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燎月——姜温夏【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04 23:06:49

  最近总是被他压倒性欺负。
  曲盈闭了下眼又睁开,准备一招制胜。
  她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再开口时换上一把柔柔嗓音,“哥哥最厉害了!”
  握着她的大掌倏地一紧。
  曲盈心里得意,谁还不会了。
  作者有话说:
  啊,还算甜的一章~
第70章 “我想找到一块拼图。”
  霍予闻收回握着她的手, “曲小盈,好好开车。”嗓音低沉得像在训人。
  手上覆盖的温度骤然消失,曲盈蜷了下手指,低声嘟囔了一句“我在好好开车啊”朝他那边看去。
  霍予闻脊背挺直, 和她对视的瞬间眼神一闪望向前方, 只留给她一个侧脸。以及, 黑发间染着薄红的耳朵。
  已经很久没看到他红耳朵的样子, 曲盈甚至有些怀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人无师自通了似的,撩拨她成了家常便饭, 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引得她脸红耳热。
  曲盈又瞥了他一眼, 心里一阵暗笑, 坐得笔直眼神不对视又怎样, 还不是败给了耳朵。
  她扬起眉稍,好心情地问他:“霍予闻, 要降一点窗吗?”
  霍予闻眼神终于肯飘过来,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看起来不太厚的黑色绒面裙子, 下面露出一小截很细很白的腿,单口皮鞋,脱掉的大衣被放到后排。
  热吗?看起来又不像。
  “你热了?”他问。
  “不是,”曲盈手指在方向盘上叩了两下,姿态悠闲, 曲调愉悦, “是你耳朵红了,我以为你热。”
  “……”
  “哈哈哈哈!”看到他明显绷紧住脸的样子, 曲盈终于不客气的笑出声。
  霍予闻等她笑够了, “咔吧”一声捏了下指节, 咬牙切齿淡声“提醒”,“曲小盈,你不要笑得太张狂。”
  过了门岗,车子驶入小区,曲盈收住笑容放慢车速,扭头再瞥他一眼,对他的提醒毫不在意,“做人留一线,晚上还要见是吗?”
  “……”
  她稳稳的把车停好,将碎发掖到耳后,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笑盈盈看他,“霍总怎么还搞威胁这一套。晚上不想霍太太亲自下厨了?明天不想霍太太车接车送了?”
  说完便施施然下了车。
  话都被她说尽了,到底是谁在威胁谁?
  霍予闻喉结滚动,咽下火气,抿了下唇没说话,拿着花跟在她身后进楼门。
  正是下班放学的时候,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楼栋里分外热闹。两人一前一后进到电梯厅,跟着人群一起挤进电梯。
  电梯不大,10个人已经填得满满当当。
  曲盈被挤在角落里,前面站着霍予闻。
  他像一道隔绝熙攘人群的高墙,任前面挤挤攘攘,她面前仍留有一分余地。
  宽阔,温厚。
  她倾身向前,把额头抵在他后背上,没注意到他脊背一僵。她的手指向下探到他指间,捏捏他的手指,挠挠他的手心,总之,小动作不断。
  霍予闻背对着她,手掌微拢,像是一朵要食人的花,等她再去作乱时一把捉住,任她怎么扯也扯不出。
  两人在角落里玩了没一会儿幼稚游戏,6楼到了。霍予闻分开人群,仍旧捉着她的一根手指,把她带出来。一直到进了房间也没松开。
  两只小狗见主人终于回来,在两人脚下绕来绕去。曲盈被霍予闻带着在黑暗里向前走,又怕踩到狗,跳跳走走“唉”了一声,还是一头栽到他身上。
  霍予闻顺势扶了她一把,手勾着她的腰便没再放开。他把花放置到书桌上,伸手按在喂食机按钮上。
  意想不到的提前放粮,两只小狗没再缠人,摇着尾巴跑过去吃饭。
  他们进门时并没有开灯,室内地板上几块明亮,是月色轻轻透过窗。
  曲盈没有细看,也知道今晚的月色一定极好。
  眼睛勉强能视物时,她被抱着放到飘窗上,身前站着一堵墙似的男人。
  霍予闻俯下身来,在她面前悬停,眼神晦暗不明。
  曲盈张了张口,就在她以为他要恶趣味的让她再喊一次时,这人突然不管不顾地吻下来。
  灼热的唇贴上她的,灵活的舌撬开贝齿。
  来时像狂风暴雨。
  曲盈一点准备也没有,心跳几乎被逼停,一只手向后撑在窗台上,一只手去勾他的手臂,请求支援。
  往日会揽着她腰肢托着她脖颈后脑的手,这一次只向下探,一直到覆在她的手上。
  求救无望,身前是他,身后悬空,她不得不费力昂着脖颈,身体紧贴着他,另一只手向下落,恰好落到他掌心上。
