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里住着她早就看中的更加好的男人,现在的她深受重伤,慕流云整日流连花丛,挖出来的心也阳气不足,哪比得上清正读书人的心更大补呢?
想到此,白面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要吃了那个人的心,她妖力大成,那牛鼻子老道也奈她不得!
这般想着,白狐加快了速度,很快,她来到了客舍的住宿区,找到了目标的房间。
然而在看到的那一刻,白面狐狸停住了脚步,犹豫了,因为这已经是深更半夜,房间内竟然灯火通明,这叫她如何下手?
看到窗户上倒影的两道人影,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本来还准备趁人入睡下手的狐妖更加犹豫了,想了想,还是谨慎为主,如今她正身负重伤,先休息一会,待那两人入睡了,再下手!
她先是一口吞掉了慕流云的心脏,躲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客房内,路沉星正在为姜望舒擦拭头发。
一觉醒来小妻子不见了人影,正要出去找的时候,她却顶着被细雨打湿的头发回来了,实在令路沉星担心。
少女跪坐在床上,桌子边一台蜡烛闪烁着火光,落在少女的脸颊上,溶上了一层暖色,那昔日碍眼的胎记如今已经全部散去,展露了少女倾动天下的容貌。
暖玉生辉,国色天香。
被少女美色惑住的路沉星突然顿了顿,青年喉结滚动,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就消失了。
算了,唉。
不认为自己半夜独自一人出门有多危险的少女正兴致勃勃向路沉星分享自己的见闻。
她琉璃般美丽的眼眸在烛火下闪烁着动人的光彩,好似一只捉到了好玩蝴蝶的猫儿:“星星,我刚刚出去看到姐姐了哦。”
“嗯,是吗?”
“我还看到了姐夫。”
“原来如此,想必是他们夫妇月下散步?”
少女转头,眼睛亮亮地:“才不是呢,还有一个女人哦,姐夫和另一个女的抱在一起亲亲呢。就是,就是,我和星星晚上做的那些事一样……”
她看到这一幕后,因为感觉要下雨了,就先跑回来了。然后便碰见了正要出门寻她的路沉星。
少女细细描述着自己刚刚看到的景象,越说越露骨。
“好,好了,不必说了,我明白了。”
听着少女越说越细节,青年狼狈地耳朵滴血,连忙往少女红唇里赛了一颗杏脯,堵住了这张小嘴。
少女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纯真又美丽。
不过,她咽下嘴里的杏脯后说出话一点也不纯真:
“星星,姐姐和姐夫不是夫妻吗?夫妻不是要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只能夫妻才能亲亲吗?为什么姐夫会和别的女人做这件事呢?”
路沉星想了想道:“有些事的确只有夫妻才能做,但是有一些男人子不觉得满足,总想要更多,更新鲜的,于是就会找其他人。”
“这样啊……”
姜望舒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下一秒,她檀口一张,吐出了一句令路沉星差点摔倒的话——
“那,我也可以找别人吗?”
路沉星脸色瞬间黑沉,他忍不住再次往这张气人的小嘴里塞了一颗杏脯——
“不可以!”
少女歪着头,满眼无辜,含含糊糊道:“口是,呜也想要新鲜呀,星星呜东看腻啦!”
男人气得笑了,一边气慕流云不做人,教坏了自己的小妻子,一边气小妻子吃干抹净不认账,还想甩了他再找。
男人一把抱起少女,声音沙哑低沉:“好,你腻了是吧,我这就给你看看新鲜的 。”
说着,帘帐落下。
窗外雨更大了,瓢泼的雨水带来丝丝寒意,而一墙之隔的房内,春意盎然。
终于,时间到了寅时,房内动静消失了。
整个客舍,唯一一盏灯也熄灭了,雨下得愈发的急,道观被笼罩在了雨的世界中,雨声成了最好的保护。
草丛里钻出了一只毛发湿漉漉的白面狐狸,她尖尖的狐吻上沾着丝丝血迹,露出的獠牙锋利无比,她踩着泥水,几个跳跃跳到了客房窗台上。
狐狸伸出利爪,拨开了窗棂,雨声遮住了这一切,房内的人睡得沉沉的。
狐狸得意地跳入了房间内。
啪嗒一声,青石板地面上印出了四只沾满泥水的爪印。
狐狸缓缓靠近了帘帐,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白光忽闪照亮了黑室的瞬间,狐狸的身影被映衬在帘帐上,张牙舞爪的三只狐尾渗人极了。
终于,能得到这颗心了,只可惜不能得到最完美的心脏。
狐妖有些激动又有几分遗憾。
利爪撩起帘帐,看着平躺睡在外侧,身下青丝一片,容貌俊美的青年,狐妖嘴馋地伸出了舌头舔了舔狐吻。
她早就看中了这个男人,阳气足,还是个读书人,身上还有读书人的清正之气,他们妖怪最爱这种人,吃了他们的心,一颗这样的心顶得上一百颗凡夫俗子的心。
如果能在对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挖心,那么效果加倍,可惜的是,眼前这个男子,缕缕不中计。
明明书生最爱英雄救美的桥段不是吗?可那日自己特意变作良家女子被当街欺辱,这个男子竟然当场就跑了!
