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沥沥，外面电闪雷鸣。
“我爱你。”没由来的一句，含在喉咙里。
姜一柠一怔，所有的感官瞬间关闭，迷失在他那个爱字里。酸涩感瞬间涌上来，眼睛里的水聚成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季尘没有停下，俯身替她吻走了眼泪。
――“我爱你，姜一柠。”
――“我爱你，满满。”
他一遍又一遍说着爱，一遍一遍诉说着自己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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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柠已经记不清昨晚持续了几次了，天快亮的时候她醒了，全身就像是被人当沙包揍了一样酸痛，尤其使大腿内侧那种疼痛感最为强烈。
静止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这种不适感，她转过脸看着眼前熟睡的人，就在离她不到半尺的距离。她睡醒了脑袋就更清楚了，好像经过昨晚的一役，她亲手把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复杂了。
她来不及想那么多，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敲了几个字又将定位发给夏薇。
随后将搂着自己的手移到旁边，赤.裸着走下床，望着满地凌乱不堪的衣服叹了口气。
最终从扯得变形的礼服中间找到了自己的内衣穿上，她往浴室走，没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水流声。
凌晨五点，私家的山顶别墅前停了一俩保姆车，裹着浴袍的女人从别墅正门出来。
经过一夜的雨水洗礼，空气中还透着清冷的凉意。
姜一柠裹紧自己身上单薄的浴袍，感叹着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比昨天还要低不少。
等上了车，夏薇满眼困倦地从驾驶座上转身看着姜一柠，脸色不佳跟吃了屎一样难受，“你说你怎么回事，一大早把我薅过来给你当司机，我PPT还没做完呢，小雅姐又该骂我了。”
夏薇目光上下扫了眼，“啧”了声：“你这穿的什么玩意儿啊？”
姜一柠没理她：“我让你带的衣服呢？”
“给你。”夏薇从副驾拿出一个袋子给她递过去，“你说你让我来接你就算了，还让我找套衣服给你。怎么，跟季先生来别墅玩衣服都能玩丢了？”
“......”
姜一柠一记眼刀过去，随后微微侧身当着夏薇的面解开浴袍，拿出针织裙直接套上去。夏薇的衣服对她来说有些大又有些短，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完全隐去他姣好的身材。
紧接着，夏薇受到的冲击无异于彗星撞地球――
“不是！！！你们玩什么了啊！你这胸口脖子怎么都红了！？”
“......”姜一柠往上拉了拉衣领，平静道，“先开走。”
保姆车开出环海公路一段，身后的山顶别墅渐渐没了身影。姜一柠视线从车后方转过来，稍稍松了口气。
夏薇通过后视镜把她这些举动都看在眼里，略微感到有些糊涂，皱着眉问，“你昨天不是跟季先生一起过生日吗？怎么回事，一大早这样又那样的，把我看的一脸懵。”
“我跟他说清楚了。”姜一柠面朝窗外，情绪很淡。
“什么说清楚了，说什么清楚了？你说人话，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夏薇开车不是很稳，尤其又是在盘山公路上，幸好现在这个点车很少车速不快。姜一柠眼睫下垂扑闪了两下，而后抬眸在后视镜李对上夏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打算毁约了，不想跟他演戏了。”
一脚急刹，车子猛地向前扑，停在柏油公路的中央。
还好车速不快，他们又都系着安全带，急刹也没造成多少的杀伤力。夏薇转头，整张脸写满错愕，“你要分手？”下一秒又立马改口，“不对，是离婚！”
姜一柠点点头，把喉咙里淡淡发出了“嗯”的一声。
“不是，你觉得你们之间是演戏？我怎么看都觉得季先生对你是真心的，你也是真心的，为什么要分开？”
“没什么原因，我跟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夏薇了解姜一柠，越是平静内心就越是痛苦，就像当初她告诉自己不能拉小提琴一样，她总是把负面的情绪埋在心底里自己消化。夏薇看着心疼，沉默了好一会儿，想把氛围调得轻松点，笑嘻嘻着问，“所以你脖子上是季先生揍的？”
“......”姜一柠无语，不想解释就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你说是就是吧。”
“你当我傻啊，是亲的吧？”夏薇挑挑眉，“临分手前那啥？姜姜，你还挺时髦的。”
“......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开车，你这属于法外狂徒了小姐！”
