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捞了下,说:“咦,两个荷包蛋?”
“看嘛,还是奶奶想得周到。”陈惠莲赶紧说。
老爹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尴尴尬尬地吃完饭后,大家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吃完饭,老太太突然喊谨月过去下。
谨月随着老太太来到侧屋。
老太太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红包,拉起谨月的手,说:“姑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上吧。”
这怎么行,她现在只是以一个同事的身份过来了,可能因为陈惠连在,苏主任并没有向他父母解释她的未婚妻身份。
谨月把钱重新推给老太太,说:“心意我领了,红包我真不能拿。”
“我们很早就知道你的事,我们小苏也确实喜欢你,不然也不会跑到你那边去。以前我不理解。经常威胁他,和他赌气。现在我想通了,一辈子多短暂啊,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也没错啊。”
这老太太活得也太通透了,谨月不由得佩服起来。
这时候,老爹爹也进来了。
他也摸出一个红包,塞给谨月,说:“红包你必须得拿着,这是我们这儿的习俗。”
两位老人轮番轰炸,最后,谨月只得无可奈何地拿上。
她长这么大,还真没收到过老一辈的红包。
老爹爹说:“我一辈子只有小苏一个儿子,他健康快乐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两个身子骨都还可以,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既然他选择了你,那你们就好好地过去吧。”
第288章 小女孩的生日宴
听着他们的话,陈惠莲的嘴都气歪了。
这俩老东西,真是老糊涂了!
人家把他们的儿子都骗到山旮旯里去了,他们还给人家送钱呢。
又不是啥大美女,还那么老!
想当初,她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热情过。
这是狗眼看人低。
下午,谨月似乎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家里,和老太太一起给恬恬做生日大餐。
而苏主任,则和他父亲下象棋。
陈惠莲,这家人的所有人都把她当空气!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靠装模作样地陪恬恬玩游戏来打发时间。
她给自己打气:来都来了,就算演戏,也得演到底。脸皮放厚点,面子算个屁。
但是,厨房里和正屋里时不时传出的和谐声音还是让她特别来气。
谨月虽然厨艺不怎么样,但打下手绝对是一把好手,而苏家老太太,从小生在南方,深谙做菜的诀窍。
切菜、炖菜、摆菜,每个环节都堪称完美!
三个小时后,四荤四素两汤就摆上了大圆桌。
“宝贝,快过来坐。”老太天喊着。
恬恬高兴地跑过去,坐在了爷爷奶奶的中间。
“谨月,你来坐这儿。”老太太又指着自己右侧的座位说。
苏主任在谨月的旁边坐下,陈惠莲咬着嘴唇,坐在了苏主任的右手边。
“咦?饮料呢?”
“妈,我去取。”苏主任赶紧起来。
“今天是我们恬恬宝贝的12岁生日。以往每年都在外面过,今年我们就在家里过。恬恬啊,爸爸和阿姨难得回来一次,你要不要帮他们倒下饮料呢?”
“好。”
陈惠莲感到嗓子口涌着一口血,就差吐血身亡了。
她忍着气,说:“娘,你做这么多菜,辛苦啦。”
“有谨月帮忙,不辛苦。”老太太淡淡地说。
和午饭时的沉默不同,此时的老爹爹也说起话来了。
“姑娘,哦,你叫谨月是吧?听说你除了开医院,还开了火锅店?”
“是的,叔叔,目前由朋友帮忙打理。”
“了不起。生意咋样?”
“勉强过得去。”谨月谦虚地说。
“爹,谨月还是村长呢,以前还兼任校长。”
“哦?是吗?”
“小村子而已,只要认得几个字,都能做。”谨月说。
“原来是个女强人,怪不得我儿子那么喜欢你。”老太太笑着,给谨月夹了一块红烧肉。
苏主任微笑地看着谨月。
陈惠莲感觉要憋不下去了,这一家子怕是有病吧,还是都瞎了,看不到她的存在。
她给恬恬夹了一个白灼虾,说:“恬恬啊,听说你期末是考试全班第三名,是吗?”
恬恬嘴里嚼着肉,点着头,老太太说:“那当然,我们每天都监督她写作业呢,不像你,就知道打扮自己。”
陈惠莲被呛了一下,不服气地说:“娘,您这话可不对,以前她爸爸忙的时候,哪次的作业不是我辅导?”
“就你那点文化,也就辅导下一二年级。我儿子是忙,没时间辅导恬恬,但要不是我儿子挣钱,你喝西北风去?”
