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辞刚要下去,便看到那个旅舍的老板急匆匆的网村子这边跑来。
温含辞略微思索了一番,给自己画了一道隐身符,跟在了男人后面。
男人绕了三四个胡同,拍响了一个红色的大门,过了一会儿大门里面一个老汉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谁啊这么早敲门,让不让人睡了?”
老汉打开门看是老板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在你店里待着?”
老板急得满头都是汗,看到门打开,急急忙忙就走了进去:“爹,完了,完了啊。”
老板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温含辞的身体也穿进墙,来到了他们家里,院子里停着一辆绿色的电三轮,上面还放着竹竿之类的东西。
门楼儿下面堆放着各种杂物,积满了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老板名孙楼,孙楼就蹲在地上,慌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裤子上也沾满了尘土,毫无形象可言。
老汉见自家儿子一直哭,开始不耐烦了,脚直接往他身上踢了一脚,孙楼被踹翻在地。
“哭哭哭,就知道哭,到底出啥事儿了你说明白啊。”
孙楼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语气慌张,眼神虚浮:“他,他来了,就那个骨架,他他来我店里了。”
孙楼说完,老汉的眼白便往上一翻,整个人就要晕过去,幸而孙楼及时扶住了他。
一旁的温含辞听完两人的对话皱了皱眉,看样子,他们是知道骨架鬼的存在的。
他回来了什么意思?他很久没有出来了吗?但害人的手段倒是一点也不生疏。
“去,找村长,还有黄半仙。”老汉哆哆嗦嗦的说道。
温含辞为了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便没有现身,一直尾随着他们。
两人来到一个处建筑前,恭敬的上前敲了敲门,此处的建筑与别处不同,算是个小别墅,从二人的态度也能看出来,住在这里的人身份不低。
门铃响了一阵,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走了出来,扬了扬头,目光有些不屑:“你们来干嘛啊?”
一直跟在二人后面的温含辞抽了抽,这看着手无缚鸡之力肾还虚的男人是黄半仙?
“他,他回来了。”孙楼只说了这么一句,原本目空一切的男子瞬间变了脸色,慌忙给两人开了门,他自己也快步进了屋。
因为一个骨架鬼,原本空荡的别墅,短短二十分钟内院子里就挤满了人。
“大师啊,您不是说已经把他给封印了吗?他如今怎么还出来啊?”
一个男人害怕的腿都在打颤,但又忍不住开了口。
站在前面的男人,大腹便便,穿了一件黄色道袍,手里拿着一个拂尘,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此人便是黄大仙了。
黄大仙看向孙楼,语气故意低沉了些,开口说道:“你可确定你看到他了?”
孙楼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始回忆半夜发生的一切。
他听到惊叫后也跟大多数人一样跑了出来,接着等所有人都散去以后,他又等了一会儿去敲那人的门。
但等了许久却没听见什么动静,他心里就一阵咯噔,慌忙拿出备用的钥匙把门打开,房间里的东西叠的整整齐齐,根本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因为三年前的恐惧还在,他想起黄半仙三年前把那骨架封印后交给他的东西。
说若是怀疑骨架鬼来过,就把他交给他的黄土撒在地上,若是黄土变白土,那便是来过了。
孙楼边说边从自己兜里抓起一把土,果然是白土:“我,我就把黄土在屋里洒了一点,没想到真的变得白土了。”
孙楼说完又开始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周围的人看见那白土就好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立刻往四周躲了躲。
“大仙,您可一定要救我们啊。”
有一人发声便有许多人发声,别墅里乌泱泱的一群人开始有了哭泣,然后一个接着一个下跪。
站在前方的黄半仙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看到有一个三岁的小孩儿正懵懂的看着他,顿时有些生气。
一双厚嘴唇把嘴咧开来,露出一排黄牙,阴森森的笑着:“你怎么不跪啊?”
小孩儿当即被吓哭了,但还是被一旁的母亲生生的捂住嘴,温含辞毫不怀疑,如果这位母亲的力道再大一点,或许就要把小孩闷死。
看到最后一个人下跪,黄大仙终于满意了,抬了抬手,却没说让他们起的意思:“诸位放心,我既然能封印他第一次就能封印他第二次,至于报酬嘛……”
黄大仙有些犹豫,村长率先开了口:“您放心,等您再次封印了他,我们一定给您比上次多十倍的报酬。”
黄半仙终于满意了,开始看狂笑,院子里都回荡着这种恐怖的笑声。
温含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25章 被三拜九叩的废物
温含辞没有回旅舍,而是在别墅里随便选了个地方睡了下来。
那个骨架鬼,修为挺高,黄半仙竟然封印过他,足以证明黄半仙能力不小。
只是她还未弄清那只鬼到底和这个村子有什么渊源,为何一整个村子都会有孽障?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所有的人都犯了罪?
