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莺娇——鸾楚【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04 23:21:43

  姜皎还是不气馁,接着道:“以前母亲还会专叫人给我做冰圆子,像这般的夏夜天,我坐在小院中,看着我院中的花啊藤啊长得极好,用着冰圆子都香很多。”
  说完,姜皎还去看眼沈随砚的反应。
  可他似是不为所动般,也似是听不见姜皎说话。
  无奈,姜皎只得起身,缓缓走到沈随砚的身边。
  呼着兰气,她在沈随砚的耳边道:“夫君,只再用一碗可好。”
  如此娇娇,沈随砚的手都握紧书册。
  然而面上山水不显,他道:“夫人腹痛可是忘记?”
  姜皎柔声说:“小日子不是走了。”
  沈随砚扭过头,深深盯着姜皎,如此一来,姜皎倒是心虚的多。
  她颇有些不高兴,坐回圆凳之上。
  看着白瓷碗,又是忍不住地叹口气。
  沈随砚见她的模样,知晓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无奈只能道:“最后一碗。”
  嗓音顺着晚风传进姜皎的耳中,姜皎现如今也管不了其他,连声道:“我知晓夫君最好了。”
  经过他与姜皎这段时日的共处,沈随砚倒是也不难发现。
  他的王妃若是无事,便是“王爷”的唤,可是若是有事,就是绕指柔的“夫君”。
  今日是姜皎的生辰,沈随砚并不想扫了姜皎的兴致。
  见她又用完一碗酸梅子汤,姜皎这会倒是也有了一些分寸,“我去沐浴。”
  今日上船没带榴萼与蔻梢,是用庄子里头的婢女。
  但是倒是也伺候的十分得体,并不输她的贴身侍女。
  姜皎不免有些好奇,沈随砚一个闲散王爷,怎得庄子上竟有如此能干的婢女。
  没压住心头的好奇,姜皎侧过身问婢女,“你们在庄子上有多久?王爷可是经常来。”
  可这两句话不知是怎得就吓到婢女,她连忙跪下道:“我们都是自小流离失所的孤儿,王爷不嫌我们粗笨才将我们放在庄子上,不至于被四处卖,奴婢们也未动过旁的心思,王妃明察。”
  姜皎听完,登时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她也并未想到那个上头,这些女使倒是知晓分寸的。
  “好了好了,你快些起来,地上有水。”
  婢女站起身,帮姜皎擦着莹白的后背。
  姜皎淡笑,“我并未怀疑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你莫要多想。”
  婢女紧了手帕,“王妃说的,奴婢记下。”
  随后婢女才缓缓开口,“王爷来的并不是十分多,但每年的六月,总是要来此住上小半月的时间,也并未见过有人来寻王爷。”
  每年六月?姜皎有些迷惑。
  难道今日只是凑巧,是沈随砚恰好要来所以才将她给带上?
  只是时间上未免也太过于巧合,恰逢是她生辰的这一月。
  姜皎小小打了一个哈欠,对着婢女道:“起身吧,我有些困了。”
  婢女用白巾将姜皎姣好的身子给裹起来,她擦汗身上的水渍,随意捡了一件寝衣穿上。
  倒是与她平日时在府上穿的一样,并未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姜皎对着婢女道:“你去问王爷何时就寝。”
  等了如此久的时间,都未曾见到沈随砚进来,不知他手中的书到底是有什么魔力,竟能吸引他如此久。
  婢女出去后,见沈随砚还坐在院中,只燃一盏烛火,身影似明似暗。
  一旁站着观砚,本是在与沈随砚说着什么,瞧见婢女来就止住话头。
  沈随砚的目光复又回到书上,声音沉冷,“何事?”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婢女谨慎道:“王妃问,王爷何时回房歇息。”
  听见是姜皎,沈随砚的眸光这才闪过些光亮,“一会儿就进去,让王妃不必等我。”
  婢女听完很快就下去,观砚还在一旁等着沈随砚的指示。
  沈随砚将手中的书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眸光滑过些狠厉,周身气息都开始变得肃穆起来,“太子既然敢如此做,想来应当是有些急了,我的三哥最是个蠢得,以为自个的母妃受宠就可一步登天,殊不知太子早就对他有了防备,你将太子做的事情,透一些给我的三哥,他知晓后自然会有所动作。”
  观砚仍旧是冷冰冰的模样,又问道:“王妃的兄长,前些时日去了太子的府中,听闻是被请过去喝酒的,待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离开,王爷您看——”
  沈随砚的目光落到书册之上,此时在这件事情上却有些犹豫。
  默了半晌他道:“同段祁卿说,让他好生看着姜宴,若是有动静——”
  沈随砚顿了顿,才又说:“让他同我说,再一道想些办法。”
  观砚得到主意很快退下,沈随砚看向房中,烛光一闪一闪,在等着他进去。
  他眸光变得柔软,心中压得事情也消散不少。
  慢慢朝房中去,姜皎进来倒是嗜睡。
  沈随砚坐在床榻边,看着姜皎的睡颜。
  想起观砚方才所说,他抚着姜皎的颈侧,“萤萤,倘若真的走到那一步,你要如何办?”
