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到二哥了,所以高兴?”
笑容瞬间僵在了栀蓝脸上,她懊恼极了,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怎么就没听出刚才四阿哥话里的深意呢。
兄弟们,兄弟们自然是包括太子了。
“爷,妾身和太子没什么的。”
“但愿如此。”
栀蓝快被他的阴阳怪气气死了,没忍住在他背后挥舞着拳头,假想自己武功高强,一拳下去,能让四阿哥冲自己磕头。
就在她沉浸在四阿哥是“舔狗”的美好想象中的时候,“舔狗”突然转身,栀蓝的双手恰好是张开着的。
她呆愣了一下之后准备收回来。
谁知道四阿哥却说;“爷不用你宽衣。”
是了,古代皇子差不都可都是生活上的低能儿,穿衣脱衣都有丫鬟伺候呢。
栀蓝忍了忍再忍,迅速堆起一抹微笑:“爷,您既然在妾身这儿,自然是妾身服侍您了。”
“爷勉为其难吧。”
话都还没说完,四阿哥就站好张开双臂等着栀蓝过去给他宽衣。
虽然几百万头草泥马呼啸着从栀蓝的心里呼啸而过,可是栀蓝面上却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是妾身的荣幸。”
话是这么说,然而要解四阿哥衣领处的盘扣的时候,她恨不得双手上移。
“爷属猫,有九条命。”
栀蓝诧异,抬眸,发现四阿哥正垂眸觑着她。
好家伙,刚才自己心里的想法被他发现了吗?
栀蓝不由主地慌了,手抖着,盘扣好半天也没解开,慌乱间手指从四阿哥的脖子上轻轻划过。
她清楚感受到了四阿哥滚动的喉结,就更惊慌失措了。
突然之间她的腰被四阿哥扣住带到了他的怀里。
“怕爷?”
低沉中的嗓音让栀蓝浑身一颤,想说自己一个泌尿外科的医生,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是碰了一下喉结吗,怎么就慌了。
于是栀蓝努力让自己冷静,然后一脸忧愁地摇了摇头:“爷,妾身不是怕,是担心。”
“担心什么?”四阿哥挑了挑眉。
第8章 混账东西
“妾身担心自己沉沦,把感情全都放在爷身上了,从而深陷在感情的深渊中。”
栀蓝忍着掉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一眼不眨地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什么话都没说,不过他却放开了栀蓝,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不早了,歇着吧。”
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抖掉,栀蓝想:四阿哥这是被自己恶心到了吗?
那真是太好了,栀蓝忍不住扬眉。
躺下之后,两人之间依然隔着楚河汉界,虽然栀蓝还是有点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但是相比较昨天被四阿哥一直箍着腰好太多了。
刚穿来就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栀蓝精疲力尽极了,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四阿哥问:“你现在还沉沦在对二哥的感情中吗?”
栀蓝倏地睁开眼,咋过了这么会儿他又想起这事儿了呢。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保命是最要紧的,太子不过是人生中弹出的广告,再轰动,最后人生定格也是四阿哥。
于是栀蓝迅速权衡好利弊,以后抱紧四阿哥的大腿,绝对不能吝啬彩虹屁,关键时刻哪怕是做舔狗也在所不惜。
“爷,现在您是妾身的男人,妾身自然是要沉沦在对爷的感情中了。”
“要?”四阿哥轻哼:“那就是还没有?”
坏了!这人竟然还会掐字眼。
栀蓝慌忙转身看向已经闭上眼睛的四阿哥:“爷,如果可以的话,妾身希望能在爷的眼睫毛上荡秋千。”
当初栀蓝看到网上流传的这种彩虹屁的时候是嗤之以鼻的,然而现在却不得不必须做到信手拈来,而且要感情充沛。
四阿哥眼皮颤了颤,再次高贵冷艳地轻哼了一声。
之后说:“这话是你说的?”
因为心虚,栀蓝情不自禁提高了音量:“当然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已经闭上眼睛的四阿哥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
漆黑的帷帐中,四阿哥的眼睛成了唯一会发光的,栀蓝被盯的有点不自在,因为四阿哥仿佛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别人。
看起来四阿哥对原先的乌拉那拉氏感情一定很深,栀蓝如是想。
只是自己和他的结发妻子天壤之别,未免话多露出更多的破绽,栀蓝佯装很困地打了个哈欠,缓缓转身。
翌日,弘晖头七的法事。
栀蓝坐在镜子前面看着打扮的十分素的自己,想了想开口:“想法子把我的脸弄得看起来白一点。”
“福晋,您这样很好了。”
乌拉那拉氏唯一的儿子没了,肯定十分伤心的,然而对于栀蓝来说弘晖就是历史上的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物。
她是真没法和乌拉那拉氏感同身受的,到时候哭不出来,只能用惨白的脸来凑凑数了。
收拾停当之后,栀蓝在黄莺和绿柳的搀扶下到了前院。
除了先前已经见过的李氏,贝勒府内宅其余几个伺候的人也都在,栀蓝这算是把所有人都认清楚了。
不过今天这场合也不是和她们交流姐妹感情的时候,栀蓝和她们打了招呼,就沉默着酝酿情绪了。
所欲树欲静而风不止。
栀蓝想和她们姐妹情深,有人却非要找不自在,李氏首当其冲。
“福晋,您最近心情不好,有些事儿不上心也能理解,与其总是出差错,有些事儿还不如暂时吩咐别人去办,也省得临了临了让人徒增难堪。”
四阿哥不在,栀蓝也就没必要一直笑了,她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李氏:“李妹妹这是何意?”