夏薇坐回去，拉掉手刹脚踩油门，车子嗡嗡发动，“知道了，你不好意思我就不问了呗，反正你们俩的事自己清楚。我就一句话，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知道了，我努力工作不会让你吃苦的。”
“这话听着还不错，不靠季先生咱们也能过上好日子，离就离吧！之前咱们花钱去包小奶狗，年轻的不香嘛！”夏薇美眉开眼笑的。
“......”姜一柠只觉得她这个思想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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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别墅，主卧床上的人从门轻轻被关上后就睁开了眼睛。他一直醒着，能听见姜一柠所有谨小慎微的动作，直到她离开他也没有阻止。
因为季尘知道一个人如果不是自己想明白的话，再多的央求都是没用的，尤其是对一个骨子里就骄傲的人来说。
这点，他自己就深有体会。
房间里已经没了余热，姜一柠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唯独留下了那枚钻戒和项链躺在桌上。她是彻底把自己存在过的痕迹都抹掉了，那样地洒脱。
季尘起身往浴室走，打开淋浴头就让水一直开着，他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热气逐渐氤氲了整个浴室，他抬手擦了擦镜子上的雾气，才看清自己的肩膀上有一枚小小的齿痕。
是昨晚她实在受不了疼痛时咬的。
这好像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还在他身上。
季尘用手机拍了下来。
等出了浴室他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走到窗前拨通了白盛的电话。
现在也不过才凌晨六点，正是美梦的时候，他这样做略显不厚道。
也不怪白盛接起电话就骂，骂完舒坦了才问：“找我什么事。”
“你们公司的酒会是不是邀请了沈之诚，他答应去吗？”
“我们的公司有生意合作，他现在又在北铭肯定会过来。”白盛说。
季尘单手抄在口袋里，就那么站着，矜贵清冷的气质浑然天成。眸光一转，眼里有种风雪俱灭的冷寂。
“帮我弄张邀请函。”
“......”白盛揉了揉太阳穴，“就为了这事？你想去直接去就行，你这张脸谁敢拦你？”
“我就是提前通知你一下，我怕到时候场面太难看，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
第95章 搬家
“真的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夏薇倚在门边哈欠连天, 擦了擦眼角的水痕半天才说下一句，“咱们先睡一觉再说也来得及。”
“现在才七点。”夏薇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
对她的话姜一柠根本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蹲在地上打包行李。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白色吊带上衣外面套了件水蓝色衬衫，丸子头随意地扎在脑后, 素面朝天的鼻梁上还架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状态十分随意, 和昨晚的精致女明星完全是两个人。
“我不管了，我要在你房间睡会儿。”夏薇光着脚往里走, “也不是我说, 你们家这么大就两双拖鞋？回回来回回光脚...”
“......”姜一柠推了推躺在地上的箱子, 一把将夏薇走的路堵死，抬头望着她，“有鞋套是你自己不穿, 还有――别躲懒, 帮我一起赶紧收拾！”
姜一柠从旁边地上拖了一个纸箱到夏薇脚边。
夏薇根本不管它，跳过箱子就往床上躺, 四仰八叉地舒服地像只小肥猫, “你那么点东西根本用不到两个人, 纯属浪费人力。”
“懒就别找借口。”
夏薇翻了个身贵妃侧卧的姿势，“切”了一声：“再说了你这么着急是有人要赶你走吗？季先生没那么小气吧，你这边刚跟他闹离婚, 他那边就撵人？好歹也有夫妻之实了, 两三天时间总是能卖你吧。”
“......”
姜一柠“砰”的一声合上箱子，自己没事人一样起身从地上抽了一个打包箱往浴室走, 倒是把夏薇吓了一大跳。
“还发脾气了...我哪点说错了啊, 不都是大实话嘛！”夏薇坐起身，伸长脖子追随姜一柠的身影, 见她毫不留情地关上浴室门，自己也就悻悻地重新躺下。
甚至拿手机放起了歌，她最近喜好上摇滚乐，无聊的时候总会跟着节奏乱扑腾两下。
这个时间点刚好，她闭着眼睛摇头晃脑。
她有些忘我，连姜一柠走出来也没听见声响。
姜一柠把她手机里的音乐按了暂停，拉着夏薇的胳膊拽她起来，“先搬一些下去吧，你去拖行李箱我拿这个两个盒子。”
夏薇不情愿得起身，嘟嘟囔囔的：“饿死了，还没吃饭就当苦力，我太惨了。”
“少不你一口吃的，待会儿去吃你一直想吃的那家川菜。”
“你是说那家黑珍珠，人居消费1k+的那个？”夏薇喜形于色，不给她反悔的机会立马跑去拉箱子，“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干活！”
“......”