  回应他的,只有姜皎沉睡的声音。
  慢慢,姜皎逐渐睁开眼眸,看见床边有道黑影,一时未动。
  “夫君?”她柔柔喊着,语气娇嗔。
  沈随砚缓过神来,用手拨开她的发丝,“可是我吵醒你了?”
  姜皎摇头,见他还穿的是下午那身,也并未沐浴,不免疑惑,“夫君怎得没沐浴?”
  沈随砚这才垂下头看一眼,低声说:“忘了,我去沐浴,你先躺着,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姜皎点头,还未缓过神来。
  方才闻着帐中香气,倒是比平日多了份安宁,睡得也更好些。
  揉着自个的脸,净室中传来水声。
  姜皎拿着茶盏的手都顿了一刻,他应当是并未叫人进去伺候的吧。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姜皎想到许多。
  若是他滑倒可如何是好,无人伺候,他到底是如何沐浴的?
  满脑子都是想不明白的道理,姜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朝那边走去。
  秀发都柔顺的在身后,姜皎身上只搭件一件披风,里头是单薄的寝衣。
  冲着净室喊,“夫君,你可能行?”
  里头的水声停了一刻,姜皎这才意识到说的话有些不妥,随后改口说:“我是说,夫君自个沐浴会不会滑倒?”
  自个是在说什么啊,什么能行不能行,听上去倒是十分地奇怪。
  里头伴着水声,好似传来些若有若无的笑声,只是压得很低,再次传入姜皎的耳中,有些酥麻,“夫人放心,为夫——能行。”
  这下姜皎断定沈随砚是故意的,穿着绣鞋就跑至窗前站着。
  如今她倒是不觉着冷,只是有些燥热。
  风穿过窗户吹到她面上,倒是舒服不少。
  沈随砚沐浴的快,不一会儿就直接出来。
  见姜皎站在窗前,缓缓至她身后。
  发丝还有些湿润,姜皎能闻见他身上的气息,却没感觉到热气。
  朝净室中看了一眼,里头也并未有水汽。
  姜皎不免有些怀疑,难不成,他用的是凉水。
  可沈随砚牵起她的手却是滚烫的,姜皎又打消这一念头。
  “夫君方才说,要带我去何处?”
  沈随砚嗓音中带着一些柔情,“可否劳烦夫人推我一下?”
  姜皎自然是没有意义,推着沈随砚按照他所说朝前走。
  看着沈随砚的腿,姜皎仍旧没有死心问上一句,“夫君的腿,当真是好不了了?”
  她不知沈随砚的腿究竟为何成这样,按理来说沈随砚是皇子,应当是不会的才对,可如今事实,又全都在跟前。
  沈随砚的语气听上去并没有十分在意,手触上究竟推着轮椅的手,“陈年往事,看了许多的大夫都说是不行的。”
  “莫不是,夫人是嫌弃为夫不成?”话语中又开始有些不正经,姜皎没什么威胁的看他一眼。
  在他身后,沈随砚也看不见她神情。
  姜皎娇声说:“若是我嫌恶夫君,定然会在成婚后,就自个去寻些好看的男侍养在府中。”
  她说完,就感觉前头沈随砚的气息冷下来不少,“你敢。”
  姜皎心虚了,轻咳一声,“所以我并未如此,夫君生的如此好看,就算是不能走路又如何,夫君的这张脸就够了。”
  说完,山林中的风都开始轻快。
  “夫人喜欢为夫这张脸。”沈随砚咬着字,不紧不慢道:“为夫觉得甚至荣幸。”
  姜皎倒是想要反驳沈随砚说的话,但是低下头时,瞧见沈随砚笔挺的侧颜,登时间违心的话就不大说得出口了,确实是未曾说错的。
  一路顺着沈随砚的指引,姜皎推着沈随砚到了密林深处。
  四周都是黑的,看上去颇有些渗人。
  感受到身后人的不安,沈随砚用沉冷的嗓音问她,“可是怕了?”
  这会子姜皎倒是没有逞强,周遭的环境着实是让人害怕的。
  她咬着银牙轻声说:“王爷是要将我扔在这深山密林中吗?”
