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都是大佬——今遇卿【完结】
时间:2023-08-04 23:08:23

  言朔沉默。
  辣眼!简直辣眼!
  言朔撇开头,将手里的盒子抛至那人面前,声音清冷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容商量:“什么时候修补好,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卿凝打开盒子,里面那团灵液包裹着的,赫然就是她的灵根!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默默按下心中窃喜。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让她修补自己的灵根,那不就跟放老鼠进粮仓一样么,不监守自盗她都对不起这机会。
  卿凝抬眼,你小子可别后悔。
  “可以是可以,但你也当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修补灵根需要用到的灵材可不少。”
  卿凝算盘珠子拨得哗啦响,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绝命毒师的身价摆在这里,当然得敲笔大的。
  言朔闻言有些诧异:“我之前送进来的用完了?”
  那长生宗的宗主李岳私库里东西可不少,他全给收进来了,这些还不够?
  卿凝心虚地咳嗽了两声,立马板起脸端出副权威模样,“好有好的补法,差有差的补法,你要是只想凑合着用,现有的灵材当然就够了,但你若是想修补如初,那……”
  剩下的卿凝没有明说,让他自个儿想象去吧,毕竟,有空间才好操作不是。
  “你也就是碰上了我,旁人若想修补得同原生一样,可没这手艺。”
  修补灵根最重要的一样材料其实是原根的灵髓,这玩意儿除了她就没人有了,可不就是独此一家么,卿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当然了,你若是寻不齐我要的灵材,那我也只能放低水准——”
  卿凝端得是善解人意,可字里行间却暗示着: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啊。
  果不其然,话一出,这厮就上钩了。
  “不必,需要什么你列个单子给我便是。”
  卿凝垂首,抿唇死死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淡定,淡定,这年头人心复杂,这么好忽悠的冤大头可不好找了,可不能把人给吓跑了喽。
  言朔见她埋着头,两颊还一抽一抽的,眉峰顿时聚成了个川字,这是在做什么?
  恰在这时,玉简闪了闪,言朔的注意力立马被拉走,走远了些接起传音。
  对面说了些什么,传音直接入耳,卿凝无法得知,倒是这绑匪说的,隐隐约约能够听清,只是他的回话太过简短,卿凝想要从中提取些有效信息都难。
  但——
  为、什、么、他、的、玉、简、可、以、用!!!
  卿凝扒拉了一下自己的,望向他手中玉简的眼神亮晶晶,她想要那个!
  如果她现在说修补灵根需要用到他的玉简他会相信吗?卿凝快速地评估了一下此事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结论,这么离谱的借口,除非他是傻子……
  卿凝遗憾地摇了摇头,但此念一起却是没那么好压下去了,别的需求先不提,她外头三个那么大的徒弟,她得报平安啊!
  卿凝目光灼灼,心思转动,没一会儿便有了主意。
  等言朔再回来的时候,卿凝甩给了他一张纸。
  言朔看了一眼,又讶然地翻看了一下背面,确认就这寥寥几字,这才开口问道:“就只要这些?”
  当然不是!
  卿凝煞有介事,将自己的玉简递了过去:“现阶段需要用到的就是这些,至于之后需要些什么,还得看修复情况,帮我解除屏蔽,到时候好通知你。”
  言朔没有接她的玉简,眼神意味深长了起来。
  卿凝强装镇定,实则心乱如麻,怎么,她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刚传音给我的是玄机阁阁主。”言朔语气淡淡,忽然自爆。
  卿凝:“!!!”
  悬杀榜隶属于玄机阁,而她高居榜首,这绑匪和玄机阁阁主来往密切……
  这是威胁吧?是吧?是吧?
  卿凝拳头硬了。
  言朔将纸折了几下收起,看透一切般扬长而去,临要出结界时,才甩给了卿凝一卷卷轴。
  “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
  卿凝咬牙切齿,抓住卷轴就想扔进水里。
  她万万没想到,这绑匪手里居然还有这种老古董,这卷轴是传音玉简诞生之前的产物,一般都是一对,在上面写的字,无论距离多远,对方只要手握相同的卷轴,马上就能收到,速度虽快,但是缺点也很明显。
  拿着这玩意儿,她就只能和那绑匪联系!
  可恶!谁没事要跟他聊天?
  ……
  过了几日,言朔又加派了不少人马,写满地点的纸上划掉了一个又一个。
  “有消息你不看么?”
  祁麟指了指案上的卷轴,一只泛着荧光的“鸽子”从卷轴里钻了出来,不停地扑扇着翅膀。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这个?
