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越挑了挑眉, “刚刚不是梁清越？”
姜枝枝长长挑音的哦了一声，“那梁总想听梁总还是梁清越？”
梁清越低头倒酒，话语漫不经心, “清越。”
“呵。”姜枝枝被这人装模作样的小心思逗出笑意，他这会似乎很认真的在倒酒，很缓慢很细致，没抬头，姜枝枝视线凝着他的下颚线，灯光下又冷硬又柔和的奇异好看。
她扣着骰盅摇了摇, 骰子叮叮当当的声音让梁清越看过来, 姜枝枝视线很清很淡, “梁总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歧义, 叫数吧。”
梁清越眼底全是笑意, 默默给姜小姐的属性加上一条：小心眼, 记仇。
于是梁清越顺从的晃了晃骰盅, “姜小姐说的对。”而后起手看了一眼, 视线落在姜枝枝韵着水雾的眼睛上, 勾了勾嘴角，“两个5”
姜枝枝以眼神刀他, 梁清越这才装模作样哦了一声，“方才似乎没规定几个数起叫, 是吧？”
姜枝枝假笑, “是呢，梁总记性真好。”
梁清越微微一笑, 清隽温和。
姜枝枝看了眼自己的骰子, 在想怎么骂人，想了会发现不太合适, 于是认真卡梁清越的酒，“三个一。”这游戏里一是任意数字，但叫过之后除非再往上叠加，不叠加的话一就不能再抵其他数字。
梁清越心情愉悦，小可爱太聪明了，他得提醒自己更小心了。
于是顺口叫，“三个六。”
姜枝枝一只手扣在骰盅上，听见这话直接抬手，朝酒杯做了个请的手势，“梁总，请。”
梁清越也起手给她看，小家伙真有三个一，一个六没有，他这没有一，两个六，后面这个纯属赌，嗯，还是姜小姐厉害。
他举杯喝酒，喝到一半时候问她，“灌我酒？”
姜枝枝懒洋洋的靠着椅子上，脚一晃一晃的，像在躺椅上晃着尾巴晒太阳的猫。
看着他喝酒嘴角含笑，又闲适又愉悦，这会听见梁清越问她，还点点头，得意洋洋的挑衅，“对啊，梁总技不如人就多喝点咯~”
梁清越脑袋和身体都被她挑起热气和燥意，一口闷完了杯中酒，好笑的开口，似问她也是感慨，“你怎么这么嚣张。”
姜枝枝坐姿懒散，不过仰着小脑袋十分之拽，朝他抬下巴哼哼两声，鼻孔看人，大概意思就是，‘对啊，就这么嚣张，你能怎么滴？’
是真的想按着亲。
梁清越扣着骰盅的手绷起经络，重重吐了口气，去拿桌上的烟盒，低着头点烟，意味不明的说姜枝枝，“你给我等着。”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
姜枝枝笑出声，还有闲心再调戏他一句，“梁总怎么这么可爱。”
梁清越才吸了口烟进去，差点呛到自己，满脸被调戏了的不可置信看着姜枝枝，她还朝你挑挑眉，“嗯？”
梁清越真的磨碎后槽牙，突然想起句网络话语，“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嚣张的人。”
姜枝枝心理素质多好，脸皮多厚，这会手指尖拨着自己的脸颊下颚线，抬着自己的脸凑近梁清越，左右扭着展示她那张漂亮明艳又嚣张得意到极致的脸颊，还带一个嘲讽技能过去，“那是你见的世面太少。”
嘲讽成功，梁清越在没输的情况下自己又端起酒杯闷了一大口。
姜枝枝这会离他很近，仰着头凑过来视线是他弧度漂亮的下巴，烟草的焦香味混着果甜奶香漫进她的鼻翼，嘶，姜枝枝吸气吐气，拉开距离，这味道对她好像猫薄荷。
想啃一口。
两个人都压住了情绪，那在酒局上的胜负欲就更浓烈的翻涌起来。
梁清越摇骰，“来。”
