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姐姐!”意晴热情地跟乔婉莹打招呼。
“许久不见,婉莹又漂亮了几分。”乔氏笑着说道。
乔婉莹:“三姑母过誉了。祖母还在梳头,不如三姑母在外间坐一会儿。”
乔氏知道嫡母不想见她,她今日来的目的也不是见嫡母,于是说道:“我瞧着府里且有的忙,我去帮帮你母亲的忙。一会儿劳烦你跟你祖母说一声。”
乔婉莹:“好的,三姑母,您放心去忙吧,两位表妹我来照顾。”
瞧着婉莹大方得体的样子,乔氏越看越满意。
“好好好,意晴和意晚就交给你了。”
“姑母慢走。”
乔氏一走,乔婉莹就看向了意晴:“刚刚厨房新做了点心,不如咱们一起尝一尝?”
意晴眼前一亮:“好啊,多谢表姐。”
乔婉莹拉着意晴的手,一副热络的模样。朝前走了两步,似是方想起意晚,回头朝她看去:“意晚表妹,你要一起吗?不过,我以为只有意晴会过来,点心只做了她的。”
意晚:“多谢表姐好意,我早上吃得多,现在还不饿。表姐和二妹妹尽管去吧,我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就行。”
乔婉莹眼珠一转,说道:“既然表妹不喜欢热闹,那你去旁边的偏厅坐着吧。一会儿开饭了叫你。”
乔婉莹将忽视和冷漠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却不知,这样的安排正合意晚的意思。
意晚:“好。”
到了偏厅,里面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屋里倒是点着火盆,只是火快熄灭了,无人看管。今日是老太太的寿辰,想必府中的下人都去帮忙了。
意晚看向黄嬷嬷:“嬷嬷,我有些口渴,想吃橘子了,劳烦你去找几个。”
黄嬷嬷会意,点了点头:“是。”
今日雪下的大,顾敬臣吩咐马车慢些走。
等到了永昌侯府门前,顾敬臣扶着母亲下了车。
“母亲慢些走。今日儿子休息,若母亲离开时让人去府中跟儿子说一声,儿子再来接您。”
秦夫人很是失望:“你不随我一同去?”
她还以为儿子开窍了,没想到竟是自己理解错了。
“西宁!”陈伯鉴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伯鉴,你来了。”乔西宁笑着跟表弟打招呼。
“你三姑父一家可来了?”
“三姑夫三姑母以及两位表妹早早就来了。”
秦夫人见儿子不知在想什么,气道:“你走吧,不用你来接我了。”
顾敬臣想了想,跟了上去:“我还是同母亲一道进去吧。”
秦夫人脸上带了笑:“这还差不多!”
作者有话说:
席否?
顾敬臣:否。
你媳妇儿在。
顾敬臣:进去吧。
剧透一下:女主在寿宴上会猜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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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救她
意晚坐在屋里炉子旁, 拿小铲子拨了拨炭火,把一旁的烧水的铜壶放在上面, 拿起来榻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慢慢地, 快要熄灭的炭火燃了,屋里也渐渐暖和起来。
今日是老太太寿辰,外面来来往往的全都是人, 热热闹闹的。
这里像是被隔绝了一样。
意晚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倒也热闹。
永昌侯府的二夫人何氏作为侯府的女眷也是要帮忙的,她一大早过来跟老太太请了安就去忙了。今日没人管着婉琪,婉琪起得晚了些。吃过饭, 她来了祖母的院中。
婉琪和忠顺伯爵府的姑娘们玩儿的好,可惜今日只来了一位姑娘温熙然,这位温姑娘来了月事身子不舒服, 不能陪她玩。
一旁的花厅里倒是坐着些小姑娘, 婉琪跟他们坐在了一处。这些姑娘都跟婉莹关系好,婉琪跟她们处不到一块儿。
见意晴也在,她过去问了一句:“意晚表姐今日来了吗?”
意晴冷淡道:“来了。”
婉琪没瞧见表姐,还以为表姐没来, 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她去了哪里?”
意晴不喜欢这位二表姐, 也知莹表姐不喜欢她,随口说道:“不知道, 可能跑出去玩了吧, 不如表姐出去找找?”
婉琪瞥了意晴一眼, 没再多问,离开了花厅。
走到外面,她随手招了一个婢女过来, 问道:“看见三姑母家的意晚表姐了吗?”