  祁麟纳罕,看言朔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怪异。
  言朔斜睨了一眼,将笔搁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如果说他人生中有什么后悔之事的话,把卷轴给那人绝对算得上是其中一件。
  悬赏身价常年登顶的绝命毒师居然是个话痨,这属实是在他意料之外。
  一天不理她都能传信个五六七八回,多半说的都是些废话,偏偏还不得不看。
  言朔划开卷轴,眼角抽搐,果不其然,那女人又在深夜发疯了。
  ——“你睡了吗?我还没睡。”
  伸长了脖子的祁麟:“!!!”
第50章
  祁麟挤眉弄眼, 八卦欲望爆棚,好家伙,原是他孤陋寡闻了, 本以为是老古董出土, 没想到人家玩的是情调。
  “这谁啊?”祁麟好奇问道。
  言朔刷地一下将卷轴合上,丝毫没有要回信的意思。
  只是虽心知那女人在发疯,却还是生出了一股被调戏的恼怒情绪。
  他抬眸射向祁麟, 语气不善:“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
  祁麟瞪眼,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言朔看着他不说话。
  祁麟:“……”
  行吧, 男人的脸真是说变就变, 他就不该在这里,他也很忙的好么!
  近段时间,魔族的人不知是抽了什么风, 三番五次找他们妖族的麻烦, 他气得已经三天没和屠昭说话了。
  说什么来什么,祁麟刚从言朔房里出来就碰见了从外头风尘仆仆回来的屠昭,对方脚下生风, 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看得祁麟很是来气。
  屠昭看见祁麟,刚想打招呼,结果不过一米多宽的廊道,两人相向而行,祁麟愣是当没看见他一样, 擦身而过时, 还重重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屠昭只觉莫名其妙, 他好像应该没惹他吧?这也就是撞到了他,要是碰见计较的, 高低得给他来上一拳。
  屠昭默默腹诽,再加之迟迟没有听到道歉,便想着师父不在,他作为师兄得好好批评一下师弟。
  谁料,祁麟却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竟是恶人先告状。
  祁麟:“你眼睛不会看路么?”
  屠昭:“???”
  难道不是你撞的我?
  屠昭惊呆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火气这么大,吃火药了?
  祁麟从上到下打量了屠昭一番,如果眼神能够化作实质,怕是凌迟都不用刀了。
  大抵是祁麟的神色太过理直气壮,弄得屠昭也隐隐有些不确定起来。
  难不成真是他撞的?他记忆错乱了?
  祁麟朝他重重冷哼了一声,回屋时门摔得震天响,连屠昭站在几步开外都被甩了一身灰。
  屠昭:“……”
  他双眼茫然,开始怀疑人生自我反省。
  这一细细思考,还真让他反省出了点东西。
  近段时间,他的确是有点一心二用了。
  妖族和魔族井水不犯河水,原本以为应该是两族长久以来的默契,可最近不知妖族是抽了什么风,竟跑去魔域惹事,这岂能忍?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别是师父没找着,老家被人端了,所以屠昭近段时间都在忙着都在指挥战事,寻找师父这事自然就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屠昭恍然大悟,祁麟这是发现他懈怠不满,在他身上撒气呢。
  思及此,屠昭摸了摸鼻尖,肉眼可见地心虚了起来。
  至于批评师弟什么的,嗯,他是师兄,要大度点,就……算了吧。
  三个人里面,两个在内斗,找人的主力到底还是落在了言朔头上,只是最近那人的要求越发的刁钻古怪,弄得本就很忙的他屋漏又逢下雨,在找人之余,还得四处搜寻那人需要用到的天材地宝,短短半月,秘境都进去了好几个。
  但如若只是需要些天材地宝也就罢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修复灵根还需要用到芋泥香酥鸭?
  言朔拎着卷轴,看着上面夹带着私货的单子,面色黑沉如墨。
  他虽不是丹修,但到底还是有点常识,那人怕不是拿他当猴耍?
  言朔摩挲龙纹戒,转瞬便闪身进了洞府。
  之前寻到她要的东西,他都是直接收进戒指,本人并没有进去。
  许是那人因此放松了警惕,这一突击,还真让他撞见了某人的摸鱼现场。
  只见那人支了一把伞,伞下面还摆了个躺椅,躺椅边放了个约莫小腿高的四角案桌,案桌上瓜果酒水一应俱全,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在葫芦瓶里插了一束花束。
  卿凝哼着小曲儿,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空盘子擦了擦放在了案桌的正中央,然后双手欢快一合——
  “万事俱备,只欠最后一道压轴菜了。”
  话落,明媚的天空忽然投下了一道阴影,落目看去,居然还是人形的!
  卿凝瞬间汗毛倒竖,不会吧不会吧,她的运气不会真的这么差吧?
