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妤望着他，不急不慢地从牛仔口袋里掏了块口香糖，无聊解闷地咀嚼着，草莓味在舌尖荡开，清新不腻。“有事吗？”
靳司年顿住脚步，眼眸细致打量着她。简单的长袖衫，牛仔裤，像个行走的衣架子，气质脸蛋摆在那，怎么都完美靓丽。
更别提她现在在姜市的身份地位，算是质的飞跃。
靳司年好像从来都没看清过眼前的女人。
“你承认了。”靳司年淡薄的唇温吞了几字。
在此之前靳司年或许是很恨她的，但她所做的事似乎又帮了他，看清了一些人和事。姜清妤这个女人，在靳司年这里就像一个矛盾体的存在。
姜清妤漫不经心掀抬眼皮，睨着，“怎么，我狡辩你就信？”
“怎么查到的？”
靳司年的确没有查到过她的身份，直到他开始查沈青，她的ip，以及还清的债务，还有他们的温馨日常。
像是大街上普通的情侣相处模式，温馨美好，令他都开始艳羡。
原来那个在他面前伶牙俐齿的女人，也会对☆仙☆女☆整☆理☆别人特殊，这么一比，姜墨寒都算是个屁。
“查了你男朋友。”靳司年拧着眉说的。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姜清妤会选择一个郊区医院，背负巨债的年轻少年。这跟他印象中拜金俗媚的女人大相径庭，以及她对那个男生的态度。
姜清妤：“你可真闲。”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还带了几个小弟，不会被我虐出阴影了吧？”
靳司年瞧着一脸自信娇媚的女人，那股吸引人的劲从内而发，很难让人从她这张脸上移开，明媚到周遭都黯然失色。
但他带人，还真是有阴影了，还不小。
靳司年被戳中心思，扯了扯他打紧的领结，低声喃了句，“天天上你当，当当都一样。”
姜清妤左眉一动，看他唇动，都猜出来了说的什么话。
看来她还是得收敛些，这么欺负一个大男人不合适。
姜清妤：“好吧，以后对你稍微收点点。”
“毕竟你比姜墨寒好些。”
靳司年眼眸一动，一如既往地会气人。姜墨寒那种人也配跟他比。
他不知道她下一句接的话，更让他气的东西南北找不着凋。
姜清妤：“啧，不过你欠我的一个亿，什么时候打我账上？”
站着身后的杨逍，不知道为啥莫名被戳了笑点，紧抿着唇，憋笑。
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家总裁能被一个女人，怼的哑口无言。
怪不得靳总那几次去找她，都灰头土脸地回来的。
靳司年听完，深深吸了口气，“姜清妤！”
“你不能用无赖的手段，骗我的钱，养你的男人。”
姜清妤眯眼一笑，“你自己输给我的。”
“不过，听说白欣欣又回到姜墨寒那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把握不好啊，靳总，这还怎么追女人？”
靳司年眉拧地生紧，一提到白欣欣这个词，就想到那个夜晚，突然多出来的女人，还换着大胆的蕾丝镂空吊带，她的动作熟练极了，那一秒在他心底建造的幻想人设简直瞬间崩塌。
本以为拜金媚俗的姜清妤，却能够忍受和沈青住公寓，靠着自己才华登峰造极。而他看上的白欣欣，那个心底残存的纯洁，是一滩浑浊不堪的水。当他真的去细查白欣欣时，才发现她十几岁就开始了。太令他大跌眼镜了。
“我不喜欢她。”靳司年沉声。
姜清妤是有点意外他能这么坦诚的，“哦。行吧。”
“不聊你的私事。你今天在这找上我，也没用。”
“我不会再跟你合作。”
“不过看在你以前帮过我的份上，我替靳氏出了份企业转型升级方案，你要的话，过几天给你。我们就当两清。”
靳司年凝视着她，一针见血地就清楚了他的目的，忽地低头释怀般笑出了声，“看来认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用。”
姜清妤拿出口香糖盒子，倒出了块口香糖，递到了靳司年的腰前，“吃个？”
“以糖代烟。”
靳司年愣住，修长的两指捏过她递来的糖，铝箔纸的包装，拆开是淡粉的，鬼斧神差地入了口，清香的味道盖过了他之前抽过的尼古丁味。
现在，在面对面，她已经是位杰出的金融天才了。
她走了。
还低着头打着字，像是在给哪个重要的人报备着消息。
他口腔内，浸满了草莓味。
姜市的秋渐渐袭来了，原本葱绿茂密的高杨树开始褪色凋零，有的已经褪成大片姜黄色，凉风拂过挲挲莎莎声，忽然在这安静的地，形成惆怅的氛围。
