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年氏主动去找了王爷,应该也是说这事儿,只是年氏到底是不是知道那个大夫是假的呢?
年氏进府之后,这是王爷第二次来她的院子,第一次就是她进府当天。
年氏自己都没想到王爷会来她的院子,她就是怕王爷回府之后直接去栀蓝的院子,所以才堵着王爷呢。
不过既然来自己的院子了,年氏自然是要好好表现的,赶紧让人准备宵夜。
“不用麻烦了,就说你找爷到底什么事儿。”
身子不好,对争宠这事儿年氏知道她没优势,可是王爷都来她这院子了,她自然是想着能得到王爷多几个目光的。
可是王爷依然冷淡。
“想当初奴婢第一次见到爷的时候,那个时候您还是四阿哥,是贝勒,现在已经王爷了……”
年氏这话没错,的确胤禛从四阿哥变成了王爷了,可是他却不想听她忆往昔,直接打断了她:
“找爷到底什么事儿?”
年氏的神色再次变了变,虽然失落,但是收敛的很好:“今儿个府里发生了点事儿,不知道爷知道不知道?”
王爷不置可否,只是瞥了眼年氏。
年氏默了下就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从弘时病了找大夫开始一直到先前那会儿栀蓝找了吴思源。
听到年氏说栀蓝后来还单独让吴思源去了她那院子一样,王爷眼皮跳了跳。
之后他若无其事地问:“你说什么?”
年氏当下就跪下了:“爷,这件事奴婢也有责任,只是当时弘时阿哥病着的时候,奴婢还没醒,就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儿。
但是吴思源是假大夫这事儿奴婢是真的不知道的。
爷您也知道奴婢的身子骨不好,得了一种怪病,一睡不起,费了好大的功夫找了吴思源这个大夫,他有丹药,奴婢吃了他的丹药才能醒,至于他会不会看别的病,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年氏思来想去也只能这么和王爷说了,总不能和王爷说她一开始就知道,还不得不忍受吴思源的威胁吧。
她认为如果她是栀蓝的话,这么和王爷说可能会引起王爷的怜爱,毕竟王爷一直冲着栀蓝,这是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的。
她一个不受宠的,说她被人威胁,只会让王爷觉得她无能。
“福晋说了要怎么处罚你院子这个奴才吗?”王爷问。
“回爷的话,奴婢这就不知道了。”
第197章 琢磨不透
“不知道?”王爷的神色变了变:“不是说打了板子吗?”
“回爷的话,打板子是因为弘时阿哥病了,福晋在外面的大夫还没来之前叫他先去瞧瞧,但是他没去。
至于他这个大夫是真的还是半吊子……这事儿福晋要怎么处置,奴婢就不知道了?”
胤禛眯了眯眼睛又睁开,一点也没掩饰他心里的疑惑:“你倒是会避重就轻,刚才还说那个吴思源是假大夫,这才多大功夫啊,就变成了他不过是一个半吊子大夫了?”
年氏被问住了,要说她是避重就轻是没错,可是她的避重就轻也是在吴思源没去给弘时瞧病这事儿上。
半吊子大夫她纯粹就是随口说的。
不过虽然王爷的话带着苛责,但是年氏脑子里迅速权衡了一遍之后,觉得相对比较吴思源就是一个假大夫来说,半吊子大夫更安全一些。
于是她就顺着四阿哥的说:“回爷的话,奴婢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合适,吴思源说他是假大夫吧,奴婢吃了他的药丸,是能醒来的,不然的话任谁叫,奴婢都难以清醒。
从这一点上说吴思源是假大夫奴婢觉得有点冤枉他了。
所谓术业有专攻,他可能就是对奴婢这种毛病精进,其余的没怎么用心学。”
这话你说是辩解,那肯定是的。
但是要说没道理,那也不对,年氏现在就是在赌,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实际情况奴才真要是有什么事儿,不说一定牵连不到她这个主子,但是影响是大是小,还是要分开看的。
现在她这样的说辞,就算是最后吴思源一定会被处罚,那她的责任可能会小不少。
但是因为终究是辩解,所以说完之后她小心翼翼看向王爷。
然而王爷的心思岂会让人轻易猜到了,别说是年氏了,就是栀蓝,她和王爷两人算是两情相悦了吧,可是也未必都知道王爷的想法。
本来就忐忑的年氏于是更加忐忑了。
“你说的这事儿爷知道了,时辰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说完就直接走了。
然后年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的奶娘见状过来把她扶了起来:“主子,爷走了,您先起来吧。”
“爷到底什么意思?”
