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美厨娘——韩北音【完结】
时间:2023-08-04 23:15:28

  刘芳和江秀秀这会儿总不能说,我们家舍不得花钱交医药费,就想忽悠着你们一家子去照顾,等要交钱的时候,你们总能想办法的吧?
  当然,刘芳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完全是基于江建文以前在江家的表现而来的。
  他赚的工分换来的粮食,是全家一起吃的。偶尔帮人做点木活啥的,赚的钱他也都是习惯□□给刘芳。
  即便自己真有个什么事需要花钱,他也多是自己想办法去赚钱了。
  得亏江建文是个能赚钱的,手上又有手艺活儿,不至于问江老三和刘芳张嘴要钱。
  偏时间长了,刘芳倒也习惯了江建文这个习惯。遂,她想着,只要她忽悠着江初月去镇长照顾江建武和李琴,要是医院真催着交医药费什么的,到时候江初月回家问她要钱,她是决计不给的。
  把这孩子打一顿骂一顿的用扫帚赶出去,江初月说是15岁的大人了,可她到底没见过世面,遇到这样的事,能怎么办?
  最后不还得江建文出面嘛!
  至于说心疼儿媳妇李琴?呵......刘芳可没这个好心。
  要不是想着让大儿子来给小儿子出住院的费用,她才懒得过来跟这个小贱|人说话呢。
  尤其是,还得照顾小傻子。
  谁知道,这死丫头片子竟然敢拒绝她?
  何止刘芳这会儿气的咬牙切齿,便是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江秀秀,这会儿也气的不行,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江初月看,只觉得江小花这人,太不识抬举了。
  “姐,”江秀秀见刘芳被江初月怼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才再度开口。一开口,就是哭腔,眼泪跟水龙头似的,说来就来。
  她从刘芳身后走出来,走到江初月面前,伸手就想牵江初月的手,可江初月竟好像跟避蛇蝎似的,给吓的又往后退了两步,江秀秀伸在半空的手顿时悬住了,看起来尴尬极了。
  江秀秀咬了咬后槽牙,不断地在心里跟自己说,要忍住,忍这一时,以后多得是机会找回来。
  想通之后,她半抬起头,睁着一双溢满泪水的眼睛,好不伤心的样子,“姐,我没用,不像姐姐那么能干,我做什么都粗手粗脚毛毛躁躁的,要不,给知青点做饭赚工分的事儿,村长不找别人,怎么就偏偏找到姐姐了呢?”
  “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帮帮妹妹吧。”
  江秀秀说着,就跟真的要跪了似的,期期艾艾的看向江初月。
  江初月看着这一幕,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心里只觉得,江秀秀你可真生错了年代,再往后个几十年,戛纳红毯上绝对会有你一席之地,什么奥斯卡小金人也绝对会有你的一座。
  您绝对会在华国电影史上名垂千古的。
  “帮你把手和脚给剁了吗?正好让你从此以后,什么都不用做了。”江初月毫不客气的说,“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姐?”江秀秀瞠目,怎么都没想到,江初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他们一直觉得江初月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但从没哪一刻像此时这样感受真切的。
  以前的江初月沉默寡言,和她妈张雪芬差不多,任劳任怨,即便再不愿意,只要你多刺她几句,也会老老实实的去干活了。
  可现在的江初月,俨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论刘芳和江秀秀是“讨好”还是“卖惨”,她都不为所动,甚至冷静的像是没有感情的人,说出来的话更是直接的将对方隐藏在言语下面的真面目撕扯的一干二净。
  刘芳和江秀秀离开时,眼神是江初月从未见过的狠毒,她牵着狗娃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无端的升起一股不安来。
  牵着狗娃的手也不自觉的多用了几分力。
  不明所以的狗娃仰头看着江初月,挣了挣手,才让江初月回神。
  “狗娃,姐姐刚才不是故意的。”她摸着狗娃的脑袋说。
  狗娃咧了咧嘴,算是回应了。
  他这个动作是学的江初月,大概是每次江初月跟他说话时,都是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带着笑意的。
  然而,狗娃只学会了扬起嘴角,眼睛里仍然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木然。可即便如此,江初月已经很满意了。
  如今的狗娃已经学会了喊爸爸,妈妈,姐姐,只要她再耐心些,多教一教,哪怕将来依然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灵活,可也能融入社会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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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芳和江秀秀来闹了这么一场,倒是江初月刚刚生出的心思,彻底打算落实。
  她不能太过于依赖沈如归,这是昨晚她想了许久得出来的结论。她不能仗着前世人家于她的善心,重来一世,就好像赖上了人家。
  人家沈如归做错了什么?好好的一辈子才刚刚开始,就得多一个“拖油瓶”?
  凭什么呢?
  她决定去一趟镇上,打着去镇上看江建武的幌子,亲自去探一探黑市。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靠着那点子因为重生而带来的神奇能力,只一味的去用野物换钱吧?
