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说别人,栀蓝没看出别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栀蓝踌躇了一下,又把话说的更加直白了一点。
“爷,奴婢之前遇到过一个算命的,奴婢让他算过,说是府里的四阿哥的额娘是满人,而且府里的四阿哥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
王爷似乎终于明白了栀蓝要表达的意思,他说:“你的意思是说钮钴禄格格会生下一个男的?”
“这是算命的说的?”
“府里除了她还有你也是满人。”
“可是妾身这不是……”栀蓝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妾身这不是一直都没消息吗?”
“那也要她的孩子能生下来才行!”
栀蓝吃惊抬眸看向王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孩子不让她生下来?”
这栀蓝就不明白了,既然不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那还改他去了钮钴禄氏院子的日子做什么啊。
王爷似乎看出了栀蓝的疑惑:“府里的人是不是都觉得孩子不是爷的?”
他这么一说,栀蓝似乎恍然明白了什么,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可怕的自尊心,哪怕孩子不让生下来,也要让这个没生下来的孩子“名正言顺”的是王府的孩子。
行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栀蓝照做就是了。
只是还是没有试探出他到底是不是老乡,栀蓝还是有点失望。
“你知道怎么能让孩子悄无声息的没了吗?”
这……栀蓝有点不明白王爷什么意思。
“爷,滑胎药随便一家药店都有吧。”
“你既然说了钮钴禄氏处心积虑要生下那个孩子,你觉得端着一碗汤药给她,她会喝下?”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事儿也不是钮钴禄氏愿意不愿意的事儿。
然而栀蓝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和王爷犟。
“那爷的意思?”
“这事儿你悄悄去办,找大夫弄来一药,悄悄放到钮钴禄氏平时的膳食里。”
“妾身去办?”
栀蓝惊讶极了。
“不然呢?让爷去办这事儿?你是爷的福晋,这事儿本来不就该你管的吗。”
可是栀蓝哪能知道什么东西能让人悄无声息的小产啊,以她有限的中医知识,她能知道麝香已经很不错了。
这还是因为之前她经常看宫斗电视剧的关系。
可是麝香这东西味道大,钮钴禄氏之前都想到了王爷可能不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自然应该是对这种能引起滑胎的东西十分在意的。
栀蓝真的是满脑子门子的官司,大概她的模样被王爷看出来了,王爷说:“爷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呵呵,栀蓝想自己不相信自己有什么办法。
因为他给自己布置了这么一件事儿,让栀蓝也忘记继续试探他了。
直到第二天了还在想着这事儿呢。
其实这事儿或许可以问问内宅的其余的人,毕竟她们都是土著古人,进了王府之后没做过什么陷害别人孩子这事儿,可是家世再不好,在娘家的时候,娘家估计也是姨娘的。
所以虽然没做过什么,但是法子可能会知道的。
但是吧……栀蓝不知道王爷去钮钴禄氏的院子都和她说了什么,栀蓝也不敢问内宅那些人,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
万一自己问了她们,她们把王爷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的意思告诉了钮钴禄氏,那事情就更难办了。
倒不是怕得罪了钮钴禄氏,而是怕钮钴禄氏知道了王爷的意思时候,防备的更加严格了,就更没机会了。
而且栀蓝也有点生气,王爷怎么让自己做这事儿。
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好法子,于是栀蓝就避开人,悄悄去了仓库一趟,拿了口服流产的药,然后弄成粉末,准备找机会。
栀蓝就先让黄莺悄悄去观察一下,看钮钴禄氏院子的小厨房什么的能不能有机会下手。
结果黄莺给她带来了一个十分爆炸的消息。
“你确定?”
“主子,要说这事儿多确定,奴婢真不好说,可是浣衣房那边洗的都是主子的衣裳,而且那衣服料子看着也不像是丫鬟或者是嬷嬷们穿的啊。”
栀蓝纳闷了,这钮钴禄氏到底搞什么。
黄莺看到钮钴禄氏院子的粗使丫鬟悄悄在浣衣房洗衣裳,而且还背着人,这本身已经够奇怪了,衣裳上还有血迹。
“主子,奴婢觉得那些血迹应该是来月事儿的时候不小心留在的。”
“钮钴禄格格现在有了身子,来月事儿?可能吗?会不会是她小产了?”栀蓝问。
“这个……奴婢不好说。”黄莺想了想说:“要是小产了,那她该找大夫的啊,不管是大张旗鼓还是悄悄的,都要有大夫吧,不然万一出事后悔都来不及了呢。
可是钮钴禄格格的院子没有再找大夫了啊。”
的确是这个道理。
作为皇子的福晋,按照规矩,她是要对内宅每个人的月事儿都十分清楚,这样她才好决定王爷每天晚上都去哪个院子歇着。
但是王爷几乎不去别的院子,栀蓝对这种别人十分隐私的事儿也不愿意多管,就没在意过。
不过作为福晋,每个新进府的人,月事儿什么说的都是什么时候,都会记下来告诉她的,她有本子的。
之前王爷说的让她改日子就是这个本子。
她让黄莺去把这个本子拿来了,看了看本子上记录的钮钴禄氏的月事儿时间,刚巧正是这几天。
“主子,这……难道说钮钴禄格格压根没怀身子?”黄莺诧异极了:“可是如果没有,她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给自己泼脏水呢。
别说她是王府的格格了,就是成了亲的丫鬟,这么给自己泼脏水那也是浸猪笼的啊?”
