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星星也不要月亮。”
“不管你要什么都行。”他的声音很哑，似有若无地勾人。
姜一柠昂着头，与季尘的目光不期而遇。她朝他走近一步，夜幕中飘雪，她眼眸中闪着璀璨的微光，缓缓征询--
“要你行吗？”
他喉结微动，心口一阵狂跳。
-
他们在漫天飘雪的夜幕下拥吻。
深情而炙热。
今夜巴黎有雪。
只为你而下。
愿你破茧成蝶，从此花香满径，一路坦途。
第110章 回应
临回国的前几天, 姜一柠白天不是练琴就是陪宁远品茶聊天，知道了不少季尘小时候的趣事。宁家人季家那边不一样，不管看着古板严肃的还是放荡不羁的, 相处起来都很轻松随意，自从外公去世之后, 姜一柠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长辈的关爱。
而季尘那几天总是神秘兮兮的, 几乎整天都不见人影，姜一柠旁敲侧击好几次问他去干什么了, 换来的就是一番打马虎眼的调侃。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人是去找了一个早就退休隐居的中医大师学习按摩推拿, 虽说是托了宁远的关系人家才愿意教他, 但去的时候他没表明身份，等学习完了中医大师见他天资聪颖，甚至想把他留下来收作关门弟子。
姜一柠听完低着头发笑, 肩膀隐隐颤抖实在憋不住, “等季总手艺娴熟了，白天当总裁, 晚上当大夫, 可以赚两份钱多好！”
季尘嘴角抽了抽：“......”
紧接着姜一柠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揉捏了下, 她“嘶”了一声，往回缩了缩手但还是没跑掉，被人扣着。
她抬眸不满地鼓起嘴巴：“小心眼...”
季尘挑眉, 眼尾稍稍扬起, “嗯？”而后唇角也玩味似的勾着，“行,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心眼在服务你。”
“......”姜一柠哑口无言, 总有种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她看着季尘娴熟的动作在她手腕上一下又一下地按着，本来以为自己就是小白鼠, 充当季总一时兴起的手模。但这几天下来，却意外地每次按完都觉得舒服不少。
每次都一个小时，姜一柠觉得季尘的耐心要比她好了不少。
等结束，姜一柠抬起手腕转了转。
“那个...谢谢了。”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辛苦你了。”
说完才觉得话不妥当，有种敷衍的感觉，所以尴尬地摸摸后脖颈立马找补，“不是...我的意思是，额...”
季尘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姜一柠舔了口唇笑嘻嘻：“你真好！”
“......”
空气一下凝固住，好像更尴尬了。
过了会儿，季尘突然垂头哑笑，又忽地抬眼，目光柔柔地停注在姜一柠脸上，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傻不傻。”
声音像大提琴一样低沉慵懒，卷着一丝暖意缓缓淌过姜一柠的心尖。
而重量感突如其来，动作却温柔宠溺，姜一柠脸红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撇过头不去看他。等人走开她才又把目光转回来，落在季尘的颀长的背影上。
“你今晚还要留在这吗？”姜一柠问道。
季尘正脱着衣服，毫不避讳地当着姜一柠的面重新抽开领带，快速换了件衬衫，“今晚有点事，你自己先休息吧，可能不回了。”
“哦，”姜一柠点头，视线上来又下去，在季尘裸露的背上打转，“那你忙工作吧。”
等换完衣服，季尘转身立起衣领，手上拿着一条忍冬色的领带，向她解释，“晚上有个会议不知道要到几点，怕太晚打扰你睡觉，这段时间还有偷偷吃药吗？”
自从上次季尘看到她在服用安定之后，那一整晚都没有睡觉，第二天就请了私人医生来家里。停了药又把卧室重新布置了一番，原本冷清的壁纸和摆设全部换成了暖色家具，还有香薰和其他一些助眠的好物。
“没有了。”姜一柠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季尘身边接过他手上的领带，“最近睡得很好。”
两三下的功夫，一个好看的温莎结就打出来了。
季尘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今天这么主动？还偷偷学了打领带？”季尘看了眼端正的领结。
“那我总要回报点什么给你嘛，这样才公平，总不能白占你便宜。”
季尘用力把她拽进怀里，两人本就靠近的距离又迅速缩短，几乎面贴着面，低哑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朵，“我的便宜就是给你白占的，你想怎么占怎么占。”
姜一柠小脸一红。
心想，她说的是按摩，你说的是什么？？
因为身高差，姜一柠又害羞地低着头，所以清晰地看见他的喉结滚了两下，顿感腰上被抱着的那块位置燥热起来。
她掌心出汗尝试推开，但力量悬殊又作罢，故而抬头一双皓月般清澈的眼睛染上绯色，“不想占，白占的便宜没意思。”
