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的额头处留下豆大的汗珠,他觉得胳膊像要脱臼一般,疼的要命。
他大声喊着“赶紧给我松开,否则……”
祁炀轻蔑的笑了声,手上又用了丝力气,随着胳膊的骨头发出声音,祁颂疼的差点晕过去。
祁隆叫住他“祁炀,我知道你心里恨叶葶,但她已经被抓紧去了,怨气也不必发在祁颂身上。”
祁隆身边的保镖靠了过来,声音冷硬“二少爷,得罪了。”
祁炀松开祁颂,祁颂苍白着脸,吸了两口冷气,他得意的说着“祁炀,看清楚了吗,爷爷的心里只有我这一个孙子,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祁炀止不住的冷笑,他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心里的最后希冀被祁隆亲手灭掉,以祁隆的性格,恨不得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
怎么可能对家里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原来他小时候受到的打骂都是在他默许范围下的,说白了,祁隆才是心最狠的人。
祁炀坐到祁家的主位上,语气淡漠的仿佛在说一件普通到不行的事“祁氏,该易主了。”
祁颂笑出声,他鄙夷的说着“祁炀,就你,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还想要公司,你是受什么刺激了?!”
祁隆对祁炀有愧疚,他无奈说着“我知道你父母死对你的伤害很大,我可以从我的股份里再抽百分之五给你,至于祁氏,你想都别想。”
祁炀冷笑一声,他反手把文件甩给两人“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
祁隆皱着眉头翻看着文件内容,上面是文件转让给合同,祁颂为了短时间内解决基金链的问题,大量出售祁氏的股份。
没想到这股份全都进到了祁炀的手里,现在祁氏的大部分股份都在他手中,他是祁氏最大的决策人。
祁颂不甘的笑着“你就算股份第一如何,爷爷不会把祁氏交给你!”
祁隆在看完第一份文件后迅速打开了第二份,旭铭集团的法人已经改成了祁炀,在看到旭铭集团这几个字时,祁隆的瞳孔都跟着惊讶的放大。
他更没想到,祁氏一直以来的最大竞争对手竟然是他以为不学无术的祁炀!
祁炀的眸底一片冷色,他的语气淡淡“爷爷,你觉得呢?”
祁隆才发现祁炀不是一无是处,从小到大的不学无术都是他的伪装,叶葶被抓,祁氏被一个项目牵着鼻子走,公司的股东合起伙来弹劾他,都是祁炀的手笔。
祁炀不是人人口中的纨绔子弟,他是最善于玩心计的人,从他回国的那一刻起,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被他掐在手里,过的好坏全凭他一念之间。
祁隆跟祁炀的眼神对视上,狼崽子已经长大,谁都管不了他。
祁隆现在发现已经为时已晚,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祁氏,从今天起,归祁炀管。”
祁颂错愕的看着他“爷爷,你在说什么!”
祁隆让保镖给祁颂送去了医院,他坐到红木座椅上,声音苍老了许多“说说,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祁炀不再掩饰滔天的恨意,他的话不带一丝感情,淡漠的回答着“我想看你们祁家的所有人都痛苦,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祁隆的喉咙一紧,他明白祁炀的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祁炀站起身,临走时在祁隆身边顿住。
祁炀轻笑,语气嘲讽着“爷爷,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我知道你想多活一段时间,所以,你找的算命先生是我安排的,我回国,不是你给的恩赐,是我自己应得的,至于你会不会长命百岁…
祁炀拉着长音,语调冰冷“我想,不会!”
祁隆有严重的心脏病,祁炀的每一句话都捏着他在意的事情说,他背过身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
家内的佣人听见声响跑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叫着“快来人啊,祁老晕倒了!”
祁炀连头都没回,他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出去,心里的恨意并没有他们受的惩罚而消散分毫,反而,更加剧烈…
第一百零二章 柏拉图恋爱
祁隆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佛珠在倒地的那一刻发生断裂,这珠子是他废了很久去寺庙亲自求来保寺庙的。
珠子七零八落的全部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抽搐着想要去把那些珠子捡回来,发现根本够不到,佣人把药喂进祁隆的嘴里,祁隆的耳边不断回荡着祁炀说的那句话“你不会长命百岁!”
林梓早上去公司找祁炀发现他根本不在,她给他打电话也没接,正好音乐学院的通知书到了地方,她去取的时候偶然碰到了比赛的第二名。
林梓原本想主动跟他打声招呼,没想到那人眼神幽怨的看着她,眼神中尽是不满,他阴阳怪气的说着“果然,你们这种人都是靠手段才能取得一切。”
林梓的心被人重重敲击了一下,她满脸错愕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第二名嘲讽的看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你男朋友偷偷收买了评委,你的名次跟我的进行了调换,这个第二名,原本是你的!”