“福晋您是这贝勒府的当家主母,内宅的事儿您全权做主,奴婢们没任何意见,毕竟这是祖宗规矩。
可是爷是皇子,子嗣多少关乎爷在皇上面前是不是受宠。
可是您呢,前儿个爷去了云妹妹那儿,你把爷给叫走了。
昨儿个爷去了奴婢那儿,可是奴婢不方便伺候爷,说不得让爷以为……”
栀蓝扫了眼云格格打断李氏:“李妹妹,这话呢要是云妹妹和我说,那我可能还和云妹妹解释两句。
但是你……为爷开枝散叶,你可散了不少了,弘时这才多大?你就又想着让爷见天去你院子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还以为李妹妹你多不知检点……”
“福晋,话可不能这么说,奴婢怎么是这意思呢,奴婢明明是在为姐妹们……”
“你想为别人出头,也要别人愿意啊。”栀蓝从来都不是那种耐心太多的人,讨好四阿哥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是皇子。
可是在李氏面前,栀蓝可不用忍耐。
“福晋,您要非这么说的话,那奴婢也没必要替您遮掩了,爷不想去云妹妹那儿,您偏让爷去云妹妹那儿,奴婢不能伺候爷,您又偏偏让爷去奴婢那儿。
您总是不按照爷的喜好来,长此以往,爷要是不愿意再在内宅歇着了,姐妹们还怎么给爷开枝散叶呢,
指望您吗?自打弘晖出生后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您再给爷生个一儿半女的。
你这是想和八福晋看齐吗?
等你也有了善妒跋扈的名声,就好了吗?”
她话音刚落,李氏坐的椅子凳子腿竟然断了,直接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贝勒府,谁也想不到上好的红木椅子竟然坏了,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
做法事的人诵经和敲木鱼的声音已经被苏阻隔,只能听到李氏的“哎呦”声……惹得主子奴才全都忍俊不禁。
栀蓝一直奉行能动手绝不哔哔,她现在直接打了李氏也没人敢说什么,可是今天做法事,她想那就文明一点吧。
所以在李氏叨叨叨的时候,栀蓝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话。
现在李氏摔倒,“诅咒”再次得到应验之后,栀蓝想让李氏就这么摔一跤,似乎又难以解心头之不顺。
她不想打人,但是不代表别人不能啊,于是在丫鬟们手忙脚乱去扶李氏的时候,栀蓝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话,“请”来一个人。
于是在丫鬟们就要把李氏扶起来的刹那,进来一个人。
屋里除了栀蓝,不管是主子还是丫鬟们纷纷给来人请安。
慌乱之间丫鬟们就忽略了李氏,李氏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之前被丫鬟们挡着,李氏没看到来人是谁,所以气得李氏破口大骂:“混账东西!”
“李格格这是说我吗?”
第9章 借刀杀人
李氏的骂声先于丫鬟们请安,所以她依然不知道是谁来了。
既然是栀蓝把人“请”来的,她自然是好好接待了。
“八弟妹,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客气打完招呼之后,栀蓝睨了李氏,发现她脸色刷白。
“四嫂客气了,瞧着四嫂脸色不好,也好好保重啊,来日方长。”
本来该是丫鬟们先给八福晋请安,但是栀蓝先开口了。
现在栀蓝和八福晋寒暄完了,其余人也纷纷给八福晋请安。
之后李氏才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然后她战战兢兢地给八福晋请安。
“四嫂,按说你们府里内宅的事儿不该我多嘴,可是这个……是李格格吧?”
栀蓝点头。
“本来我是来看四嫂的,但是听着你们姐妹在说话,就没进来,谁成想听到这个李格格提到我了,说了什么?”八福晋似笑非笑地问李氏:“不仅说我混账东西还说我善妒?”
“八福晋冤枉啊,奴婢刚才不是冲着您,是丫鬟们……”
“那依照李格格你的意思,丫鬟们不该给我请安行礼吗?祖宗规矩不要了吗?”
