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泼辣妻——杳却【完结】
时间:2023-08-04 23: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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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彩玉用生日当借口,找爸妈说了花卷的事。
  她的生日在这个月下旬,很快就到了。
  苗彦庆没立刻答应,犹豫中。
  赵美凤想都不想就拒绝:“吃什么花卷,你爸又不会做花卷,家里也没老面,蒸出来的馒头不好吃,更不用说花卷,不如让爸爸擀面条给你吃,生日吃什么花卷,吃面条才对。”
  “不是不能做,肯定做得不好吃,做出来是浪费粮食。”苗彦庆没信心做好,他们当地主食不是馒头,他没做过馒头,哪可能做好花卷。
  私人不能开饭店,包括早饭铺子,国营饭店不一定有花卷,有的话,他就给闺女买花卷吃了,家里有钱有粮票的。
  由农民生产提供的东西,农民都没有票,比如粮食是他们种的,他们就没粮票,粮食要到分粮食的日子,根据工分来换。
  别的公社不知道,他们公社不发粮票也不发肉票。
  上头不给发粮票,幸亏他们公社离县城近,城里人会过来赶集,集市上有换票的,大家手里多少都存着一点票。
  他们手里的粮票全是跟城里人换来的,数量不多。
  赵美凤不想将粮票用于买花卷,对她来说是浪费。
  苗彦庆考虑过后:“不然到县城看看有没有花卷卖?”
  让他自己做花卷是为难他了。
  “爸,不用了,你别跑县城,我就是突然想吃甜的,给我煮碗红糖鸡蛋水也行,我要半下午喝。”县城的确不远,走路过去还是要花点力气的。
  她听圆圆的,上山采花吧。
  “你看到谁吃花卷了?”赵美凤没把花卷和闺女的感情联系在一起。
  肯定是有人吃花卷,馋到她家闺女了。
  她想知道哪个人在吃花卷。
  有花卷居然不偷偷吃,现在谁家有好吃的不是在家里偷偷吃,哪敢拿出去吃?
  她家闺女嘴馋是嘴馋,从不会无缘无故抢外人的食物,她回到家里说想吃花卷,肯定是在外面没吃到。
  没吃到代表对方不是会分食物给她吃的人,能排除和她玩得比较好的圆圆,既然排除圆圆,圆圆家一起排除了。
  钱家苗家距离近,走动比较多,钱家爸妈有点好面子,不小心被别人看见家里有好吃的,别人没主动说,他们都会开口问要不要来点。
  圆圆常因为爸妈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念叨爸妈,赵美凤不经常念叨,毕竟不是自家的事情,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也会念叨一两句。
  好在她家彦庆缺心眼但不好面子,他要是敢来这一出,她非得在家里把他教训老实了,看他敢不敢装大方。
  已经确定吃不到花卷了,苗彩玉随便编个理由:“不是,我是做梦梦到吃花卷了。”
  闺女说到做梦,苗彦庆回忆道:“你三岁的时候,爸妈带你去县城,那时候给你买了个大花卷,你捧着大花卷都不松手,如今卖花卷的早饭铺子已经不在了。”
  他家闺女应该是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
  “三岁时候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小学吃过一次花卷,爸,我现在不想吃了,你别跑去县城,要去的话,必须我或者妈跟着,添明添亮都不行。”她不放心她爸去县城,再次强调。
  苗彦庆无奈:“爸不是小孩子了。”
  “我没说爸是小孩子啊,我只是觉得爸去县城很容易上当受骗。被人瞧不起也只能忍气吞声,回家自己生闷气。”
  她们家男人,一个个的都缺心眼!
  赵美凤很认同女儿的话:“肉肉说得对,既然肉肉不吃花卷了,你记着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煮碗红糖鸡蛋水。”
  苗彦庆答应下来:“我记住了。”
  ...
