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配合上四阿哥那招牌的冷脸,刚才还乱糟糟的,瞬间安静了许多。
四阿哥冷冷地神色从大家身上一一掠过,然后再次拿起筷子:“食不言寝不语。”
安静而且优雅的自己夹菜,甚至连苏培盛都不用了。
其余的人更是不敢再冒头了。
栀蓝的话又重新咽下去了。
全都是冲着男主人去的,可是四阿哥却这么冷淡,最后这顿饭吃得了冷清极了。
明明是高兴地氛围,可是不知道该以为是刚办完丧事呢。
家宴结束回到自己的院子,收拾完了之后,栀蓝让黄莺和红玉她们都下去了。
“爷,您也是的,太严肃了,你回来了,大家都高兴,可是你一句话,愣是让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不知道还以为府里刚办完丧事呢。”
“不是正合你意吗。”
“怎么就正合妾身的意思了?”栀蓝不解:“爷,您什么意思啊?”
上上下下打量了栀蓝一番,四阿哥这才再次开口:“你这打扮头发拆了,也能去参加别的府的治丧了。”
恍然明白了四阿哥回来的时候在门口为什么瞪自己了。
“爷是觉得妾身这身太素淡了?”
虽然四阿哥没吭声,但是栀蓝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爷,妾身要说故意的,您信不信啊?
别的姐妹全都花枝招展的,妾身要是也花枝招展的,妾身不就没那么特别了吗?
现在这样,爷一眼就瞧见了妾身的与众不同啊。”
“与众不同?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四阿哥轻嗤:“你不是故意的,就是没想着要打扮,不过是凑巧让自己与众不同罢了。
也是,你由来对爷不上心。”
不过是白期待了!
要说四阿哥多喜欢栀蓝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倒未必。
就是他十分期待回府见到栀蓝,本以为栀蓝也十分期待,即便不是十分期待,多少也要捯饬一下,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吗。
可是谁知道栀蓝竟然和平常没区别,甚至于比平常还要随意。
家宴的时候,别的人更是费劲心思的想要讨好他。
可是栀蓝却无动于衷,当然了她不用讨好,四阿哥的心思也全在她身上。
但是栀蓝的态度却让四阿哥觉得他们两人的感情还是不那么对等,还是他对栀蓝更加上心点,栀蓝仿佛还是之前那种随时能抽身离开的姿态。
以前栀蓝对四阿哥没感情的时候都知道怎么哄他呢,更不要说现在她对四阿哥有感情了。
听出四阿哥的别扭了,栀蓝说:“爷,您这就污蔑了妾身了,妾身怎么对爷不上心了呢,爷不在府里这段时间,妾身是吃也吃不好,睡也说不好,总是想着爷怎么样了。”
第146章 事出反常
“刚才家宴的时候,爷可没见你少吃。”
栀蓝的嘴角抽了抽,的确,刚才吃了不少,毕竟是贝勒府,厨子做的饭不差的。
不过她是在哄人,可是却被四阿哥直接点出来了,这就尴尬了。
然而很快栀蓝就找回了场子:“爷,您一直在注意着妾身呢?”
“哼!”
被揭穿了,四阿哥冷哼了一声掩饰。
“妾身就说了,妾身故意的啊,爷一回来,还没进府呢,在门口就只看到了素淡的妾身,家宴的时候也只看到了妾身。
这说明啊,爷想……”
“还是这么能言善辩。”四阿哥打断栀蓝:“爷倒要看看你到底瘦了多少,要是骗了你,小心着点。”
感受到四阿哥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栀蓝突然想到了李氏对四阿哥的评价。
对了,怎么说的?
力不从心,力有不逮。
噗嗤一声栀蓝笑了出来。
“好啊,竟然还有心情笑。”四阿哥的手往上移了移:“说,到底笑什么?”
虽然当初罂粟壳的事儿没和四阿哥说,但是却并不妨碍让他知道别的事儿。
“好啊,竟然还敢编排爷,爷是不是力不从心,你不知道吗?”