年氏恍惚极了,她甚至又快速的在脑海里把刚才和王爷说的话又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想了一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奴婢也猜不到王爷的意思,不过奴婢想,王爷是不是还要听听福晋的意思啊。
据奴婢在府里打听到的情况,虽然福晋把管家的权利下放到了宋格格手中,但是府里的大事儿小事儿还是福晋说了算的。”
年氏对这话不以为然:“福晋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大事儿小事儿她说了算不是正常的吗。”
“是正常的,可是王爷大事儿小事儿一般也都顺着福晋的。”
奶娘说完之后总结道:“主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奴婢觉得这事儿还是要看福晋想怎么处置吴思源那个奴才。”
年氏沉默着没说话,奶娘的话也对,可是栀蓝要怎么处置吴思源,她还真说不着,关键是这事儿吧……她在栀蓝面前帮着吴思源说话,万一被内宅那些人知道了,煽风点火,以为她和大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那就得不偿失了。
注意到奶娘担心的神色,年氏就把心里的想法和奶娘说了。
听罢奶娘能理解年氏的担忧,而且她还给年氏出了个主意:“主子,奴婢觉得您不妨不动声色让王府的人知道,在您进府之前,您其实是见过王爷的。”
年氏看了看自己的奶娘。
“仅仅是见过而已,而且当初的见面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儿,而且刚才爷在的时候,你也在旁边候着呢,我提了这茬儿,可是你也瞧见了,爷压根就没接茬儿。
这事儿还怎么拿出来说。”
“主子,你糊涂了不是,爷接茬儿不接茬儿不重要啊,您进府之前见过爷这事儿总是事实吧,而且你是让内宅的其余主子知道的,爷的态度不重要啊。
而且虽然主子您进府时间短,咱们都不太了解王爷,可是再不了解,也该知道王爷应该不会主动解释这事儿的啊。
进府之前您和王爷见过这是事实,至于别的主子听到这事儿之后,会怎么想那是她们的事儿,于主子您何干呢?”
奶娘说了这么多,年氏大概也明白了奶娘的意思。
与其说让内宅的人知道她和四阿哥认识这事儿,不如说专门是让栀蓝听的。
知道了这事儿,栀蓝要是多想了,误会了什么,大概可能会忌惮一下年氏,在处理吴思源的时候应该谁手下留情吧。
不过虽然王爷看起来应该是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儿揭穿自己,但是也说不着,就算是揭穿了自己误导人,那也不过是面子上不好看。
面子什么的在年氏这儿还真是不打紧,只要吴思源不死,她觉得自己一睡不醒这毛病就还有救,不然的话……那她也是没活路了,没活路了,那有了面子也没用。
这么一想的话,年氏觉得奶娘的法子可以试试,于是就让奶娘着手去办了。
王爷从年氏这边离开之后,没立刻去栀蓝那儿,先去了书房,让苏培盛把管家找来了。
在回府之后已经有人和他禀报了吴思源的事儿,但是更具体的他没问,现在要问问清楚。
“主子,爷从年侧福晋院子走了。”
听到这话,栀蓝知道胤禛从年氏那儿出来之后没有来自己这院子,不然的话黄莺她们也不会专门来和自己说一声了。
“主子,您就不怕年侧福晋和王爷说什么吗?虽然说打了吴思源的板子是因为他不去给弘时阿哥瞧病,可是他既然是年侧福晋带到王府来的,年侧福晋为了护着他在王爷面前说您的不是了怎么办啊?”
栀蓝叹了口气说:“黄莺啊,你这是糊涂了不是,还是你和我说的,那吴思源胳膊上的疤的……”
因为还有别的伺候的人在,栀蓝就把话说得十分隐晦。
见黄莺听懂,她才接着往下说:“如果咱们的猜测是真的,你觉得这事儿王爷不知道?这个时候年氏挑拨离间……她那么笨。”
“可是她总会做点什么的吧?主子您就不想知道年侧福晋会做什么?”
