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快去快回。”
可谁知蒋小舟这一去，竟被公寓门口的娱乐记者堵了个正着。
这个地方她也不常住，再加上现在是早上六点左右，根本没有想到还有人在这里等着她。
角落里一人惊呼，“蒋小舟！”
随即四周狗仔应声而起，抬起手里吃饭的家伙就纷纷超这边涌来，“蒋小舟，请问您对网上的舆论有什么看法?”
“真的不打算澄清一下吗?”
“听说您深夜就医，是否真的如网上传言所说。”
“……”
蒋小舟抬起头，俏丽的小脸上挂着彩，却丝毫不影响她眼睛里的那股子坚毅。
她咬牙，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我无话可说，请让开。”
周围的记者却像打了鸡血似的来劲，手里的镜头都快要怼到她脸上。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想解释的，没有什么想对您的粉丝说吗?”
“所谓背后金主为何迟迟不肯现身，让您一个人孤身前往这里。”
“……”
蒋小舟嘴边不禁挂上一抹冷笑，解释?
她现在就算一字一句的解释，真的还会有人信吗?
“我再强调一遍，我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们觉得是什么，那就自然是什么。”
反正是与不是，他们不已经那样报道出去了吗。
非要咄咄逼人的来让她这个当事人做些没有必要的解释，意义何在。
“滴滴滴——”
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音穿透在场人的耳膜，同时也吸引了他们的全部目光。
聂辛年开着车往这里面走，硬生生的从记者堆里开出一条道来。
他车窗半降，看见人群里的蒋小舟，伸手轻敲了下玻璃，“上来。”
蒋小舟动作麻利的拉开车门坐进去，将外面的记者隔绝开来。
“多谢。”她眼眸低垂，出于本能的向他表示感谢，英雄救美的戏码，光这短短几个小时就在不停上演。
这句多谢她是真心的，下一秒，聂某人的抱怨也是真心的。
“你这人真是麻烦。”
聂辛年打着方向盘，还一边注意着外面乌央乌央的记者，他这一天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尽是跟着蒋小舟忙活了。
再说白一点，如果不是她父亲蒋川这一层关系，关于蒋小舟的任何事他都不会插手。
他现在甚至一度在想蒋小舟为什么不能是个男人?
至少也不需要他像现在这样事无巨细的照料，一眼没看紧就让她在家门口被围堵了。
他说的毫不遮掩，蒋小舟也自知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嘴边的微笑带着歉意，“抱歉啊，下次我帽子口罩都带上，遮严严实实。”
第6章 不是要听你这句抱歉
“我不是要听你这句抱歉。”聂辛年顿了顿，突然觉得刚才说话的语气似乎有点重了。
他淡淡的呼出一口气，总不能先自乱阵脚，“总之，少惹麻烦，衣服什么的我帮你买齐，你回到我家尽量先别出来。”
聂辛年虽然不看电视，但也见过明星走机场的那个铺天盖地的场面。
再比如刚刚见到的那一批记者，用他的感受来形容就是……
很烦。
他平时的生活也很简单，上班，治病救人，下班，钻研炒股。
前者升华灵魂，后者充实金库。
清清楚楚，就这么简单。
可能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年近三十，依然初恋还在的原因，任何他觉得麻烦的事情都不会想去尝试。
比如恋爱，比如女人。
蒋小舟听话点头，不再吭声。
车子倒出去已经行驶在原来的路上，原地只留下那些记者对着这辆疾驰而去的迈巴赫狂拍。
正所谓，“金主实锤！”
再次回到聂辛年家里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感叹，这年头的外科医生随手搞点副业就这么厉害的吗?
“我要睡觉了，电视柜下面抽屉里有充电器，自己找。”聂辛年也不跟她客套，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
他长腿迈开朝着楼上房间走去，到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
依旧是那种吩咐的口吻，不带一点温度，“吃的冰箱里都有。”
明明不是什么难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更像是例行公事。
蒋小舟刚想再说声感谢，随着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楼梯口上已经不见某人的身影。
好吧，这种简单粗暴的相处方式，她会适应的，毕竟现在“寄人篱下”的处境，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不是?