  她有一手好厨艺,还会做一些糕点吃食......现在开饭店不实际。
  不说有没有启动资金,就现在这个大环境,私自买卖那可是投机倒把,会被抓起来送去农场改造的。
  为今之计,只能偶尔去黑市了。
  江初月叹了口气,看一眼快要升到正空的太阳,我本有拯救世界的超能力,奈何世界早已不需要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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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江初月给知青点的知青们做好午饭准备回家时,听见江燕说起刘芳和江秀秀去镇上了。
  “不是说你叔叔因为做事太专心,结果因为下雨,泥石松散滑了下来,躲避不及,把腿给摔断了吗?”
  江初月愣了一瞬,这是什么剧本?谁传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顿时了然了这个新剧本的目的。
  整个半天,江初月也终于是闹明白了刘芳和江秀秀早上闹的那一场是为了什么了。
  无非就是钱了,只是,她不按牌里出牌,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现在是一计不行,改计划B了?
  呵......这俩人还知道计划A和计划B呢???
  刘芳舍不得出钱,在她这里又没有讨到好,那么为今之计,便是公家的钱了。
  可公家的钱是那么好要的吗?
  再说了,江建武到底是怎么摔断腿的,刘芳她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整这么一出,江初月用脚指头猜,都知道没个好果子吃。
  “具体的我不清楚,我只听说我叔叔腿摔断了。”江初月说。
  江燕了然的点点头,“可不嘛,你家里又没个大人,你整日里就是照顾我们这些知青点吃饭,自然不清楚外面的事儿。”她说到这里,小心的觑一眼江初月,小心翼翼的说:“初月,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江初月看她一眼,颇大方的道:“燕姐,你说吧,我不生气。”
  “我来咱村里也好几年了,虽说不是特别了解你叔叔那个人,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我估摸着,你叔叔的腿肯定不是上工太专心给摔断的。”江燕说。
  江初月心里憋笑,特别想给江燕竖大拇指,顺道再加一句“姑娘,你果然是眼明心亮”,不过,这话却是不好明着说的。
  她讪讪的笑了笑,“这事儿我就不清楚了,我打算明天给你们做完午饭,就去城里看看我叔叔婶婶的呢。”
  江燕“哦”了一声,四处看了眼,凑近江初月耳朵,小声道:“初月啊,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刚说的话,可都是你婆婆传出来的,我瞧着不太对,你最近最好躲着点你婆婆他们,我担心会牵连你。”
  这话着实有些交浅言深了,但江初月知道江燕是为她好,且不知道刘芳和江秀秀已经找上门了,如果她知道的话,就不会再劝了。不过她还是笑着点点头,“燕姐,我知道的。等我下午从镇上回来,给姐姐带好吃的。”
  江燕爽朗一笑,轻拍了下江初月的脑袋,动作很是亲昵,“得了吧,等两天姐姐给你带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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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上,从知青点回家,江初月给狗娃做了早饭吃之后,就用沈如归之前拿过来的面粉,加上从山上捡回来的板栗,做了好些板栗糕。
  活面粉时,里面加了少许的麦乳精,带着股有别于白糖的清香,入口时,除了有板栗的绵密,还有麦乳精的甘甜味。
  江初月尝了一块,觉得还不错,虽说不如前世时她做的好吃,可如今材料有限,要求也就别太高了。
  板栗糕做的不多,只用大笼屉蒸了一格子,笼统算下来也不过40多块,数量不多,颠了颠,分量挺沉的,按斤卖,还能卖上点钱。
  每一块四四方方的,因为没有模具,面上没有花纹,看起来寡淡了几分,所幸它蒸出来泛着板栗浅淡的黄色,多了几分食欲。
  她捡了一碗板栗糕,原打算直接拿到隔壁去的,可想着那么多知青在呢,就这么直接端过去,怕是不够分的,便放弃了。
  谁知道,她做完午饭从知青点出来时,李伟明竟跟了上来,也不说话,就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的,一直跟着她进了家门,都一言不发。
  江初月无语,站住,回头看他,“你想做什么?”
  李伟明看了江初月一眼,竟颇委屈的说:“我想吃肉。”
  江初月:“......”
  哥,您离上回吃肉,才刚过了两天啊!那天您不仅吃的是纯五花肉,可还有一大盆子的水煮鱼片呢,还不够吗?
  “你要......”李伟明刚开了口,鼻子突然用力吸了吸,一把推开江初月,径直进了堂屋,朝厨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你偷偷在家做了好吃的?”
  江初月跟在李伟明身后,还没走到厨房呢,就听见李伟明含糊不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江小发,你不厚道,背着我做好次的,竟然不给我次。”
  江初月朝天翻了个白眼,“麻烦您把东西咽下去了再说话。”
  她上前,推开李伟明,将她之前捡出来的一碗板栗糕递给他,“这原本就是要带过去给你们吃的,可是人太多,我怕不够分。”
  “们?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李伟明的关注点很是清奇。
  江初月睨他,“你是哪儿来的自信,我只做给你一个人吃?”