之后四阿哥也不和栀蓝废话,扛起她就往卧房走。
最后的最后是栀蓝。
除了过年,皇帝每天都早朝,四阿哥他们这些皇子自然也是要按照皇上的节奏走的。
所以虽然刚刚被放出来,但是第二天还是要早朝的。
四阿哥神清气爽,一点也不像是刚刚被皇上关起来放出来的人,就是苦了栀蓝。
只是栀蓝并不排斥。
以前因为没感情,所以就没在意,现在除了感情,还有府里的人的表现,让栀蓝知道,每个人都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佛系和无欲无求的。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
既然嫁了人,谁也不想守活寡,而且都还肩负着家族的荣耀了。
所以以前栀蓝可能会在四阿哥早朝之后再睡个回笼觉,然而知道了大家的心思之后,她就不能再这么拉仇恨了。
虽然并没有让内宅的人每天晨昏定晌的来给自己请安,睡不睡回笼觉别人也不知道。
可是栀蓝也没敢大意。
这厢刚送四阿哥早朝,耿格格就来了。
栀蓝有种果然的感觉:“让她进来吧。”
行礼请安落座之后,栀蓝以为耿格格来应该是为了四阿哥,就没着急开口。
除了两人身份上的差距,栀蓝主要是不要明白耿格格具体是什么态度,如果她和钮钴禄氏一样的话,倒也还好。
栀蓝也没想着内宅能一直平静,所以钮钴禄氏的心眼虽然不少,但是她的目的却十分清楚,对付起来也容易。
倒是这耿格格,旁的不说,光是之前那几张记账薄,就足以让栀蓝对她戒备。
“福晋,本来这事儿奴婢昨儿个就想着来找您呢,可是昨儿个爷回府,奴婢一直没找到机会。
所以今儿个一大早,知道爷早朝去了,立刻就来找福晋了。”
栀蓝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了,她问:“听起来耿妹妹要说的事儿很着急?”
“着急不着急的其实奴婢也说不好,就是奴婢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
“到底什么事儿啊?”
栀蓝因为耿格格这话,心里更加忐忑了。
“就是昨儿个八福晋让人给奴婢悄悄传了话。”
“谁给你传话?”栀蓝不可置信极了:“我听着是八福晋?没错吧?”
“回福晋的话,您没听错,就是八福晋,奴婢一个侍妾格格,进府没多久,平日里和八福晋压根就没任何的来往,也就是八福晋来府里的时候,瞧见过她,甚至都没请过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没啥好怀疑的。
不过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栀蓝也是需要弄清楚的,她按捺下心里的疑惑,继续问:“耿妹妹,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八福晋让人给你传话那可是奇怪极了啊。”
“说的就是啊。”
“那……她到底让人给耿妹妹传了什么话啊?”
“八福晋问奴婢知道不知道账本在哪儿,而且都没和奴婢说什么账本,奴婢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虽然奴婢不知道吧,这事儿本身就透着不寻常,所以奴婢是一点也不敢耽搁,这不就赶紧来和福晋您说了。”
耿格格的话不仅没有缓解栀蓝的紧张,反而让栀蓝更加紧张了。
“什么账本啊?”
“福晋,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啊。”
栀蓝自然是知道耿格格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是她让耿格格忘了这些事儿的,可是做戏要全套。
她自然不会凭借着耿格格这几句话就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
因为要真是这么容易就相信了,耿格格也会怀疑她的,虽然耿格格也的确是忘记了账本的事儿。
所以栀蓝就盯着耿格格没说话,在心里上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被栀蓝看的不自在极了,耿格格再次表明态度:“福晋,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耿妹妹,我是十分想要相信你,可是咱们姐妹换换,要是我这么和妹妹说,妹妹会相信我吗?”
“可是福晋,奴婢说的全都是真的啊。”
“先不说到底是什么账本,就说八福晋让人给你传话这事儿本身就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虽然我是认为咱们内宅的姐妹都是一样的,可是八福晋或许不是这么认为的。
平时八福晋的为人想必耿妹妹也是有所耳闻的,你觉得她没事儿让人给你传话?光是你们身份上差别,就让人难以置信。”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要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啊。”
“可是奴婢,八福晋既然给奴婢传话了,明显府里有八爷府里的人,找到那个眼线问问便是了。”
“眼线的确是要查出来是谁的,但是我怎么知道那个眼线是不是和你在演一出声东击西的戏呢?”