说的就是这话,栀蓝现在也十分疑惑。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当初来府里的那个大夫就是事先钮钴禄氏找好的人。
既然这样,栀蓝说:“你悄悄去问问宋格格,看之前给钮钴禄氏把脉的那个大夫从哪儿找来的,然后你去看看,看那个大夫的铺子还开着吗,或者说那个大夫还好不好?”
第233章 无可奈何
栀蓝让黄莺去调查这事儿了,她这才有心情好好琢磨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爷让她悄无声息解决了钮钴禄氏的孩子,栀蓝本心是不太愿意的,在她的价值观里,这么去害别人的孩子始终没法接受。
现在峰会路转,难道说王爷一开始就知道钮钴禄格格其实压根就没孩子。
如果真是这样,王爷怎么知道的栀蓝暂时还没那么好奇,她比较好奇的是钮钴禄格格,就像是黄莺刚才说的那样,钮钴禄格格为什么非要这么给自己泼脏水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很快黄莺很快就回来了。
她还没说话,瞧着黄莺的样子,栀蓝心里也差不多有数了:“大夫找不到了?”
“回主子的话,是的。”
“当天钮钴禄格格身子不舒服,说要请大夫,是府里给她请的?”
“这个……奴婢听说的好像是她自己找的大夫,但是她不舒服这事儿和宋格格说了,所以宋格格才会去她那院子的。”黄莺说完想了想:“不过具体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奴婢要早去打听一下才知道。”
“算了,我去她那院子跑一趟吧,本来她有身子这事儿已经在府里闹的沸沸扬扬了,你再去打听,隔墙有耳的,万一再知道她怀了身子这事儿有猫腻,更麻烦。”
“是,还是主子想得周到。”
周到不周到暂且不说,栀蓝主要是怕麻烦。
到了钮钴禄格格的院子,啰嗦的礼节之后,栀蓝也没着急和她废话,直接摆手让人出去了。
见状,钮钴禄格格问:“福晋,您这是?”
“怎么?钮钴禄妹妹希望你的事情人尽皆知?如果没关系的话,那我让伺候的人再捡来就是了。”
钮钴禄氏自然听出来了栀蓝话里有话,可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有点说不清楚,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
沉默了片刻又觉得什么都不说,似乎也不符合她平时的态度,于是想了想说:“谢谢福晋,不过奴婢的事儿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所以多一个人知道少一个人知道,对奴婢来说其实也没多大的关系。”
“说实话,我是十分佩服钮钴禄妹妹的,不是谁都有钮钴禄妹妹的魄力的。”
栀蓝这话让钮钴禄氏更加不敢轻易开口了。
“福晋您有何必这么讽刺人呢,奴婢现在已经这样了,福晋您有话直接就是,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骂人?”
“骂人?”栀蓝诧异极了:“怎么?在钮钴禄妹妹看来我是在骂你?那你可错了,我是真的佩服你,绝不是虚言。”
钮钴禄氏自然是不相信栀蓝说的,但是她仔细瞧瞧,栀蓝好像真不是在说笑。
本也没想和钮钴禄氏卖关子,只是想着看能不能从只言片语里看出她的一些破绽来,从而更好说话。
然而现在看来,她看起来是滴水不漏。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不怕死的敢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人,心机和手段自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钮钴禄妹妹肚子里明明没有孩子,为什么非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栀蓝说完之后,钮钴禄氏的神色陡然变了。
好半天才缓缓开口,“福晋,您这话何意?”
“你说呢?”
“奴婢……”钮钴禄氏脸色变了又变:“大夫说的奴婢有了身子,大夫难道是错的吗?”
