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还回去了,之前的种种,便结束了。
“……这是何意?”沈栀之看着玉佩,似乎猜到了什么,心中有些乱,面上表情却更加冷了。
“以前是臣女不懂事。”叶燃见他这般神情,以为他是捡到了玉佩,想起了换玉佩时的情景。
恐怕他又以为自己想要再缠着他,她不禁叹气,解释道。
“以前臣女明知殿下不想,却强行与殿下换了玉佩,实在太不懂事了,如今懂事了,便不能再错下去。”
“现在玉佩归还,物归原主,我们换回来吧。”
让一切回到原点,她与他做回不亲不近,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
沈栀之的莫名的慌了一瞬,他的神色更加难看了,看着玉佩半天没有出声,胸口处闷闷的,堵得他有些缓不过来。
这抹烦乱,扰得他不能静下心,去弄清楚此时这莫名情绪的原因。
半天没听到回话,叶燃有些疑惑,抬眸看向了他,见他的神情,瞬间恍然,然后善解人意的道。
“是不是臣女给殿下的玉佩找不到了。”
沈栀之本想发火,只是还没出声,却听她这话,身体不禁一僵,心中的火一瞬间没有了。
他张了张口,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那枚被她珍之重之,小心翼翼送给自己的玉佩,确实被他弄丢了。
在两人交换了玉佩的第二天。
那天叶莲邀他去湖边游玩,叶莲发现他佩戴的玉佩,要去看了看,随后不小心掉在了湖中。
当时没有太在意,一块玉佩而已,掉就掉了。
此时她这般问,心中的情绪有莫名的心虚,竟然不敢再与他对视,心中想着要不要先找个借口敷衍一下。
叶燃半天没听到他回答,瞬间了解。
“没关系的。”她无所谓的开口,“总不是什么要紧物件,殿下这枚玉佩,请殿下收回吧。”
第14章 这处地方,太冷了
“不是什么要紧物件?”
沈栀之神情忽然有些危险,郁结的胸口更加堵得慌,心中的烦乱变为了怒气,这怒气让他说出的话比往日更狠了些。
“不重要又为何送给本王?还换了本王贴身玉佩?既然两者不相配,又何必强行交换?”
“你问孤那玉佩?那普通的,可有可无的玉佩,你竟还妄想孤会珍藏?你想的没错,那玉佩在你送予孤的那天,便被孤扔了。”
“叶燃,你哪里来的自信?”
有那么一瞬间,叶燃的脸色微微苍白。
沈栀之却像是看不见似的,只顾着将心中郁结之气发泄出来,话语怎么难听,怎么刺人怎么说。
似乎是刺痛了对方,他微微揪着的心便会舒坦一分似的,看着她手上的玉佩,嗤笑了声,语气冰冷的道。
“这玉佩已经沾染了你的气息,已不如从前那般干净,你这时候要把脏了的它还给孤?你以为它还配得上孤?”
“你不想要了扔了就是,何必要来脏了孤的眼睛。”
叶燃只觉得自己恍若掉进了冰窖中般,冷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在雪色印照下,她的脸色似乎比平常更白了。
好一会儿,她才从沈栀之的这些话中抽身出来,不禁笑了笑,原来在沈栀之心里,一直都是这般想她的。
也真是苦了他了,明明一直以来都瞧不起她,还要被迫和她在感情方面有纠葛。
沈栀之将心中恼人的情绪发泄一通之后,平复的心情在见到了她神情时,心忽然猛然一缩,那丝隐约的慌乱忽然明显了。
“你……”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缓和的话,却被她打断了。
“臣女不知自己的行为,会给殿下带来这般的困扰,实在抱歉,殿下请放心,以后这些事不会再发生了。”
这是什么意思?沈栀之的身体僵住了,她的这些话分开他都懂,但合在一起,他却看不懂了。
只是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逝去,任凭他如何拼命的想抓住,却怎么也留不住。
“这玉佩在殿下眼中虽然脏了,却也是殿下的东西,从未属于臣女过,臣女也没有处置的权力。”
“殿下若实在是不喜,便交于其他人毁去吧。”叶燃说着,将玉佩放到了亭中的石桌上,“玉佩已归还殿下,臣女就不再打扰殿下了。”
“叶燃告退。”
说完,她朝他行了礼,就起身,一步一步的离开。
这般挺好,她与他终于能彻底的划清界限了。
沈栀之的心忽然揪了一下,伸手想拉住她,伸到一半却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僵在了空中,茫然片刻。
等他反应过来后,叶燃已出了亭中,离他越来越远。
他拿起那枚玉佩,看了许久之后,眸中突然多了一丝狠戾。
“哐当……”一声脆响,是玉佩破碎的声音。
这道声音清晰传入叶燃耳中,她脚步顿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一枚玉因被自己碰触过,就要粉身碎骨,当真是可惜了,惋惜了一下后,她不禁拢了拢外袍,抬脚继续离开。
这处地方,真的太冷了。
……
“太子哥哥,你的手……”
沈栀之是被一声惊呼唤回神的,他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玉佩混着血粘在了手心中,在雪夜下,显得妖艳而瑰丽。