蒋小舟在电视机柜下面翻找一通，总算找到了个能用的充电器上楼，给手机插上电开机的那一刻，爆炸似的消息一涌而来。
光是她的助理，就给她打了四十多个电话。
不等她犹豫，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响起的铃声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刺耳。
蒋小舟小心翼翼的接起，“喂……”
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些惊喜，“金姐，她接起来了！”
紧接着，那头就传来她经纪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蒋小舟，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请你点开微博看一看，半个榜都被你占了，这一次别说是我，就是神仙都帮不了你！”
“金姐，我……”
“嘟——嘟——”
“……”
她刚想解释，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这一次，她经纪人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事情愈演愈烈，这也不是她所能料想的啊，几个小时之前，虽然家族落魄传闻爆出，但大部分舆论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谁知道她一个没忍住跟记者动了手，再加上聂辛年拿了一封遗嘱在警局突然出现，事情就已经变得超出想象了。
蒋小舟点开微博，和经纪人所说的一样，半个热搜榜都被她一个人霸占着。
所有人在过年的同时还接二连三的在网络上吃瓜。
说句不好听的，她这下是真的要糊穿地心了。
第7章 他还是个斯文败类
……
直到下午四点钟，聂辛年的房门才缓缓打开。
他头发有些轻微的凌乱，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个金丝框眼镜，身上穿着件浅灰色的毛衣，看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他视线朝下面扫视一周，在沙发上发现了她的身影，蒋小舟小小的一团缩在沙发上，旁边的桌子上堆满了外卖盒子。
蒋小舟睡的轻，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便很快的醒过来，她睁开朦胧的双眼，视线自然而然的顺着这具欣长的身体往上。
最终不约而同的跟聂某人对视上。
聂辛年双眸微颤，视线转而又看向桌上杂七杂八的外卖，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有我的吗。”
男人视线直探她眼底，没有过多的修饰，却让她心砰砰直跳。
“有，我买了好多。”她低垂下眼眸，眼神有些闪躲，呼吸都变得稍显急促起来。
这小鹿乱撞似的心跳又是什么情况？
蒋小舟，要不要这么没出息，这点美色就把你俘获了？
神经大条的他自然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开始上手拿起一纸盒拆开，手触碰到的地方还能感觉到温热。
他吃了两口炸鸡，再看桌上的食物发现全是这一类油炸的东西，“这些少吃，不健康。”
可能是身为医生的职业病使然，身边的朋友他都少不了几句啰嗦。
“偶尔吃一次也没关系啦。”
蒋小舟悄悄侧头看向他，虽然他不经打理，手里捧着的还是被誉为“垃圾食品”的炸鸡盒子。
但她偏偏就是看出来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怎么办?
好像故事里的白衣天使就应该是他这个样子。
蒋小舟怕被他发现，很快的回过头来，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她拿出手机鬼使神差的点进去他的朋友圈，企图窥探一下他平时的私生活。
聂辛年这个人长相绝对是出众的，至于人品，暂且待定。
那他的私生活里大部分时间应该是美女成群，夜店蹦迪？
配合某男斯文败类的样貌，蒋小舟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纸醉金迷，等到手机页面跳转出来，结果都是一些……
“注意！夏季吃这些食物最养生！”
“辟谣！别再傻傻那么吃，听听专家怎么说！”
养生攻略？
蒋小舟嘴角一抽，聂辛年今年应该不到三十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点进了中老年的朋友圈。
他下一步就差早晨和大妈一起冲进超市抢打折鸡蛋了。
怎么说呢。
他这个人真的很无趣，起码目前来看是这样。
聂辛年吃的差不多，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抽了张湿纸巾擦手，“我在网上帮你买了些衣服用品，衣服大小我估摸着买的，不合适可以换。”
“嗯……谢谢了。”
她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说谢谢了，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几句感谢，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不能以身相许吧?
聂辛年擦完手站起身，字字句句透露着理性，“不用这么客气，你爸原来也帮过我，既然他把你嘱托给我，于情于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第8章 他的字迹好熟悉
聂辛年这个人向来不愿意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感谢，蒋小舟也不例外。
他放在桌边的手机不分时宜的响了起来，男人看了一眼，剑眉微蹙。
他修长的手指滑动下屏幕，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急促和紧张，“聂医生，你来一下，三十六号床有情况……”
三十六号床，他听到这几个字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是她醒了吗。
“好，我马上来。”
聂辛年这边放下电话，下一秒就马上站起身，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蒋小舟看他一副凝重的表情，也不再跟他打趣，“怎么了?”
