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一大家子我不伺候了——大果小橙【完结】
时间:2023-08-03 17:20:26

  董辛军安抚她说,只要乖乖听话,以后会协助她逃离苏家,与丈夫儿子团聚。
  董辛军在董湾的村头修了一座房子,这房子在外面看着很小很普通。
  但里面,新娘用品却一应俱全,尤其那个化妆台上,各种瓶瓶罐罐堆得满满的。这是董辛军给新娘子们提供的“娘家”闺房。
  婚礼前夕也有专门的化妆师前来效劳。董辛军还会根据新娘子的生辰八字,在出嫁当天摆放火盆、镜子等东西。
  新娘子是由专门的伴娘扶着跨火盆,上“花轿”的,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安抚人心,图个吉利”。
  当然遇到不识相的女人,董辛军也有其他不识相的办法,威胁只算小小的一种,曾经也有被打到头破血流的案例。
第91章 庆贺苏老太
  翁向娣就是其中一匹不太容易被驯服的野马,这与她刚烈的性格有关,也与她读过书有关。
  听说她是高中毕业生,由于家里没钱,被迫辍学。
  人识上几个字就清高了,就脱缰了,就不可一世了。董辛军最反感女人上学,虽然他身缠满贯,女儿却是文盲一个,就是这个原因。
  翁向娣最终选择了妥协,是因为董辛军轻而易举地戳上了她的心窝——她的宝贝儿子。
  董辛军慢条斯理地说着她儿子的衣着、长相,以及平日里的生活轨迹,让翁向娣的冷汗一阵阵地袭来。
  再强悍的女人,生了孩子就有了软肋。
  虽然翁向娣答应会听话,但董辛军显然不能全信她,在出行前还是在她的口袋中放了纸条。
  做他们这一行的,这些事做起来轻车熟路,毕竟不能坏了口碑不是。
  刚才苏江递过去的纸条就是那张纸条。
  谨月看到了,上面只有一个字母:F。旁边画了个叉叉。
  张氏瞥了一眼,终究也不认识字。
  翁向娣抽泣了半天也就停了,眼睛红肿,呆呆地望向窗外。
  “11点准时开席,你们准备下。”管家撩起门帘喊了下。
  “对对,我去帮忙了。”张氏连忙起身,扯着谨月走了出来。
  “这女人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一把年纪了还受这罪,唉。”张氏嘀咕着。
  “……”
  谨月真的很气,她没想到以前看过的那部电影会在她的生活中上演。
  她此时虽然没有能力杜绝这些,但她相信,以后的某一天,她一定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这段时间计划生育的风声很轻,村里一些胆大的女人已经偷偷怀上了孩子。
  苏老二让谨月取环时,谨月很生气,说,怎么,你把我当生育机器了?
  苏老二连哄带骗,说不是不是,那个环对身体不好,孩子的话都听谨月的,她什么时候想要就要,不想要就算了,他决不强迫。
  这样一说,谨月也就听了。
  她前世看到过新闻,这种便宜的节育环确实对身体不好。
  可谁知道这一取环,连正常的经事都取没了。
  谨月腹痛难耐,去找张大夫,说是月经不调,就开了几幅调经的药,前前后后吃了一个多月的中药,月经是正常了,可是肚子还是痛,绞痛的那种。
  因为偷着取了环的原因,谨月不敢去镇上的医院拍片子,怕被发现。就只能一直忍着。
  真是受罪。
  后来还是那邻居大嫂有经验,说八成是取环的时候把子宫弄发炎了,自己当初就是这样,就把她以前剩下的几样消炎类的西药取出来让谨月看。
  苏老二就按照谨月说的去镇上的小诊所取回了那几样药,吃了半个月还真好了。
  这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肚子疼的病好了之后,经事又没了。
  可是这一次并不是病,是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谨月都懵了。
  她抓着苏老二的衣服又捶又打,骂他说话不算数,是个小人。
  苏老二也很委屈,这种事,怎么怪我一个人,不是你说的什么安全期吗?
  怪我?