姜枝枝稍微坐直身子，哼，who怕who。
梁清越认真起来，两个人也就输赢差不多，酒冲神经，肾上腺素冲身体，越喝两人眼睛越亮。
外面宋则在楼梯处截人，齐丝阳和程穗端了果盘上来时候被宋则在楼梯口处截到拍卖场后台去拿首饰盒子，一对粉钻，克数不大，但胜在设计和做工，程穗也确实喜欢，笑眯眯的朝宋则道谢。
三个人折腾了这一通才往包厢走，宋则有意多帮梁清越打听一番，趁着程穗这会心情好态度好，端着她的果盘，提着方才装好的袋子，在侧边走着问她，“你和姜姐是读书认识的还是？”
程穗注意到宋则的称呼，不过她和姜枝枝同龄，宋则是比她们两小两岁，这么叫也不奇怪，“校友，不过枝枝是正儿八经被学院本部高价引诱进去的，我是国际院校高价塞进去混学历的。”
齐丝阳想了下程穗的毕业院校，“弗利恒大学？”
程穗点点头，这些百年名校，本部自然要求甚高，但学校要运转，要经费，所以都会成立一个国际学院。
说白了，本部是根基，国际学院是经费保障。在国内来说，程穗只要有这个名头就够了，没人去深究她到底是本部还是国际学院。
齐丝阳和宋则倒吸一口凉气，齐丝阳更是瞪大了眼，明明知道，但还是要问的震惊，“枝枝姐是弗利恒本部毕业的？”
弗利恒学院，区区世界排名前五而已。
程穗点点头，看他们两震惊的模样挺有趣，顺便再炸一个，“姜枝枝在研期间已经是学校公认的本科讲师了。她是直研，杉国的CG生物研究所，总部就是弗利恒的生物学家创设的，嗯，你们姜姐之前在学校就在那个研究所。”
宋则和齐丝阳直接被震到失语，宋则短暂的空白了一会之后脱口而出，“那她来混什么娱乐圈，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齐丝阳嗯嗯配合着重重点头，点了两下，又迟疑，“也不是，她那个外形，不混娱乐圈也很浪费啊。”
齐丝阳和宋则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出来了对世界的怀疑，被上帝钟爱的苹果？
“唉。”程穗叹了口气，真情实感，“我也在等她被华采扫地出门呢。”
这话宋则接不了，梁总刚借着宛荷的手给姜小姐送了个圈内抬咖刷脸大礼包。
想起梁总，宋则突然意识到，得告诉越哥一下，你送礼的方向错了，姜姐不是娱乐圈花旦啊，她是生物学家啊。
也不对，姜姐都来混娱乐圈了，搞不好是不想搞生物了，算了算了，搞不懂，反正得告诉越哥一声。
三个人边说边走到了包厢门口，出来晃悠一圈，又吃了点水果，程穗酒意散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微醺状态，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准备叫姜枝枝走。
拧开门，姜枝枝和梁清越两人还在牌桌前坐着，听见动静两人一道侧头过来，这男的俊逸，女的明艳，坐着身高差也将将合适，这画面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程穗带起些笑意，朝姜枝枝摇摇手，“枝枝，快，我给你看看这对耳环，好看的。”
后面两人较起真来，输赢差不多。
梁清越前面喝得多，后面两人差不多，这会侧头看她，眼角莹润，但神态清醒。
他酒意上来身体有些热，连带着心脏也软乎乎的冒着酒泡似的。姜小姐这人，又聪明又可爱又漂亮，酒量还好，这么个绝世大宝贝。
