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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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雪有点急于摆脱的意思，虽然跟刘蓓先结识，但其实算不上什么朋友，加上刘蓓唯恐天下不乱的挑拨，她更心累。
但姜棠不想搭理刘蓓，就不去凑热闹了。姜棠指了指空位，权衡一下坐到江茹云旁边。
她还没跟江茹云撕破脸，哪怕以后有什么算计都是以后的，反正现在她们还算有点塑料友谊。
江茹云笑开了，亲热地挽一下她，看来是被刘蓓恶心得够呛，“你来了，喝水吗？我给你倒。”
姜棠道了声谢。
刘蓓‘小声’道，“人家高傲的很，热脸贴什么冷屁股啊。”
辛雪无语，“你能好好说话吗？”
刘蓓一插腰要说什么，门再度被推开，是导演跟何俊逸一行人来了，她及时收声，表情便得恭顺，殷切道，“导演您来啦，还有逸哥，快来坐，我们也刚来呢！”
变脸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姜棠等人也站起来，微笑问导演好之类的。
江茹云小声吐槽道，“看她那谄媚样，变色龙都没她快。”
姜棠差点没崩住表情。
何俊逸请客是主人公，道，“都别客气，坐吧，主要是感谢大家今天对我的照顾，都别客气，随便点随便吃。”
一行人坐下来，把空的位置占满。
导演与何俊逸坐主位，王清平坐得离他们最近，然后是刘毅罗秋生等，新生代演员都坐的靠后。冯欢老师身体不舒服没来。
饰演沈四小姐的刘艺芮坐到了姜棠的旁边，两人没有什么冲突，对手戏不算多，关系处的还可以。刘艺芮还是影视学院在校的学生，但已经有签约公司，公司算娱乐圈排的上号的，前途尚好。
魏明亮跟温孟玺坐在圆桌另外一边，抬头就能对上视线，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酒店的饭菜还不错，姜棠有点饿了，就着导演等人的闲聊话开吃。
刘蓓是个不甘寂寞的，第一个站起来敬酒，妙语连珠长袖善舞，气氛一阵活跃。喝酒也很爽快，放的下身段，看起来是想弥补在导演之前心中‘不省心’的形象。
“许导，都在酒里了。”她一口闷掉酒，自罚了三杯，看起来颇有女中豪杰的架势。
氛围到了，许导也就喝了，“你喝慢点，吃吃菜压一压，没多大事儿，你倒是敞亮。”
刘蓓道：“我这人就比较执拗，也不懂得看眼色，多谢导演多包涵了。”
许导一笑，便揭过了。
刘蓓又往酒杯里倒满，起身敬王清平，然后是何俊逸。
“逸哥，认识您是真高兴，若是以后有什么机会，可以考虑一下我呀。”她开玩笑地说道。
何俊逸温润一笑，客气道，“有机会的话，一起合作。”
刘蓓举杯一口闷掉，酒量颇好。
姜棠看着她，不提她们的矛盾，刘蓓这人是有可取之处的，恍惚着想到上辈子，为了一些机会，维持人际关系。不想付出底线，便只能在酒桌上拼，喝酒喝到胃出血的事，让她有物伤其类的感觉。
江茹云当然不想被刘蓓抢了风头，摇曳着风姿卓越的身姿，拢了拢头发，端着酒杯优雅地起身，走到主桌敬酒。转向何俊逸的时候，事业线都恨不得蹭人家身上，扑扇的大眼睛不住地放电。
被这么一卷，其他演员如坐针毡，不甘落后起来。
不落下导演还有几个大前辈，也不忘请客的何俊逸。
剧组天天见面，更多的是往何俊逸上使劲儿，女生们先还矜持，但有江茹云做示范，恨不得将他淹没了的程度。
但何俊逸看起来仍旧风度翩翩，游刃有余的样子。
看差不多了，姜棠也起身敬导演，“感谢导演的指导，让我意识到很多的不足，接下来的拍摄也要顺顺利利，收视大红。”
许导心想他可都还没掏出姜棠的底，遗憾的是她的戏份快杀青，估摸着掏不出来了。面上乐呵呵地眯起眼睛，“收视大红。”
姜棠又敬王清平，“谢谢清平姐平时对我的照顾，这份情我会一直记得的。”
王清平笑喝了，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快杀青了吧？常联系。”
这是释放的善意信号，可以算做姜棠的一方人脉了，有事可以顺手一帮的那种。
姜棠感念有数，又敬了刘毅等。
对着何俊逸，她笑着说：“借您的光，算我提前的杀青宴，您别介意才好。”
何俊逸站起来，哈哈笑起来，一派疏朗，“一起弄杀青宴，能为美女服务那倒是我的荣幸了。”
刚才那么多人敬他，他言语虽温和，但疏离的姿态拿捏的很稳。理解，时下最当红的男星之一，牌面在那里能同桌吃饭是很大的谈资了。
到姜棠这里居然开起玩笑，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看向姜棠的眼色有点变了。
何俊逸再红，他也是个男人，在美色面前都是一样的。何况姜棠这个级别，在圈中都是少见，她还如一张白纸，对人的吸引力就更加大。