  已经到夏天了。
  虽然苏老二口上说着不在意性别,但谨月知道那只是他安慰自己的话。
  既然有了,谨月也希望这胎是个儿子,并不是因为她重男轻女,而是她不想让苏老二失望。
  改不了好奇的毛病,在两个月的时候,她又去找张大夫,张大夫把了脉,沉吟了下说好像是个女孩,不过时间太短,估计不太准确,可以过一个月再来看看。
  谨月心一沉,不过随即就开心起来,女孩就女孩,三个女孩多好啊。
  养活不起?开什么玩笑,互联网一通,有的是钱。
  这样一想,谨月就不把这事放心上了。
  苏老太的身体突然有了起色,首先是腿部有了反应,这真是一个让人兴奋的好消息。
  谨月在发现这一现象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张大夫,张大夫也说可能是长期按摩有了效果,如果坚持下去说不定也能自己拄着拐杖走路呢。
  事情出现了进度条,谨月有了更大的动力,她把帮助苏老太恢复当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每天一有空就往正屋跑。
  有时碰到张氏,两个人就一起给苏老太按摩,李氏自从去年腊月就没有再来过,说是怀孕了,反应严重。
  苏老太今天的气色还不错,虽然还说不了完整的话,但断断续续也能表达自己的意思。
  难得的一场庆贺,苏家请了村子的苏二娃来掌厨。
  苏二娃早些年入伍,学了几年厨,前两年退伍后,一心想开一家饭店。但在农村里,又是这样一个只解决了温饱的年代,开饭店怎么想也是赔本生意,于是梦想也就搁置了。
  不过村里人都知道他有这个手艺,偶尔遇到大一点的席面,也都会花钱请他。
  苏二娃掌厨,谨月和张氏她们摘菜、洗菜、洗碗等打下手,李氏有孕在身,苏老三让她休息,除了偶尔露下面,基本在屋子里休息。谨月虽然也有了,但基本没什么反应,她也没给任何人说过。
  苏老爹苏老大他们给客人发着纸烟,互相问着收成,老二老三老四端着香味浓郁的菜往桌上摆,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大声笑着闹着,一副和谐又欢乐的天伦之乐景象。
  亲戚们大口吃着肉直夸苏老太好福气,年纪不大就儿孙满堂。
  八月头上,李氏生了。
  她和张氏一样争气,第一胎就生了个儿子,取名苏山。
  孩子过满月那天,他们拿出所有的私房钱,把该请的不该请的都请了个遍,甚至其他村子里的,路过讨喜酒的也是来者不拒。
  虽然苏老爹觉得有点太浮夸了,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再加上也是人家自己花钱,就没说什么了。
  倒是张氏冷嘲热讽了好几天,说不就是个带把的吗?谁还不能生了,她的苏树,作为苏家的长孙,都没这么张扬过。
  谨月肚子开始大起来了,张氏看着她的肚型,暗暗发笑。
  倒是苏老太含含糊糊说了好几次,让谨月多注意身体,不要一直往她那边跑,她已经好多了,也不需要一直有人陪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老爹和苏老太商量了,八月十五的团圆日,一家人吃完团圆饭,苏老爹让苏老大他们找找村口的阴阳先生,看个好日子搬家吧。
第92章 搬家
  新院子已经放很久了,一起修的几户人家也早都搬进去了。
  苏老二说那娘怎么办,身边总得有个照顾的人,苏老爹说有他和老四在,暂且能忙过来,你们毕竟有自己的家庭,也不能把所有精力都耗费在这上面。
  这其实也是苏老太的意思。
  这么久以来,谁是真孝顺谁是假孝顺她也看到了。
  活到这把年纪,她什么没经过,什么没见过,和那些在病床上几天就被子女儿媳嫌弃的老人相比,她已经够幸福了。
  尤其是老二媳妇谨月,她以前很讨厌很不愿意见到的人,这段时间伺候起她来,却是尽心尽力,丝毫没有怨言。
  她甚至可以说,她能恢复得这么快,谨月的功劳至少占了百分之八十。
  现在她可以靠着拐杖,自理基本的生活,她不想再拖累他们了,让他们过自己的生活吧。
  谨月以前恨不得离开这一大家子,感觉越远越好,但经过这几年的磨合,尤其这段期间以来和苏老太的相处,她渐渐地也开始对苏老太没那么大的敌意了。
  谁还没个生老病死呢?谁还没段不如意的日子呢?重要的是只要心存感激和善念,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新院离旧院并不远,也就几百米的样子。
  谨月孕期全身浮肿,苏老二也不让她下地,有时候甚至都会自己带着苏微,好让谨月能轻松一阵子。
  但是谨月本身也是闲不下来的人,忙完手头的活,还是经常往老院跑,每次基本都会给苏老太带一点吃的,陪她聊会天,捏捏腿什么的。
  谨月是在农历十月下旬生下孩子的,是个儿子。
  这倒是让谨月挺意外的。
  这要是放在前世那种在医院生孩子,她肯定会认为孩子抱错了。
  得知消息的陈老爹在一个很冷的清晨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一进门就急慌慌地说臭小子在哪里,让他看看。苏老二轻轻掀开被子,陈老爹看到那个小小的***,哈哈大笑。
  谨月也被陈老爹的喜悦感染了,伤口也似乎感觉不疼了,和爹聊起了天。
  谨月对弟媳妇印象很好,所以聊天间不自觉就提到了她。
  前段时间就听说弟媳妇肚子跟锅一样高了,预产期和她差不了几天。
  陈老爹似乎也对儿媳妇特别满意,聊起来兴致也高,他说小宝媳妇听说谨月生了男孩,非常高兴,一定要过来看望,只是这两天临盆在即,加上前几天感冒,又咳嗽个不停,她怕给婴儿传染就没有来。
  不过她还是给小宝宝缝了一对小荷包。说着陈老爹从上衣里面的口袋中拿出荷包给谨月。
