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急,有宋御医帮我们,过个几日他就会给陛下回话了。”
……
萧栋回到辰华殿,以冷水沐浴。
然后,他又传召宋御医,问及今日宋御医给孟妃诊脉之事。
“孟妃的身体情况,需要调理多久?可要等上一两年……”萧栋直接问。
宋御医一脸为难,“这个……其实,其实今日微臣给孟妃把脉,发现孟妃身体比之前好像好了一些……”
宋御医支支吾吾:“其实……孟妃娘娘只是看起来柔弱,身体倒也不是那么……虚弱。”
萧栋皱眉。
宋御医在宫中多年,萧栋对他有几分了解。
今日的宋御医,目光虚浮,言辞吞吐,十分不对劲。
萧栋语气冷厉:“宋御医,你今日说辞,为何和昨日不同?到底怎么回事!”
宋御医吓得一个激灵,扑通跪下:“陛下恕罪,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宋御医吓坏了,稀里哗啦把今日孟妃对他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
“陛下,臣看了那些稀世珍草,一时鬼迷心窍,就,就答应了孟妃……”
“不过陛下,今日臣为孟妃把脉,她的脉象确实奇怪得很!”
“怎么说?”萧栋急忙问。
“之前臣给孟妃把脉,她脉象虚浮,似有弱症。可如今过去不到一个月,孟妃脉象稳健不少,着实有些费解,总之,以孟妃今日的脉象,是可以受孕的,不会损害身体!”宋御医急忙解释:“臣不敢欺瞒!”
萧栋沉思片刻:“此事朕先不罚你,你且按照按照孟妃的意思去做,不要说漏嘴。”
“臣遵旨。”
“宋御医,方才你说,孟妃手里有稀世珍草?”萧栋又问。
“是呀,那辟邪草……孟妃娘娘已经给臣了。娘娘说这只是见面礼,还有龙骨草,回血草……”
“陛下有所不知,这些草特别难得,臣才一时鬼迷心窍……”
“朕知道。这些草药只有在人迹罕至的深山才有。尤其是辟邪草,只有深山□□蛇的窝边才会长。”
萧栋少时与师父出门求药,求的就是辟邪草。
他去的那个地方,正是隐仙峰下的百花谷。
“如此珍草,孟妃如何有?她可解释?”萧栋又问。
宋御医赶紧答:“孟妃娘娘解释,她在黔州有一朋友,是朋友所赠。”
萧栋推测,孟妃的这位朋友,或许与百花谷有关。
而孟妃,有蛇做宠物,又有百花谷的朋友,真是不简单。
她入宫,真的是倾慕他吗?
应该是吧,如果不是她为何迫不及待的想怀上他的孩子?
萧栋想来想去不放心,又命方一寒亲自去一趟黔州。
……
数日后,宫女兰商招供出一名护卫李源,皇后落水那日,她是听从李源安排,引开小黎。
而射出石头打中皇后脚窝,迫使皇后落水之人正是李源。
孟宜则顺藤摸瓜,查出李源是荣晋侯安插在皇宫的人。
而荣晋侯,正是冯太后的妹夫。
萧栋登命孟宜则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迫害皇后之人。
随后,孟宜则手持圣旨,带官差前往荣晋候府,拿下荣晋候。
……
“陛下如此,是要对我们冯氏一族赶尽杀绝啊!”
听闻此事,冯太后怒极反笑。
“单凭一个小宫女的胡言乱语,孟宜则居然敢抓走一个侯爷去大理寺审问,真是不要命了。他爹不过一个礼部侍郎,他们孟家在京城还没站稳脚跟呢,就敢得罪世族。真是活腻了。”
“还不是仗着孟妃得宠!”孙德在旁边道。
冯太后却冷笑:“说到底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身负冷氏血脉,终究无法和我们冯氏一族共处。想当年他登基,我们冯氏也是支持他的,如今他偏袒冷氏,又想提拔一个孟氏,这意思是要把我们冯氏卸磨杀驴了?”
孙德低头不说话。
许久,冯太后又道:“罢了。既然他不信冯氏,初妍也没必要留在宫里,明日你送初妍出宫吧。”
“是,太后。”
孙德遵从太后的旨意,要送冯初妍出宫。
冯初妍自然不甘心。她在宫中逗留近一月,如今无名无份出宫,不但名誉有损,还会被人耻笑。
冯初妍求见太后:“姑母,我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你不是告诉我,冯氏女绝不可轻言放弃。皇后落水的事情,陛下只查到荣晋候头上,不会干系到您,您为何要送我出宫?”
“这件事虽然陛下查不到确切的证据对付哀家,可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哀家为敌,与冯氏为敌。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搭进去?”
“那,那真让冷琉璃当皇后啊?咱们冯氏女可是三代为后,如今就这么断了?”冯初妍不甘心,也不舍得。
谁不想当皇后呢?那可是身为一个女人最大的尊荣!