  田里的活暂告一段落,公社给社员们休息两天,休息两天后开始忙别的活。
  现在正是笋季,笋竹长势好,社员们要挖笋、砍竹子、削竹片、编竹制品。
  笋可以由各个大队做主卖掉,竹子制品要统一上交,交到公社,公社拿去城里。
  他们不是竹乡,做的竹制品,竹篮、竹筐、竹椅等等,不追求精美细致,主打结实耐用。
  偏远点的公社生产队农田不够,靠编竹草制品攒工分,除了竹草制品,上头会给他们派别的繁重任务。
  他们公社需要干大量农活,农闲时候也没法完全闲下来,除编做竹草制品外,一部分社员还要上山种树。
  家家户户做饭都需要柴火,公社没几座山,树木有限,砍树就得种树,春天是适合种树的季节。
  豆谷大队拥有两座小山,其中一座山上有一小片果树林,水果成熟季节,巡逻的人会变多。
  水果不是给社员自己吃的,要供应给城里人。
  酸涩的小果子倒是可以大队自己留着,分给队里的社员,不过别指望填饱肚子,这种果子越啃越饿。
  趁着休息的两天时间,年轻的姑娘们约好去摘花。
  这周轮到苗彩玉做家务,她洗好碗就去喂鸡喂猪,喂完鸡猪,到门口和等着她的圆圆进进汇合。
  钱圆圆已经知道花卷吃不成了,吃不成花卷,去山上摘花也不赖。
  原本是三个姑娘,走着走着变成六七个姑娘。
  “苗添明,你姐她们是去割猪草吗?”休息两天,薛华康陪着妈妈和妹妹去集上卖豆芽鸡蛋,遇到几个年轻姑娘欢声笑语走在路上,猜想她们应该不是去集上,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去割猪草。
  只有苗彩玉背着背篓,别人都没背,看着也不太像割猪草。
  正好苗家父子来集上了,他认识苗添明,找到机会问问苗添明。
  苗添明和薛华康同龄,他们长大后很少往来,小时候算玩伴,知根知底,苗添明知道姐姐去干嘛了,告诉薛华康:“她们不是去割猪草,是去山上摘花了。”
  姐姐早上明确说去摘花,还说会给家里摘几朵。
  爸爸担心姐姐出事,姐姐半点不怕,表示自己不是上山抓野鸡野兔,也不是上山偷笋,她们好些人去山上,不会被怀疑的。
  苗添明隐约记得家里院子曾经养过花,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总觉得爸爸带他们去山上看过山花。
  这个季节适合赏花,爸妈听完姐姐的话,突然觉着没必要小题大做,随姐姐去了。
  年轻女孩喜欢花,不奇怪。
第5章
  薛华康问到想问的,不再妨碍父子三人逛集市。
  父子三人离开,他找好位置,将两个小板凳放到地上。
  小板凳是给妈妈姐姐坐的。
  板凳放好,薛华康开始在附近走动,瞅着几个城里人就问要不要买鸡蛋。
  集市有集市的规矩,鸡蛋按照个头大小划分固定价格,价格统一,客人选谁家买就各凭本事了。
  早年有鸡蛋票,现在鸡蛋票依旧存在,在职工之间流通,不会流向社员,社员们不需要鸡蛋票。
  不需要鸡蛋票,不代表他们有吃不完的鸡蛋,社员家养的鸡有限,自家也要吃,能卖的鸡蛋不多,每家拿出来卖的鸡蛋都很零散,有些甚至三四个都拿出来卖。
  不管几个鸡蛋,只要没坏,城里人都愿意买。
  并非每个城里人都有足够鸡蛋票,只能来公社集市上买几个回家。
  城里人很好辨认,最简单的辨认方法是看穿着,穿工装的一定是城里人。
  布票在哪里都算紧俏,城里人也没足够的布票,只能整日穿单位厂子发的工装。
  不过能穿上工装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大多数人只有羡慕他们的份。
  除了工装外,城里人的神态很好分辨,薛华康不需要费力就能分出哪几个是城里人。
  鸡蛋不必多介绍,卖起来不费力,豆芽需要多吆喝几句。
  薛华康嘴上喊着豆芽焯水凉拌,点几滴麻油香醋酱油多下饭多好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实则自己都不喜欢吃豆芽。
  豆芽主要卖给来赶集的社员,他们家住得近,带回家方便。
  吆喝了一阵,半桶豆芽没了。
  半桶豆芽收入还不到两毛钱,薛华康目光扫了两圈,没见到想见的人,收回目光,走到姐姐身边蹲下:“姐,要不要我去找苗添明,让他跟他姐说一声,以后带你一起玩。”
  他妈在公社里没有能聊天讲话的大姨婶子,他姐一样,和公社里的姑娘们不亲近。
  姐姐没有好朋友,常年跟妈妈在一起,长时间下去总不是办法。
  苗彩玉在年龄相近的姑娘里,算大姐头般的存在,只要她愿意,姐姐绝对能成功融入她们,和她们玩到一起。
  前面打听到苗彩玉她们去山上摘花,他第一时间就告诉姐姐了。
  姐姐听完没有多少反应,他忍不住再提一句。
  这次没赶上,下次可以一起。
  孙素兰听到儿子的话,跟着劝说女儿:“萍萍,你正是年轻爱玩的岁数,应该多和年轻姑娘出去玩,彩玉是好孩子,她不会嫌弃你的。”
  薛华萍摇头,小声道:“我不爱玩,我就跟在妈身边。”
  仍想劝说几句的薛华康余光扫到某个人,不准备劝说姐姐了,很快站起身,对妈妈姐姐说:“思念来了,我去找她说话。”
  母女两人都知道程思念,也知道程思念是薛华康的心上人,薛华萍没应话,孙素兰让儿子好好说话,别吓着人家姑娘。
  他这样紧紧缠着姑娘,会惹姑娘厌烦的。
  薛华康随便应了一声就去找程思念。
  程思念是来卖鸡蛋的,看到薛华康,眉头蹙起,显然不太欢迎他。
  “你来集上卖东西,说明你今天不太忙吧,我们队里几个年轻姑娘去山上摘花了,你想摘花的话,跟我姐一起去吧,我帮你卖鸡蛋,你放心,我一分钱都不会贪。”