苏主任咳了一下,说:“娘,吃饭吧。”
整个饭吃得乌烟瘴气,陈惠莲中途就说有事,要走了。
刚准备出门,就有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孩子两手分别提着一个大盒子,问是不是苏恬恬家。
陈惠莲说是。
“这是你们要的蛋糕和礼物。”
“我们?”陈惠莲摸不着头脑。
谨月听到声音,出来接过盒子,说辛苦了,然后把三张百元大钞给了那个男孩子。
“这是你买的?”
“对,送给恬恬的生日蛋糕,你要不要一起吃,吃完再走。”
陈惠莲轻蔑地哼了一声,就扬长而去。
谨月把蛋糕和礼物提到屋里。
恬恬看到那个芭比娃娃,喜欢得不得了,抱着她就玩起了换装。
苏主任一脸惊讶:“你怎么弄到这些的,这附近没有蛋糕店啊,只有镇上才有一家。”
谨月嫣然一笑:“中午出去逛达的时候,找小商店的小哥帮忙的。”
“这姑娘就是有心,我和你爹早上去镇上买菜,还真没想到买这个。”
“娘,这是从西方那边传过来的,咱们这儿还没流行起来。”
聊天间,老太太突然问:“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
谨月一愣。
苏主任说:“还没选好日子,等选好就结。”
“这个月28号就是黄道吉日。如果你们觉得可以的话,我这两天通知亲朋好友。”老爹爹说。
苏主任看向谨月,谨月说:“叔叔,我们打算领个证就好了。”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领个证?那怎么行?必须要办婚礼。你一个姑娘家的,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绝不能马虎。”
“我……”谨月本来想说自己的情况。
苏主任打断她,说:“好,那就办吧。”
“好好,来年我就等着抱大胖孙子了。”
……
晚上,苏主任还在纠结怎么睡时,苏家老太太就开明地在苏主任的屋子里铺好了被子,并排放了两个枕头。
临睡前,谨月还是说了心中的疑虑。
苏主任说:“你的具体情况他们并不清楚,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认可你,喜欢你。”
“可是,我总觉得不说出来有点像欺骗。”
“欺骗有很多种,我不觉得善意的欺骗有什么问题。”
“是不是,如果他们知道我的家庭情况的话,会有其他看法?而且,阿姨下午还提到生孩子的事,这些你要不要找个时间说一下呢?”
苏主任揽住谨月,说:“我父母虽然看着比较开明,但毕竟是老一辈人。生孩子的事他们估计很难接受,我打算先不提,等过两年再找个借口说吧。”
谨月感到有点难过,但冷静下来又觉得可以理解。
而且,说实在的,他父母的想法也没什么错,哪个当老人的,会嫌孙子多或者不想抱孙子呢?
每次,当她想到这一点,就会特别烦躁,特别不知所措,这也是她一再拖延领证的重要原因。
可现在,婚礼就要搬上日程了。
她该怎么办呢?
第289章 婚礼前的噩耗
半夜,苏主任起来上厕所,发现谨月还没有睡,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谨月叹了口气,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心里乱乱的。”
“不要乱想了,我知道你是因为孩子的事,我之前就答应过你,你不想生就不生,你不要有任何压力。”
“但是你能说服你爹娘吗?”
“这个你就更不需要担心了,我自己是医生,还会没办法吗?”
虽然苏主任再三安慰,但谨月还是心事重重,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一样。
第二天,昨天甩着长发扬长而去的陈惠莲又来了。
她一来就神秘兮兮地找老太太,说有重要的事要说。
“娘,出大事了。”惠莲鬼鬼祟祟地低声说。
老太太没好气地问她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娘,你看,这是什么?”陈惠莲递过一个牛皮纸大信封。
苏家老太太接过钱,从床边取了老花眼镜,掏出信封中的几张纸,放得老远,看着上面的文字。
看完后,她脸色大变。
“这资料你是哪里来的?”
“这个您别管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不过我以性命担保,上面写得都千真万确。”
老太太又瞅了几眼,嘀嘀咕咕地说:“怎么可能呢?她已经38岁了??而且之前还有丈夫和孩子?”
“就是,娘。您别被她那种不显老的长相迷惑了,她在学校隐瞒了年龄和婚史,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
老太太的嘴唇还在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娘,恬恬她爸爸肯定被人家骗了。”
“你去叫他进来,当心点,不要被她发现。”
惠莲神秘兮兮的,让苏主任一阵厌烦,不过这是他娘的意思,他无法不从。
“娘,你找我?是不是婚礼的事?”