第15章 来信
“这是怎么了。”
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亭子的叶莲,见到沈栀之染血的手后,不禁大惊失色,她上前一步想要查看,只是看到了他手中的玉佩,刚伸出去的手也不由得一顿。
这枚玉佩她记得,叶燃曾向她炫耀过,所以她找了个机会,扔掉了她给沈栀之的玉佩。
现在这枚玉佩怎么会在这?叶莲心中忽然生出些许不安。
“无事。”
沈栀之没等叶莲反应过来继续朝他靠近,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她即将碰到自己的手。
他重新将玉佩握住,也不管在宴会中已经极致难堪的叶莲,错开她转身朝亭外走去。
反应过来的叶莲想叫住他,可想到那染血的莹白玉佩,心中积压的不痛快瞬间便到达了顶点,恨意一点点的展现在眼中。
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这般努力的靠近沈栀之,却已经一无所获!
世人都知沈栀之对她极好,以为她是沈栀之捧在心尖上的人,可事实呢?至今她都未和他有过一丁点触碰。
是,确实是她要什么他给什么,可他对她永远都是冷淡的模样,还不如在面对叶燃时他每次的情绪波动!
她曾向他表达过爱意,可得到的,却是他越发的疏远,还与她说,在他眼中只当他是自己妹妹,为什么会关照她,以后她会知道。
自那之后,她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他用来阻挡其他莺莺燕燕靠近他的借口罢了。
于是,她嫉妒起了叶燃,处处和她作对。
每一次,叶燃都输得很惨,可她仍旧不甘,以至于在今夜,她输得很惨,还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你。”她满脸怨毒的转头,对候在一旁的侍女道:“你现在回府,告诉姨娘,让她将夫人引过去,然后……”
……
沈栀之回到御花园中时,却见叶燃随着沈郁呈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他不禁皱了皱眉,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怒气。
正在他要上前时,却被人拦下了。
……
“王爷这般神秘,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沈郁呈提前离开皇宫,来到了郁王府,被沈郁呈带进书房后,叶燃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沈郁呈看起来心情挺不错,笑着看向了他,卖关子的朝她眨了眨眼,“你猜。”
“……”叶燃无言,无奈的扫了他一眼,“是关于连珏?”
她与沈郁呈一年多没回澜国,两人之间在澜国也没共同相熟的人或事,他心情还这般愉悦,不可能是因为凡俗之物。
那便只能是人。
而这人,除了两人在苍云国结交的好友苍云国太子连珏外,她也想不到还有谁了。
似乎没想到她会猜得这般准,沈郁呈微微怔愣了下,随即也很是无奈,叹了口气,“你总是这般聪慧。”
“他给了你我二人寄来了信。”说着,他走到案桌前,取了两封信,将一封递给了她,“这封是给你的,看看他说了什么。”
叶燃点头,接过来直接打开,看着信中内容,她唇角不由得微微一抽,无奈的笑了笑,收起了信纸,直接烧了。
“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见她如此,沈郁呈也不禁笑了笑,不用猜也知道信中内容会是什么。
连珏每次与她说话,总会故意招惹她,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叶燃抵触过几次,他也没改,之后叶燃索性就没太在意,只是每次都是露出这般无奈的神情。
想起连珏与他信中提到的事,他顿了顿后,又道:“看来有一事他未曾和你说。”
第16章 遭遇陷害
“有一事?”叶燃有些疑惑。
“嗯。”沈郁呈神秘的笑了笑,卖关子道:“既然阿珏未和你说,那我便先保密,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惊喜?
叶燃一想到这个词就微微有些头疼,别人的惊喜是惊喜,连珏给的一般都会是惊吓,她也想不到他要做什么。
只盼望,到时候的惊吓能小一些。
……
尚书府
沈栀之将叶莲送到叶府后便要离开,不巧叶云天在这时也到了。
看到沈栀之在这,叶尚书连忙上前要寒暄几句,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下人突然从府中连滚带爬的扑了出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什么。
见到门口站着的几人,下人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般,朝叶云天普通一声跪下,焦急的大声哭喊。
“老爷,老爷,快去救救二姨娘,二姨娘快不行了,夫人,夫人要害她……”
“什么!”