姜一柠瘪嘴摇摇头，哄夏薇拿点诱惑出来真是的屡试不爽。
两人一前一后搬着重物出门，夏薇走在前头还没出次卧的方面就被迎面撞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拉杆箱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
“怎么了？”
姜一柠叠着两个箱子抱有些阻挡视线，箱子大她伸头又看不全前面。没动两下上一层的箱子就开始歪了，姜一柠立马顶起腿稳定，哪想自己中心也不稳险些摔倒。
好在被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连带着她手上的箱子一块儿稳住。
“逃跑呢？”季尘一手抱着姜一柠的腰，一手抬起抵着箱子，目光灼灼看着人脸发烧，“还是――躲我呢？”
“......”姜一柠犯着懵，脸色薄红心想这人到底什么时候进来了。
夏薇捡起拉杆，觉得自己在这挺多余。
两人重新站好，姜一柠手上的箱子被季尘接走放在地上。夏薇站在门口十分难堪，托着行李箱小步上前悄悄问了句，“那咱们还抓紧时间跑吗？”
她自以为很小声，但季尘就站在她旁边，跟开小组讨论会没什么区别，主打就是一个装聋作哑。
姜一柠一脸窘迫，恨不得把夏薇的嘴用透明胶封上。
“我本来也打算告诉您的，我现在在这住也不太方便，所以我还是搬走比较好。”她微笑妥帖，一口一个尊称自以为把关系拉远了。
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像昨晚那样暮气沉沉的，季尘挑眉笑了笑，走一步俯身靠近她，口吻突然委屈起来，“你这昨晚才刚睡完――”
他这个“我”字还没说完，生生被人打回嘴里。
姜一柠面红耳赤地捂着季尘的嘴，明明在场的人都知道他那句没说完的话接下去是什么，但姜一柠还是受不了他每次那副轻佻的表情。
“要不我还是先走吧，我感觉我待在这也不是...很方便。”夏薇识趣，丢下拉杆箱往门口退了一步。
姜一柠松开手，怒瞪了一眼威胁着。
夏薇缩了缩脖子感到害怕，但说实话从她这个角度看，她其实是被两个人在威胁。尤其季尘个子高脸也冷，总给夏薇一种压迫感，更何况他现在正以一种“你还不走”的表情看她。
夏薇怂了，怎么说季宁也是公司正儿八经的股东，她以后还指望着升职加薪保养小奶狗呢！还是走吧，姐妹情什么的先暂时放一边。
抉择完，夏薇眯眼冲姜一柠笑道：“姜姜，我还要回去做PPT呢，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聊聊。”
她走得快，根本不给姜一柠指责她的时间。
清醒的面对好艰难。
姜一柠望着夏薇逃跑背叛的身影顿感什么有难同当都是鬼扯，太阳穴突突地跳。自知逃不过，叹了口气转身一口无奈道：“我昨晚喝多了，是我不对。”
“......
沉默好窒息！
而且这套话术怎么听着这么想“渣男”发言啊！
她不敢抬头看，不安的双眸盯着自己的鞋面。
没过多久，感觉好像面前的人走了，远远的飘来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我不是来找你讨说法的。”
哦，难得他那么善解人意？
姜一柠稍稍舒了口气。
下一秒。
“虽然――”季尘拖腔拉调的，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我也是头一次被别人睡...”
“.....”
就知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经过昨晚的摊牌，姜一柠想过无数种他们之间可能会的相处方式，仇恨、冷漠、激烈等等。但是她没想到季尘会想现在这样对她，好像回到了她到对面住的那段时间。她不是很懂季尘的态度，但又觉得自己反复挑起昨天的话题显得可以，干脆就不去管。
走了两步刚摸到拉杆箱，季尘就问她，“打算搬去哪？”
“还没想好，先去酒店吧。”姜一柠如实说，如果提前找好房子就感觉昨晚像是蓄谋已久的一样。
季尘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身看她。
“你付的房租还没到期就不住了？那你不是白让我赚了几千块？”
姜一柠：“季先生说笑了，几千块对您来说怎么叫赚呢？”
“我觉得你还是最好不要一口一个‘您’的叫我了，感觉像是你刻意要跟我拉开距离，其实喜欢我喜欢得不行。”末了，季尘勾了勾唇。
“......”
姜一柠觉得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拉着行李刚想走，季尘又跨了一步拦在她面前。口吻说不上是跟她商量，但语气又是不咸不淡的。
“你就住在这，黎雅帮你付了房租了，从你通告费里扣。”
“啊？”姜一柠云里雾里的，“什么意思，扣我钱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事？”
“要不然你打电话问问？她没跟你商量就决定了？”季尘装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她这个人有时候太敬业，老是太体恤员工了。”
“......”越说越离谱了，估计黎雅听了都得想想这人是不是她了。
许是清晨的缘故，世界好安静，他们的对话无聊又有些荒唐。姜一柠的面色渐渐沉了下去，她知道季尘是故意跟她说这些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怪异尴尬。
姜一柠垂下手，耸肩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我住在这不合适。”
“如果我搬走了，就合适了。”季尘一脸无所谓。
“你没必要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