栀蓝依然没多说,然而钮钴禄氏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惊讶而且愤怒:“难道是大夫不会把脉,所以陷害奴婢……”
没想到钮钴禄氏还能有这样的演技,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钮钴禄妹妹,我既然来找你了,还把人都打发了,你觉得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真没必要这样。
至于给你把脉的大夫是不是真的不会把脉,我不关心,只是希望他没有被人卸磨杀驴就是了,不然是真的冤枉了。”
因为栀蓝这话,钮钴禄的脸色变了再变。
可是她却依然沉默。
良久,见她依然不说话,栀蓝再次开口,说了她月事儿的事情。
栀蓝有备而来,而且在事实面前,钮钴禄氏再狡辩也徒劳。
半晌之后,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福晋,但凡奴婢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这么做。”
现在屋里就她们两人,于是栀蓝过去把钮钴禄氏扶了起来。
“我这么问可能也不合适,可是事情既然已然这样了,我是福晋,总要知道为什么的,所以你到底什么难处,竟然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钮钴禄氏克制住眼泪。
“其实都还要从那天夜里奴婢看到爷和那个吴思源的奴才见面说起。”
“难道你和那个叫吴思源的奴才……”
“福晋您误会了。”钮钴禄摇了摇头:“奴婢那天听到吴思源那个奴才和爷说,说八爷和十爷走得近,而且十爷利用她额娘家的势力在帮助八爷。”
“可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栀蓝有点没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福晋,你大概是忘记了,十爷的额娘是谁了?”
栀蓝穿越来的时候十阿哥的亲生额娘已经不再世了,而且和十阿哥也没什么来往,她自然也就没太在意十阿哥的亲生额娘,不过基本的还是了解的。
那就是在康熙所有成年的阿哥里,除了太子的亲生额娘是康熙的元后之外,好像就是十阿哥额娘的身份最高了,是温僖贵妃。
“福晋,瞧着您的样子,大概是想起什么了?”钮钴禄氏说:“十阿哥的额娘温僖贵妃也是出自钮钴禄氏一族,她哥哥是朝中重臣阿灵啊是十阿哥的舅舅。”
“所以你和十阿哥的母族同出一族?”
“虽然都是钮钴禄氏,但是奴婢娘家怎么可能和十阿哥母族相比呢,不过都是钮钴禄氏罢了,奴婢的阿玛和哥哥弟弟们觉得即便是这样,能和十阿哥有关系那也是莫大的荣耀了。
而十阿哥又和八阿哥八爷走得近,前些天额娘给奴婢稍信,说是奴婢的阿玛和哥哥弟弟们和封魔了一样,准备跟着八阿哥一起行大逆不道之事呢。”钮钴禄格格说着说着有开始哭了。
“要是奴婢没听到爷和吴思源那个奴才的话,额娘让人给奴婢稍的信,奴婢也是不信的,可是前前后后的事儿一联系,奴婢不得不信。
奴婢就是脑筋再不清楚,也知道这事儿闹不好是要掉脑袋的,阿玛和哥哥弟弟们劝不了。
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要自污,这样王爷势必会处罚奴婢,要因此也处罚了奴婢的阿玛和哥哥弟弟,从而阻止了他们跟着瞎胡闹的话,奴婢这么做也算是值得了。
或者退一万步,王爷咬碎牙认下了这个孩子,奴婢想着阿玛还有兄弟他们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儿,或者看在奴婢已经有孩子的份儿上,会收手也未尝不知呢。”
第234章 未必好心
栀蓝听钮钴禄氏说完,好半天没说话。
这个时代的女人,嫁人大多数也是为了娘家,就是栀蓝这个身份的原主也是。
虽然这么多年了,她几乎没和乌拉那拉氏一族的人来往,可是她也知道,王爷私底下帮她拦着过好过乌拉那拉氏一族的人,而且也没听说乌拉那拉氏一族的人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
从这方面看她算是幸运的,至少比钮钴禄氏幸运。
“这事儿……王爷知道吗?”半晌之后栀蓝问了她这么一句话,又怕钮钴禄氏误会,就又解释了一句:“你闹到都知道你有了身子之后,爷不是来找过你吗?
我的意思是你和爷说这些了吗?这事儿爷是怎么打算的?”
“爷没问,奴婢也不好主动说这事儿,那天爷来其实也没问奴婢什么,就问奴婢是不是真的有身子,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奴婢在爷面前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爷就说了一句知道了,就直接走了。”
钮钴禄氏说得这些倒是符合王爷的性子。
“福晋,事到如今,奴婢什么都和您说了,包括八阿哥想要行不轨之事的企图也和您说了,您一定要帮帮奴婢啊。”
“这事儿……我能怎么帮你?”栀蓝虽然同情钮钴禄氏,可是却也有点踌躇,倒不是她想着看热闹,而是:“钮钴禄妹妹,你说的事儿不管是你阿玛的,还是你哥哥弟弟的,这都算是朝堂上的事儿。
这些事儿我一个内宅的人也没法儿帮你啊。”
“是,是奴婢太着急了。”
“钮钴禄妹妹,你和宫里的贵妃娘娘关系还不错,虽然说因为你和德妃娘娘说了吴思源那个奴才的事儿,让贵妃娘娘对你可能会有些嫌隙,但是好歹是亲戚,你难道就没想法子让她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