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也是。
他们纷纷坚定意志,决定更加好好操练。
但他们也没想到,他们前脚刚坚定意志,后脚容宁带着秦少拢已经在军营门口探头了。身为帝王出行,又是进军营,当然要通报各长官。
容宁和秦少麓蛩憧凑庑┘一锲绞弊畛L的样子。通报的人被秦少路愿溃骸安灰惊动人。不要说是朕来了。暂用全盛的借口,就说他有话要转述。”
等这些将领火急火燎赶过来时,容宁非常淡定吩咐:“我和陛下打算随处看看,你们说一下你们的兵各自都在哪个方位。”
众人谨慎忙说了:“臣的兵在西北角。”
“臣的兵在南方。”
一个个报完,丁勇康也紧张起来:“臣的兵在东南角。”
容宁听完点头,挥挥手示意自己手下的兵:“来,劳烦各位在门口留一会儿。我和陛下先逛逛。你们半个时辰后再来碰头。”
这下武将们愈加不安。其中一个刚要开口,谁知容宁说完就拉着秦少伦呷恕K半点没心思听这些人说什么,而是催着秦少伦ソ簦骸熬中消息传起来太快。我们一走,他们指不定用什么腹痛啊头痛啊的理由走开,把消息传出去。我们要看抓紧。”
武将们:“……”这让他们还怎么给自己兵通知!
哪怕众人这段时日已经拼命让自己的并加练了。可他们真的怕,怕自己一走开,手下的兵当即开始偷懒,到时候被陛下看个正中。
武将们眼神中透露着绝望,看向身边负责看守自己的侍卫们:“这个,大家都是武将出身。不知道能否……”
袁景辉听都没听完,冷漠拒绝:“不能。”
什么都是武将出身。他们边塞军绝对不承认有那等败绩的兵和自己是一样的出身。就是撒把钱在民间随便找点老百姓都比这些人会打仗。
容宁和秦少乱宦啡乒去。
秦少录且淞惊人,记得每一个武将手下的兵对应是哪里。容宁则是在旁边给秦少碌闫勒庑┍:“这些不行。你看看他们的队列。参差不齐,站不稳妥。真到了战场上一下子就被冲开。”
见到另一个地方,见所有人都在休息,她也能看出点名堂:“当兵的休憩时,该是要轮流戒备。在军营中不需要如此,但他们还是太过随性。而且天气如此炎热,训练应当汗流浃背,面上泛红。休憩时能看出刚才训练的度,不大。”
秦少挛⑽Ⅱナ住
直到走到一个兵营前,看着兵们状态尚好,气势较足,她才勉强说了一声:“这些比刚才那些好很多,一看体魄和身骨就能看出。但比起边赛军……哦,京城的兵啊。”
秦少虑嵝σ簧。
容宁的点评很是精准。
两人很快也走到丁勇康手下的兵前。这些兵恰好在休憩。但一样都是休憩,这些兵却是分成了好几团人,凑在一起琢磨比划。
他们还有人对打起来,向前打的同时当场大吼:“哈!”
身骨算不上上佳,毕竟南方人个头比起北方不算高。但气势很足。要知道现在是休憩时候。能够在休憩时再私下加练,说明有心。
容宁笑起来:“小家伙是会挑人。这些兵说不得底子如何,至少有心朝前冲。有野心的兵,都会是好兵。”
秦少露员茸鸥詹拍切┍,认为是如此。江南的兵哪怕在加训上,竟也分了三六九等:“我之前听丁勇康说起,果然眼见更清楚。”
如此看来,江南的武将得选一些严苛自律的武将。
同时,秦少律运伎迹骸八兵是不是该多操练一些?外头乘船过来八百人便如此好战。说明海外之国好战,而战胜者杀心更重,谋略计策更高。”
容宁:“对。一步步来。首先要把这些兵训好。水兵得找擅水的。建议额外征召。海边渔民靠海吃饭,没有多少农田赖以为生。他们家境多不宽裕,要是能够从军,想来也是有个好去处。”
秦少孪胂肟梢裕骸暗绞碧舾鑫浣。以前的大船会前往周边各岛做生意。现下战火多,做生意的少了。可以让这些水兵跟着去护一部分商户安全,以此达到与外敌特训的水平。”
两人三言两语,给江南找了新的麻烦事。
谁让江南人半点没居安思危的念头,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下场。
半个时辰过后,门口的侍卫终于将所有武将放行。这些武将火速跑动起来,想在见帝王前,看一眼自己的兵是什么情况。
临走前让自家兵休憩的武将留在原地,露出一个悲凉的笑:“臣想来这个位置,也该让给更加合适的人了。”
丁勇康没去看自己的兵。他小短腿跑过去跑回来根本来不及。
他也很悲凉:“早知道就不让他们休息了。”上次后悔自己没有多读点书,这次后悔没有训更狠点。他还是太善良。
一群人再度回到帝王和皇后面前,面上的神情各异。
容宁扫了一下众人面上神情,言简意赅点评:“练得不够。按序排下来,最佳为京营,其次明威将军的营地。其后西边有一个营地尚可,其余不行。”
她这人也不客气,相当果决决定:“袁景辉,把咱们边塞军非农时备战每日操练的行程给他们用上。”
袁金辉出列:“是。”
武将们心头一跳,但还在安慰自己:区区边塞军,也是人嘛。行程能复杂到哪里去?