温孟玺脸色变了，男人最懂男人的想法，何俊逸的眼神可不清白。他有些紧张地看向姜棠，试图分析出她脸上的表情。
姜棠就像是没有感受到那种优待一样，她平常地，就像敬导演一样，没有因为眼前是当红男星而对他有什么想法。她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酒杯，“何老师的演技很棒，给我很多启发，感谢您今天的照顾。”
客气而官方。
他笑道，“我没有很吓人吧，平常说话就好了，别您啊您啊。”
他又转过话锋，对所有人说道：“刚才就想说了，这是私宴，你们太客气了，我们年纪都差不多，随意些就好了。”
总觉得这话是对姜棠说的，只是不好落下其他人而已。
众人心里想的面上不敢露出来，和和气气地笑开，许导便说道，“俊逸都这么说了，随意些，我看着都累。”
算起来算是给姜棠解围了。
姜棠小小地点了下头，挂着平常的表情便回了座位。
温孟玺将温水放到转盘上，转到姜棠面前，姜棠感激地笑了下。
江茹云眼睛一闪，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
后面再没有什么波澜，就是正常的聊天吃饭，何俊逸也没特意找姜棠说话。
姜棠上了个厕所出来，准备步行回酒店。
之前来找姜棠要微信的助理就在街边站着，旁边是一辆保姆车，似乎是在等人。看到姜棠后，眼睛一亮。
找她的？
助理讪笑，点了点头。
姜棠有所预感，看着紧闭的车门，僵持了一下。助理打开车门，她还是上去了。
何俊逸戴上了墨镜，咧开嘴笑了一下。
“你好，姜棠。”
“你好？”
“嗯，有点尴尬是吧。”何俊逸体贴地先开口。
“有点。”
何俊逸笑两声缓解一下，然后道，“这个要怎么说呢，其实挺不好意思的。虽然今天第一次见面，但我对你挺有好感的，你知道吗。咳，就是我想，问问，有继续下去的可能吗？”
他表现得很冷静又温和，带着期待。
姜棠不是没有感情经历的小初丁，猜到了，不说小乔的一番插科打诨，就刚才在席上的行为就有所感觉了。
或许会有人觉得他这番表达实在有些奇怪，哪有人上来就告白，算是告白吧，然后就要一个答案，追都不追这样。
——有些快餐。
娱乐圈本就是快节奏的，剧组露水夫妻也不少见，好像感情就很廉价似的。百样米养百样人，也不是说都是接受这样感情的人。
她不管其他人对这种爱情观持什么反应，但她对小乔说的还真不是敷衍。她是感觉派，感觉对了便要在一起，没有感觉便分开，很简单的。但感觉派天生对快餐类的爱情表示反感。
不代表别人，仅代表姜棠自己，这种‘文化’只是对贪图身体欢愉的一种修饰而已。
“抱歉，我暂时没有想法。”
何俊逸表情滞住，愕然她的拒绝。
不管是站的太高便目下无尘也好，还是他的感情观也好，姜棠并没有因为他的地位而有丝毫的心动。或许换一个苦熬未出头的十八线来，会觉得惊喜，受宠若惊，觉得男神下凡之类，但姜棠没有这样的情绪。
相反，她还觉得反感。就好像笃定她不会拒绝，还得感恩戴德谢谢他恩赐。
“你确定你的决定是深思熟虑的吗？”他用很微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意外，不解，怀疑。
毕竟姜棠回答的很快，几乎在他说完的几秒内就给了答案。
何俊逸出道十年，一步步走红，走的很稳，粉丝群涵盖几个年龄层，路人缘不错。看地位的话是一条大腿，人呢长得也帅，男性颜值投票榜从未下过前三。这样的一个男人告白，难道不会心动吗？
是她一旦有继续接触的想法，绝对会是给她事业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程度。
“冒昧问一句，如果我答应，是女伴，还是女朋友？”
不需要任何回答，光是这句，何俊逸就懂了。然后他笑了，“好吧，天真的女孩。”
他没有再纠缠，风度良好，仍旧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姜棠，“送不出的礼物没必要存在，下车后怎么处理都可以。”
姜棠只能收下，下了车。
车子开动，几下便出了视线，她看向小手提纸袋，香奶奶啊，出手倒是大方。
……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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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孟玺从便利店出来，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嘴里叼着一个碎碎冰，让稳重的气质中带上了一抹孩子气。自然地将另一半递给姜棠，也看到了突然在她手中出现的袋子，没问什么。
姜棠郁闷地将碎冰塞进嘴里，“看到了？”
“唔。”
“没想问的？”
“我想你应该拒绝了。”
“哪来的自信？”姜棠斜了他一眼。
