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处飞溅,有些甚至拍打在林梓的脸上,她强撑着精神抬头“为什么?”
祁颂冷笑“知道吗,你的养母,宋霞,是害祁炀母亲颜铭难产的真凶,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放屁,他就是把你当成了可以利用的工具!”
林梓如雷轰顶,此刻她也顾不得难受,最初相识的一幕幕都浮现在她眼前,从最初他看向林家人充满恨意的眼神,到宋霞见到他不正常的神态,还有宋霞过生日他特意挑选的红珍珠……
一切的一切,居然都是源于利用。
林梓眼圈泛红,泪珠不停的从里面话落,心疼的让人麻木,水位很快到达她的鼻尖,她却突然没了生存下去的勇气。
她看着手上的粉色钻戒,所以呢,真是为了补偿她才决定要娶她的吗?!
祁炀没有放弃寻找林梓,祁颂不停的给他发着带有林梓的视频,里面的她展露出恐惧,直到最后的一条视频中,他从林梓的脸上看到了绝望。
秦文昌在这时激动的说着“我找到林梓的位置了!”
水位没过鼻尖,林梓缓缓的闭上了眼,祁炀对她的莫名其妙的好,让她一度以为自己也幸运的找到了救赎,如今一看,只不过都是过往云烟罢了。
林梓昏迷过去,没再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她再醒来时,入眼白茫茫的一片,鼻尖里都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她听见门外传来声音,周润的声音愤怒,大声斥责着祁炀“我的女儿,是让你当成公主宠着的,如今因为你受到这么大的罪,你还配和她在一起吗!”
祁炀低头不发一言,平日里在集团里雷厉风行的大老板,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听人骂,也属实是罕见。
门被人打开,她快速的闭上眼睛,合上眼睛时从里面流出的眼泪却暴露了她清醒的事实。
祁炀知道林梓已经醒了,单纯的认为她还在怨他没有保护好她。
祁炀牵起她冰冷的手,吻落在她戴戒指的指尖“宝贝,我错了。”
林梓知道接着装睡也没有用,她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祁炀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疼,是愧疚和爱吗?
林梓突然自嘲的笑了声,可能只有愧疚,绝对不可能出现爱,她躺会被子里,声音虚弱的说着“祁炀,我很不舒服,现在没有心情面对你,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祁炀想了很多种哄她的办法,却在她醒来时发现全部没有用,他只能泄气的带上门走了出去。
祁颂的话还不停的浮现在她耳边,林梓把脸埋进被子里,小声的哭泣着,明明她那么爱他,捧着一颗真心都递到他手心上了,到头来竟然成为了他报复的工具。
林梓逐渐由哭泣转到替他考虑,她想,或许祁炀当时只是迫不得已呢,他也不想这么做?
想的有些多,林梓身子骨本来就弱,加上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受了凉,想的多让她的头都疼到不行。
林梓躺会到床上,合上眼睛时仿佛又见到了祁颂嘲讽的眼神,他无形的说着“林梓妹妹,怎么这么愚蠢!”
祁炀走出病房,眼里泛起冷意,他面色阴沉的问着“祁颂关起来了?”
秦文昌点点头,他想要劝祁炀下手注意,别到头来把自己搭进去,想开口却又被他骇人的气场给震慑了回去。
祁颂被关在了祁炀小时候被关的地方,这里面有一个东西祁颂很熟悉,关林梓的玻璃容器被祁炀弄了回来。
祁炀用力的一拳打在他的腰腹处,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祁颂千刀万剐,祁颂被放进玻璃容器。
只不过,这一次,他比林梓要痛苦百倍,水里不知被加了什么东西,让人痒的要命。
祁颂的手脚被人绑着,不能动弹,他的面上展露出恐惧“祁炀,我们好歹都是祁家的子孙,你不能这么做!”
祁炀毫不在意的说着“祁颂,你怕不是忘了,祁家现在由我接管,如果我想,分分钟给你从祁家驱逐。”
水位慢慢上升,祁颂身上受的伤没被处理,当时祁炀赶到时拳头用力的砸在他身上,拉都拉不开。
如果不是秦文昌在一旁提醒道救林梓要紧,恐怕当时祁颂的一条小命恐怕早就不见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梦碎
祁炀放水的速度是祁颂的两倍不止,水位迅速没过祁颂的脖子,临近死亡,才是最让人可怕的。
祁颂的目光愈发惊恐,他用尽全部力气呼救着“祁炀,你这种是杀人,犯法你知道吗!”
祁颂都知道害怕,可想而知平时只知道在他臂弯中撒娇的小姑娘当时可以怕到什么地步。
祁炀的目光阴冷,祁颂还是没学会用对等的心看问题,他只不过是把他用来对付林梓的手段加倍还回去而已,祁颂就受不了了。
想到这,祁炀愈发犯狠意,他凑近淡淡的说着“听说一个人在水下憋气六分钟就可以引发死忙,正好,今天正好老子兴致不错,有时间可以看一看。”
水位没过了祁颂的鼻子和脑袋,祁炀冷眼旁观,盯着计时器上面的时间。
秦文昌眼见事不好,他着急的开口“祁炀,足够了,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足够把他送进监狱,再过一会儿他就废了,你难道想陪着他一块进去吗?!”