婢女一直在院子里忙着, 来来回回许多趟, 也曾多次路过偏厅。
“刚刚表姑娘在西侧边的偏厅歇着,不知这会儿还在不在。”
婉琪看了一眼西侧偏厅的方向。
祖母的院子极大,有好几处偏厅。这一处偏厅在最角落里,平时闲置不用,今日许是客人来得多,把这间屋子也收拾出来了。她举步朝着那边走过去。偏厅的窗户没关,婉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炉火旁看书的表姐。
意晚表姐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坐在那里看书时那种气质就更加凸显了。
娴静,安稳。
让人一看便觉得内心安宁,再多的烦心事也能搁置在脑后。
婉琪推门而入,声音随之响了起来:“表姐可真会找地方,我来祖母院中这么多次了,都没想过可以在这里躲懒。”
看到婉琪,意晚笑了:“嗯,多亏了莹表姐的安排。”
一听是大堂姐安排的,婉琪就知她没安好心。不过,好在今日这里还算舒适。
走近后,婉琪这才发现表姐今日的发型跟平日里的不一样。
“表姐的头发真好看,谁给你编的啊?”
意晚:“我身边的奶嬷嬷编的。”
“哇,好精致。”
“嬷嬷去拿东西了,一会儿让她教一教你身边的婢女。”
“好啊,多谢表姐。”
婉琪很喜欢这位表姐,她顺势坐在表姐身边,问道:“表姐看的什么书啊?”
意晚:“《漠北杂记》”
“讲的什么啊?”
“讲的是一位去漠北做生意的商人,在漠北的所见所闻,挺有意思的。”
见婉琪感兴趣,意晚细细跟她讲了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哇,真想去看看他口中所说的海市蜃楼,去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千年古城。”
意晚:“其实京城也有不少美景。我来京城半年多了,还没逛过来。”
婉琪:“京城我都看腻了,玩儿腻了,早就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意晚:“嗯,那就等以后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婉琪叹气:“哎,不知何时才能去了~”
一个女子若是想出门大概有两种方式。出嫁前,随着父亲去任上,出嫁后,随着丈夫去任上。女子总是不能决定自己的去处。想到这些,意晚没再多言。
二人正说着话,婉琪身边的小莲过来了。
“姑娘,前面戏开场了,大姑娘她们都过去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婉琪眼前一亮:“去去。”
说完,她看向了意晚:“表姐,一起去吧。大伯母请了北街的戏班子,他们唱的可好了。平日里都请不到的,还是大伯母提前两个月预定的。”
意晚想了想,放下书,道:“好。”
嬷嬷已经出去打探消息了,她坐在这里也无事,说不定出去能发现更多有用的信息。
婉琪和意晚刚走出来老太太的院子就听到前面戏已经唱了起来,虽听不清唱的什么,但是声音抑扬顿挫,甚是好听。
“哇,是《西厢记》!”婉琪兴奋地说道,“大伯母真好,知晓我们小姑娘们爱看这个,特意先安排了这出戏。”
说着,婉琪拉着意晚的手,快步朝着戏台那边走去。
意晚本对戏曲不感兴趣,瞧着婉琪开心的模样,也似是被她的快乐感染了,随她一起过去。
刚走了两步,迎面走过来几个熟悉的人,是太傅府的几位公子小姐。太傅府是永昌侯夫人陈夫人的娘家,今日老太太的寿辰,他们理当来此祝寿。
婉琪眼前一亮,笑着行礼:“见过伯鉴表哥,文素表姐。”
意晚也跟着她行礼。
陈文素回礼:“婉琪表妹好。”
随后她看向意晚,虽不认识意晚,但也朝着她回礼。
陈伯鉴热情地打着招呼:“婉琪表妹,意晚表妹好!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到两位表妹,可真是巧。”
陈文素瞥了一眼自家兄长。
刚刚她正想去看戏,结果兄长非要拉她过来,说他们二人还未向老夫人请安,不合礼数。兄长是否向老夫人请过安她不知晓,可她明明已经跟着母亲行过礼了。
因此她果断拒绝了兄长。
无奈兄长拿出来梅渊的字诱惑她,她只好陪着他来了。
看着兄长看向那位名叫意晚的姑娘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兄长特意来找老夫人请安,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这位姑娘也。
今日的主场是永昌侯,永昌侯府的人是主人。意晚没说话,垂眸,安安静静地站在婉琪身后,守好一个客人的本分。
婉琪笑着说:“是啊,好巧。表哥是要去跟祖母请安吗?”