  掌心合拢,包裹住她。
  黑色长发在空中飘荡几下,几根发丝缠上他的手臂,悄无声息。
  她用力曲着脖颈,仰头感受他。
  他吻得热烈,贴得她极近,胸口挨着胸口,肩膀贴着肩膀。温软与坚硬相合,轻薄与宽厚相抵。
  两颗怦怦跳动的心脏隔着衣衫共舞。
  曲盈起初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乱得像一匹野马,遇到他的才知,一匹与一群,早晚要融到一起。
  唇间溢出一抹轻笑,随机被他吻得更深。
  鱼钩探入海底,钩钩戳戳,最后终于钓到一颗滚烫心脏。
  呼吸渐乱,热意渐浓。曲盈后背很快沁出一层细汗。
  细瘦手臂微微颤抖,为支撑两人体重默默哀鸣。
  就在她感觉要坚持不住时,吻突然变得轻柔。
  他的唇瓣和她的辗转摩挲,浅浅地吻一下她的舌,并不深缠,兜兜绕绕,似是雨后天晴。
  曲盈缓缓睁开眼。
  她第一次在接吻时看他。
  霍予闻轻闭双眼,眉头舒展,动作轻柔温缓。
  骤雨初歇,只余微微浮风安抚被惊扰的草叶。
  草叶随风浮沉,她心跳随他俯仰。
  睫毛掀起,露出一双隐忍克制的眸,两人虚虚对视。
  曲盈直直望进他眼底。
  那里燃着一捧能燎原的火。
  微微愣神后她明白过来,他的感情一直是强烈的浓郁的厚重的,释放给她看的温情、柔缓,都要在背后包裹住几层躯壳。
  他向后略略退开些,唇瓣离开她的,眼里那捧火也小心掩去,换上丝丝暖意,手松开了些。
  曲盈手臂已经没有太多力气去支撑,向前挺直脊背时,唇瓣再次贴上他的。
  像是舍不得所以追过去一样。
  空气骤停。
  他的眼神倏地变深,再被薄薄的眼皮盖住。
  曲盈想向后撤。
  只是脖颈已经被大手托住,牢牢的托着她压向他。唇齿交缠,呼吸渐渐困难。眼睛早已不自觉闭上。
  身后拉链窸窸窣窣一路到底。
  微凉空气混着滚烫手掌和轻薄月色倏地涌入,激得她轻颤一下。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缓缓探出温润的舌去安抚他的急躁不耐。
  从唇峰吻到唇角,沿着下颌线一路吻到耳垂。
  他终于暂时蛰伏。
  她向后退开一些,声音微哑,做了一次破坏气氛的高手,“我说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是手臂支撑不住,你信吗?”
  微微沉默后霍予闻轻笑一声,大手毫无阻碍地揉上她的细瘦腰肢。
  她腰一软,被他单手撑住。
  他退后一些,望进她眼眸,声音更哑,“我信。”
  她没敢舒气,果然,听到他默了片刻后补充。
  “哪次不是我来。”
  刷地一下,身后窗帘掩住月色灯影,半室漆黑。
  长夜初始,楼下还有依稀人声。
  屋内已衣衫渐叠。呼吸相缠。
  热意在微凉空气中融成一团,散尽时已月色高挂。
  身体食味且餍足,胃里却空空荡荡。
  饱腹过后还需饱腹。
  如果用色香味来评判一盘可以饱腹的菜,那曲盈勉强只能拿到半个色。
  菜切得有多好,炒的就有多……
  霍予闻和她穿着同款家居服站在厨房内,嘴里从旁辅导,心里默默摇头。看她长相,是个聪明长相,脑子,也确实是个聪明脑子,就是在做菜这件事上缺了几根弦。
  两道菜出锅后,为了晚上她有菜可吃,他还是拦下了霍太太毫不畏惧勇往直前的劲头。
  “你不用精通每一个领域。”他谨慎措辞,怕把人打击狠了又补充,“能有一道拿得出手已经非常不容易。”
  曲盈脸色渐黯,微微努唇,难掩丧气。
  他心里一狠,拿自己给她垫底,“你看我,没有一样拿手的菜。”最后又温声补充,“你平时工作已经很辛苦,不必再学这些杂务,我们两个有一个会就可以。”
  曲盈递过手里的铲子,仍然有些耿耿于怀,“但你的菜能吃。”
  她瞅了瞅炒糊的鸡蛋和油泡的茄子,“这能吃吗?”问完又叹了口气,“这小狗都不吃吧。”
  霍予闻张了张嘴,把“我吃”两个字吞回去。
  毕竟被她说,和自己主动上赶着承认,是两码事。
  而等到饭菜真端上桌时,这人还是拿起筷子夹着这两盘菜,艰难下咽后给她肯定,“能吃的。”
  曲盈扒拉着碗里的疙瘩汤,吃着他炒出来的菜,眨着眼看他。
  嗯。至少证明了小狗确实能吃。
  就这样接送了霍予闻两天,闻远也终于放了春节假期。两人把两只小狗送回老宅,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宁城去接奶奶。等到再返回江城这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
  街上行人稀少,江城每到过年就是半座空城,节日喜气却丝毫不减。
  去老宅必经的林荫大道上树叶依然繁茂,墨绿中夹杂着几片翠绿青芽。
  春节未到,春意已经抢先冒出头。
  林间路灯柱上悬着一串串大红灯笼,圆润可爱,喜气盈人。
  车内霍予闻坐在副驾上,后排霍奶奶拉着曲盈的手一路闲聊到过年有意思的事。