录取通知书被她没拿稳掉在地上,第二名眼中的讽刺林梓想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
叶葶入狱的新闻已经人尽皆知,就算想瞒着林梓也瞒不住。祁炀对着镜子照了照,缓了好久,压了压身上的戾气,想着回家时不要吓到林梓才好。
林梓失落落魄的回到家中,那份录取通知书被她撕成碎片,她绝对不会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门被人打开,祁炀的声音温柔,哄着她说着“你不是爱吃草莓蛋糕吗,我又去给你买了份。”
他见没人吭声,走进卧室,发现林梓把头埋在腿间,床上还有被撕碎的纸片。
祁炀凑近时,林梓头都没抬的往后退了退,他有些惊慌的想着,是不是她知道了那些事?
祁炀的声音带着些许紧张“怎么了,为什么躲我?”
林梓把埋在腿间的头抬起来,她的眼圈连带着鼻子通红,她哽咽的问“钢琴比赛的名次,你到底动没动手脚?”
祁炀紧张的心又放松下来,他想着只要不是他想瞒着她的事,既然林梓知道,他也没有再瞒着的必要。
祁炀顿了顿,把她揽在怀里,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不起,是我的错。”
林梓推搡着祁炀,生气的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祁炀,你为什么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怀疑自己!”
祁炀不发一言,任她发泄着,林梓哭的没了力气,她吸了吸鼻子,说“我不会去那所学校的,我只会凭我自己的本事考上别的学校。”
祁炀知道林梓的性格,倔的要命,你越阻拦她的事,她就越想做,他轻声说着“好,我不反对。”
林梓不知道现在该用怎样的情绪面对他,借口说道“我跟周晓薇和谭清约好了,今天要出去逛街,你一会去公司吧。”
她送客的意思很明显,祁炀叹了口气站起身,没有过多停留就离开了家。
祁炀并没有亏待钢琴比赛的第二名,知道他家里困难,给他找了个世界排名差不多的音乐学校公费生的名额,还用金钱弥补了他的落差。
当时第二名得到这一切时可得合不拢嘴,反过头就来讽刺他捧在心间的小姑娘,他还真是把蛇与农夫的故事演绎的淋漓尽致。
祁炀让助理把第二名找了回来,第二名见到他时有些心虚,祁炀冷眼看着他“说什么了?”
第二名低头不说话,祁炀冷笑声“既然你不想要你现在得到的,就把原本属于你的还给你,把我给你的,还回来。”
钢琴大赛给出的音乐学院的名额是自费生,一切费用全部需要个人承担,国外的费用多多少少也要比北霖高,第二名这么做,完全是得不偿失。
他的面色懊悔,祈求着“我可以跟您女朋友解释,求你别把这一切收回去!”
祁炀走到他的面前,眼神中满是讽刺“忘了告诉你,老子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第二名被保安请了出去,林梓在家又待了一会,心情郁闷,把周晓薇和谭清都叫了出来。
周晓薇和谭清听了一遍事情经过,觉得这事他们两个谁都没错。
周晓薇一脸惆怅,单手拄着下巴“要是有个男人肯为我这样,我肯定开心死了,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谭清表示认同的连着点头,林梓心烦意燥的用勺子不停的搅动着杯里的饮料,她想到了昨晚看到的新闻,想必祁炀心里也乱成一团。
却还耐着性子过来哄她,林梓搅动勺子的的速度变得更快,周晓薇纯属好奇,不经意间问了句“你们…还停留在柏拉图期间吗?”
林梓不明白什么是柏拉图爱情,困惑的看着她,周晓薇解释道“柏拉图恋爱就是无关身体上的交流,只是精神上发生碰撞。”
林梓听懂后“嗯”了声,周晓薇和谭清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惊讶道“不是吧,你们谈恋爱都半年多了,还同居了,真什么都没做?”
林梓再次诚恳点头,周晓薇隐晦的在她耳边问“那是不是…祁炀,有问题啊?”
林梓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到那一晚,那尺,寸和时间,祁炀绝对没有问题。
她的脸和耳根红的要滴血,帮祁炀说着话“他,没有问题,只是我一直…”
就连很老实的谭清都表示不理解的开口问“你和他是没有结婚的打算吗?”
林梓又摇了摇头,她想跟祁炀永远在一起,谭清继续说着“祁炀对你那么好,对你的爱意让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我觉得,他爱你爱你要爱他多。”
林梓搅动勺子的动作一顿,就在此刻,突然特别想见到祁炀。
她拿起包起身就走,临走时还不忘说着“账我买完了,先走一步。”
祁炀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连着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早就出了毛病的胃疼的他眉毛都皱了起来。
林梓推开办公室的门,看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想都没想就从后面冲过去抱住他。
祁炀迅速转过身把她抱在怀里,他的声音发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怎么,舍得搭理老子了?”