袁景辉一开口:“每日背行李快跑一个时辰。用饭。其后拔刀挥刀半个时辰、骑马拉弓射箭练半个时辰。再按照当日要求阵法快跑半个时辰,其中要求按照旗帜变动变幻阵法……”
众人:“……”等等?
袁景辉继续说着,面不改色看着众人脸上从震惊到惶恐再到重新绝望。
这些人,不行啊,没吃过苦。
战场上打不过人也要会跑步。到时候回来好歹有条命,能够下次再杀进战场。骑射又是基础。拔刀挥刀比别人快,那是更必要。步兵也要会懂骑射,万一抢到马了呢?
至于听命变动阵法,基本功。
他都没说什么复杂的。
容宁看着众人色变,内心轻微摇头。这还没带上军中每隔一段时日的打斗比拼。
她转向秦少拢骸澳前税偃耸裁词焙虼颍俊
秦少拢骸爸鼙甙傩斩家殉纷撸所以给了半年期限。”
容宁觉得秦少麓蟾攀谴蛩阈蕹錾崂子:“半年?庄家都能收了。他们还打不过八百人?”
听到这话的人脸上火辣辣,尤其是参与过围剿且战败的武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何德何能,还能够站在这里。慢刀子削肉实在太痛苦了。
“三个月。”容宁直接砍了三个月的日子,冷声,“三个月处理不好。从上到下全部革职。当兵的都给我滚回家里去。”
众人顿时绷紧了心神。三个月很是紧张。最重要的是,三个月里还要秋收。士兵有别的事要做。他们其实真正有的时间,或许只有一个半月。
容宁没听到答复,盯着这些人:“怎么?做不到?做不到也没事。换武将,重新征兵。那八百人直接我带人围剿。”
武将们当着皇帝的面,当然不能承认做不到,集体应下:“臣做得到!臣遵旨!”
第118章
容宁和秦少虏豢赡茉诮南留半年。
秦少滤淙桓了这些武将半年的时间, 实际上要是这群人真的搞半年,必然会在帝王面前丢脸面。往后官位晋升是不可能的,更随时有被替换危险。
容宁给的时间, 恰好也差不多是在秦少路祷鼐┏乔啊
丁勇康领命后, 闷闷不乐。
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操练出一支勇猛的兵,实在可能性不高。他已经尽量将自己的兵都按照阵法练习。可他到底都没见过真正战场,也没见杀过人。
他很怕。怕自己失手,到时候辜负容中将、陛下以及先生的信任。
容宁没闲着,真到了江南决定给江南折腾多点水平, 立刻开启“打家劫舍”状态。她找上詹大人:“詹大人,江南哪些武将家里书多?我借来抄抄书。”
詹大人年轻,且不怕事闹大,火速卖了一波江南武将:“我知道。我这就给您写个条子。”
他拿了纸笔, 唰唰写了一堆, 然后满意交给容宁:“这些人家里书都多。到时候容中将记得也借我抄抄。”
大家一起抄书!
容宁看了眼名单:“上面没你们家啊。”
詹大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被盯上了。他非常沉痛:“臣家中所藏, 几乎在永安园里都能找到。”皇家书库不是开玩笑的, 里面拥有天下藏书。
容宁:“哦?孤本呢?”
詹大人心痛:“臣抄好了给您送来!”
容宁满意, 朝着詹大人竖起大拇指:“您很有眼见力。”她看人一向很准, 詹大人往后一定功成名就。
詹大人将人送出门, 恨不得回到最初, 当自己不在。
他见人远走,回来后直摇头:“早知道就像徐大人和冯大人一样, 多出去走走了。”留在行宫驻守,实在太令人害怕。
容宁拿着纸条,每天趁着秦少屡奏折的时辰, 出门去一趟。她回来就搬书放在桌上,埋头苦抄。抄完美滋滋和秦少乱黄鸪苑埂
秦少虏恢道是不是苦夏稍微好些, 这几天胃口不错。
就是晚上总黏着她,以至于她一天要洗三次澡。晚上两次,早上一次。在云南刚被晒黑了一些的身子,硬生生又被洗白了一些。
她同时多次和兵部三位大人聊天唠嗑,听说徐大人在操心徐缪凌的婚事,强行插了一手:“哎,陛下说得好,让他多见见人。说不定就有哪个看对眼的!再说了,一箭双雕,他多参加宴会还能探听到各种消息。别的锦衣卫可没有这种机会。”
徐大人点头应着:“可不是。”
徐缪凌堂堂京中锦衣卫,不曾想年过二十,被迫去参加起了各种宴会。参加不仅要在宝坤指挥使给的要求中做任务,还要相看起女子。
他一天收八个手帕,三个香囊,路上还能拎回一篮水果。身上无时无刻不带着各种名贵熏香的味道。
知道的清楚他是去参加宴会,去相看其她女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整天去什么奇怪的销金窟。
徐缪凌脸上的神情是愈加冷,从本来装模作样的冷酷,变成真正的冷酷。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分辨这些漂亮的女郎,尤其是这群人给他送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还喜欢低头遮面。
他在北方中个子算高,看着这群姑娘不得不低头。结果低头就看个头顶。
谁能从头顶分辨出谁是谁啊?他又不是神仙。
难得有几个露出个脸的,他看到人后满脑子想的是:这人是什么身份,家里有几口人,父亲是什么职位,母亲娘家又如何。是否曾经犯过事。
总之很难单纯去考虑这女子是否貌美,是否适合做自己的妻子。
徐缪凌再见到容宁时,冷酷的脸上抽满怨念:“你为何如此早成婚了?”
