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注入慢，却也没用多长时间。
“可以了。”
沐晞微笑着收回手。
老妪已与刚进来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不仅有了精神，而且面色也红润起来。
她没让丫鬟扶，自己站起来，“大夫是神医啊！”
沐晞笑笑，“不敢当。”
“香儿，再给大夫二十两银子。”
丫鬟立刻又拿出二十两放在桌上。
老妪笑道：“大夫的医术如有神助，让我免去许多痛苦。
还请大夫收下，这是你应得的。”
沐晞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夫人慢走！”
杜婉容看到她喝口水的时间，就赚了四十两，又是羡慕又是心疼。
羡慕她赚钱似乎很容易，又心疼一会儿给沐楚平治病，一定要花很多钱。
“水大夫，你的医术我也见识到了，刚才确实是我目光短浅。
现在我郑重请水大夫去沐府一趟。”
“我说了，不出诊。
这位管家，麻烦你把本医馆所有的规矩，跟这位夫人明确说一下。”
杜婉容恼了，“水大夫，我再三放低身段，是给你面子！
你不过就是个医术好些的大夫，医术再好，也只是个平民身份。
我给你脸，你就好好接着，别给脸不要脸，坏了你的生意！”
沐晞冷笑，“哦，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请我治病的呢！
听闻沐夫人温柔贤惠，看来也只是道听途说啊。”
杜婉容面色阴沉，“别以为你有靖王撑腰，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你如此针对我，是因为诗雅？”
沐晞无语，“诗雅是谁，我不认识。
而且，我看不看病，给谁看病，跟靖王更是没有半文钱关系。
并且，我也没有故意针对您。
是所有人来我这里看病，都是同一个规矩。
只能病人亲自来，我不出诊。”
“这算哪门子规矩？”
沐晞轻笑，“看您说的，自然是我水月医馆的规矩。
沐夫人，您若看病呢，就请明天早点来排队。
您若不看病呢，就请离开，不要耽误我治病。”
杜婉容一拍桌子，坐了下来，“我还就不走了！”
“您坐在这里，我也不能强行赶您走不是？
但是，我这里可没有茶水糕点，怠慢夫人了。
对了，有些人的病会传染，若是夫人在我这里传染上，那我同样也是要收费的。
下一个！”
杜婉容就见，水月完全将她无视，一个接一个看病。
而每一个进来看病的人，都会看热闹似的看她一眼。
杜婉容见这么等下去也无济于事，站起来：“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去不去？”
“呵。”
沐晞只回了一声冷笑，连丝目光都没赏她。
杜婉容阴沉着脸，“我们走！”
沐晞忽然站起，送至门外，还高声喊道：“沐夫人，您慢走！
虽然您威胁我、凶我、骂我，但我也不会为您破例的。
还请沐夫人注意自己的身份啊！”
百姓们看着杜婉容登上马车，议论纷纷……
第127章 震慑一下那丫头
“传闻沐夫人温柔贤惠，最是客气懂礼的，没想到竟是假的！
她竟然威胁水大夫，还骂她！”
“我就站在门外，早听到沐夫人在里面吵了。尖酸刻薄，恃强凌弱，哪里像名门夫人！”
“沐晞脑子一恢复清明，就迫不及待从沐府搬了出去。真要是待她如传闻中那么好，她怎么可能搬出去？”
“早就有传言，说沐晞在沐府吃住还不如下人了。只是沐府表面功夫做得好，大家不信而已。”
-
杜婉容回来，越想越气。
沐楚平知道她亲自去请水月的事，“怎么，她不来？”
“一个小小的平民，架子比天王老子还大。”
杜婉容气道：“我好说歹说，她就不肯来。
非要你亲自去才罢。”
沐楚平正头疼得难受，只想赶紧好，“那老夫就亲自去。”
杜婉容气愤难平，“这样是不是太给她脸了？
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得意呢？
诗雅可说了，靖王很是中意水月，你若亲自去，岂不是长她威风？”
“妇人！妇人之见！”沐楚平忍着头疼，喝道，“还没请她治病，就先得罪她，她在治疗时动手脚怎么办？
有什么仇什么怨，都要等治好病再说。
难道就差这一时？”
杜婉容脸色不太好，“老爷说得是。”
“那还等什么，赶紧扶我去。”
“可是……”杜婉容有气撒不出来，“让管家跟你说吧。”