显然这些话对祁炀起不到任何作用,祁炀现在只想亲自动手让祁颂受到惩罚,医院的护工在这时打来电话。
祁炀接通的很快,他以为是林梓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语气很急“她怎么了?”
护工摇摇头,她给林梓掖好被子叹了口气说道“林小姐没什么事,就是在睡梦中一直喊您的名字,您要是有空就过来陪陪她吧!”
祁炀瞬间起身,让人把祁颂从水里捞了出来,秦文昌看了眼计时器上面的时间,四分钟,看祁颂的脸色,恐怕稍微再加半分钟,他真的小命不保。
祁颂狼狈的倒在地上咳水,祁炀俯身看向他“算你走运。”
祁颂突然意识到,如果论狠劲,谁也比不过祁炀,他只在林梓的事情上有心。
林梓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很幸福,在祁炀跟她求婚后,没过多久他们两个就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上邀请了很多人,祁炀承诺会对她一辈子好,婚后她怀了孕,生了一男一女,一家人过的很幸福。
她嘴里无意识的念着祁炀的名字,病房门被人推开,祁炀放慢步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牵起她的手。
林梓感受到手上的温热,突然从梦中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目光复杂的看向祁炀。
祁炀像及了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的请求着她的原谅,他急切的说着“林梓,我知道我错了,但请你相信,我是把你放在首位的。”
林梓没有挣脱开他的手,祁炀天真的以为这是她谅解的表现,得寸进尺的问着“我晚上可以在这里陪你吗?”
林梓的眉头淡淡的皱起,想拒绝却看到他疲惫又可怜的表情时还是忍不住心软,她暗骂着自己的没出息,沉默着答应。
祁炀脱下鞋,轻手轻脚的从后面拥住她,当他的手划过林梓的脖颈时,她不可控制的轻颤了一下。
如果她此时回过头,可以看见祁炀的表情尽是懊悔,他在她耳畔说着“你放心,你受过的哭,我会分毫不差的让祁颂还回来。”
林梓没有回头,想她大概应该感谢祁颂,是他让她知道了祁炀接近她的真相,不用看她跟个傻子一般,追求着纯白的爱情。
窗外的月光照在地上,祁炀轻笑一声,柔声说着“你知道吗,我见你第一眼时就在想,怎么有人的目光清澈的可以像琉璃一样漂亮,林梓,你真的很像皎白的月光。”
林梓自嘲的笑了声,心里想着,是啊,目光不清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你骗了呢!
祁炀习惯性的往她脖颈处蹭了蹭,林梓以前沉浸于这种亲昵,现在她为了早日脱身只能选择逃避。
她猛地转过身,双手抗拒的抵在两人的中间,眼睛里蒙了一层眼泪。
她颤着声音说着“祁炀,别靠这么近,可以吗?”
祁炀失落的眼神被黑暗掩盖,听着林梓的颤音心像是被人撕扯一般难受,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应声说了句好。
林梓重新背过身,她把被子盖过头,小声在里面哭泣着,祁炀想要去抱住她安慰,却想到她抗拒的动作。
良久,祁炀声音发涩“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梓听着门被人从外关上,她坐起身,真的不明白他已经利用完她了,为什么还在继续演戏,难道是喜欢看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模样吗?
祁炀开车去了会所,他有段时间没来,之前一起玩的那群朋友们见到他时还是跟以往一样招呼着他。
有不知情的人调侃着“听说祁哥即将要结婚,突然来酒吧喝酒,是小嫂子惹你生气了吧?”
另外一人迎合着,还大方的给他叫来一群美女,什么类型的都有,他不知死活的说着“祁哥,不是我说,婚姻没你想的那么有意思,你看看,这,才是我们应该存在的花花世界!”
祁炀始终不发一言,其中一自认为姿色不错的美女主动凑到他身边,她知道来这会所的人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见他们对祁炀的态度十分殷勤,更想把握住这份机会。
祁炀杯里的酒被人倒满,女人掐着嗓子,摆出一副自认为人人不能拒绝的模样“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祁炀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把她倒满的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看着热闹,剩下的那一群美女咬牙切齿的看着,心想着就不该犹豫,早知道一开始抓住机会好了。
女人以为这是对她的鼓舞,她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祁炀用力甩开她的手,毫不留情的说着“你这张脸比不上我未婚妻分毫,识相点就赶紧滚。”
秦文昌处理祁颂那边的烂摊子来的比较晚,一进来就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他以身经百战的口吻说着“女人都是靠哄的,喝闷酒又起不到什么作用。”
祁炀撩起眼皮抬眼看他“你有什么好办法?”