容宁手上捧着要去给秦少鲁缘睦钭樱诧异看向徐缪凌:“看你说的,这都几岁了?全天下比我晚成婚的都没几个。”
她还安慰人:“放心,我听说了。李古阳在京城也要参加宴会的。你们一个都逃不掉。陛下操心你们得很。”
徐缪凌:“……”好狠一男人。
容宁几乎没多少时候能碰上徐缪凌,如今碰上,自然低声问着:“问你,你爹当年和庞太师关系如何?你听他说起过庞太师吗?”
徐缪凌一听,当即进入到锦衣卫姿态。
他知道容宁在查什么:“我出生的时候,庞太师已经过世很多年。他们算有关系,当时算是有点忘年交?一个太师和一个兵部小官员,关系不过是好友,很难再深。”
容宁想也是。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也如徐缪凌所说,一个小官员和一个太师,能有点忘年交关系已经很不容易。
但徐大人都关系如此浅,其他人呢?
她叹息着:“我见了那女子。她的手看上去并不像是蒲先生那个年纪的人。看起来比蒲先生更年轻。这么多年以来,她好像并没有在外面吃多少苦。”
徐缪凌心头一顿。
容宁微微捏了捏李子:“我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想要做点什么。陛下也不说他想要做点什么。我天天跟在他边上,好像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徐缪凌:“直接问?”
容宁:“回头问。侍郎两人年纪三十年前,詹大人才几岁。冯大人才十几岁?兵部郎中里面,有没有年纪稍微大一些……”
等等。
冯大人十几岁?难道说不是和庞太师的关系,而是和钟如霜或者是蒲先生的关系?他们在京城住了那么多年,也会有自己的好友,也会有自己结伴的知己。
往后虽然大家路渐渐走远,但终究是当年年轻有一份联系在,就像她和她的那些小伙伴。钟如霜不说如何,以蒲先生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毫无友人。
若是友人很多,总会聚聚。当年那时他本就心中思慕钟如霜,拉着心上人钟如霜一起见人,更加正常不过。
当初的冯大人应该还不在兵部,科举恐怕都没出什么名次。
容宁看向徐缪凌:“冯大人和四十岁以上郎中,你替我查一查。他们年少的时候有没有和蒲先生关系不错的,或者情敌。”
徐缪凌听到这个话觉得有一些微妙:“这方向你确定?”三十年前的情敌要怎么查?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查,但总觉得要问一些当年京中会玩的纨绔。
容宁摇头:“我当然不确定。知道多总不会错。”
徐缪凌应下:“知道了。”
他面无表情说着:“我先把这些宴会应付掉。”
容宁鼓励着徐缪凌:“你可以的。江南的小姑娘多好看?一个个温柔如水一般。肤白貌美。我就喜欢白的。”
徐缪凌:“……”一瞬间想到帝王。
谢谢,他并不想知道这点。
容宁用完就丢,果决丢下好友,美滋滋去找秦少拢骸氨菹拢】矗这个李子他们说非常甜,里面水也非常多。冰镇之后味道更佳!”
秦少陆庸尝了一口,发现是如此。而且比容宁说得还夸张。
他唇边溢出了一些果汁,竟是直接流淌下来。
秦少率稚媳纠凑在看折子,边上也没放个手帕。他幽幽看向容宁,就见容宁眼神怪怪,凑过来舔了舔。
他想了想,又啃了一口,果汁不仅沾染了唇角,把手也弄得一塌糊涂。他朝着容宁示意了自己的手,勾了勾唇角,意味非常明显。
容宁:“……”倒也不至于!
有的人明目张胆,搞得全盛都不敢抬头,缩在角落里当自己不存在,找了个机会就退出了屋子。至于那些守卫,早习以为常,反正看不见。眼不见为净。
日子一天天过去,云南的合同签订好,一箱箱银钱宝物很快从远方送往京城。当然由于帝王在江南,所以也给江南运了一点。
清单一送过来,帝王的封赏接连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