  那是一对金黄色金丝绒、带有红绿流苏的精致荷包,一个绣了平安,一个绣了如意,针脚整体地如同机器打制一样。
  谨月连连称赞,称赞之余又为自己的笨手笨脚感到羞愧,这个年代,不会针线的怕只有她了吧。
  谨月挣扎着起来,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肚兜,让陈老爹带去给她的小侄子做见面礼。并说等孩子满月她就去看望。
  虽然不是第一个孩子,通常都不会过满月,但因为这个男孩来之不易,加上苏老爹本身对苏老二有点偏心,所以还是决定大办一场。
  男孩取名苏玺。
  从苏玺出生第一天开始,苏老爹就开始穿街走巷收集各种各样的长线,他说要集够100根,给孩子编“百锁”。
  除此之外,苏老爹还把自己的老朋友——隔壁村的周老爹介绍给了苏玺做干爹。
  听说拜干爹的孩子,一辈子都会顺风顺水,这在苏家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大家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不乐意,尤其是李氏,暗暗骂苏老爹太偏心,自己的儿子才比这个苏玺大两个月,还是她的长子,都没有这种待遇。
  苏老二虽然在农闲时分还是会游街串巷四处接木工活,但随着生活水平的改善,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年轻人更乐意买一些款式更新颖的家具。
  只有老一辈的一些人做犁做钯才会找他,所以家里的主要收入仍然是那几亩薄地。
  天越来越冷了。以往的谨月,在农历十月初一,也就是寒衣节,都会给母亲烧点纸钱衣服什么的,今年由于怀孕,加上生产,就没有去。
  生下苏玺的当晚,谨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前世的亲生父母,他们依然穿着她最后一次看到的那套衣服,父亲黑短袖灰裤子,母亲白衬衫西装裤。
  奇怪的是,母亲的一头黑发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灰蒙蒙如同生锈的银丝。
  他们俩就那样站在她的面前,张着嘴望着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谨月喊呀喊,喊得喉咙破了,嗓子哑了,他们依然无动于衷。
  谨月向他们奔跑,看着触手可及,却一直够不到父母的手……
  接着谨月又梦到了原身的娘,那个可怜的女人,她流着眼泪说很想她,想听听她的声音。
  谨月是在一种巨大的恐惧与绝望中惊醒的。
  苏老二被她“啊”的喊声惊醒的,他一骨碌翻起来,忙问谨月怎么了。
  被吵醒的苏玺哇哇大哭。
  在苏老二的爱抚下,谨月抹了下额头的冷汗,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哄孩子入睡后,她望着黑压压的屋顶,彻夜无眠。
  她知道,父母想她了。
  王氏也想原身了。
  有人说,如果你梦到一个人,一定是你的身体感受到了你对这个人的思念,以梦的形式让你见了他一面。
  谨月以为繁忙的生活、孩子们的起居已经迫使她慢慢地接受了现实,不再怀念过去,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潜意识中,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刚出了月子,趁苏微和苏玺熟睡时,谨月去村头的小卖部买了几张纸,然后又买了蓝色和红色的彩纸。
  她想替原身给王氏烧点纸钱和衣服。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拿起剪刀感觉无从下手,她极力搜寻记忆,想着小时候看外婆给舅太爷爷剪寒衣的情景,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头绪。
  最后只得用铅笔轻轻地描画、修改、裁剪、粘贴,总算做出了两套还算看得过去的纸衣。
  不分家时,这些事有苏老太和张氏置办。
  现在,就只能靠自己了。
第93章 被骗的女人
  虽然苏老二一再要求他代谨月去烧纸钱,毕竟谨月才刚出月子,天气又这么冷,受到风寒容易落下病根。
  可谨月依然不听,给苏玺喂了奶后就提着装着纸钱香表、饭菜糖茶的篮子上路了。
  谨月有自己的考虑,她其实就想借这个机会一个人静静。
  烧寒衣通常都会去亡者的坟头,可槐沟太远,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和体力过去一趟,谨月就打算在河对岸,自家的地里烧。
  那是十一月份的清晨,天低垂着,似乎要包裹大地。寒风嗖嗖袭来让人禁不住要缩起脖子。即使再勤劳的庄稼人,这会都还没有起床,这也是谨月选择这么早出门的原因之一,她不想碰到任何人。
  走过几百回早已经熟悉的乡间小路,覆盖着一层细霜的早已经干枯了的小野草,没有水的沟,没有树的山。
  谨月一向方向感差,也无法判断到底哪个方向才是槐沟的方向。
  她曾经听苏老太说过,如果要在外地给亲人烧纸钱,只有朝着家乡所在的方向就可以了。
  谨月找了块比较平坦的地方,就蹲了下来。
  原身的娘是个可怜人,她自己的父母何尝不是这样呢?
  谨月把三炷香插在面前的软土中,看着那些纸钱和衣服在跳跃的火焰中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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