁摇头:“今年我也不参加,我得在陛下身边护着他安全。”
  有人顿时惋惜:“这样没看头了。还以为你今年回来正好拿个头筹呢。”
  还有人小声:“陛下会参加吗?他有一年拿了第三,还能参加呢。”
  “话是这么说,陛下参加谁还敢争啊?这不得拱手将第一送给陛下。”
  一群人当即压低声音讨论起来:“他参加就没意思了吧。”
  “陛下身子不是不太好吗?能参加么?”
  “身子早好了。郭川太医院的啊。要登基那会儿太医院给陛下做了几次证明。后宫差点把宫女往人床上送,来向先帝证明他真的哪里都好。”
  容宁本来好好听着他们探讨秋狩节,伸出筷子高高兴兴打算夹菜。
  听到“往人床上送宫女”,菜“啪叽”掉到桌上。
  她呆滞抬头:“啊,皇太妃送的?”
  其中一个女子轻微嗤笑:“皇太后送的。说皇子过了十二岁,身边总该有一两个人。身体不好是时候没有安排,现在好了自然得安排上。”
  容宁:“……”
  后宫不愧是后宫,皇室不愧是皇室。每一回出个消息,都相当之劲爆。
  她想到素纱里衣下的精瘦身子,觉得万一成了,宫女是赚大了。陛下是亏大了。
  她拿筷子再度夹菜:还好没成。以秦少碌男宰樱绝对记仇。等等,大皇子被送去守陵不会就是他的报复吧?
  容宁一边吃,一边陷入沉思。
  现场还有个锦衣卫呢,在场的人提起皇帝已经足够大胆,却也不敢再细说皇室秘闻。话题没多久又转移到了谁当了什么官,谁开了几家商铺。
  到宵禁前,一群人发现时辰不对了,火急火燎告别,下楼上马车往自家冲。
  临到这会儿,容宁摸了摸自己吃饱喝足的肚皮,高兴一一将人送走。一送人,她注意到郭川走到一位他当年帮衬过的姑娘身边,说了一声什么。
  两人全然是要一起走的姿态。
  容宁迅速看向李古阳。
  李古阳点了头。
  容宁恍然大悟,朝着李古阳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啊,她以为好友全在苦于催婚,结果里面夹杂了一个叛徒。回头就去挑喜庆的礼。
  一寻思,众人几乎走光。李古阳也跟着人顺道回去。
  容宁想着要赶回去把家里帮她收拾的东西检查一遍,明天好一早搬去宫里。她站起身来看向好友徐缪凌。
  雅座内最后留下来的只剩下徐缪凌。他吃饭中途趴在桌上睡了片刻,此时拖到了最后。慢悠悠吃着剩菜,他借着油灯光亮抬眸:“那位不简单。”
  容宁一听就知道徐缪凌说的是秦少隆
  这天下最靠近帝王的人,是宫中太监宫女,其次是侍卫。徐缪凌身为锦衣卫,知道很多常人不会知道的消息。
  她重新坐下,漫不经心:“我当然知道他不简单。能坐上那位置,怎么可能是靠运气。”秦少驴刹皇桥旁谇懊娴幕首印K是七皇子,落在相当后面。
  靠着手段上位的帝王,哪可能天真。
  回来短短两日,秦少乱丫在她面前达成了“骗婚”、“装病”、“合伙诈骗”等一系列成就。
  容宁这么一回想,突然觉得。她今天下午凭什么一直在脑中揍自己啊?她该揍的人分明是秦少拢
  这人演技简直融入骨髓,骗人都不心虚的!
  徐缪凌很快填饱肚子:“还有一件事,之前一直想和你说。”
  他拿了边上的茶杯,在桌上画下了一个容宁这辈子忘不了的图案――一个盾牌,上面带有十字星。
  容宁扫到一眼,蓦然瞳孔微缩,很快上手擦去了水痕:“你知道什么?”
  徐缪凌:“之前那位在查。现在这位也在查。”
  容宁缓缓放下一点心。
  还好。
  这说明不管是先帝还是现在的秦少拢都不曾对不起过容家,也没有对不起天下百姓。容家效忠之人没错。
  “我知道的不多。”徐缪凌告知着一些哪怕容宁也能查到的小消息,“纸是二十多年前才在京城中畅销,墨闻起来是徽墨。驿站没有送过这些信,应该是一些小商队亲自送的。这几年走边塞的商户都登记在案,一直在排查。只是暂时查不出来。”
  容宁意会。
  也就是说,背后之人绝对拥有巨大财富。
  这一笔财富可以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商队,亦或者,拥有足够多数量可以安插在商队中的人。
  这种财富不是普通商人暴富可以积累下来的,而是……
  千百年底蕴积攒所造就的世家、宗室。
  容宁抿唇:“劳烦你多上点心。有更多的消息告诉我。”
  徐缪凌应声:“嗯。”
  徐缪凌的脑子好不容易从熬夜中缓过来,说完正事,终于能和容宁说点私事:“锦衣卫的排班表改了,几千个侍卫轮流要到永安园值守,你干的?”
  容宁当即否认:“这肯定是指挥使干的,关我什么事情。别瞎说啊。”
  她言辞诚恳,相当无辜,放出去谁都看不出她能干出多混球的事。
  徐缪凌盯着容宁片刻,果断判定:“就是你干的。”
  他这几年来在锦衣卫,接触的事越来越不简单,身上的气势自然逐渐冷冽起来。他呵笑一声:“在我进永安园被你打之前,你先还钱。这几年你让我帮你交的炭火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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