“你要结婚了?”陈惠莲吃惊地问。
“好了,你先出去找恬恬吧。”老太太一挥手,就打发了她。
陈惠莲撇着嘴出去了,她边走边想,不管是结婚也好,订婚也罢,这次,想都别想了。
果然,老太太一脸严肃地说:“你和那个陈谨月不能结婚。”
苏主任被母亲突然转变的态度搞得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呢?昨天不是还说了黄道吉日,说了要请亲朋好友?”
“我问你,你对她知道多少?”
“谁?”
“还能有谁?你口口声声要娶的人啊。”老太太没好气地说。
“我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了解她,但至少也了解了90%。”
“好,那她是不是已经结婚了,还有孩子?”
苏主任一愣。他实在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会这样问,难道谨月给她说了自己的情况吗?
他老老实实地说:“是,她是结过婚,但是现在已经离婚了,孩子也都大了。”
“荒唐!”老太太使劲地拍了下桌子,“这世上没女人了吗,你挑来捡去非要找一个二婚的。”
“娘,一个人的价值怎么能用婚姻来衡量呢。谁能一开始就遇到一个各方面都很合适的人呢?她是结过婚,可那是以前,现在她离婚了,我们在一起了,我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不也是二婚吗?”
“男人二婚和女人二婚能一样吗?”
“娘,我一直以为你是开明的家长,没想到你也这么重男轻女,谨月有能力,有本事,人又善良,这你也看到了,你和爹不也是很喜欢她吗?”
“那是之前。”
“可是就算现在,她人还是那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唯一变化的是你的看法,你的偏见。”
老太太生气地说:“你大可以指责我,我就问一句,你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吗?”
“知道啊,38。”
“你知道,你还选她?你学医的,你可知道38岁的女人,生育能力有多弱?”
“可是我们不想要孩子,我们只想两个人好好过一辈子。”
老太太一下子站起来,说:“你是疯了还是魔了,不生孩子?不生孩子你结个屁婚。”
“娘,你说过不干涉我的。”
“我是不想干涉你,但你明显走错了,难道我还不拉你一把,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吗?就不说别的什么结过婚之类的,单说生辰,你们俩也是相克的,这对你的事业,我们全家人的健康,都是很不利的。”
“什么相克?娘,那是迷信,你还真信啊?”
“古人们总结出来的智慧,怎么会是迷信呢?反正,这女人不能娶。”
苏主任极其郁闷,又跑去找他爹,老爹爹倒是真看得开,他觉得谨月踏实可靠,为人又善良,把儿子交给她,他还挺放心的。
至于什么乱七八糟的结过婚,年龄大之类的事,他压根觉得不重要。
毕竟,他儿子也二婚啊,还比人家大三四岁呢。
老爹爹继续筹备着婚礼大计——通知所有亲朋好友在三天后,也就是28号来吃他儿子的酒席。
阻止无望,更重要的是老头子也支持,老太太只得打消掉自己那些不好的想法……
但愿一切都只是多想了。
27号,老爹爹说要去通知最后一拨人。
老太太和一些邻居继续检查着明日婚礼上的所需品。
院子里已经被超大的帐篷遮盖住了,各个屋子上都贴上了红对联和喜字。
昨天,谨月和苏主任去镇上买了礼服,此时正在试穿呢。
……
一切准备就绪,眼看着天色已经有点晚,可苏家老爹爹却还是没有回来。
按理,今晚他们要和街坊邻居们一起吃饭,这老爹爹必须得在场。
大家抽着烟,等了一拨又一拨,可始终不见老爹爹的影子。
苏主任有点急了,说他出去看看。
正在这时,大门被猛烈地推开,门碰到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邻居家的一个男孩子冲进来,说:“婶子,哥,不好了,我大伯出事了。”
老太太几步跨了出来,慌张不已:“出什么事了?”
“听说他乘坐的车翻到了沟里,我大伯当场没了……”
老太太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苏主任大脑中嗡的一声,但他极力让自己镇静,慌乱地抢救起母亲来。
谨月心乱如麻,她问男孩子是谁说的,是他自己看到了,还是大人让他来报信的。
“我爹让我过来的,说回来的时候,他本来和大伯一路的,中途碰到私家车了,可是只有一个位置,最后,他就让大伯坐了,他走路。没想到,会出这事。”
“然后呢?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现在在哪呢?”谨月接连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