叶云天大惊,脸色震怒而焦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忙的让小厮带路,急匆匆往府中走去。
一旁的叶莲听闻,脸上也是焦急和担忧,也一副什么都无法顾急的小跑小跟上去,只是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眼中划过一抹怨毒。
虽然弄不死叶燃,弄死叶燃她娘也似乎不错!
一群人匆匆离去,整个尚书府门口,就只剩下沈栀之一人了。
顿了顿后,他皱眉跟了上去。
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只是想到是与叶燃有关的人,他就挪动不了脚步离开。
……
叶云天在下人的带领下,匆匆来到二姨娘所在的院中。
一进院中,就见到乱成了一片的院中和站在院中,不停走来走去的颜氏,当即怒火中烧,什么也不问就冲了上去。
不知二姨娘为什么忽然就在自己面前中毒昏迷了的颜氏,在听到府中大夫说没法解毒时就大惊失色。
今日府中又只有她一个人,她实在不知怎么做了。
正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抬眼看到了叶云天,当即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似的,忙迎了上去就要说这事。
“老爷,你总算是回来……”
“啪——”
颜氏的话还未说完,气急了的叶云天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甩了过去,颜氏直接被他扇得摔到了地上。
“老爷……”颜氏唇角溢出了一丝血,她茫然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叶云天,声音都颤抖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叶云天一上来就打了她,好似她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错般。
叶云天却似乎还不解气,颤巍巍的手指指着她,“你个毒妇,怎么能这般恶毒,行此狠毒之事,竟然下毒害人!”
“来,来人!”他气急了指着颜氏,满脸怒气的对着周围人怒吼,“将夫人带下去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等确认了二姨娘没事之后,他在好好的与这毒妇算账,以往没人撑腰,他忌惮颜家,不敢对颜氏动手。
这次有了太子,颜氏还是犯了人命关天的事,他不用再惧怕颜家了。
今日,他一定要给颜氏这个毒妇一个教训!
第17章 非教训那个毒妇不可
颜氏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人算计了,听到叶云天这绝情的话,她心中只有悲凄失望,就连反抗都忘记了。
就这样,她被人拖走了。
随后跟来的沈栀之见到这幕,眉间又不自觉的皱了皱,顿了顿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叶云天吩咐完下人后,看也不看颜氏一眼,匆匆朝二姨娘的房间走去。
一旁的叶莲也满脸担忧的跟了上去,只是她正在心中暗爽,眼底的得意都快压不住了。
颜氏的贴身丫鬟被这一幕吓坏了,她忍着没扑上去救主,暗中忍了许久,直到所有人都进了二姨娘的屋,她才急忙起身,朝府外跑去。
现在能救夫人的人,不在府中。
以叶莲母女俩的算计,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可以伤害夫人的机会!
……
“香儿,香儿……”
叶云天匆匆来到床前,轻声唤了几声昏迷中的二姨娘,没听到回应后,又急切的看向一旁的大夫询问。
“赵大夫,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香儿她到底怎么了,中了什么毒,要怎么做才能解毒啊。”
“这……”赵大夫候在一旁,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叶云天,又像是怕被人发现了一般急忙垂下了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什么?” 叶莲一脸着急的问,问了一半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多了一抹愤怒,意有所指的道。
“是不是有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有什么你如实说来,别吞吞吐吐的。”
“别忘了你可是我府上的大夫,这府中一切都听我的,你连府中人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解,我尚书府要你何用!”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似是被吓到了,赵大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体瑟瑟发抖,像是害怕得说了实话般道。
“这,这真的不关小的事,也并不是小的诊断不出二姨娘所中何毒,该如何解,实在是,实在是小的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叶云天听两人的对话,也觉出不对劲来,愤怒的盯着的赵大夫喝道。
“说,如实说来,老夫倒要看看,是谁敢害老夫的爱妾,你若说出来,老夫保你安然无恙,若你胆敢欺瞒半个字,老夫唯你是问!”
赵大夫像是害怕极了,身体抖了抖。
“……是,是夫人!”半天后,他似被逼无奈般,身体伏跪在地,艰难的将隐秘哭诉了出来,“小的其实早已诊断出二姨娘所中何毒。”
“只是,只是夫人不许小的给二姨娘解毒,她还拿小的家人威胁小的,若不听她的,小的家人就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