“靳总，人已经走远了。”
杨逍望了望被封起来的棋牌室，又看了看已经打车离开的姜小姐，上前拍了拍还定在原地的靳司年。
靳司年低着眸，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你觉不觉得。”
“现在的她，像在发着光。”
杨逍一愣，歪头看了看后面弟兄，没太听懂，“靳总，是在说姜小姐吗？”
靳司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只是继续咀嚼着已经淡了味的口香糖，“没说什么。”
“杨逍，你帮我去买几盒这样的口香糖。”
杨逍眨眨眼，瞧着那普通的铝箔纸上的牌子名，“好的靳总。”有钱人的世界就是搞不懂。
系统：“叮，靳司年好感度+22，目前80。”
-
景福苑公寓。
沈青骨节分明的大手，扣着几张纸，还有刚刚接通完的手机。
他拖着拖鞋，步履有些缓慢，走向姜清妤明显神色不太对劲。
“债，你帮我还完了？”沈青的声明显有些颤着。
姜清妤正对镜敷着面膜，摁压没贴服的地方，“嗯。刚好三个月。”
想到什么，她弄好面膜，就转了身，看向沈青，“对了，你爸妈……”
没等她话说完，沈青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她。
姜清妤手滞在空中。
“我都知道了。”他的声有些难以启齿的低沉。
姜清妤抿唇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没事的。”
“就当你欠我的，一辈子还长，慢慢还。”
沈青并不在意这些，他现在已经签了合同了，赚回来也不用多长时间，只是单纯的感动，以致于激动到开始羞耻地哭。
怎么自己这么感性啊。
沈青：“你别看我，我眼里进沙子了。”
姜清妤弯弯嘴角，又不敢幅度太大，哄小孩一样再抱过他。
过了好一会儿，等沈青缓过来。
姜清妤才说了正事。
“我明晚得去趟英圣翰，你在家还是跟我去？”
沈青茫然抬头，“去那做什么？”
“拍点好看的珍品。”她说。
“放家里，玩玩。”
第80章 首席的恶毒白月光
英圣翰拍卖所, 久违五年的最盛大一场，今夜的古董与珍宝将都会是史诗级别的存在，甚至会成为任何一位进入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毫不夸张说, 这将是举世瞩目，万众期待的超级富豪聚集所。
金灿璀璨的光投射展示舞台的最正中，主持拍卖会的精瘦男士, 是个两鬓微白, 资质深的老拍卖师, 同样他锃亮的西装边扣着的金麦穗, 也标志着他在此处的地位之高。
坐席几乎坐满，都是至高无上的尊贵人士，几乎清一色的男性，和一些靓丽貌美的年轻女伴。稀罕的是，靠前的位置多了位女士，她美的夺目, 一瞬间就成为焦点的存在。
她纤细白皙的手腕处还圈了个腕带, 代表着她过硬的资产。
还有竞拍牌, 表明她也是参与者。
崛起新秀的面孔总是陌生的。
姜清妤慵懒地靠着背椅, 晃白的美腿通过长裙开叉部分，若隐若现, 尖头红底高跟优雅, 露着她性感骨感的脚脖, 挂脖黑长裙亮着碎光，雪肌红唇黑发, 骨相极好, 又是中国式的妖冶媚韵, 实在难以移开眼。
像是在这沉闷静谧的空间内，降临了一只斑斓红蝴蝶，红黑配色，令人新奇而沉醉。
她的身边坐着位英俊青年，不修边幅的无尾燕尾服，接近黑的深蓝，给人一种静谧的帅气，他的脸廓太过优越，但又不是成熟男士的味道。
“你想拍什么？Sana Powder Diamond？”是颗惊世无瑕完美的粉钻，市场估价1个亿打底。沈青轻声问了问，但并未表示出他很惊讶的态度，只是询问。
姜清妤偏头看着沈青淡暗光线下，显得更帅的俊颜，情不自禁地亲了口，“不止珠宝。”
“你知道姜燃最近打算拍下唐代罕见的草书真迹，送给科威特某位石油大佬，来完成他这笔百万亿盈利的交易。”
“以保住姜氏在姜市的商业统治地位。”
沈青微拧了下眉，他低眸瞥了眼手机，奇怪的曲线数据图，“那可不能让这老狐狸得逞。”
姜清妤笑了笑，“他这属于痴心妄想。”
姜氏代表人姜墨寒和姜燃一块来的。
坐在了姜清妤身旁不远的位置。
那个身影，是姜墨寒化成灰也能认得的。
她怎么会在这。
姜墨寒只想了一瞬，望见她手腕的腕带，一切都明了了。
他拼了命想查出来的神秘人G，是他亲爱的前女友，以及姜氏前秘书。