  李伟明又拿起一块塞进嘴里,撇撇嘴,小声嘟囔,“那怎么沈如归就能出独食?”
  “你说什么?”江初月没听清。
  “哦,没什么。”李伟明挥挥手,“就是觉得你做的这点心挺好吃的,甜度适中,不错。”
  听他这么说,江初月又给他拿了几块,“你赶紧回去吃饭吧,晚了,小心连剩菜都没了。”
  一听这话,李伟明忙小心护着碗,跑回了知青点。
  江初月看着李伟明的背影,失笑的摇摇头,明明比自己年长好几岁,可她总有种自己养了个儿子的错觉。
  简直比狗娃还要磨人。
  不像沈......
  江初月晃晃脑袋,低声自言自语道:“江初月,你忘了当年的你是如何在陌生的城市里生存下来的吗?当年的你,没有人依靠,甚至连个能出主意的人都没有,你都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如今重来一世,难不成你倒还变得娇气了?”
  脑子里情绪千转百回,江初月手上的动作不停,她在小篮子里垫了块纱布,然后把板栗糕依次整齐的在篮子里码好,最后再盖上一层纱布,以免落灰。
  装好板栗糕,她又把家里唯一的13块2毛8分钱,装在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才锁上门,带着狗娃去镇上了。
  按照她原本的人生轨迹,这个时候的江小花是没有去过镇上的,可她现在是江初月了,哪怕这条小路已经多年未曾走过了,可不知为什么,她当年离开时,即便心慌到无暇他顾,可这条路上的点点滴滴却牢牢的被她记在了心里。
  深秋的小路上,一眼望去,皆是毫无生气的枯草干枝,踩上去,还会发出轻微的“咔擦”的声响。
  江初月牵着狗娃的手,习惯性的指着沿途的风景,教他说话,和他讲一讲这是什么树,有什么用途?那是什么花的枝干,等到来年春天时,便会嗅见满树的芬芳。
  姹紫嫣红,绿意盎然,充满生机,与此时的满目苍凉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狗娃偶尔会蹦出两个字,甚至三个字的来回应江初月的话,一路走着,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倒也不算太难熬。
  去到镇上,江初月看着不算平坦的水泥路,青灰色基调的房子,高低错落,却也不过是两三层楼房与平房的差距,和未来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毫无可比性。
  江初月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前世的一切不过只是她的一场梦。
  只是,掌心传来的温热的温度,却在告诉她,即便前世是一场梦,那么,现在的她必定不会重蹈前世那凄苦孤独的一生了。
  爸爸妈妈还活着,狗娃也还在自己的身边,如此,便好。
  她站在路边稍稍想了下,便牵着狗娃的手朝着镇上的医院走去。
  说是医院,其实就是一间稍大些的卫生所,里面的医生比村里的赤脚大夫要专业许多,最起码卫生所里的医生护士都是正儿八经的医校和卫校毕业的。
  来到卫生所门口,江初月仰头看了眼墙皮已经裂成无数缝隙的白色墙壁,大门的正上方写着“柯桥镇医院”五个大字。
  大门敞开,一眼能看尽整个大堂。
  涂了半截深绿色漆的墙壁,太具有时代意喻了。
  再过些年头,即便是再贫穷的地方,大概也不会有人会在粉刷墙壁时,上半截是白色的,下半截是深绿色的了。
  江初月左手挎着竹篮子,右手牵着狗娃,谈不上像是探病的,更不像是看病的。
  毕竟,这年头来看病的,大多都是左手鸡蛋右手鸡鸭的,像江初月这样简装而来的,少见。
  卫生所进去左侧,是药房,付钱的地方在右侧,药房和结账的地方两本都有楼梯。
  江初月探头看了看,这年头的卫生所里好像不像后世的医院里那样,还有专门的服务台。
  她想了想,没什么犹豫的,朝左侧的药房走去。
  她站在门口,就看见三三两两的医生坐在里面,不算太忙碌。她忙扬起笑容,询问道:“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住院部在哪里呀?是直接从这里的楼梯上去吗?”
  只有一个年纪比较轻的女医生应了她一声,“对,直接从这里上去,就在二楼,你如果不知道病人在哪个病房的话,上去之后,就直走,有个护士站,可以在那里查病房号。”
  “谢谢,麻烦了。”江初月笑着道谢。
  随即带着狗娃上楼,顺着女医生的话,她没走两步,就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办公室,里面很宽敞,办公桌没几张,倒是有好几个柜子,里面放着药水针头之类的。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直到里面有人看过来,她才走进去。
  “不好意思,麻烦问一下,前天从堤上送过来的摔断腿的病人,叫江建武的,住几号病房呀?”江初月问离她最近的一个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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