冯太后看着冯初妍轻笑:“傻孩子,谁说你当不了皇后了,那金龙宝座,又不是只能他一个人坐。”
先帝多子,当年五皇子萧栋脱颖而出,被先帝和众位大臣选中,立为太子。
可谁说做了太子,登基为帝,便一辈子是皇帝了。
……
数日后,孟蔓儿连着“喝了”几天药,然后召见宋御医为她把脉。
宋御医把脉后,惊奇得很:才几日功夫,孟妃的脉象又稳健了许多。
难道是他医术大好,几服药就让孟妃身体大好?
这不太可能吧?
可要不是这样,孟妃是如何做到扭转脉象的?
听闻有一种内功,可调整脉象。
可孟妃怎么会内功呢。
宋御医一脸迟疑,孟蔓儿问:“宋御医,我身体如何了?”
“娘娘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宋御医答。
孟蔓儿轻笑:“那就好。那么你知道如何回禀陛下了吧?”
宋御医头冒冷汗:“知道。”
“嗯。宋御医这几日辛苦,这株龙骨草当时谢礼。”
孟蔓儿说罢,白玲又抱出一只盒子。
宋御医收下盒子,像是抱着一只烫手山芋,左右为难。
唉、原来收人钱财为人办事是如此的让人胆战心惊。
要不是为了这些宝贝草药,他才不会晚节不保呢。
他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看病,千万不能受贿被人利用了。
随后,宋御医又前往辰华殿,将之前在浮香殿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萧栋。
“陛下,孟妃的脉象确实强健了许多。臣有自知之明,臣的医术不至于短短数日能使人体质转好。至于孟妃用了什么办法,臣不得而知。”
萧栋点头:“朕知道了。孟妃相关的任何事情,需时刻来禀报。”
“是。”
宋御医走后,萧栋沉思:孟蔓儿身上有太多秘密。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
这日天气凉快,巳时,孟蔓儿睡过回笼觉去找萧栋。
孟蔓儿去的时候,萧栋正在和户部章尚书议事,此前章尚书已经命元侍郎带着第一批粮食物资前往西南一带灾情最严重的黔州。
今日元侍郎奏折入京,萧栋召章尚书议事。
“西南一带灾情渐重,虽有朝廷赈灾,但也怕刁民趁机作乱,还请陛下提前调兵防备。”
萧栋点头:“传召兵部尚书。”
孟蔓儿在偏殿又小睡一觉,将近午时,金福才请她过去。
孟蔓儿刚到辰华殿,便遇到几位大臣出来。
陛下宠爱孟妃,这是朝中上下人人得知的。
几位大臣行礼,章尚书冷哼一声,草草行礼。
原来章尚书和礼部崔尚书一样,都担心孟蔓儿妖妃惑主。
见此章尚书如此,孟蔓儿气恼:这些老东西,要不是看在他们一把年纪,她早就教训他们了。
她一件坏事都没做,就成妖妃了。
她若真是妖妃,这些老头子早就被她剥了皮了。
于是她也重重哼一声。
罢了,反正她很快就离开了,日后山高水远,她没必要跟这些老头子置气。
……
孟蔓儿不理章怀,快步走入辰华殿。
萧栋正坐在御案后,提笔写着什么,神色认真沉肃。
孟蔓儿看着他,想起了她曾经听闻过关于萧栋的一切。
大长老说,萧栋是难得的明君,有他在,是大越百姓之福。
黔州一带多山,村民出行不便。许多山里的百姓靠着一条吊绳过河。
有的体弱的百姓,甚至一辈子都没办法去城镇看看。
萧栋登基后,命官府体恤民生,寻仙镇附近的村子许多都修了桥,好让百姓通行。
许多百姓都说当今圣上好。
以前孟蔓儿只是听别人说,如今亲眼见他,与他相伴,心里真有几分感慨。
此时此刻,她甚至有些心虚,萧栋是明君是君子,她却如此算计他,是不是不太好?
“孟妃,怎么站在那里发呆?”萧栋放下笔,抬头问孟蔓儿。
只见她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一副神游天际的模样,呆得可爱。
萧栋冲孟蔓儿招手,孟蔓儿回神,小跑过去。
御座很宽,萧栋微微让开,孟蔓儿就毫不顾忌地往他身边一坐。
“陛下,刚才我进来遇到了章大人,我听说最近西南少雨干旱,陛下和章大人是在商议这件事吗?”
