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所有的钱，我的意思是，我把全部身家押在你这里了，请你出诊。”
沐晞打量着他，这人看起来不到五十岁。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几千两是天文数字，但对于官员来说，几千两应该不难拿出。
他的全部身家才几千两？也对，御医好像可以捞钱的渠道也不多……
但也有可能他在撒谎。
沐晞丢给他一粒药丸：“把这个吃了。”
“什么？”胡文昌拿起来嗅嗅，没没闻出什么。
沐晞淡淡地说：“我自己研制的一种毒药，别闻了，毒包在里面，闻不到。
你如果真有诚意，吃一颗，只要我能安全回来，定给你解药。
要吞下去，否则会立时发作。”
胡文昌犹豫了一下：“好，我吞！”
为了给太后治病，他可是把自己命都给堵上了。这份忠心，一定要表给皇上！
见胡文昌吃下去，沐晞这才说道：“什么时候出诊？”
胡文昌说道：“我还要安排一下，下午来请姑娘如何？”
沐晞点点头：“可以。”
胡文昌走到门口，不放心地问道：“多久发作？”
沐晞勾唇一笑：“放心，今天不会有事，不信你可以自己把一下脉，是不是一切正常？”
胡文昌号了号脉：“是。”
沐晞冲他扬起笑脸：“包裹毒药的外皮溶化得慢，怎么也得到晚上。
在此之前，不会有任何异常，先生尽管放心。”
-
在望江楼用过午饭，沐晞刚回到医馆，胡文昌便过来了。
“姑娘，我已经服了毒药，您可以放心了。
但相应的，我也要提一点小小的要求。”
沐晞：“好，你说。”
“一会儿您到了马车上，请用这条红绫蒙住眼睛。在下马车时，自然会有丫头扶您。
等到了病人跟前，您再取下。”
胡文昌将一根长锦缎双手奉给她，沐晞接过，意味深长地说：“保密措施做什么好，看来身份很尊贵啊！”
果然不出她所料，是去宫中诊断，不知生病的是宫中哪位娘娘。
沐晞将门一关，跟着胡文昌上了马车，并依言将眼蒙住。
胡文昌就坐在她对面：“姑娘若是渴了饿了，都可以跟我说，我会递给您。”
沐晞淡淡道：“不必，走吧。”
胡文昌掀开车帘，冲马夫点下头：“走！”
他特意跟马夫叮嘱过，一定在城里多绕几圈再进宫，以免水姑娘猜到地点，也避免有人跟踪。
而皇宫那里，皇上已经安排好一切。
马夫会意，扬起鞭：“驾！”
马车在京城里绕啊绕，直直绕了一个时辰，才宫门口停下。
宫门外早有宫女和太监候着了，看到胡文昌，立刻过来搀扶沐晞下车。
沐晞故意说道：“真远，这出京城了吧？”
胡文昌没回答，只是提醒道：“水姑娘小心脚下，抬脚。”
沐晞被宫女搀扶到一辆轻型小马车上，她又故意抱怨：“居然还要换马车，告诉我，还有多久，坐车累也累死了。”
胡文昌随着一同上了小马车，笑道：“马上就到了，姑娘请稍稍忍耐一下。”
大太监一扬拂尘，赶车的小太监立刻打了一个响鞭，马车跑起来，他一声都没吭。
上面特意吩咐过，所有太监不得在这位女大夫旁边说话。毕竟太监的声音与寻常男子不一样。
这里是皇宫，自然各位主子的安危最重要，这位大夫虽是女子，但也不得不防。
小马车直奔慈宁宫。
“水姑娘，请下车。”
宫女上前搀扶着沐晞下来：“姑娘，小心门槛，抬脚。”
慈宁宫内鸦雀无声，沐晞一直被搀扶到太后的寝宫，软帘放下，这才有人说道：“水姑娘，可以取下眼部的锦缎了。”
沐晞将眼部的长绫解开取下，入目便是低调奢华的装饰。
她前面一张大床，床幔是烟青色的轻纱，垂下来，并不妨碍她能看到老太太躺在床上。
这个年龄……
沐晞猜测着，不是太后就是某位太妃。
寝宫内只有几位宫女，可能担心沐晞猜出身份，都没有穿宫装，可是穿着如外面丫鬟一样的常服。
就连寝宫内的摆设和物品，也有一部分被锦缎遮起来，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老夫人，水大夫来了，要给您诊脉。”
幔纱里伸出一支有些枯瘦、皮肤略显松弛的腕。
沐晞凝神诊了诊，她于脉象上并不精通，有些重病只知道脉象虚浮，却并不能细细说出症状。
见她收了手，宫女问道：“大夫，如何？”
沐晞说了说大致症状：“老夫人是不是吃得并不少，却时常感觉虚弱无力、头晕头痛、嗜睡，有时视物模糊？”
要让她说脉象那一套理论，还有再具体的症状，她还真说不出来。
不过她治病是用愈合力，所以无需考虑对不对症。
第78章 你……真的订亲了？
宫女回道：“是。
有时刚喝过水，还总觉口渴，有时还会头晕恶心，晚上睡眠也不好。
大夫开了许多药调理，却也只是时好时坏。
依水大夫看，应该如何医治、开什么药呢？”
“我看病，不需喝药。”
太后上了年纪，其实就是那些老年病，诸如高血压、糖尿病之类。