忙的焦头烂额这段时间，姜墨寒并没有太多关注她的生活，隔了短时间再见，总能让他眼前一惊。
本以为会跟那个医生苟且在小公寓内，却如今登高位，成了日刊上每天关注的神秘人G，那个天才基金leader，以及最新上了月财富榜收入前五。
像在听一场荒诞曲。
而姜燃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姜燃：“姜清妤？”是他那鄙夷排斥的前养女。
姜墨寒面色很沉，“我没想到。”
姜燃锐利的光刺了下姜墨寒，看样子是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有这本领了。”
姜清妤感受到了姜燃投来的目光，斜斜地轻睨一秒，姿态神情漫不经心，似是对他不上心，就像当年姜燃甩她那点钱要打发她一样的神情。
这个眼神，和姜燃记忆中姜清妤的样子几乎颠倒。
而接下来的拍卖进程，更令他有着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第一件竞拍品。
《深海之谜》如湛蓝深海般，几近黑的男士钻戒。
起拍价五百万。
姜清妤淡扫了一眼，就把牌子扔到了沈青手上。
“拍。男士珠宝不多见。”
沈青一愣，听着她幽幽不经心地语气，像是在菜市场买大白菜的感觉一样，任君挑选。
场上的喊价声不多，毕竟这才是开始。
“六百万。”
“七百万。”
“七百壹拾万。”
到这就开始缓慢卡顿了。
“七百壹拾万第一次，七百壹拾万第二次，七百……”
沈青还蹙着眉犹豫，毕竟拍了后面唐代真迹，怎么办，能省点省点。
谁料姜清妤直接握着他的手，举起了竞拍牌，“一千万。”
“颜色适合你，不喜欢扔家里。”她说。
说话时她没有闭麦，导致在场近的几乎都能听见。
不禁惹来唏嘘一声。
这是哪里来的超级富婆。
姜墨寒扣着竞价牌的手指有点攥紧，他的剑眉紧紧锁着，说不上来他此刻的心情，更多的只能用不爽来形容。
或者是前女友过得太风生水起，而萌生的恶念。证明了离开他是无比正确的道路。
“一千一百万。”姜墨寒举牌了。
姜燃瞥了他一眼，低声，“别过火了，周转金额本就不够，别忘了我们来着的目的。”
姜燃是懂这个年纪的姜墨寒心境，就连他都有些不太舒服姜清妤现在的成功。
姜清妤只是淡淡扫了眼姜墨寒那张皮囊，“两千万。”
沈青懵了，有这么竞价的嘛！
人家加一百万，他女朋友直接加一千万！？
姜氏那没了动静。
《深海之谜》归姜清妤了。
系统：“宿主别太壕无人性。”
姜清妤：“玩玩。”
接下来的拍卖品几乎没什么特色。
轮到Sana Powder Diamond，开始往亿单位飙升。
姜清妤没抢。
理由不喜欢。
最后一件，也是许多人觊觎的唐代罕见草书真迹。
分不清是真是假，但能搬上台面，起码80含量真。
姜燃发力了，起拍价后直接叫了他们心底最高价，“三亿。”
这个价格几乎令在场都望尘莫及。
鸦雀无声一片。
竞拍牌重新回到了姜清妤手上，慢悠悠地举起。
“US $60 million”
六千万美元，超四亿。
“Crazy！”
现场有位男士直接尖叫了起来。
姜清妤朝前挪了个身位，牌子还举着，歪头侧向姜燃那一方，眉梢一动，勾起的嘴角，无不在低讽着他们的无能。
姜墨寒和姜燃都没动了。
拿出四个亿的现金，这对当下的他们来说很是困难。
就算拍下了，没钱支付白搭。
抱着必得的信心来的两人，灭了气焰。
-
拍下天价的孤品，当天就被送到了姜市最大的博物馆。
挂名：神秘人G。
其事迹传疯了各大报刊。神秘人G的名声再添一笔重墨色彩。
“什么时候的事？”
手磨咖啡馆，姜墨寒定的位置。
他问着姜清妤。
姜清妤朝里加了奶精，她不喜欢苦咖啡。“你是指哪件？”
姜墨寒凝着她，沉着的面色说不上好，脸上有了些皱感，许是这些天熬夜弄的。
“这三个月的事。”
顺滑的咖啡糅合甜意入口，还是显得有些苦涩，导致姜清妤差点呛了，“不是我说，你邀我，好歹给我点杯摩卡吧。”
“这咖啡苦的能入口？”
面对她的挑剔，姜墨寒神色不太好，“以前你不是都喝黑咖。”
他记得没错。
姜清妤还是他秘书那会儿，跟他的品味几乎一致。
姜清妤冷笑了声，“你都说了是以前。”
“以前那不是为了迎合您的口味嘛，那会儿我还是个不起眼的小秘书呢。”
“说起来，正牌女友期间，也没见你对我多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