“回八福晋的话,奴婢没那么意思。”
八福晋郭络罗氏嗤笑了一声:“不敢?方才我可听到你说我跋扈了?四嫂一向性子静,不喜与人为恶,我反正名声在外了,没什么好怕的。”
之后八福晋看向栀蓝:“四嫂,你是知道我的,向来不会委屈了自己,虽说这李格格是你们府的人,我不该多管闲事,但是被人背地里这么说闲话,我要是忍了,丢了我颜面不要紧,安亲王府的面子、我们爷的面子该往哪儿放呢。”
栀蓝之前一直没说话,听到八福晋这么说,适时开口:“八弟妹,这话怎么说的,怎么还和安亲王府扯上关系了呢?”
“四嫂,你是知道的,我自小在安亲王府长大,李格格说我跋扈,那不就是说我自小没学好了,这不是打脸安亲王府吗?”
栀蓝不自在地看向李格格,仿佛在说你看着办吧。
李格格也慌了:“八福晋,奴婢真没有那个意思……”
“我没四嫂那么软绵好糊弄的。”八福晋垂眸看着自己的指甲,不咸不淡地开口:“这事儿啊要是就这么算了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既然跋扈,我自然是要坐实……”
啰嗦了这么多,栀蓝觉得铺垫了这么多了,希望李氏能识趣点,于是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推波助澜”。
当下就听到清脆的“啪”响彻整个正殿。
“奴婢该死,还希望八福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奴婢。”
李氏一边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一边忏悔。
栀蓝吃瓜看戏。
瞧着李氏打得差不多了,八福晋道:“行了。”
“四嫂,让你见笑了,今儿个在你们府里有点越矩了,还希望四嫂不要见怪,等弘晖的事儿了了,改天我在亲自上门来给四嫂道歉。”
“八弟妹客气了,是我们怠慢了八弟妹。”
“哪里的话,我不叨扰四嫂了,别的妯娌兴许也都到了,我去打个招呼。”
栀蓝微笑目送对方离开。
经过这么一遭,府里其余的人不管对栀蓝有没有意见也都不敢说了,栀蓝自然是乐得轻松。
法事完了之后,有人来请栀蓝,说是弘晖要封棺下葬了。
之前故意让黄莺和绿柳她们把自己打扮的看起来憔悴不堪的就是为了此时,栀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伤心欲绝。
天热,古代人的衣裳又里三层外三层的,栀蓝渐渐似乎有了点中暑的迹象,腿软到站都站不稳。
幸好她旁边的四阿哥扶住了她。
“不舒服?”
栀蓝摇头:“没事儿。”
可是四阿哥却并没有听栀蓝的,“绿柳,扶着福晋去歇着。”
本想说不用,可是看到四阿哥不容置喙的语气,栀蓝把话就咽下去了,既然要做“舔狗”,那就不能总是和他对着干。
一个好的“舔狗”,不仅仅要有彩虹屁,还要毫无理由地顺着对方。
“爷,暑气重,您也当心点,您曾经中过暑热,一定要……”
话说了一半,栀蓝再次感觉到了西伯利亚来的寒流:“爷看着像有病?”
得!马屁似乎又拍在马蹄子上了。
栀蓝很有眼色地闭嘴了,转身伸手搭在绿柳手上往内宅去了。
想着刚才四阿哥的态度,未免以后的彩虹屁总是拍在马蹄子上了,栀蓝问:“方才瞧着爷的气色也不大好,天气热,真怕爷的身子受不住了。”
“福晋……”黄莺小心翼翼开口:“福晋,有句话,奴婢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有话不妨直说。”
“奴婢听以前照顾爷的奶娘说过一点,说是爷当年中暑热,是因为太子在三伏天罚爷在宫里的甬道上站了两个时辰的缘故。”
随着黄莺的声音越来越小,栀蓝也踉跄了一下。
乖乖哦!怪不得刚才能在阴历六月的京城感受到西伯利亚的寒流,不是因为窦娥。
栀蓝想等弘晖这事儿了了,她一定要在四阿哥面前多说点好话,力求把他的毛顺下来了。
然而还没想好彩虹屁的草稿呢,就听到绿柳和黄莺两人哆嗦着开口:“太子万福金安。”
听到她们请安的称呼,栀蓝掀起眼皮看向不远处,这就是太子?!
比四阿哥稍微低点,稍微胖点,在栀蓝看来实在是没什么特色的男人。
“二爷吉祥。”栀蓝甩着帕子,微微屈膝,看了眼四周,她迅速往内宅的方向走,可还是没太子的脚步快,竟然被他堵住了。
“栀蓝,你还好吗?”
往后退了两步,栀蓝低眉顺眼:“回太子的话,很好。”
“栀蓝,在爷面前你不用这么撑着!方才听八弟妹和瓜尔佳氏说话,你们府里的一个侍妾格格都能当众给你没脸,你可是四弟的福晋,一个侍妾格格敢这么对你,肯定是四弟平日里对你……”
栀蓝不耐到了极点。
天天哄着一个四阿哥已经够累了,她真的不想给自己增加工作量,要是按照她自己本来的脾气,一句“有病吧”就算是打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