  顷刻间,卿凝的脖子仿佛化作了一台年久失修的转轮,咔嚓咔嚓艰难地抬起后——
  轰隆隆!
  晴天霹雳!!!
  这年不年,节不节的,他怎么亲自来了?
  卿凝惊得后退了两步,眼睛都瞪圆了,他他他……他平常送东西不一般都是空投的么!
  情况有点不妙啊。
  四目对视间,她已经想象出一部乐极生悲的人间惨剧了。
  天要亡她!!!
  卿凝的内心风雨飘摇,但,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呵呵……呵呵,真巧啊,我这正准备设宴招待你,你就来了。”卿凝讪笑道,笑得就跟那被虫蛀空的树似的,看起来巍峨高耸,其实里头是空心的。
  言朔冷哼了一声,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一切,他双臂环在胸前,冷肃的视线如同暴雨来临之前一样平静。
  编,继续编。
  卿凝:“……”
  你这样我还怎么表演。
  卿凝欲哭无泪。
  “你听我狡辩。”卿凝心虚得嘴都瓢了,“不是,你听我解释。”
  言朔回之以冷笑:“哦,那你解释吧。”
  “……”
  卿凝语塞,在强大的威压之下脑子仿佛断了线,聪明的大脑就跟化作蝴蝶飞走了似的,最后只能破罐破摔地小心嘀咕:“这不是还没想好么……”
  到底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这是个问题。
  卿凝还在纠结着,但显然言朔的耐心已经告罄,冰冷的视线刀刻斧凿般落在她身上。
  “你要的芋泥香酥鸭我给你带来了。”
  言朔忽然开口,甚至还颇为贴心地将其取出并放在了卿凝事先准备的空盘里。
  “哈?”
  !!!
  柳暗花明又一村,卿凝一整个愣住,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放过她了?
  因紧张而颤抖的双眸刹那间一圈一圈泛起了涟漪,直至开出灿烂的花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卿凝仰头冒出了星星眼,这是什么神仙绑匪大哥!
  为了应付提出的宴请,这会儿也硬是让她生出了几分真心实意。
  卿凝单方面宣布:吃了这顿饭,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大哥!
  卿凝迈步朝心心念念的美味奔去,然而,变故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几乎只是一瞬,卿凝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周身的空气突然无风自动,然后越转越快,龙卷风似的将她裹在中间,再停下来时,卿凝便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了方圆一步之内。
  卿凝:“???”
  啪地一声!
  卿凝刚还雀跃着的心瞬间摔得粉碎。
  她脑子发懵地看向他,却见他慢条斯理地当着她的面坐下,慢慢悠悠地开始享受起她准备的美食。
  !!!
  你吃我看着,这是人干事?
  刚出锅的芋泥香酥鸭外皮金黄酥脆,一刀切开,便可看见里面那软糯香甜的芋泥,而在芋泥之中又包裹着炸得外酥里嫩的去骨鸭肉,一口咬下去,她甚至能看见在他嘴里爆开的肉汁,然后随着咀嚼和芋泥融合到了一起,呜呜呜呜呜,这么丰富的层次感,它就不可能不好吃!
  卿凝喉咙滚动,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啊啊啊啊啊!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做什么?
  卿凝迈步想要靠近,可无形的罩子却将她锁得彻彻底底。
  这一刻,她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何为一步之遥。
  淦!这狗逼竟敢把她画地为牢了,卿凝气得要死,看得到却吃不到,之前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落,当然,在愤怒面前,这些失落也不值一提了。
  卿凝趴在罩子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芋泥香酥鸭、水果、甚至还有她酿的酒全部一扫而空。
  杀人诛心!
  “啊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我要和你决斗!”
  言朔眼皮掀了掀,对卿凝的宣战充耳不闻,将最后一杯酒饮下,修长的手指从容优雅地将酒杯轻放在案桌上,而后嘴角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胜利者一般的弧度,评价道:“这酒不错。”
  !!!
  卿凝再次被暴击。
  她真傻,真的,她真是太傻了。
  亏她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迷路的智慧重新占领高地,卿凝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般瞬间清醒。
  啊啊啊啊啊,谁家好人会绑架啊!
  你和他可是绑匪和被绑票的关系!!!
  她方才居然还想和他结拜,撤回!坚决要撤回!
  结什么拜,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结拜!
  可是——
  看着盘中残留的星点油光,卿凝抑制不住地悲从中来。
  呜呜呜呜呜,她真的好久没尝过肉味了,这个芋泥香酥鸭他吃得那么干净,肯定好好吃!
  唾液开始无声分泌。
  可恶!如果她有罪请用武力来制裁她,为什么要让她受此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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