管家连忙恭着身禀报：“老爷，那水月医馆有奇怪的规矩。
除了非要病人主动上门之外，还有，一天最多只看十位病人，多了不看。
所以她的门外，总是排着很长的队伍。
小的试图插队，根本插不上。那些刁民难缠的很，嘴里还骂些不干不净的脏话。”
沐楚平命丫鬟帮他揉着太阳穴，“你的意思是，今天找她看病，是看不上了？”
“如果按她的规矩来，确实是这样。
并且那些刁民还说，他们为了能看上病，都是天不亮就去排队等着。”
沐楚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是贱民事多！”
他头疼都要疼死了，还要让他放下将军身段，天不亮就去排队等？
她以为她是谁，皇上吗？
只有臣子上早朝，才天不亮就在宫外等着。
再说，一晚上，他可怎么坚持，头疼得根本就睡不着。
助眠的熏香点了，大夫开的助眠减痛的汤药也喝了，就是不见效。
“老夫还就不信了！”
沐楚平站起，“多叫些人，老夫亲自去会会她！”
杜婉容服侍他换上官服，管家找了二三十个青壮年下人过来，人人带着刀。
“老爷，准备好了。”
丫鬟把沐楚平搀扶到马车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直奔水月医馆。
然而，等他们一行人到时，水月医馆却已是铁将军把门。
管家：……
好事之人看到管家去而复返，笑着喊道：“古有三顾茅庐请诸葛亮，你也三顾医馆请水月。
可惜啊，你没有刘备的诚意，请不到。
水大夫已经医治完十个病人，回家了。”
管家气得狠狠盯了他几眼，然后向车内禀报：“老爷，水月医馆关门了。”
“问问在哪住，这也需要老夫教？”
“是是是。”
管家周福弯着腰应下。
然后在附近逢人就打听，然而，没有人知道水月的住处。
他只得回来复命：“老爷，问不到，都说不知道。”
沐楚平气得胸口起伏，头更疼了，“我先回府，你派人好好打听。”
“是。”
然而，一直打听到天色黑下来，几乎把几条街开店的人都问了一遍，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无奈，周福只能带人回府复命。
晚上，沐楚平的头更疼了，饭也吃不下，只喝了几口汤便作罢。
一晚上迷迷糊糊的，睡得很不安稳。
杜婉容发觉他身上有点烫，摸了摸额头，连夜命人请大夫，果然是发烧了。
大夫开了药，沐楚平喝下，睡得稍稍安稳些。
不到一个时辰，又醒了。
“什么时辰了？”
外面守夜的婆子回：“回老爷，卯时初。”
沐楚平望了眼窗外，天朦朦亮，“服侍我起来吧。”
杜婉容一面命丫鬟婆子进来，一面问：“老爷，不是请了病假不去早朝吗，怎么起这么早？”
“头疼得睡不着。
你说，京城这些大夫都是徒有虚名吗，连个小丫鬟的医术都比不过。”
沐楚平一边被人服侍着穿衣，一边说，“既然叫早去排队，老夫便去排一次。
不是给那小丫头片子脸，而是先治病为上。
等治好病，再收拾她也不晚。”
沐楚平特意穿的官服，为的就是震慑一下那丫头。
简单洗漱后，沐楚平便上了马车。
因为时间很早，路上很安静，只有马车行驶的声音。
可是，等马车来到水月医馆，本以为很早的沐楚平撩起车帘一看，早已有人在等着了！
第128章 那是堂小姐
前面的人有坐马车的，有坐轿的，也有直接拿铺盖卷来的。
管家周福去数了一下，到马车处禀报沐楚平：“老爷，前面正好有十个病人，咱们是第十一个。
如果按水月医馆的规矩，十名之后的病人，今天就不诊治了。”
沐楚平脸都黑了。
他坚持了一晚上，还发着烧，天不亮就过来排队，水月还不治？
连御医都没这么大的架子！
“去跟前面那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出位置，可以许他稍许银子，作为补偿。”
“是。”
周福去跟前面那人商量。
第十位的病人也在马车里，在车辕上的是位四十多岁人男子。
“不行！”
周福陪着笑，“我们老爷说了，可以给你一定的银子作补偿。”
男子问道：“多少？”
“十两如何？”
男子哈哈一笑，“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吧？”
周福黑着脸道：“二十两。”
男子一摆手，“别寻我开心。但凡来找水月姑娘来治病的，谁缺这二十两银子？”
周福只能黑着脸回自家马车禀报。
沐楚平头疼又加重了：“你问问多少两他才肯让！”