黄半仙的别墅内别有洞天,许多符纸都贴在墙上,客厅里还供着不知哪里神仙的像,屋内弥漫着刺鼻的香气,饶是在道观待了这么久的温含辞也有些受不了。
黄半仙在屋里准备着明天要用的东西,那个面黄肌瘦的男人跟在一侧,忍不住开口说道:“师父,三年前您为了封印那只鬼重伤了身体,这次您真的还要再上吗?”
黄半仙分明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冷哼一声:“他被我封印三年,用符镇压了三年,功力肯定大不如前,而我这三年潜心修炼,对付他不过如同对付蝼蚁一般。”
黄半仙说完,男人便笑了,狗腿的给黄半仙捶着背:“我就知道师父神通广大,一定会有办法。”
“明天你就跟在我旁边,好好学着点。”黄半仙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男人狗腿的点了点头。
温含辞嗤笑一声,功力大不如前?她是不清楚三年前这只鬼的实力,但她敢肯定以现在那只鬼的实力,这黄半仙送上去必定是送死。
那只鬼如今算是个大鬼。
在这么多厉鬼中算是佼佼者了。
第二天一早,黄半仙便率领孙庄村大半的人去了一个林子。
温含辞跟在后面皱了皱眉,她昨日也是寻着阴气来的,但还未走到这片林子,阴气便消失了。
骨架鬼在这座林子里吗?
“你快出来吧,本仙知道你在这儿。”
黄半仙对着林子大喊了一声。
他身后的一众村民都抖了抖。
随着黄半仙话落,林子里刮起了一阵阴风,让人忍不住害怕。
“你们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林子里响起一阵空灵的声音,让人寻不着声音的方向。
温含辞捂住了心口,那熟悉的感觉又开始了。
她如今感觉血脉膨胀,总觉得有什么要迸发出来。
温含辞看了眼四周,如今她身上还有隐身符,不用担心别人看到她,她靠着一颗树坐了下来,开始运转周身的气息。
黄半仙皱了皱眉,眼神示意瘦弱男,瘦弱男立刻在地上摆放起东西,香炉,石子,符纸,黄土,摆放的位置很有技巧,是个阵法。
但温含辞看到后却嗤之以鼻,这种阵法顶多算抓个毫无杀伤力的小鬼,对付那只大鬼,简直是以卵击石。
阵法形成后,黄半仙用刀在自己手上划下一道血口,温含辞远处默默看着那道“滋滋”流血的伤口嫌弃的皱了皱眉。
得多蠢才往自己身上划口子?
黄半仙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冷冷一笑,滴入符中,随后大喊道:“骨架鬼,出来吧,从此以后你再不会出来。”
但话落空中只是刮起一阵飓风,地上的阵法被破坏,空中传来“桀桀”的笑声。
跟着黄半仙来看戏的村民吓了一跳,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腿好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我的腿怎么不能动了?”
“我的也是,怎么动不了了?”
村民开始慌了,胆小的已经蹲在了地上,哭着看着黄半仙:“大师,救救我啊,我动不了了。”
“我还不想死啊,大师救救我吧。”
黄半仙也发现了他们的异常,身体升起一丝恐惧,想要逃跑,却被一道屏障拦住。
随后空中便多了一副骨架,干枯的骨架好像有了表情,看到黄半仙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随后手指的五指白骨朝黄半仙伸去,黄半仙一张肉堆成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骨架鬼被一道厉风扇到一边。
骨架鬼的表情好似变得阴郁起来,看向厉风来源处。
温含辞已拿掉了隐身符,现了身。
靠在一棵树旁,似笑非笑的看着骨架鬼,好似有些好奇:“你这么厉害三年前为何还会被这个废物道士封印啊?”
黄半仙听到温含辞对他的形容瞬间黑了脸:“无知小儿你可知我是谁敢说我是废物?你可知我所到之处人人都要三拜九叩。”
他自小天赋异禀,跟着师父修习,如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竟然说他是废物?