“是另一种结果的话，你们应该一起走。”温孟玺因为嘴里吃着东西，说话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噗，倒也是。”姜棠主动晃了晃手提袋，“也不亏啊，还有礼物呢，不至于夜深人静踢被子郁闷。”
“你不会。”
“啧，你这人，玩笑都不会开啊。年纪小小，没点年轻人的朝气。”姜棠啧道。
“我只是感觉你应该会是对感情比较真的人。”温孟玺侧过头来，双目认真，郑重，然后又转了回去，“何俊逸，太快了。”
表现的太过明显，根本没有为姜棠考虑过。在那样一个场合，在那样一个环境下，与众不同便是竖了个靶子，增添谈资，便是给她添麻烦。
何俊逸太过居高临下，或许是高位久了便体会不到下面人的苦，太过自我。温孟玺私以为那不是姜棠喜欢的模样，她值得更好的。更好的什么样，其实他也不清楚。
姜棠这才第一次认真看他，这弟弟平时沉稳、（游戏技术）可靠，或许现在还能添加上一项‘敏锐’。
她倒是没想到，温孟玺能猜出她的想法。
不能怪她，虽然现下的年龄也就比温孟玺大两岁而已，但上辈子她可是奔三的人，且外号‘老太太’的人物，看他不像看个孩子似的？
更不可能存在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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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精明一辈子，却在暴动的乱街被曰本人扫射而死，令人唏嘘不已。
大宅门沈家一夕间落败，二哥沈家明刺杀曰本高官后未免拖累家人，没作告别便失踪了。大哥一贵公子深受打击，大病一场身子就弱下来。宅院里养尊处优的太太小姐们，却放下以往的恩怨竟和谐相处起来。
在柳青雀的组织下，在动乱年代中，开了一所孤儿救助所，互相支撑。
沈灵悦看家中走上正轨，终究鸟儿向往天空，为自己的理想而奔赴战场。
最后一场戏，姜棠穿着白色的护士服，在横尸遍野，血腥荒凉的战场上与脏污佝偻的二哥沈家明重逢。两人遥遥相望，弯弯嘴角，这一幕加上了温暖的滤镜，增添了特殊的色彩。
朦胧，不真实。
或许他们真实相遇了，又或许是一种‘圆满’的幻想，端看旁人怎么想了。
“我愿意相信，他们相遇了。”姜棠带着恍惚说，还沉浸在戏里。
但言中之意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战火无情，炮弹无影，一别就是永远。家国飘摇之际，沈家明沈灵悦遵从内心的选择，都上了战场，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回报国家。
“我也愿意相信。”温孟玺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
很快便有工作人员上前，一人送了一束花给他们，作为杀青礼物，很自然的被人流隔开。
两人笑着跟工作人员们道谢，告别，说话。
小圆果然到了影视城，找公司要了经费请客饮料，作为告别礼物。一圈下来，要到不少的联络方式，有了点经纪人的样子。听她说公司有意向给她转职。
出来两个月，姜棠房间里多出了不少东西，大致打包了准备快递寄回去，回家就带个小箱子轻装简行。
房门被敲响，她开了门，意外之色浮现在脸上。
“你怎么来了？有事？”
来人是温孟玺，杀青时两人已经告过别了，来找她，确实挺意外的。
“我们算朋友吗？”温孟玺表情认真，有点飘的眼睛却暴露了些许紧张。
“难道不是吗？”姜棠奇怪地反问，剧组相处这么久，还带她开黑上分，怎么不是呢。
“姜棠，别忘了我。”
他很少叫姜棠的名字，也从不叫姐，突然这么正经，倒叫姜棠有微微的异样起来。
“怎么会，好歹一起拍戏这么久的ge命情谊呢，有事微信call就行，义不容辞。”姜棠避重就轻。
温孟玺翘了翘嘴角，欢喜起来，难得有些孩子气，“也行。回头联系？魏明亮还要叫我们玩游戏的。”
“总有一天会叫他坑到青铜去，坑无可坑。”姜棠翻了个白眼儿，1v1她都能轻松秒他了。
“不会，”温孟玺笑，“会有人给他打上去。”
“我倒忘了！这是个rmb玩家，我觉得他真有毒。”
“哈，其实都觉得。”
两人开着不在场人的玩笑，迅速略过那点不为人知的小暧昧，欢声笑语也无法使时间的流速变慢。
姜棠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打破了营造出来的氛围，“好的，嗯，马上就来。”
她挂上电话，一时安静下来。
温孟玺重新挂上笑容，“要走了么？”
“嗯，我助理来的电话，说联系好车了，要去机场。”
“嗯，那，再见，一路顺风。”
“你也是，一路顺风，有空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