后来自己又主动找上门投怀送抱,都恨不得明说了,对方还是油盐不进,一眼看不见,溜得比她这只狐狸还快!当真是可恨!
如今她身受重伤,急需心脏,也不能再追求完美了,只好趁人睡着挖心了。
“可惜了,长得如此俊美,若是从了我,还能享受几天,何必呢?”
狐妖暗恨此人对自己不买账,朝着男人的胸膛伸出了狐爪。
只是,刚刚伸到一半,男人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呓语。
狐妖猛地一僵,她的三条尾巴瞬间立起,还以为是道士追来了,屏息等了一会,男人身侧一团黑影在被褥中动了动。
狐狸这才记起,眼前这个男子已经成婚,刚刚听到的声音应该是他娘子的声音。
想到眼前的男子对自己完全不动心,又想到城中传闻他有个丑妻,却极爱丑妻。
狐妖改主意了,她倒要看看,能让这个男子忠贞不渝的丑妻长什么样子!
先杀他心爱的妻子,再来挖心!
这般想着,狐狸缓缓将狐爪伸向了男人身侧的被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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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仙人下凡(14)
已是深夜, 天空仿佛破了个窟窿,雨越发的急了,哗啦啦的雨声风声交织,却也掩盖了世间一切嘈杂。
整个道观除了观主和姜玉颜等人, 如今其他香客和小道士们还沉浸在睡梦中, 并不知晓道观闯入了一只吃人心的狐妖。
更加不曾想到,这只狐妖已经闯入了客房, 正跃跃欲试, 再挖一心。
打定主意先杀姜望舒再挖心的狐妖, 缓缓将狐爪伸向了旁边鼓起的被褥。
利爪从肉中伸出, 闪烁着森森寒光, 又极其精巧地勾住了被褥一角, 一点点向下拉。
被褥下,先入眼帘的是一头乌黑如云的发丝,发丝蓬松铺展开, 乌发再往下露出了半截额头, 房内昏暗, 可架不住狐妖夜视, 它眯了眯眼。
只看这饱满, 温软如玉的额头, 小巧的美人尖, 也能猜到下面是一个美人, 这令狐妖心中有些不满,又有些惊讶。
它想,倘若是个丑女, 那便直接掏心, 可若是个美人, 那便剥了她的皮吧。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狐妖一下子将被褥彻底扯开,刹那间,风雨突然急切,窗棂被这突如其来的斜风急雨吹得猛得颤动了起来,重重砸到了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而这巨大的声响,终于惊醒了陷入呆愣的狐妖。
它看着眼前妩媚动人,令万物为之失色的少女,一点点收回了利爪,毛茸茸的狐爪,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少女的脸颊上,碰了碰。
热的,不是幻影。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窗棂被风吹的吱呀呀晃动,冰凉的雨丝顺着寒风吹进来,打湿了狐妖的毛发,它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直到,看到少女眼皮微动,似有惊醒之意,狐妖才彻底的回过神来。
面对此等人间难寻的美人,在这一刻,狐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族人总有人耽于情爱,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它想,此事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哪怕仅仅只有一天,也死而无憾了。
呼吸急促瞬间,狐妖做下了一个决定,它本该杀了眼前人,赶快离去,可是现在,它有了更想得到了的东西,心中一定,白面狐妖缓缓靠近了沉睡的少女。
突然,窗外又是一阵电闪雷鸣,一道白光突然从眼前闪过,狐妖只觉身后一阵剧痛,待回过神来,发现刚刚还在沉睡的青年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苏醒,手持滴血利剑将少女护在身后,而它身后一只尾巴竟然被凡人利剑劈出了极深的剑痕,如今只剩半点皮肉相连!
“凡人,你该死!”
被激怒的狐妖身后三位瞬间暴涨,如巨蟒一般朝着路沉星冲去,其中被路沉星刚刚砍伤那条巨尾先一步直冲他的面门而来,路沉星当机立断执剑用力一挥。
只见寒光划破黑夜,噗的一声,污血溅了路沉星一身,那条狐尾终于彻底断了。
断掉的狐尾失去法力萎缩成了猫尾大小,轻巧落在在了路沉星脚边。
然而,还不待路沉星松口气,突然,一道黑影极速闪过,狐妖竟然夺窗而去了,路沉星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遭了!”
果然,身后哪还有姜望舒的身影!
原来那狐妖以一只断尾为代价诱敌,实则是趁路沉星不注意,用另外两条断尾卷走了沉睡中的姜望舒。
而路沉星毕竟是凡胎□□,即使懂一些武艺,勉强支撑一二,可又怎能比得过有三百年道行的狐妖?