陈伯鉴正盯着意晚看,听到这话,回过神来:“啊,对。”
婉琪注意到陈伯鉴的失态,心里微微一沉。她手中的帕子握紧了一些,脸上维持着笑容:“刚刚闹哄哄的,有人从里面出来了,不知祖母还在不在,表哥和表姐要是去见祖母的话,那就快去吧。”
“好。”陈伯鉴应了一声,随后看向意晚。
意晚刚刚一直没搭理他,他想了想,挑了一个意晚必须得回答的问题:“不知意晚表妹跟谁学的射箭,怎么那么厉害,竟能一箭射中靶心。”
陈文素讶然,原来这位就是射中靶心的那个小户之女。
意晚:“在扬州时跟着一位师傅学的。那日能射中纯属巧合,再来一次未必能中。”
说完,她看向婉琪:“表妹,我听着戏要开场了,不如咱们快过去吧。”
陈伯鉴是太傅府长孙,外家又是世家崔家,家世显赫,无论如何,陈家都不可能看得上她。而依着母亲前世给她说亲的习惯,也定然不会选陈家。
她觉得上次围场一别,两个人算是两清了,没必要再有过多的联系。
因为,联系越多,麻烦也就越多。
婉琪看看陈伯鉴,又看看意晚,笑着说:“好啊。表哥,表姐,我们先过去啦~”
陈伯鉴虽然还想跟意晚说说话,但瞧着她冷淡的模样,张了张口,还是闭上了。
等意晚和婉琪走远,陈文素直接戳破了兄长的心思:“哥,人家都走远了,你别看了。”
陈伯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看着。
陈文素说的更直白一些:“哥,人家姑娘很明显不喜欢你,你就别白费心思了。”
陈伯鉴:“……你懂什么?”
陈文素:“你又是往人家家里送礼,又是请母亲出面帮人家去围场,还费尽心思见人家,可你看人家姑娘刚刚可有正眼瞧你?我和娘原以为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的那位云姑娘是在欲擒故纵,如今看来,是哥哥你自作多情了。”
陈伯鉴:……能闭嘴吗?
陈文素扯了扯陈伯鉴的袖子:“戏都开场了,赶紧去给老夫人请安吧,我还想看戏呢。”
陈伯鉴叹气,随妹妹去了老太太院子里。
走在看戏的路上,婉琪忍不住问:“表姐,你何时认识太傅府的陈公子?”
意晚想到婉琪见到陈家大公子的反应,约摸猜到了一些,开口解释道:“秋闱放榜那日,我随母亲去看榜,正好遇到了大舅母和陈家大夫人。”
婉琪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瞧出来婉琪表妹的心思,但意晚没再多言。
等意晚和婉琪过去时,因她们二人来得晚,好的位置都被人占了,两个人只好坐在了最边上那一桌。
和她们一桌的还有意晴。
她们二人坐在了意晴对面。
意晴看到长姐和二表姐一同前来,瞥了她们二人一眼,又转过头去了,丝毫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甚是无礼。
婉琪找了找大姐姐的位置,只见大姐姐正坐在最前面那一桌,她旁边的人是月珠县主和安国公府的姑娘,正对面的是承恩侯府的几个姑娘。
几个人正说说笑笑的,相谈甚欢。
月珠县主向来跋扈,安国公府的姑娘也是个脾气火爆的,承恩侯府的姑娘更不用说。
承恩侯是已故皇后娘娘的的娘家,也就是太子的外家,他们府中的人看人向来是鼻孔朝天的。
大姐姐与人相处从来不看人品性情,只看家世。
婉琪在一旁嘀咕:“二表妹肯定是在大姐姐那里受了委屈,朝着咱们发脾气呢。”
意晚看了一眼乔婉莹的位置,没说什么。
婉琪也不在意乔婉莹和意晴,说了一句之后便专心听戏。
“哎,也不知这张生究竟长什么模样,竟能让崔小姐这般迷恋。表姐,你觉得张生真的存在吗?”
意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不过,不管张生是否真实存在,这世上不乏痴情的好儿郎。”
婉琪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表姐说得对。”
说罢,她又感慨了一句:“也只有大伯母会安排这个戏,别家的夫人们可不敢安排,生怕戏带坏了府中未出阁的姑娘们。”
意晚顿了顿,道:“戏曲本身无对错,端看每个人的想法和选择是什么,向往忠贞的爱情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倒是很羡慕张生和崔莺莺的感情。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婉琪点头:“可不是么。”
说完,婉琪看向表姐,压低声音问道:“表姐喜欢什么样的人?”
表姐长得这么好看,性子又好。她能看得出来,府中的几位哥哥都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就连陈家公子也喜欢她。可她瞧着表姐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不与任何一位公子亲近。
她有点好奇表姐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
喜欢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意晚从未想过。她一直听从父亲和母亲的话,他们为她安排什么样的亲事她就嫁给谁。
婉琪见表姐久久不答,道:“那我换个问题,表姐想嫁个什么样的男子?”
喜欢什么样的人不好回答,但若是嫁个什么样的人,意晚还是能答上几点的。
“稳重、体贴、有担当、爱护妻儿……”
意晚低声说着,前面突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谁家用大红配大绿啊,俗气!”
“呵,那是你不懂欣赏,也是,不能要求兵鲁子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