季尘：“？”
“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占回来才有意思？”
姜一柠无语：“我们在说你回不回来的问题，怎么就扯到了这些。”
对视了几秒，季尘忽而食指弯曲刮了下她的鼻尖，随后放开她，“晚上回来，怕你没我睡不着。”他单手扣着西装纽扣，“就是回来会有点晚，不用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玄关处，姜一柠靠在墙壁上看他换鞋。
“我回住的地方拿份文件，就不陪你吃饭了。”季尘道。
“你这样来来回回的，还不如搬回来。”姜一柠随口说着。
季尘挑眉：“想我搬回来了？”
这下姜一柠才反应过来，目光闪躲着，“额...我的意思是你每天这样阿钰也不好意思回来，你就跟住在这也没什么区别，我是这个意思。”
“哦也是，不过阿钰前几天跟我说她住在盼园，东西之后回来收拾。”季尘会心一笑，“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意思？”
姜一柠无声吞咽了下，莫名有些紧张。
“......成年人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嘛。”她抬头。
突然――
“满满...”季尘收敛笑意叫了她一声。
“嗯？”姜一柠毫无意外地撞进他深暗的眸子里，片刻的停注就让她心跳得不停。
他的动作突然放缓站在原地没动，不进不退，连表情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我想要你说得明白点，要不然我也不自信。”
姜一柠突然有一种感觉。
好像从他们关系的一开始，她就占据上风，好像也是自己一直在拒绝他。
-
下午的时候黎雅带着夏薇和简艺特地过来一趟，目的是为了商量演出当天的舞台和妆造，但是下午茶吃了两小时，正题却一直还没进入。
客厅的地上礼裙铺了一片，她们四个一人占据沙发一角，除了简艺和姜一柠，其他俩个人躺得四仰八叉的。
桌上放着新鲜的水果和季尘买来的各式甜点，已经被消灭得七七八八了，但姜一柠一块也没吃就光喝水了。
夏薇面前放了两三块不同口味的蛋糕，一会儿尝尝这个一会儿尝尝那个，她嘴巴忙不过来但话总还要说，“我靠！季总太牛逼！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季粉！！”
“......”黎雅一口水差点没呛死，咳了两声才缓过来：“季粉？？你觉得这名字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啦，季粉ji、fen...没什么奇怪的吧？”夏薇朝姜一柠看去，并没有得到回应。
沉默震耳欲聋！
简艺弱弱道：“挺奇怪的，要不然还是换个名字吧薇姐。”
夏薇无奈瘪了瘪嘴，摇摇头挖了勺奶油进嘴里。
黎雅问：“所以远叔也同意季尘那么做，不惜得罪法国哪些合作商？”
姜一柠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盘着摇摇晃晃的，对于黎雅的问题她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毕竟该震惊的那晚早就震惊完了。
她说：“宁总当时说就另一方面算是给季尘接手宁氏铺路了，让那些人提前了解到他的行事作风，避免之后更难堪。”
黎雅：“......”
夏薇竖起大拇指：“牛逼！”
“那国内媒体也是提前打好招呼的？”
姜一柠点头，她猜测应该是的，要不然没有季尘默许谁能混进那天的宴会录音呢。
黎雅不乐意起来：“好啊，连我都瞒！害我损失那么多公关费，通稿都写好了临时还得换！干脆你让他来做你经纪人得了，什么事他都要亲力亲为，真是够了！”
“嗝――”夏薇瞬间聚集了目光，憨憨一笑，“得！狗粮真吃饱了！”
所有人都在笑。
夏薇：“照这个意思，季总是打算公开自己已婚的事实了？”
她左右看了几眼，似是在寻求认同。
这话在情理之中，毕竟都这样出手了。但是反过来又想，除了在宴会上，公开场合的维护和澄清都不是季尘亲自出面的，媒体也并没有把姜一柠和季尘及和他相关的任何公司联系到一起。
包括爱乐品牌的公开维护，一切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但姜一柠的内心依然因为夏薇的这句话产生了波动。
“这绝对不可能！”黎雅的话彻底把姜一柠的思绪拉了回来。
夏薇：“怎么不可能？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按照商业利益来说，这是最最最最愚蠢的决定！尤其是现在一柠是公众关注的焦点人物，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品牌形象。要不然出事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品牌急着解约啊，因为存在风险的艺人就像一颗定时炸点，你们以为企业家都是傻子吗？别说什么人情冷暖了，遇事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简艺点头小声附和着：“确实，我听说北星跟张可解约了，就是因为一柠姐这事。业内都说是张可搞的鬼，虽然这事没爆出来，但北星跟她解约也是提前划清关系明哲保身。”