更不用说在这雨夜中追上去夺回心爱之人。
那一刻,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的路沉星脸色惨白,连剑也几乎握不住了。
就在他摇晃了一瞬间,提剑准备追出去时,路沉星撞上了赶来的道长。
道观观主道号无量,也算是能人异士,不然也不能一个照面把狐妖打成重伤,虽然,也占了狐妖轻敌的便宜。
于是,当两位徒弟追入深山,遍寻不得狐妖踪迹之时,无量道长立刻意识到出岔子了,他细细感应一番,发觉狐妖竟然闯入了客舍区,这可令无量道长坐不住了,连悲痛欲绝的姜玉颜都顾不上,几个纵身朝着客舍区奔来。
能花钱留在道观住宿的人,非贵即富,若是让那狐妖入了此地,大开杀戒,先不提狐妖妖力增长,他还能否打得过,就是那些贵人们受了损伤,他这小小的道观恐怕都留不住了!
好在,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糟糕,整个客舍区的香客们正沉浸在睡眠中,嘈杂的雨声更是让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与危险一步之遥。
除了,某个窗户洞开的房间。
那似乎是姜员外家眷的房间。
道长神色一沉,心中不好的预感在看到提着剑追出来的青年那刻,终于落在了实地。
还是出事了。
毕竟道观之中死了人,还是连日以来挖心的罪魁祸首现场作案,此事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道观,而随着衙门到来,香客们害怕地逃回城中,此事也终于在扬州城传来了。
于是,短短一日之内,两个劲爆消息便轰动了整个扬州城。
其一是挖心凶手终于出现,原来真是狐妖作祟!
其二便是,颇为凄惨的姜员外,他一夜之间痛失爱女和大女婿,听说老人家一夜便白了头,想必是为那丧命的大女婿,和生死不知的小女儿难过的吧。
“放他娘的狗屁!”
姜府客厅内,听了传言的姜员外怒气冲冲砸了茶盏,竟然说他为那慕流云伤心到白了头!
在从金环口中得知了慕流云的所作所为后,爱女心切的姜老爷恨不得拍手称快好吗?
“活该,这竖子如此欺辱我女儿,如今被狐妖杀了,全是自找的!我为他伤心?我恨不得喝酒庆祝!”
姜老爷激动极了,还是被姜管家劝了劝,才没有做出更加激烈之举,可若要说那传言丝毫不真,也不对,毕竟,他的小女儿可是被狐妖掳走,至今生死不知。
哪怕如今城内都传他的小女儿如今已经凶多吉少,可是姜老爷实在不愿意相信。
他膝下就这两个女儿,从小如珠如玉养大,少了哪一个,都是在剜他的心头肉啊!
想到此,因为慕流云死去的快意也消散了,年过半百的姜员外一夜之间鬓边生了白发,他沧桑不已,看着前来询问的道长和官差,宛如看到了救命稻草,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道长的衣袖。
“道长,我的小女儿可,可找回了?”
道长不言,只是脸上悲悯的神色令姜员外仿佛明白了什么。
负责此事的李捕头上前扶住了姜老爷:“姜员外,您……做好心理准备,那狐妖极为凶残,至今落入它手中的没有一个活口,如今已过去一天一夜,恐怕……”
听此姜员外踉跄了一下,他又岂能不知?那妖孽如此穷凶极恶,他的小女儿不过是个凡人,恐怕此时已经,此时已经……
姜员外的眼眶红了,他掩面擦了擦眼泪,抓紧了李捕头的手,艰难地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请捕头为我寻回小女,哪怕,哪怕,只是小女的尸首也可。”
说到最后几个字,任谁都看得出,姜员外几乎要晕过去了,可是李捕头想起此行目的,又不得不继续问他:“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我听闻当日二小姐夫婿也在一侧,想找他询问一下当日情景。”
听到对方要找自己赘婿,姜员外不由得叹了口气,若说小女被掳走,府内谁能像自己这般悲痛,那便是自己那赘婿了。
自打那日后,女婿便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吃不喝,姜员外正巧担心不已,只希望李捕头和道长的到来能令他宽慰一些吧。
就在因为狐妖之事闹得扬州城人心惶惶之际
所有人都以为已经必死无疑的姜望舒,此时正沉睡在一个温暖舒适的洞穴内,她的身下是柔软温暖的小羊皮垫子,远处,堆放着女子喜爱的珠宝粉脂,将洞府照的蓬荜生辉。
而搜罗来这一切的便是洞府的主人,白面狐妖,只见火光闪烁,照亮了洞府,狐妖的身形缓缓在火光中不断拉长,最后竟然化作了一名头戴纶巾,身着青衫的玉面公子!
原来,狐妖本无性,只有在遇见了心爱之人后,才会为了心爱之人彻底分化,而狐妖既可以阳气为食,也可采阴补阳,不过世间女子哪比得上□□熏心,靠下半身思考的男子来得好得手呢?
只稍稍化作那青楼妓子,便可坐等大把阳气上门,于是狐妖习惯于化作女子行走世间,眼前的白面狐狸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