程穗从宋则手上拿了提袋，献宝似的去跟姜枝枝分享，齐丝阳眼巴巴跟着，宋则最后进屋扫了眼桌上的空酒瓶，默不作声朝梁清越竖了大拇指，‘还得是我越哥，牛啊牛，为了把妹也是拼了。’
程穗过来，梁清越便退开一些，而后眼神温软看着姜枝枝的侧脸。
程穗问她好不好看，还在自己耳朵上比划了一下，姜枝枝笑意盈盈，仔细看程穗，帮她拨了拨头发，真心实意的夸，“好看的。不过还是人比较好看。”
程穗乐得像偷腥的猫，“还是我宝会说话。”
齐丝阳跟着谄媚，“枝枝姐，我妈妈那还有一对蓝钻的，和穗穗姐这对款式差不多，下次我回家给你带。”
程穗摆摆手，“用不着，枝枝没耳洞。”
这不说还好，一说所有人都下意识去看她的耳垂，粉□□白的圆润。
宋则只扫了一眼就避开了视线，齐丝阳就跟在上面买了房一样。
梁清越抬脚，一脚踢在齐丝阳小腿弯处，齐丝阳差点一个重心不稳扑在地上。
“越哥！你干嘛？”
宋则在心里抢答，‘他吃醋呗他干嘛。’
梁清越则状若无事的优雅拍裤腿，“不好意思，没注意。”
明早大家都有事，这会散场，梁清越起身，低头拉衬衫衣袖扣子。
宋则被全身装X的某人踢了一脚，了然并非常熟悉的开始流程，“程穗，姜姐，你们住哪，我们送你们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程穗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指了指姜枝枝，又指指自己，“为什么她是姜姐，我是程穗，宋则，你搞什么区别对待？”
宋则内心哼哼，你懂什么，那是我未来嫂子。
表面立马受教，态度良好，“穗穗姐。”
得，程穗满意了。
姜枝枝这会起身，伸了个懒腰，扭着脖颈动了动，“不用啦，我和程穗没住一起，我们叫代驾。”
梁清越哦了一声迈步到她身侧，“我没开车过来。”
他们这会往下走，梁清越话音落，楼梯口处的侍者立马笑容友好的上前，“各位贵宾，齐总为各位安排了接送车辆和代驾工作人员，各位贵宾直接下去就可以，下面有工作人员。”说完对着对讲机，“大厅注意，二楼五位贵宾下楼，请安排接应。”
显示完自己的认真负责，而后腰板朝五个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看了眼两位女士的穿着，不是晚礼服，但这会时间晚，还是提醒一句，“楼下有准备披肩，几位贵宾可有需要？”
程穗立马摆手拒绝，“谢谢，不用。”
挽着姜枝枝的手回头朝他们招呼一声，“那成吧，反正盛哥准备充分，我和枝枝就先走了。”
宋则干巴巴的笑，“是啊是啊，盛哥真是思虑周全。”
成吧，再过就刻意了。
几个人道别，齐丝阳朝着姜枝枝用力挥手，“枝枝姐，我过两天约你吃饭啊。”
梁清越侧头，视线落在他挥得挺欢快的手上，呵，小兔崽子。
人和程穗先走了，梁清越看着她们两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脱了外套甩给齐丝阳，睨了他一眼，“跟着来。”
齐丝阳不明所以，手忙脚乱抱着外套跟上，“越哥，我们还不走吗？”
梁清越没回应他，去找齐盛，方才陪她玩，这会她回去了，他去找齐盛说点事，顺带讨论一下小兔崽子的教育问题。
宋则拍了拍齐丝阳的肩膀，齐丝阳满眼单纯清澈的愚蠢，不解，“则哥？”
宋则只是心里祝他好运，朝梁清越摇摇手，“越哥，我先回去啊。”
梁清越没回头，手指摆了摆，宋则怕等会误伤，说了一声就赶紧溜。
第十八章
姜枝枝早上去拍戏, 演花瓶嘛，台词也不多，熟门熟路, 下午没戏她中午换了衣服卸了妆就开车回市区。谭青还没回来，早上打电话通知她下午去公司签综艺的合同还有领台本。