秦文昌想了想,他之前的那些女朋友都是有钱就可以哄好的人,但林梓显然不对那些东西感兴趣。
他顿了顿“靠真心。”
祁炀豁然开朗,站起身就走,表情也不像之前那样阴郁“行,老子哄媳妇去!”
第一百二十章 分手吧
林梓在他离开时想了很多,曾对这份感情有过不甘心,她看向手上佩戴的粉色钻戒,选择放过自己,不再纠结。
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缓缓摘下戒指,看着看着,把它扔进里面,想让水流把它冲下去。
戒指仿佛有了生命般跟她较着劲,怎么冲也下不去,顽强的卡在缝隙中。
戒指收回到掌心,林梓把它放到桌子上,收拾好行李,她本想再跟祁炀好好聊一聊,可一见面就可以想到他利用她的点点滴滴。
林梓准备安静两天,整理好情绪再来见他,祁炀手里捧着白色虞美人,兴致冲冲的推开病房门,打开灯发现里面早就人去楼空。
祁炀发现了桌子上的那枚粉色钻戒,他把它拿在手里,感觉到她已经快要离他而去。
桌上不止有戒指,还有一封信,林梓的字迹如同她本人一般秀气[祁炀,我们彼此都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林梓走出医院门时迎面撞上了周润,他拎过她手中的行李,想要叫“池月”时却闭了嘴,他知道她很排斥。
周润的头发很凌乱,他怕林梓见到他时心情不好,关心她又不敢进病房,只能一直坐在车里在外面守着。
兴许是没有感受过纯粹的爱意,林梓顿时红了眼圈,她低下头装作沙子吹进了眼睛,低声说着“您在外面不进来干什么?”
周润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挫败“怕我们池月见我心情不好。”
他见祁炀并不在林梓的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着急的问“是不是祁炀那臭小子欺负你了,你等着,爸爸帮你教训回来!”
林梓破涕为笑,父女俩相遇这么气氛头一次如此融洽,但融洽过后是相顾无言。
林梓没有告诉周润和祁炀之间的事,她对上周润的眼神,甜甜的笑了笑“爸,我能去您那里看看妈妈吗?”
周润连着答了好几声“可以”,林梓踏进别墅,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住,但这里布置的很温馨。
周润笑得温柔,指着花园那里种满的向日葵种子说着“你妈妈最喜欢向日葵了,可惜现在过了七八月份,错过了它的花期。”
往里面走,林梓发现一个褪色的石膏娃娃,她起来观看,周润无奈一笑“这石膏娃娃是你妈最爱整的东西,她本身是个没耐心的人,但就是喜欢整细活,如果池月喜欢,仓库里还有一大堆。”
林梓回过头看他“您这么多年没再找,是忘不了我母亲吗?”
周润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感,接着缓缓的点了点头“是,我很爱你妈,除了她,也爱不上别的女人了。”
林梓心里替她母亲高兴,同时又对自己感到惋惜,虽然郑芬兰和周润没有最终的走在一起,可她始终是周润最爱的人。
而她,一开始就被祁炀当成了利用的对象,之后发生的感情也说不清纯不纯粹。
周润带着林梓去了他知道真相那一天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房间,里面都是少女粉,他期待的看着她“池月,爸爸做过攻略,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个颜色,你感觉如何?”
林梓点点头,认真的说着“喜欢,谢谢您。”
周润明白林梓现在做不到完全接受他,带着她逛了一圈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祁炀坐在病房里一直没动过地上,秦文昌给他打来电话“我查明白了,林梓跟着周润走了,不会出什么危险。”
祁炀应了声,秦文昌忍不住多嘴道“让你哄人,你倒是好,给人哄回娘家去了。”
祁炀捏着手中的戒指问到“什么时候女人才会摘下手中的订婚戒指离你而去?”
秦文昌没多想,话不经大脑直白的回复“当然是她对你绝望的时候。”
他见祁炀不说话,喊了声祁炀也没答应,秦文昌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率先按挂了电话。
林梓好好休息了两天,她也在这两天决定要彻底放弃,在她安静的这两天中,祁炀也没再给她发消息打扰过她。
祁炀在两天后给她发来了消息[可以见一面了吗?]
林梓没再逃避,他们约定在曾经准备用来做婚房的房子里,祁炀可能是故意为之,时间观念很重的他迟到了。
林梓输入电子门的密码,里面的点点滴滴都是曾经的回忆,她闭上眼睛不愿去过多回忆。
她拖鞋走进去,祁炀怕她脚受凉,在地面铺上一层毛绒绒的地毯,不用穿拖鞋也凉不到。
林梓坐到沙发上,她最喜欢跟祁炀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祁炀也总是借着陪她的理由总是做些不要脸的事。
祁炀“迟到”了足足半个小时,他坐在沙发的一边,哑声问着“为什么把戒指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