“医院有事，今天晚上本来就是我值班，现在看来得提前去了。”他一边穿着外套，一边从钱包里拿出几百块钱现金放在桌上，“你身上还有钱吗，这些先拿着，一会儿我再给你转一些。”
“哦。”她点点头，“其实……”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再抬头时聂辛年已经迈开步子走到了门口，只留给她一个匆忙的背影。
聂辛年走后她闲得无聊，拿起沙发上男人的大衣在自己身上比划着，不禁对着镜子赞美，“聂先生的眼光还不赖嘛。”
蒋小舟视线被镜子里的一个角落吸引，相对空旷的地方放了一个厚厚的本子，让人觉得很是突兀。
她将手里的衣服轻放回原处，脚步一步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这个本子外面是深褐色的皮质封面，里面有几页松散被它的主人随手一夹。
她缓缓的伸手，在即将碰到那个本子的时候停下。
她和聂辛年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不分彼此的地步吧?
她若是这样随随便便就看了，算不算侵犯隐私。
蒋小舟很快的收回手，毕竟不是在自己家，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惹脑了那个男人自然没她好果子吃。
旁边散放着几本翻开的杂志，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目光所及之处还记着几个电话号码和地址。
文子描述的内容她并不感到好奇，只是第一眼觉得，这个字迹好像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究竟哪里见过。
她随手又翻了几页，上面还记着一些医学类的专业术语和公式，合着聂辛年完全把这几本杂志当草稿纸用了。
在一片乱七八糟看不清是笔记还是涂鸦的地方，她清晰的辨认出一个名字。
蒋川。
是她的父亲。
苍劲的笔力是那么熟悉，笔锋凌厉，大气依然。
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聂辛年的杂志上，她视线由这个名字向四周扩散。
这么一看，它附近的字体跟这两字都很相似，换句话说，聂辛年的字跟她父亲的字体在某种程度上非常相似。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她快速的翻着剩下几页，聂辛年的字就出现的很少了，只是零星的几个人名，然后伴随着一串电话号码。
她放下手里这几本杂志，视线缓缓的放在了那个厚厚的本子上，从这个角度看，除了冒出角来的掉页，里面似乎还夹着什么东西。
……
第9章 你说过要娶我的
聂辛年再次回到他上班医院的地方就发现有点不对劲，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窃窃私语。
但每当他察觉扭头回去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在他心思不在这上面，也并不想去深究。
他就穿着自己的衣服，三步并做两步上楼，那一身白大褂都来不及去换，因为这三十六号床的“特殊性”，和这医院里任意一个病人都不一样。
聂辛年刚走到三十六号病房门口，一个白瓷碗就从房间里面砸了出来，砰的一声碎在他脚边。
里面热气腾腾的汤水洒了一地。
他刚刚走的快了些，站在原地长呼出一口气，稳了稳稍显急促的呼吸。
而后，长腿迈进。
聂辛年来的路上做足了心理准备，也幻想他和白念念再一次见面的场景，只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白念念见他进来，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起来，“让她们走，让她们快走啊。”
聂辛年扫视了下屋内的一片狼藉，示意屋内的几个护士先出去，“有事再叫你们。”
“……”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下他和白念念两个人。
白念念穿着那身宽大的病号服，苍白的小脸挂着泪痕，眼眶通红惹人怜爱。
她沙哑着嗓音，嘶声力竭的冲他喊，“聂辛年，是不是如果我不醒过来，你就可以当我死了，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聂辛年有些疑惑，白念念之前不是这样的。
怎么现在醒来，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的语气更像是他聂辛年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他开口，嗓音淡淡，“能不能先告诉我，或者讲清楚一些，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一醒来就赶上看你的好戏，你自己打开手机看一看。”白念念在他来之前还能向护士们吆五喝六颐指气使。
但她终归是个纸老虎，此时聂辛年就完完整整的站在这儿，她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
白念念声音藏着压抑和哽咽，“我从来都没想到，你会去跟女明星勾搭在一起，你不是最讨厌那种麻烦的人吗?”
语气里处处透露着软弱和示好，她不想在聂辛年眼里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泼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