  曲盈仔细回想,“有意思的事还是要数小时候。我爸爸祖籍在北方,奶奶在时,每年都是回北方过年。那时候还小,放鞭放炮并没有诸多管制,新年愿望也简单朴素,现在想想,其实都是许给爸爸妈妈的钱包。”
  她笑一声,“从这一年年头盼到年尾,其实只是拿上压岁钱,买上几支漂亮烟花,穿着新裙子在小孩儿堆里跑一圈炫一下,就能开心很久。”
  她抬起头和霍予闻在内视镜里短暂对视,倏地笑开,“现在嘛,过年就是盼着能多休息几天,陪一陪爱人,家人朋友。钱包鼓了,想要什么就去打拼。愿望倒是很久没再许过。”
  霍奶奶接过话,聊起她小时候年节宴会上世家小姐间的无声比拼。曲盈坐在一旁静静倾听。
  话语间隙,她的手机一震,一条信息弹出。
  [霍小狗:叮,恭喜你捡到一支许愿瓶。打开瓶塞,塞满愿望,许愿瓶将为你实现。]
  曲盈抬眸,前面座位的人正低着头,像是在等。
  唇边浅笑依依,她挪动手指慢慢敲打键盘。
  [曲小盈:我想找到一块拼图。]
  作者有话说:
正文要完结了,明天或者后天的样子。emm~一些没写到的之后会放到番外。
第71章 正文完结
  “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虽说霍家过年时全部家庭成员都要到老宅齐聚, 但到腊月二十九这天白天,除了霍奶奶、曲盈和霍予闻,老宅里也就只多了一个顾浅语。
  这天吃过早餐,霍予闻有事开车出了门, 顾浅语便拉上落单的曲盈一起去挂彩灯和灯笼。
  院子里的彩灯其实已经挂了大半, 只留了几棵矮树给她们消遣。两人扯出彩灯线头, 一个站在梯子上, 一个站在地上, 互相配合着在树上缠缠绕绕,边绕边聊。
  话题自然离不开霍予闻。
  虽然当事人不在, 做贼心虚的人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顾浅语的声音已经小到只有她和曲盈能听到。
  “我昨天晚上去酒窖找酒, 发现我哥自酿的那瓶酒不见了。”
  曲盈站在梯子上问她要了几只小灯笼, 挂到树枝上, “不是被我们两个喝掉了嘛。”
  小灯笼圆润小巧,只有半个手掌大小。顾浅语拿着一只灯笼晃来晃去, “我是说酒瓶不见了。”
  她声音压得更低,“那个酒窖平时除了我没人去。我哥肯定知道了。”
  曲盈要过她手里的灯笼, 挂到最高的一根树枝上,安慰:“没关系,他没找你就说明没事。”
  顾浅语想起自己写在标签上的栽赃嫁祸之语,支支吾吾了一阵,“我哥, 有找你麻烦吗?”
  曲盈回身:“???”
  哪种麻烦?越来越黏人算不算?
  顾浅语眨了眨眼, “哦他也没找你就好,那肯定是被别人拿走了。”或者就是她哥拿走了, 没和她们两个计较。算了算了不想了, 有她嫂嫂在前面顶着, 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曲盈扶着梯子下来时看她一眼,也没戳破她前脚才说酒窖平时除了她没人去,后脚马上就肯定酒瓶被别人拿走了。眼神又躲躲闪闪,摆明了是有事。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终于装饰好几棵矮树。
  到了晚上,所有霍家人全部到齐,宅子里一下热闹起来。即使原本面上不和的亲父子,在霍奶奶面前也收敛着,至少表面看上去其乐融融。
  一家人吃过晚饭,各自去找乐子。
  曲盈跟着霍予闻直接上了三楼。她把一会儿睡前找哪部电影看的任务交给霍予闻,去衣帽间挑睡衣。
  老宅这边早已按照她的喜好提前备好日用品,四季衣物也填满衣柜。曲盈打开柜门,再次被一整排的睡衣晃花了眼。
  这些衣物都是霍予闻挑选,不管哪种样式,都是情侣款。
  他对情侣款很执着。没有情侣款的又实在喜欢的,便用相同款式充当。
  葱白玉指在衣架间慢慢滑过,最后落在唯一一套印有卡通图案的棉质睡衣上。曲盈摘下两套睡衣,大号的那一套放在床边,小号的那一套直接拿到浴室。
  等她洗好澡出来时,霍予闻却不在。她到外间转了一圈,也没人。
  房子太大,她没再去找,翻出吹风机呜呜呜地自己吹好头发时霍予闻刚好从外面进来。他带着一身寒气,只把冰凉凉的唇贴过来印了一下她的,主动交待行踪,“我去看了一下Quito。”
  “Quito怎么了?”
  霍予闻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把线缠好,“刚才叫了几声,我去看了,没事。”
  在浴室内完全听不到湖边的声音,曲盈“哦”了一声拖着步子走到床边,爬上床窝到被子里面,朝一路跟着自己的小尾巴说:“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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