萧栋有些意外:“你倒是挺清楚。”
“我可是在黔州长大的!”实际上,此前孟蔓儿就收到了大长老的信,大长老告诉她,黔州干旱,庄稼枯死,山中也时常因为天热无雨失火,隐仙峰附近最近就发了一场天火。幸好发现及时,被他们及时扑灭。
萧栋点头,见孟蔓儿关心,便仔细告诉她:“西南一带自今春便鲜少降雨,如今田地里的庄稼已经枯死大半。今年秋冬必有灾情。不过朕此前已经做准备,数日前户部元侍郎已经带着赈灾粮食物资前往黔州一带。”
闻言,孟蔓儿心中感动,“陛下,你真好。”
孟蔓儿这话真心实意。西南春夏少雨,萧栋便开始着手准备,如今还未入秋,他就派人送去赈粮了。
被孟蔓儿夸赞,萧栋心中愉悦:“我为国君,本该如此。”
说完公事,孟蔓儿又想起了自己的私事,她往萧栋身上贴,柔若无骨:“陛下,今日一早宋御医去给我把脉了。”
“哦,他怎么说?”孟蔓儿是什么打算,萧栋心知肚明。
第41章 酒后的他
只是, 他越发觉得孟蔓儿背后迷雾重重。她与普通的女子,有太多的不同。
比如她言行举止,还有她的引情香, 宠物蛇,以及变化莫测的脉象。
她如一团迷雾, 让萧栋想要探究。
孟蔓儿赶紧说:“陛下, 宋御医说我的身体好多了, 不碍事了。”
孟蔓儿说着, 伸手扶上萧栋的胸口, 意欲不言而喻。
萧栋不动声色,神色微讶:“这么快, 这才几日功夫?”
“这都十多天了。而且蔓儿之前体弱气虚,脉象虚浮主要是入京后水土不服导致的, 如今蔓儿适应了京都的气候, 又饮食得当, 加上宋御医的神药, 我就完全好了!”
萧栋疑惑:“完全好了?”
孟蔓儿认真点头:“完完全全好了。”
“那就好。”萧栋点头。
孟蔓儿立即问:“那我们……”
她说着就手扶着萧栋坐直身体,要看唇要贴上萧栋的脸。
“咳,孟妃, 现在不行。”萧栋老脸一红, 急忙阻止。
孟蔓儿笑了:“嗯, 晚上蔓儿等你。”
萧栋点头。
孟蔓儿目的达成, 也不想多留。
毕竟以萧栋这个古板性子, 大白天又在辰华殿, 是绝不会和她做什么。
既然不做什么, 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还不如去找冷琉璃玩。
孟蔓儿起身:“陛下忙于国事, 蔓儿就不打扰了……”
啥在这时,外头响起金福的声音:“陛下,长风宗姜怀求见。”
萧栋脸色一喜:“快请。”
姜怀乃萧栋在长风宗是师父。萧栋在长风宗数年,与姜怀感情深厚。
很快,金福领着姜怀进来,姜怀正要行礼,萧栋快步上前扶住他:“师父无须多礼。师父这次入京,可多留几日?”
姜怀微笑:“谢陛下恩典,只是我琐事缠身,过两日还得回山。”
孟蔓儿站在一旁,好奇打量了姜怀两眼,这人约莫四十来岁,面容温厚,看着就是个正派好人。
姜怀很快也注意到了孟蔓儿,他抬手行礼:“这就是孟妃娘娘吧?”
萧栋神色难得有几分羞赧:“嗯,师父,她叫孟蔓儿。”
见萧栋这般,孟蔓儿有几分稀奇,不过姜怀乃江湖人士,她唯恐露馅,赶紧借口告退:“陛下和姜大侠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说,臣妾告退。”
孟蔓儿离去,姜怀却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样。
“师父,怎么了?”萧栋问。
“栋儿,你很喜欢她?”两人相处,姜怀不再见外,他与萧栋师徒一场,也把他当做最亲的的晚辈看待。
方才萧栋提及孟妃,语气隐约欢喜,姜怀便看出了,萧栋很喜欢她。
萧栋也不隐瞒:“她很独特。”
姜怀点头:“的确有几分与众不同。”
而且,姜怀心头疑虑,他总觉得孟妃看着有点似曾相识,难道他以前见过她?
……
当夜,萧栋依约前往浮香殿。
他虽然还不解孟蔓儿身后谜团,可无论真相如何,她已经是他的妃子。
这一点,绝不会变。
萧栋进殿,只见殿内已经备好酒菜,只有孟蔓儿一人。
身后木门合上,萧栋与孟蔓儿四目相对,两人对接下来的事情心知肚明。
孟蔓儿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那一夜,他们喝了酒,萧栋喝醉,她才借着酒劲为所欲为。
而今日……两人都清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
于是孟蔓儿道:“陛下,你要是不急,咱们先喝点酒?”
“……”萧栋脸色微僵:他哪里急了!
他稳重自矜,何时色急过!
再说了,本该先用饭,再,再想其他。
于是萧栋走过去坐下,孟蔓儿坐在他身边。
回想那夜情景,孟蔓儿还是决定先把萧栋灌醉。
酒醉后的萧栋,大胆狂猛,热情似火,正是她想要的。
“陛下,这青梅酒酸酸甜甜,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