第198章 被反杀了
“自然是想,但是想也没用,现在相比较我着急知道她想做什么,她应该更怕我认为吴思源是个假的大夫处死他了。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爷回来的当下就堵住了爷。”
栀蓝这个猜测完全正确。
她是对年氏有忌惮,可是因为对那个吴思源的身份有了猜测,栀蓝不能说不忌惮年氏了,她依然忌惮。
可是现在的形式变了。
先不提她和王爷的感情,就从最现实的来说,吴思源万一要真的是乌思道的话,那王爷势必是知道的,而且说不得是他安排的。
栀蓝害怕吴思源是乌思道,说出了她在江宁待了四年,根本不是对外所说的养病,同样的王爷也害怕。
因为在这件事上他和栀蓝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甚至于栀蓝回京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虽然栀蓝并没有和黄莺说这些,可是她跟着栀蓝的时候也不早了,想想也就明白了栀蓝的想法,自然也就不瞎着急了。
正想着呢,红玉过来说:“主子,苏公公说爷一会过来,让备着点宵夜,爷晚膳没用好。”
“知道了。”栀蓝说:“去吩咐小厨房吧,按照爷的口味备着就是了。”
栀蓝在江宁是开过饭馆的,她弄出的东西是很好吃的,但是在王府她一般不下厨。
虽然为喜欢的人下厨,也算是一个情趣,之前栀蓝有想过自己要不要也这么做。
可是她是福晋,每次一斤厨房,都把在厨房干活的人吓得要死,总觉得是他们做的东西不好吃,她去找麻烦的。
任凭她怎么解释,都没用,久而久之栀蓝也就不费那功夫搞劳什子情趣了。
王爷大概是算是时间过来的,红玉刚来问要不要摆膳的时候,他就来了。
人到了,又是他要吃的,自然是很快就摆膳了。
虽然栀蓝和黄莺说的她并不着急年氏和王爷说了什么,可是府里的事儿自然是瞒不住王爷的,栀蓝也想知道他的态度,主要是她和黄莺的猜测对不对,就是年氏院子那个大夫吴思源到底是不是乌思道。
如果是乌思道的话,那他的模样是怎么改变的。
这是栀蓝最好奇,最想知道的。
换句话说,这件事关系着她脖子上的脑袋。
在栀蓝看来吴思源如果就是乌思道的话,那能让他的模样改变的这么自然而且看不出破绽的,大概也只有和她一样而且有“金手指”的人了。
不然栀蓝真是想不出来,在这个时候,在科学和医疗都完全谈不上发展的时代怎么坐到的。
如果是“金手指”,那是谁这么厉害,八福晋吗?
这些问题一直在栀蓝脑海中徘徊,想问他,可是这事儿又不太好问出口。
“爷说过多少遍了,有话就说。”
还没想好怎么问,所以栀蓝自然是否认的。
“没话说,你一直盯着爷看什么呢。”吃的也差不多了,他擦了嘴,站起来往卧室去,丫鬟们迅速把茶端上来让在他手边。
既然被看出来了,栀蓝也不好再说没事儿,她想了想说:“年妹妹是不是和爷说了她那院子大夫的事儿。”
“自然是说了的。”
“那个大夫抗旨不去给弘时瞧病,妾身打了他板子了……”
“一个奴才,板子打了也就打了,爷听说打了板子之后你又把他叫到你这院子问话了?”
本来栀蓝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和王爷说这事儿,现在既然王爷主动问出来了,倒是省了她不少事儿。
她顺着这话点了点头;“妾身是又找了他过来问话。”
“为什么又找他来问话,问出什么来了没?”
栀蓝看了眼屋里伺候的人,让她们都出去了:“关上门,不叫就在外面远远候着,不要靠近。”
等人全都出去了,栀蓝坐在炕沿上,胳膊肘放在炕桌上,凑近王爷说:“爷,妾身宇哥大胆的想法。”
“你都让人出去了,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了,不用卖关子。”
本以为王爷会主动问呢,谁知道他等着自己主动说。
“爷,年妹妹院子那个大夫会不会是乌思道啊?”
因为栀蓝的话,王爷的目光一凝,不过转瞬即逝,之后又是他那招牌的淡然神色:“醒了没醒?”
不知道王爷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还就是调侃自己,不过栀蓝既然已经开口了,那肯定是不能把话停在这儿的。
虽然好多她的猜测不好问出口,比如说如果这个吴思源就是乌思道,那么怎么整容整的这么自然的。
但是除了这一点,别的猜测还是能说的。
比如说胳膊上的烧伤的伤疤,以及他其实不会把脉看病。
王爷听栀蓝说完,没有义正言辞的否认:“不会把脉……年氏的说法是那个大夫手里的药吃了之后能治好她的毛病,也许这个大夫就只会这一点吧。
再说了,你有的时候也给人一种其实是懂医术的,但是实际上你好像也不会把脉吧。”
这反杀……越发让栀蓝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像是欲盖弥彰一样。
那个吴思源怎么能和自己比呢,自己懂医术,不是江湖骗子,只是自己懂的东西在这个时候没法施展罢了。
在古代和古代人谈现在医学,谁会信。
不过这么一想,栀蓝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什么叫做自己给人一种是懂医术的感觉?莫非是王爷知道了什么?
“怎么不说了?”扫了眼心绪不知道飘到那里去的栀蓝,王爷出声提醒她。
栀蓝收回思绪,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好,退一万步,就算是他术业有专攻,是一个能治年妹妹毛病的巫医,那他胳膊上伤疤呢?”
“你一个堂堂王府的福晋,对一个奴才身上什么地方有伤疤知道的这么清楚,合适吗?”
“嘿……”栀蓝觉得自己的暴脾气有点控制不住了,可是谁让人家是王爷呢,她还是按捺着性子说:“爷,妾身是听黄莺说的,哪是妾身自己知道的啊。”
“不管是谁说的,就这些就说那个大夫是假的,或者说他是别人就牵强,你是福晋,府里的事儿的确是归你做主,可是你要是非要抓着这个大夫不放,爷倒是不会干涉你,你让旁人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