  不知是她说的话还是怎得,四处倒是起了一阵的声响,听上去颇为吓人。
  姜皎朝前躲了一些,秋眸中溢出的全是害怕的模样。
  她不敢再站在沈随砚的身后,如今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沈随砚。
  沈随砚自然握住她手,似是安抚,“不过是密林被风吹过的声响,放心,这处仍是庄子的范围,我让人检查过,并无狼群那些。”
  姜皎只在话本中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多是富家的姑娘不甚落入陷阱中,周遭都是狼群,后又被人相救,而后相爱的故事。
  今日倒是头一次见识这般的事情。
  沈随砚倒是轻笑两声,“王妃平日看上去没什么怕的,怎得今日倒是害怕起来。”
  见他还在打趣自个,姜皎的心思更重,“分明是王爷带我来这处的。”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不想身后的声音更大一些。
  姜皎几乎快要被吓出,眸中的水汽都浮现上来。
  沈随砚见她这样,也没心思再去逗弄她。
  拿出火折子,照亮前头的路,对姜皎道:“萤萤。”
  姜皎还在看身后,生怕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
  一听见沈随砚喊她,便下意识地转头。
  却没想到一转头,借着微弱的火光仍旧可以看见林中的那处被帘帐包裹住的床榻。
  纱帘随风而动,甚是轻薄,里头悬着灯笼,足够照明用。
  姜皎一时间,还未曾反应过来这处的景象。
  可是不久后,她就明白,这是一处用帘幔搭好的床榻。
  不知是何时在这处的,但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姜皎这会子连怕也没有,扭过头,声音不能再轻的问,“可是夫君布置的?”
  沈随砚没立刻答话,只将火折子换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再自然不过的牵上姜皎白皙的手指,“可喜欢?”
  说不喜欢太过于违背心意,姜皎点点头,不仅如此还加上一句,“我很喜欢。”
  不知不觉的就朝那处走去,离得远瞧不清楚,走进才看到,原来这里头竟然还有萤火虫在闪烁。
  许是只有这一处有光亮,萤火虫围绕着帘幔不停的飞着。
  姜皎将手伸出,看萤火虫落在她指尖之上,转瞬又飞走。
  她白净面容上是从未露出过的喜悦,比她收到好看的首饰还要开怀。
  沈随砚将手中的火折子递给她,脸上有火烛跳动的光亮,但是眼眸中透出的,全部都是温情,“拿着。”
  姜皎不明所以的接过沈随砚手中的火折子,不想她这处的光亮更甚,萤火虫都朝她这一处飞过来。
  启唇微笑,姜皎似是孩童拿着火折子四处跑着。
  她回头,看沈随砚还坐在原处,嗓音婉转,又透着灵动,“夫君,他们都在跟着我。”
  这声夫君比以往她所喊的都要动听悦耳,沈随砚用手撑着头,喉结上下滚动。
  虽然面上还是未有太多的显露,可是只有他自个知晓,胸腔之下,早就已经因为姜皎,而溃不成军。
  姜皎玩够了,灭掉火折子,这群萤火虫也追随着更亮的地方。
  瞧着它们都围在帘幔旁边,姜皎问,“夫君是从哪弄来的?”
  沈随砚失笑,但并未出声,“山中本就是多的,搜罗起来不是难事。”
  姜皎缓缓掀开帘帐,里头确实是平日之中所睡的床榻。
  帘幔轻薄,但是从外头却丝毫看不见里头的模样。
  沈随砚带着诱哄的嗓音出现,“今夜,萤萤同我住在这处可好?”
  不知是他的嗓音太过于蛊惑,还是今夜的惊喜太多。
  姜皎脑子总是有些懵,点点头便答允沈随砚。
  撩开帘帐,两人躺进去。
  山林之中并不像是屋中那般的燥热,还有些凉爽。
  方才不觉有什么,如今两人躺在床榻上,姜皎才略微有些紧张的情愫出现。
  在这处,时不时能听见山林之中飞兽飞过的声响,还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灯笼外头罩着一层布,并不刺眼,十分柔和。
  躺在此处,还能看见头顶的月亮,弯似钩,可却美极了。
  萤火虫也绕着帘帐转圈,当真是有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感觉。
  沈随砚只是一直牵着姜皎,时不时在她的手背上摩挲。
  姜皎侧过脸,看着沈随砚轮廓分明的下颌,用着再柔不过的声音道:“夫君,我今日很开心。”
  不知是这句话哪里刺激到沈随砚,他一把将姜皎揽入自个的怀中。
  前端靠上沈随砚火热的胸膛,姜皎面容上红了一瞬。
  手撑在沈随砚的身躯前,缓缓道:“从前过生辰,总是家中一众人一块吃个饭,礼物虽都是我爱的珍奇珠宝,可却并未有人如此用心过,说要带我一道出门,让我纵情在外头。”
  姜皎缓了一瞬,将心中的话给说出,“只有夫君如此,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辰礼物。”
  撑起身子,乌发自然垂落,有一些落在沈随砚的胸膛上。
  他指骨分明的手捻起姜皎的头发,在手中把玩。
  两人一高一矮,可沈随砚的气势半分都不见减下去。
  手顺着姜皎的乌发摸上她的后颈,将她轻轻压向自个。
  指腹上有着粗粝的薄茧,不是在她颈侧摩挲。
  那处似是红了,被沈随砚这般磨着,有些不适。
  可是沈随砚将姜皎带的愈发的近,她的手猛然攥成拳,握住沈随砚身前的衣领。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处,沈随砚的手缓缓朝下。
  如今她身后仍旧穿着单薄的寝衣,山峦毫不掩饰地全都落在沈随砚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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