夏薇一个激灵坐起身，有些不信：“这张可现在是北星一姐，能替公司挣不少钱，说解约就解约？摇钱树都不要了？”
“我有个朋友说是北星的高层决定的，七叔嘴皮子说破了都没用，而且现在其他经纪公司也都不敢接手。”简艺说道。
“所以说这事就算季总愿意，股东也不会同意的，商场如战场，每一颗棋子都要在它最适合的位置上。”黎雅盖棺定论，又转头安慰姜一柠，“Baby，你别怪说话直，反正咱们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没有男人的光环我们照样发光，who care？”
“嗯，我知道的。”姜一柠点点头，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因为黎雅的这番话钻牛角尖，认为凭什么只有男人的荣耀才是荣耀，她就一定要活在季尘的光环之下。但是他们之间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打心底会因为季尘的荣光而无比自豪，她相信，季尘也是这样。
现在她想努力做成一件事，不是因为要向他证明什么，而是也想他能为自己骄傲。
夏薇：“我看网上风向都变了，音乐会还要办吗？姜姜你每天练十几个小时琴我好心疼啊，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这是实话，在这件事上，没人问过姜一柠到底有几成把握，毕竟一次公开的直播演出，面对的是全国观众的检验，哪怕一丁点瑕疵都会被放大。
其他人都看着她不说话，心里有担心那是自然。
“要办，我有信心。”姜一柠十分平静，丝毫没有任何情绪化。
简艺和黎雅脸上慢慢露出笑容，只有夏薇还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但――”
姜一柠从未有哪刻比此刻更坚定。
“我也不是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也不用证明。”
她只是把这看作一场浪漫的回应。
回应那个人奋不顾身、毫无保留的偏爱。
在人言藉藉的时候，他选择成为她的底气。
那么，她也想主动朝他多走两步。
打开尘封的琴弦。
希冀那年仲夏夜的荒原，少女能够重新找到她的梦。
第111章 终章
日子越过越快, 跟飞一样根本感觉得不到白天和黑夜的轮替。姜一柠自从从巴黎回来之后再也没上过网，对于网上是褒抑或贬的言论根本无从所知，她一门心思都扑在演出上。
季尘也没有特意不让她看, 他们彼此好像在这件事中都成长了。例如她知道季尘一定会站在自己身边无条件地支持，而季尘也知道她足够勇敢, 风雨不惧。
在这之后十多天里, 姜一柠几乎整天都泡在北铭大学的金色音乐厅里，白天和学弟学妹们合奏磨合, 晚上自己又练琴, 两点一线地忙碌着, 她似乎有种回到了校园时期准备毕业演出的那几天。
虽然累，但是季尘帮她把除了练琴之外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她丝毫不用分一点心出来想其他。
包括让铭大的学生乐团参与演出也是季尘提议的。
国际上成熟的乐团有不少可以选择, 包括爱乐乐团也有他们的加入无疑是给演出多添一份保障, 所有人都觉得季尘这个决定有些草率了。但是姜一柠知道，季尘是希望她好好享受演出。
如他所愿, 姜一柠很开心。
距离正式演出当日的前两天, 排练结束后姜一柠收到了一条让她有些意外的短信。大约有十分钟的时间, 她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迟迟无法抉择。直到季尘打来电话，她才有机会把注意力从那条短信上移开。
电话接通, 姜一柠立马换上了笑脸, “喂――”
她拖腔拉调，懒懒散散的, 像极了撒娇的小女孩。
银顶迈巴停在季宁集团楼下, 车窗半落着，季尘坐在车内摘了眼镜, 嘴角扬起雅痞的浅笑，问，“累不累？”
姜一柠被逗笑，眉眼舒展开，姿势也放松下来，“你怎么整天就问我累不累、饿不饿、困不困呀，别人都知道问我有没有信心，琴练得怎么样了，能不能做好这些的。”
“那不正好，我只用关心你。”他实话实说，其他事情他根本不关心。
“好什么好呀，难道你就不担心我拖你公司下水吗？”姜一柠故意调侃，其实她心里清楚季尘的回答，但是她就想作一点听他哄自己。
“ 我不担心，你拖垮了一个，我还有十个八个补上来，就看是你闯祸的速度快，还是我开公司的速度快了。”季尘不以为然，同她开着玩笑。
“......”她服了！壕无人性啊！
“再说，你从来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你开心最重要。”
“那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姜一柠反问，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季尘干咳了两声，扶额犹豫道：“我承认我有私心。”
“什么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