第一百零三章 他的镇定剂
林梓揪着他衣服的一角,小声嘟囔着“我没有不想理你。”
祁炀坐到椅子上,拉着她的手顺势把林梓抱在怀里,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对上她清澈的眼眸,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仿佛所有烦恼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
林梓顺从的让他抱着,不知怎么开口问他关于叶葶的事,门外的声音很喧闹,几个保安也没拦住祁颂。
祁颂从医院出来,胳膊被折的地方被医生处理好,去找祁隆要祁氏易主的原因时看到了桌上放着的文件。
他愈发不甘心,想不明白一直被他压着的祁炀如何跑到了他的头上。
林梓的眼睛瞪的溜圆,这声音她有段时间没听,但又再熟悉不过。
她想到些不好的画面,没忍住打了个冷颤,担忧的问祁炀“祁颂是不是又来找你麻烦了!”
祁炀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却又不乏坚定“放心,他不敢怎么样。”
祁颂从外面冲进来,发现林梓也在这,她的手被他牢牢的拉在手里,他又看了眼祁炀,嘲讽的笑了声“想不到你们在一起了,一个林家的血库,一个祁家最见不得人的存在,果真绝配!”
林梓不再像以往那样忍耐,说她,侮辱她都可以,但说祁炀不行。
她站到祁炀的面前,愤怒的双手握成拳头,不甘示弱的反驳说“即使我们的身世坎坷,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叶伯母收买人伤害祁炀的父母,已经被法律制裁,而你,从小欺负他,更没有好到哪去!”
祁颂被人戳破,他一向骄傲自负惯了,从没想过从小到大胆怯的林梓敢这么跟她说话,他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还没等动手,祁炀已经给他踢在地上。
祁炀的眼里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怒意,他用力的压着祁颂原本没受伤的那只手,随着胳膊传来声响,祁颂明白,那只手也没法用了。
他用力的一拳打在祁颂的脸上,祁炀没有收力,他的嘴角留出血,祁颂笑着,却给人阴森森的感觉,他抓起祁颂的衣角。
小时候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祁颂在叶葶的默许下用他当靶子练习拳击,他不能回手,因为手被人强行固定在木头做的柱子上。
祁颂生性本恶,他在一旁大笑着,给了祁炀肚子一拳后满意的说着“妈,你这沙包找的很可以,我觉得我的力气都翻倍了。”
他带着拳击手套打在祁炀的身上,等到祁颂打累也不见祁炀坑一声,他轻蔑的说着“祁炀,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只要求求我,兴许我就心软放过你了。”
回忆涌上心头,更让祁炀难以自制,他把祁颂曾经附加在他身上的伤都加倍奉还了回去。
眼见祁颂已经神志不清,林梓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祁炀,一时间被吓的僵在原地。
小时候的攻击者此刻变成了弱者,祁炀冷声问着“祁颂,求饶吗?”
林梓的思绪回归,她拉住祁炀的手,抖着声音说着“祁炀,你冷静一点,我害怕。”
祁炀的面色阴郁,发现林梓的小脸吓的惨白,他理智回归,转过身对着祁颂,声音冷的可以结冰“祁颂,活够了明说,我不介意给你让你死的快一些。”
祁颂疼的说不出话,祁炀让保安给他送去医院,他把助理叫了进来“让保洁把办公室重新收拾一遍。”
办公室的地被人清理又消毒,林梓给他擦着手,面色带着一丝后怕,她轻声开口“祁炀,下回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祁炀点了点头,林梓就是他的“镇定剂”,如果她不在,他就没了牵挂的人,还真想跟这帮不是人的畜牲鱼死网破。
他在林梓耳边承诺着“下回不会了。”
林梓被他开车送去了北霖的一处别墅,别墅的地理位置很复杂,安保也是一等一的好,一般人找不到这里。
祁炀明白他暴露了自己的软肋,当务之急是让林梓从斗争中脱离出去,免得那群人都想着用她来对付自己。
林梓看着偌大,空荡荡的空间心里不踏实,她拉着祁炀的手,可怜巴巴的说着“我想回那套公寓,我不喜欢这里,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
公寓的每一处都被她布置了一番,里面的东西都是她精心挑选过的,而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让人觉得不尽人意。
祁炀耐着性子哄她“晚上我让人把公寓里的东西都送过来,到时候也会有人过来陪你,这两天我也不会回家,出去时叫秦文昌陪你,知道吗?”
林梓不情不愿的点点头,祁炀在她额头间留下一吻后匆匆离开,此时的祁氏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企业的主心骨都没了,董事和股东们自然散了心,其中一个为祁氏卖命几十年,勤勤恳恳工作的老董事站起身质问着张宏达“你不是说有人来接手祁氏吗,怎么那人还不来?”
张宏达是除了祁隆另一位在祁氏很有威望的老人,他稳如泰山的喝着茶水“你放心,他马上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