“不喝药？那……针灸？”
“不用。”沐晞问道，“可否掀起这纱？”
宫女看向太后，太后抬了一下手，幔纱立刻被掀起。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倚着床头坐起来，打量着沐晞。
她已经听胡大夫说过水月姑娘年轻有为，却没想到看起来比她想象的还要小几岁。
这么年少，又这么貌美，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夫：“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沐晞的余光也在打量着她，这老太太看起来还挺慈祥的。
“师门有命，请老夫人恕在下不能说。”
太后微笑着点点头：“我这病体已经拖了近两年，看了不少名医，也喝了不少药，总不见好。
依你看，可能治好？”
沐晞肯定地说：“能！”就是要消耗太多愈合力，给她治好，恐怕医馆未来两天都不用开门了。
太后面有喜色，却也不敢抱太大希望：“你说不用喝药、不用针灸，那要如何治？”
“老夫人别动，我用气功，一会儿就给夫人治好。”
“一会儿就能好？”太后惊讶。
可以这么快？虽然胡御医推荐这位水月大夫时，说他亲眼所见，水大夫治病都是片刻就能医好。
但她觉得，那些病人应该得的都是小病。
沐晞微笑：“老夫人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老夫人尽管放心，我的肢体不会与您有任何接触，请老夫人闭上眼睛。”
太后看了看她后，依言将眼睛闭上。
沐晞催动手中愈合力，为她治疗。
这次用的时间，比医治其他病人略长些，足足用了一分钟。
等沐晞收回手时，额上、颈部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虚汗。
她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说道：“老夫人，您睁开眼睛，下来走走？”
太后睁开眼，目含惊喜之色：“头不疼也不晕了，身上也有力气了。”
大宫女拿过铜镜，照给太后看，也跟着欢喜不已。
“老夫人，您的脸色也红润了，您看。”
太后照照镜子，慈祥笑道：“果然气色好了。
来，扶我下床走走。”
几名宫女帮太后穿上外衣，伺候她穿好鞋，才扶她站起。
太后撇开她们的手：“哀……，哎，别扶我，我自己走。”
一时太兴奋，差点说漏了嘴。
太后来回走了几句，还越走越快，脸色大喜：“太好了，好久没这种身轻如燕的感觉了。
就好像大病了一场、突然又活过来一样！”
胡文昌在隔着软帘的外间，听到太后中气十足的声音，一颗提着心总算落了回去。
还好还好，他推荐对了人。
如果不是皇上对太医院下了死命令，说如果太后的病再不起见起色，太医院里每个人都要领二十大板，他哪敢随随便便推荐人并领进宫里。
还好，他赌对了！
“你！”太后指了一名宫女，“去告诉……老爷，就说我的病完全好了，让他不必挂心了。”
大宫女笑着扶上她：“老夫人，您的病刚好，还是先坐下休息休息。
不如让胡……大夫先给您把过脉，再让他去回复老爷，这样才更有说服力啊。”
“对对对，”太后慈祥地呵呵笑了两声，“还是你想的周到。
若是你们去说，老爷未必肯信。胡大夫！”
胡文昌恭着身进来，太后将腕伸出去：“你看看病可是好了？”
虽然感觉已恢复健康，但可千万别是假象，还是让御医把把关才放心。
胡文昌凝神诊过，立刻拱手：“恭喜老夫人，脉象平稳有力，身体已无恙！”
得到胡文昌的肯定，太后更加愉悦：“好，你去跟老爷汇报吧，我在这里跟水大夫说说话。”
“是！”
胡文昌退着出去，太后拉起沐晞的手，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中意。
“水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医术，真是令人佩服啊！”
沐晞淡笑：“老夫人过奖了！”
“水大夫家中都有什么人，做何等营生？可曾婚配？”若是没有婚配，那可就太好了，可以说给她那几个皇孙。
“我自幼父母双亡，现在自己在京城开医馆。虽还未成亲，但前些日子订下了。”
“这样啊~”太后明显有些失望，“也不知哪家的公子这么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
要相貌有相貌，要医术有医术，虽然你刚来，但见你的行为举止，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儿。
我都要羡慕死那位公子了。”