周福再次去问：“我们老爷问，你要多少两，才肯让出这个位子？”
男子眼皮子抬了一下，“最少一百两，少一文都不行。”
“你趁火打劫呢？”
男子不乐意了，“你这怎么说话呢？
这个位置我本就不想让，是你主动过来商量，怎么，难道我还要求着让给你？
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排队排三天了，今天好不容易排了个第十。
没有一百两，不可能谈。”
周福再次黑着脸回来禀报。
沐楚平气得恨不得冲过去把那人砍了。
一百两，都抵他半年俸禄了！
“老爷？”
沐楚平喘平气，“在这等。
等那水月来了再说！”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升得老高。
“老爷，附近店铺的伙计说，如果这个时辰水月姑娘没来，那就是今天不来了。
让我们早点回去，别耽误时间了。”
“什么？”沐楚平火气上来，“什么时辰了？”
“回老爷，已经过巳时了。”
沐楚平气得头更疼了，“一晚上就这样白等了？前面那些病人没意见？”
“他们说已经习惯了。水月医馆就是时常关门，如果是不太急的病，建议去找其他大夫。”
“回府！”
沐楚平怒气难平，太阳穴更是一突一突地跳个不停。
回到沐府，命管家备了份厚礼，去请今日休班的御医胡文昌来看。
胡文昌倒是不难请，他给沐楚平诊过脉后，说道：“沐将军不止头疼，肝火也很旺。
这样，我开副去肝火、治疗头疼的方子。
只不过，肝火别两剂药就能降下去，沐将军这头疼嘛……
我建议还是请水月医馆的水月医治比较好。
虽然多花点银子，但是立竿见影，见效极快，沐将军可以少受些罪。”
“连胡御医的医术都不及水月？”
胡文昌笑了两声，“岂止不及，是远远不及。
水大夫的医术出神入化，沐将军去感受一次，就知道了。”
沐楚平命人拿着胡文昌的方子去抓药，头疼地皱着眉，“不满胡大人，我已经去过水月医馆了。
只是那水月规矩太多，每天只治疗十个。今天好不容易早去排了个号，医馆竟然没开门！
这不是耍着大家玩吗？”
胡文昌笑着摇了摇头，“医术能达到水月这种水平的，大都脾气古怪些。
况且，她的诊费极高，又是个女孩子，出诊一天的费用，就足够养自己好几年。
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赚钱的动力。
沐将军不如喝着臣开的药，缓解一下头疼，然后每天都去排下号。”
-
第二日，沐楚平有了经验，干脆寅时就过来了，反正晚上也睡不好。
在马车里虽然不舒服，也能凑和一晚。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前面又是排了十人。
他气道：“那些人不睡觉吗？”
“老爷，他们跟您一样，也是些被病折磨、治病心切的人。
否则谁愿意大晚上就在这里排呢？”
沐楚平怒道：“这个水月，虽然是大夫，却毫无济世救人之心，只凭自己心情，想治就治，想不治就不治。
还做什么大夫？”
周福低着头，没敢说话。
心里却在想，如果水大夫不做大夫了，那老爷这头疼就只能继续疼下去……
又是等到巳时，依然没等到人影。
沐楚平快气病了，刚要让马车走，听管家周福说道：“咦，那是堂小姐吧？
从她恢复容貌，我就只远远见过一次。”
沐楚平掀起车帘，“哪个？”
他只是听诗雅说，现在沐晞极美，很受几位王爷的青睐。
但一直没机会见。
周福指了一个紫衣女子，“老爷，那个！”
正巧沐晞往这边望了一下，沐楚平的心震了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敢相信，脸上那个疤痕比鬼还恐怖的女孩，竟然有朝一日会变得如此绝色！
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沐晞，比诗雅美多了。
“怎么可能！
当时疤那么深，又经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恢复？”
当年沐晞被劫事件，是他安排的。
原本想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却没想到，她的被劫不知怎么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