“福晋,可是奴婢真的没骗您啊。”
栀蓝笑了笑没说话。
之前栀蓝以为八阿哥或许不知道当初蒋世安手里的账本撕下来关于他的那几页,他并不知道在耿格格手里。
现在看来,八阿哥知道不知道可能不好说,但是郭络罗氏是知道的。
第147章 挑起事端
“耿妹妹,骗没骗的,其实我根本不在意,这事儿呢一开始也没人知道,你不说我自然不会知道的。
但是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虽然你和八福晋你们身份悬殊,按说她不会和你有来往的。
可是什么事儿都没那么绝对,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不会不让你们和府外的人来往。
只要是正常走动,我不会在意,也不会制止的。
可是你专门跑来和我说这事儿,却又说得这么一知半解的,我实在是不能当做没事儿一样。
更不要说你还说了八福晋在咱们府里可能有眼线。
前太子的事儿刚过去,各个府里都低调的很,突然冒出一个眼线来挑拨事端,我岂能大意了。
耿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耿格格哑然,说实话来找栀蓝之前,她还真没想这么多,话说开了,也意识到自己这心态总是有点……让人费解,甚至她自己都觉得颇为费解。
“是,福晋所言极是,奴婢……也困惑,心里觉得这是大事儿,必须来和福晋您说一声儿,可是为什么是大事儿,奴婢这心里又说不上来个所以然来,就跟谁给奴婢下蛊了一样。”
因为耿格格这话,栀蓝的眼皮跳了跳。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困惑,栀蓝就能帮着她解惑,因为栀蓝让她忘记了账本的事儿,所以八福晋提到这事儿的时候,耿格格才会感觉重要,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和耿格格说的。
于是栀蓝也趁此机会打发了耿格格:“瞧着耿妹妹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想起来,既然如此,那就等耿妹妹想好了再说吧。”
不急不缓的一句话,也算是符合栀蓝的身份,耿格格自然没多想。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栀蓝又出口赶人了,耿格格自然就先走了。
送走耿格格回来,黄莺让人都出去后,关上门,紧张地问:“主子,你说耿格格到底什么意思?试探主子您吗?
上一次她来说了账本的事儿,你把她手里的账本留下来了,她是不是回去想了之后觉得不甘心,想来找您要可是却不好开口,然而编了这样一个借口?”
是不是试探,栀蓝真不好说。
虽然耿格格提到了账本,但是栀蓝敢肯定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账本,因为她的“金手指”目前为止还没失灵过呢。
所以在栀蓝看来她自己应该不会这么没头没尾地试探自己。
如果非要说她是在是试探自己的话,或许是八福晋在试探。
可如果真的是八福晋借着耿格格试探自己的话,那才是最糟糕的呢。
“主子,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了啊?”
“我又不是文曲星转世,哪能那么快就想到办法了啊?”栀蓝为了缓解黄莺的紧张情绪,故意打趣。
“那主子您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呢,要知道万一耿格格是借着这事儿试探您是不是在江宁待过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啊。
这万一要是传出去了,就是欺君之罪。”
栀蓝能理解黄莺的紧张,这个时候欺君之罪可不仅仅是杀头那么简单,是要诛九族的。
“我不是不紧张,而是现在耿格格到底什么意思都还不知道了,咱们不能先自乱了阵脚啊。”
栀蓝安抚黄莺:“我明白你的意思,万一要是我在江宁待过这事儿被人知道了,就麻烦了。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现在咱们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还有就是……江宁的事儿……爷也是知道的,当初回京城,你也知道,一开始其实我不太想回来。
是爷坚持,我想爷既然坚持,那么回来之后可能遇到的情况他应该是想过的。”
“这倒是,是奴婢有点大惊小怪了,主子不要怪罪才好。”
“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安抚好了黄莺,栀蓝一个人陷入到了沉思。
虽然是安抚黄莺,但是她也没骗人,如果耿格格试探栀蓝就是想知道在江宁开饭庄子的老板娘是不是她的话,栀蓝还真没那么怕。
理由就像是她安抚黄莺的那样,四阿哥是知道她在江宁的生活的。
什么事儿都不可能万无一失,肯定要想好各种可能,四阿哥应该有应对的办法。
可是栀蓝担忧的是,耿格格其实是听八福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栀蓝连商量的人都没有。
毕竟她的身份不能被更多人知道。
有的时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厢耿格格没有再来找栀蓝,八福晋郭络罗氏倒是先找来了。
“八弟妹是有些日子没来我们府串门了,今儿个怎么有闲情逸致啊。”
“前段时间,因为二哥的事儿,朝中上上下下事情多,四哥也被皇阿玛迁怒,我就没来叨扰,省得四嫂厌烦了。
这不是事情了了吗,就来四嫂这儿说说话。”
“八弟妹仅仅是来说说话啊?”
郭络罗氏微怔,没想到栀蓝竟然这么直接。
沉默了片刻之后,八福晋说:“倒也不是仅仅来说闲话。”
说完她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在屋里伺候的人身上一一掠过。
很明显是要单独和栀蓝说话,都看出来了,可是这到底是栀蓝的院子,她没说话呢,丫鬟和嬷嬷们看出了八福晋的意思也依然没任何举动。
八福晋也没和栀蓝卖关子,先让跟着自己的丫鬟和嬷嬷出去了。
“八弟妹这是有话要说了?”栀蓝装作明白揣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