温含辞嗤笑一声:“我管你是什么,现在就是你被抓了,生死还掌握在他手里,但我是目前为止好好站着这里的唯一一个人。”
人群里的孙楼,已经注意到了温含辞,因为温含辞初衷的样貌,他对她有些关注,他记得这个面容熟悉的女人是来他店住店的客人。
村里也有关注娱乐圈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温含辞。
“是温含辞,那个会捉鬼的女人。”
因为黄半仙这个人,他们从来没有质疑过“玄学”这件事,只是一开始他们还不相信温含辞这么小的年纪竟然会捉鬼。
“是你!”骨架鬼粗哑的声音响起,听完温含辞的话动作有一瞬间躲闪,但还是被温含辞捕捉到了。
看来有情况啊,温含辞对这个鬼更感兴趣了。
“看来,我得先把你制服,你才能告诉我了。”
温含辞眼神一变,脚底生风,直逼骨架面门,骨架鬼虽没有与温含辞真正交过手,但也能感觉出来他不会是温含辞的对手。
可如今是白天,不好躲,只能和温含辞打感情牌。
“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为何要抓我?”骨架鬼便躲避温含辞的攻击便说道,模样有些滑稽。
温含辞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停下动作,颇感兴趣的看向骨架鬼:“那要不说说?我还挺感兴趣的。”
她一开始就发现了,这只鬼怨气很重。
但温含辞怕骨架鬼趁机逃走,趁骨架鬼走神之际,用一张符将骨架鬼困在其中。
这张符算是阵法符,名为“锁鬼”,专门为了抓鬼而制的,虽然制一张要耗费她不少灵力,但好在坚固,不用担心他会逃走。
骨架鬼看向温含辞,有些犹豫,陷入了一场回忆中。
第26章 虚伪的天道
他叫赵允,是一名大学音乐老师,五年前因为得知这里有古代乐谱的传承,便带了六名学生过来采风,两个男生,四名女生。
他作为老师,将住宿订在了孙楼的民宿。
可他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被推入深渊的开始。
他和学生来的时候是淡季,更何况这里的景区人本就少,是以这个民宿里只有他和六个学生。
孙楼很健谈,短短一天时间,他和孙楼便熟络起来,聊起了此行的目的。
孙楼听到他是音乐教授的时候很是崇拜,并自发愿意帮助他寻找乐谱,和一些懂古代音乐的老人。
三天后孙楼告诉赵允,在他们村子里就有一位古代音乐的传人,只是为人很是低调,若非这次他仔细调查,也不会发现。
赵允很是激动,当即带着学生来到了那位传人的家里。
传人见赵允心诚,便自作主张邀请赵允在家吃饭,期间还为了考验他们的功底,从学生里面抽出一个人弹奏乐器。
被抽中的学生正是赵允最信任的人之一,听后便认真弹奏起来,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中间弹错了一个调。
赵允听后整个人都变得阴沉起来,那人注意到赵允的表情,心里开始恐惧,可越恐惧手越不听使唤,接连弹错了很多个音。
一场糟糕的展演到此结束。
传人却没有再提音乐的事情,只让几位好好吃饭。
几人也没有客气,开始吃饭,赵允吃饭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不高兴。
只是这种心情没有持续多久,赵允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发现周围的学生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原本和他称兄道弟的孙楼,脸色忽而阴狠一笑。
赵允渐渐的没了意识,躺在桌子上。
再醒来时,他昏昏沉沉听到要把女学生都送人,而男的则把一些值钱的从身体上取下来。
赵允听得后背发凉,随后便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在他身上游走。
最后他好想听到了什么被划开的声音,最后眼睛被鲜血染红,整个世界都充斥着一种可怕的红色。
赵允死了,那两个男士也死了,那些女生……或许死了,或许生不如死。
赵云不甘心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或许是因为执念太深,所以没有被阴差带走,留在了民宿附近。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才发现,孙楼所住的村庄孙庄,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仗着村长的一个亲戚在外面做大……官,整个村子的人都在犯罪。
他们会挑选长得好看的女生进行人口贩卖,将那些身体强壮的男人变成劳动力,卖到其他洲,那些长得不好看的,身体瘦弱的则取了他们的器官。
这里好像成了一个法外之地,他们没有吃人,但又无一不在吃人。
温含辞听得脊背发凉,她没想到如今在二十一世纪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一众的村民见骨架鬼将他们的罪行一一袒露出来,纷纷低下了头,也有嘴硬的人还在反驳。
“你别听鬼在那里胡说,鬼说的只能是鬼话,怎么能信?”
温含辞双眸冰冷,冷冷的看向说话之人,心里怒火中烧,一道疾风扫去,那人便倒在地上起不来:“他说的是真是假,我自会分辨,你们每个人都不会逃脱法律的自裁。”
许多人都慌了,想挣脱束缚将温含辞绑起来,然后将她和那些女生一样,被卖出去,这样的皮囊,一定能卖一个最好的价钱。
可偏偏他们的腿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半分。
温含辞看向骨架鬼:“所以你在这里作乱是为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