  程思念:“不去。”
  薛华康换个说法:“我们队姑娘们去山上摘花了,都没人愿意带上我姐姐,我姐姐真可怜。”
  他的说法成功让程思念脸上的不喜消失,不喜换成顾虑:“我和你不熟,和你姐姐也不熟。”
  见她表情松动,薛华康趁热打铁:“朋友不都是从不熟到熟吗?你们今天出去玩会儿,以后就熟悉了。”
  “我又不是你们大队的人,和你姐姐过去,会被当成贼……没空玩,我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她不用细想就知道豆谷大队的姑娘都在她们自己大队山上摘花。
  她不是豆谷大队的人,大咧咧去他们山上,会被怀疑动机不良。
  “大家都有干不完的活,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玩,需要放松心情,你和我姐先走到山脚,走到山脚肯定能听到她们的声音,寻着她们的声音上山就好,她们不会赶你们的。”
  山上雾气萦绕,可能还下着雨,只是为了摘花,姑娘们不可能爬很高。
  程思念不知道在想什么,站在原地,不动不说话,薛华康直接拿走她提着的小篮子,往自家妈妈和姐姐的方向走。
  程思念不得不跟过去,走到母女面前,由薛华康主动说明情况。
  薛华萍没有当面拆穿弟弟的意图。
  她并不是完全没脾气的人,有点生气弟弟的擅作主张。
  薛华萍暂时没发作,站起身。
  站起身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薛华康按住程思念的肩膀,轻轻把她往姐姐的方向推:“再不去她们都要回家了,不能白走一趟,赶紧出发。”
  程思念薛华萍只好一起走了,薛华萍带路,走到看不见弟弟的地方,她先开口:“我弟弟很烦人,比苍耳还烦,实在太对不起你了。”
  他们全家都知道弟弟没有和思念在一起,现在还是单相思。
  程思念经过思考后回答:“是有点烦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赶走他,我明白告诉他,我对他没那方面的想法。”
  “今天回家后我会告诉他。”作为亲姐姐,薛华萍也不太喜欢自家弟弟的作为。
  “他听不进去的。”程思念看出来了,薛华康的妈妈姐姐都不是能说得动他的人。
  薛华萍没法否认。
  程思念暂时不想说薛华康的事,指着长在路边的猪草:“猪草长得真好,我今天在家吃完午饭就会去割猪草,我看你们带桶了,是准备回家割猪草吗?”
  “对的,我们还带了小镰刀出来。”豆芽放筐里桶里都行,妈妈怕豆芽从筐子缝隙漏出来,选了桶。
  还有一个原因,为了将豆芽卖出去,豆芽都是水灵灵的状态,带水珠的,装筐里漏水,提着不方便。
  桶或者筐都无所谓,回家路上都要割猪草。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走到山脚下,能清楚听到几个姑娘说话的声音。
  她们顿住,谁都没迈出往山上走的步子。
  直到又有两个姑娘结伴往山上走,她们才跟在后面。
  “不要光薅一棵树,换棵树薅。”苗彩玉砍了几枝花,准备换棵树砍。
  她今天带了背篓和柴刀,不清楚状况的人,会以为她上山是来砍柴的。
  苗彩玉本来想带剪刀,她妈不让,怕把剪刀剪坏了,让她带砍柴刀去。
  钱圆圆一点不留情:“这话说给你自己听吧,我们来摘花,你像是砍树的,刚才都把巡山人引过来,生怕你薅集体羊毛。”
  “我爸那个性子,就算我薅根树枝插院子里,不经意养活了,他都要把活下来的树枝挖出来种回山上。”
  钱圆圆还想说什么,瞥到两个意料之外的人,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正专注砍树枝的苗彩玉。
  她们是多年的好姐妹了,苗彩玉没问钱圆圆干嘛撞她手,而是朝钱圆圆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
  她认识薛华萍,另外一个,应该就是圆圆之前说过的姑娘。
  苗彩玉的目光比较直白,看得程思念直犯紧张,两只小手没忍住背在身后。
  观察了足足有半分钟,苗彩玉开口问薛华萍:“萍萍,她是你的表妹吗?”
  薛华萍第一次听到苗彩玉喊她,喊的还是萍萍,不习惯却也回答了问题:“不是。”
  “我叫程思念,我是隔壁红星生产队的人。”程思念主动自我介绍。
  苗彩玉有来有往,自我介绍起来:“我叫苗彩玉,豆谷生产队的人。”
  听好姐妹自我介绍,钱圆圆也接着自我介绍。
  大家都介绍一遍,算是接受程思念这个隔壁生产队的人了。
  有人没忍住问程思念,她和薛华康发展到哪步了。
  她都和薛华萍走在一起了,是不是表示成了。
  薛华康追程思念的事,认识薛华康的社员都知道。
  程思念听了很是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薛华萍也在想如何接话。
  两人一时都呆站在原地不动。
  苗彩玉一听:“你们呢,你们的对象有影没影?”
  钱圆圆配合姐妹,询问几个已经明确心意的姐妹,问她们走到哪步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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