沐晞故作害羞地抿嘴一笑。
太后还是有些不死心：“我家里有几个孙子，个个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若是能娶到你这样的姑娘为妻，我今生便满足了，哈哈。”
沐晞陪着笑了笑。
“老夫人，既然您身体已恢复，我就先走了？”
“别急，”太后仍旧拉着她的手，“等胡大夫回来，再送你出去，再说还要给诊费不是？
我听胡大夫说了，你立了规矩不出诊。
如今为我破了这规矩，我家定当要好好谢你才是。
你……真的订亲了？”
沐晞失笑：“老夫人，我真的订亲了。”
“唉，怎么这么早就订亲？也是，像水姑娘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哪位公子不抢着要？
你一定要好好挑，挑一个同样品貌出众、能配得上你的才行。
不然，我都替你委屈！”
“老夫人！”胡文昌很快喜气洋洋地回来了。
“老夫人，老爷知道了非常开心，说一会儿就过来看您。”
太后板起脸：“看我做什么，没说怎么赏这位姑娘？”
胡文昌赔笑：“当然要赏。
老爷已经命人将赏的银子和珠宝放到马车里了，老夫人尽管放心，定不会委屈了水姑娘。”
“这还差不多。”太后这才笑道，“好生送水姑娘回去，要确保她的安全。”
第79章 赚翻了
“是，老夫人请放心！”
沐晞叮嘱道：“老夫人虽然病是好了，但也要注意保养。”
太后慈祥笑道：“有这么多人伺候，吃的又好，水大夫放心吧。”
沐晞失笑：“这样我才不放心呢！
像老夫人这个年纪，又是生活在富贵人家，平时大鱼大肉恐怕吃得不少。
以后，老夫人要注意少盐少油，荤素搭配，还要注意多多走动。
不如我给老夫人约定个步数如何？”
太后起了玩心：“哦？你说。”
“六千步，老夫人可以早上走三千，下午再走三千，慢慢走就行，主要是活动活动筋骨。”
“呵呵哈，好，老身记住了。”
太后很是高兴，吩咐道，“来人，把我前日新得的那颗夜明珠拿来，送给水大夫。”
沐晞一惊，连忙道：“老夫人，夜明珠太贵重了，使不得！”
“我说使得就使得！”
太后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硬塞到沐晞手里，“我也算是见惯了奇珍异宝之人，这夜明珠在你们眼中或许珍贵，在我眼里也不过如此！
况且水姑娘医好了缠绵我两年的病，还这么耐心地叮嘱我、关心我的身体，一颗夜明珠算什么！”
她笑着摆了下手：“胡大夫，送水姑娘回去吧。
老身要去花园走步了，要不然完不成与水姑娘的约定，呵呵哈！”
沐晞也抿嘴笑了：“那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一定不是太妃，而是太后。没想到皇后看起来那么古板威严，太后倒是很慈祥和善。
胡文昌恭敬道：“还请水大夫将眼蒙一下。”
沐晞点点头，把眼睛蒙起来，由宫女搀扶着上了小马车，到宫门再换乘大马车。
她一走，大宫女笑着问太后：“娘娘，您昨天还在纠结，夜明珠要留给哪个孙媳妇，今天怎么就赏给水姑娘了？”
这夜明珠在东尧国极为珍贵，哪像娘娘骗水姑娘时说得那么轻松。
就连太后娘娘，也不过才两颗。一颗自用，再一颗，就是送水姑娘这颗了，这还是前日皇上刚孝敬她的。
太后慈祥的呵呵一笑：“水姑娘医好了哀家的病，又那么叫哀家喜欢，哀家在心里就把她当成孙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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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依旧是在京城绕了几圈，才来到医馆。
解开蒙眼的长绫，沐晞才看到，马车内摆满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胡文昌将其中一个打开，差点闪瞎沐晞的双眼。
只见银光闪闪、五十两一个的大元宝，整整齐齐摆了四排，每排十个。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白银，以往超过一百的数，她都是用银票。
胡文昌将这个大盒子合上，又打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也是同样整齐的四十个大元宝。
“水姑娘，这是老爷封的诊金和赏银，当然，还不止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