姜枝枝到公司去停车，而后在旁边吃了个午饭才上去，通知去19楼，她到的时候何总和周总都不在，19楼行政助理告诉她说何总和周总同长青源的人还在楼上, 把她引到休息室去给她上了茶, 让她休息着等候。
姜枝枝百无聊赖, 想起小冰块, 嘴角勾了勾, 给程穗打电话。
程穗声音极小, “我在开会, 怎么啦。”
“发一个梁清越的电话给我, 有事。”说完就挂了。
“怎……”程穗听着嘟嘟声皱眉, 开着会她也不方便回，起身找了一下, 她没梁清越电话，又给齐丝阳发微信, 齐丝阳很快回了过来。
齐丝阳：穗穗姐, 越哥电话。有什么事吗。
程穗只回了个OK的表情，直接将电话复制在微信上发给姜枝枝。
程穗：电话, 有什么事？
姜枝枝更绝, 连个表情都没回。
姜枝枝点开微信上的电话，发短信。
“梁总下午好, 我是姜枝枝。”
这是梁清越非工作使用的私人生活号，这会正坐在办公室里开视频会议，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梁清越若有所思，而后让他们先说着，拿过电话点开短信。
原本冷沉硬朗的眉目露出柔和，梁清越很快速回复：姜小姐下午好，我是梁清越，有什么事吗？
短信发送，梁清越也没把手机放下，就握着继续开会。
没一会，短信提示音响起。
梁清越点开。
姜（枝枝）：昨晚我们两一起喝酒你还记得吗？
梁清越眉眼韵起些笑意：记得。
姜（枝枝）：那就好，昨晚最后一局，你输了，刚好程穗他们进来，你那杯酒没喝。你今天有空的话喝完给我拍个照片，不然我好亏。
梁清越都给气笑了，他一笑，整个视频会议就诡异的停顿了半分钟。
空气凝结。
梁清越抬头，“没事，继续。”
小狐狸，故意的。
梁清越慢悠悠叩了内线电话。
今天陶勇在，“梁总。”
“送杯酒进来。”
陶勇都懵了，这他给梁清越当助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啊。
“啊？”
梁清越又耐心的重复了一次，而后挂断了内线。
虽然不理解，但陶勇还是照做了，他进门时候拿的一整瓶红酒，茶水间有，但几乎是备着有应酬时候偶尔会从茶水间带，在公司因为梁清越自己作风也比较严，所以公司上下上班时间也很严苛。
梁清越扫了一眼，“拿个玻璃杯倒一杯过来。”
陶勇听着他视频会议的汇报，想着这投资公司的负责人是不是要糟，已经让梁总这么沉稳的人都要喝酒才能继续听，是糟糕到什么程度了？
陶勇还准备说句话缓和一下。
但抬头，看梁清越似乎表情挺稳定的，隐隐还有点放松？
他压住话，先按着梁清越说的去找了玻璃杯，倒了酒，这才问，“梁总这是？”
梁清越眉眼间俱是柔色，话语含笑，“养狐狸。”
陶勇没懂梁总哪里冒出来的乐趣，这会梁清越在开视频会，他也没多言的意思，陶勇没问，也没理解。
单纯点了点头之后安静离开，厚重的办公室雕花铜门，陶勇手握着门把控制着力道让它关合，视线的最后一眼，是惯来沉稳清冷的梁总兴致盎然如少年郎握着手机对酒杯拍照。
陶勇信了那句养狐狸，如果不是撩动了人心的狐狸，已经覆手为雨的梁总哪会有如此好兴致陪人玩乐。
梁清越拍了张照片，跟了个位置定位。
梁清越：【照片】
【定位梁氏东黎市总部环球大厦A座】
梁清越：姜小姐要来现场监督吗？
姜枝枝这会已经坐在何总办公室，在场的还有长青源的方总、徐琛的助理、李建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