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宋京【完结】
时间:2023-08-04 23:23:18

  另一个人的气息完完全全侵入她的世界,霸道且毫不收敛。
  亲吻时的宋时聿和平时的宋时聿几乎不是同一个人,舒檀眼里不自觉溢出泪光,偏头想喘口气,很快被男人扣着下巴转过来,头被迫抬起。
  宋时聿碾着她的唇瓣,颜色已经从浅粉变至透红,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会找亲了,嗯?”
  男人的声音低哑含着几分放肆的欲望,封住她的唇来来回回、往复吻过每一寸,舒檀没想过会迎来这么激烈的动作,唇瓣感觉到微微痛意,用力想把他推开,宋时聿纹丝不动。
  男人看起来修长清隽,肌肉在平日里都被西装遮掩,此刻她主动送上门来,根本不可能就这样放开。
  他手臂劲瘦有力,舒檀的挣扎对他而言像怀里抱了只小猫,动作丝毫不受影响。
  “别,别亲了,宋时聿——”她快哭了,一边四处找空间想躲,一边断断续续出声:“我还要出门...”
第39章
  酒店外, 卜多尔等在门口。
  “在酒店里发生了什么吗?”他忍不住看了舒檀好几眼,“我怎么感觉你和刚下飞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舒檀闭了下眼,打开后座车窗通风。
  “出门不能亲, 回来就可以一直亲了, 嗯?”
  她已经离宋时聿这么远了,低低嗓音仍然响在耳边。
  原本以为主动会抵消一点他的负面情绪的...
  舒檀余光瞥见前面格子里有矿泉水, 似乎是没开封的。
  她无意识抿了下唇瓣,又很快分开, 正要开口问卜多尔,后者注意到她的视线,大约觉得她在紧张,一边把水递过来,一边开玩笑:“那个音乐总监可欣赏你了, 不用担心。”
  冰凉的矿泉水入喉, 唇瓣热意稍减, 她终于有心思回答卜多尔的话,“谢谢。”
  音乐总监是西班牙人,身高近一米九,眼窝深邃鼻梁高挺, 面容棱角分明。
  “叫我卡洛斯就好。”
  “舒檀。”
  卜多尔很快为他们留出空间。
  国内的舆论风波不算小,舒檀本以为他会率先就这一问题询问,卡洛斯却只是和她谈西班牙的钢琴家, 谈西方音乐里他喜欢的作曲家, 谈歌剧和亨德尔。
  舒檀留心他说了一句:“我很欣赏阿丘卡罗。”
  阿丘卡罗是西班牙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对舒曼、勃拉姆斯等浪漫派作曲家有独特的经典诠释, 曾被西班牙国王册封为骑士,且授予艺术金质奖章。
  他有自己的诠释。
  用餐结束后, 卡洛斯动作优雅地放下餐巾,态度慎重许多,“我相信多尔的选择不会错,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世界上少有的、尚能保持自由天性的钢琴家,我能邀请您在今年六月即将举办的舒曼诞辰纪念上,公开独奏吗?”
  公开独奏。
  不是四手联弹。
  卡洛斯要把演奏的自由全权交给她。
  舒檀压下骤然涌上的情绪,只问:“您看过我最近一次在京城的演奏吗?”
  卡洛斯点头,“说实话,我正是看了那一场演奏才下定决心要邀请你。”
  舒檀微默,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您是怎么看到这场演奏的?”
  卜多尔最开始的问询在半个月前,先不说这次的邀请发出来太早,卡洛斯作为一个满世界飞的音乐总监,怎么会这么快就注意到国内一个小小慈善音乐会的演奏,甚至正好此时在莱比锡度假。
  询问别人的行程并不礼貌,她敛下思绪没多问。
  卡洛斯:“你本身的关注度的就很高嘛。”
  这是句恭维话。
  舒檀于是没有深究,最后向他道谢。
  两人约定了再次见面的时间,礼貌告别。
  送她来的车和来时一样等在外面,连位置都没有分毫移动。
  舒檀正要穿过街道,身后传来脚步声。
  有点熟悉。
  她动作微顿。
  舒檀的心缓缓提起来,慢慢转身。
  真的是宋时聿。
  他是从餐厅出来的,说明他刚刚也在那里用了午餐。
  这还是委婉的说法。
  舒檀气急:“宋时聿!你怎么能——”
  宋时聿穿着黑色大衣,身高腿长,气质出众。
  他挑眉,“我怎么?”
  舒檀低头:“你需要给我一点空间...”
  整个莱比锡这么大,她不信宋时聿随便找一家餐厅就能和她是同一家。
  宋时聿只是笑:“我在你之后出门,这是离酒店最近的餐厅,巧合而已。”
  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舒檀咬牙,印象里却没有他的身影,她问:“你坐在哪里?”
  宋时聿一摊手,“看吧,你都没注意到我。”
  这话一语双关,舒檀猛然对上宋时聿的视线,脸突然红起来。
  她于是小声:“大街上呢。”
  宋时聿很自然牵过她的手,“回酒店吧。”
  一听酒店两个字,舒檀下意识后退一小步。
  她左右看了看环境,“你还没来过莱比锡吧?我们去逛逛好吗?”
  宋时聿笑:“可以啊。”
  舒檀有些惊讶他这么轻易就答应。
  宋时聿:“早回去早结束,晚回去——”他拖长了调子,微笑,“晚结束,你自己选。”
  舒檀心跳剧烈起来,她下意识要挣开手,却怎么都收不回来。
  她指了指唇瓣,可怜兮兮:“我嘴巴还痛...”
  “想什么呢,”宋时聿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是有事情跟你谈。”
  他又在故意逗她!
  舒檀又气又急,忙乱中竟然成功挣开了宋时聿的手,她率先往车子那边走,一眼不看后面。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没说话,舒檀心里猜测宋时聿要谈的事情。
  是什么呢。
  她出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之前已经解释过了,宋时聿不会那么小气,要跟她上纲上线吧...
  舒檀注意到手机,想到安排这个的肯定是舒远,原因估计是想让她远离这些舆论。
  她来这边还没给他报个平安,正想给舒远发信息,宋时聿坐在旁边,扫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用新的手机号码,给我打个电话。”
  舒檀微顿:“?”
  宋时聿:“不记得我电话?”
  舒檀敏感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风雨欲来,下意识解释:“你不是有我的号码吗?”
  宋时聿这才发现她一切都不知情。
  真不知该夸舒远还是让他...越远越好。
  对上舒檀茫然的视线,他喉结滚了滚,“舒远给你换了个新手机,你看看里面的内容。”
  这不能怪舒檀被提醒才发现。
  她平时本就很少看手机,手机壁纸都是系统自带,也很少刷各类社交软件APP,与其说舒远给她换了个新手机,不如说她原本用的那个也和刚买回来的新手机没差。
  舒檀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下飞机翻看的通讯记录。
  怪不得是空白...
  她不禁觉得舒远过于草木皆兵,点开那个电话的标志,想照宋时聿说的给他打个电话。
  指尖悬停在拨号键盘上,眼前有片刻空白。
  她真的没记宋时聿的电话...
  宋时聿在旁边冷哼。
  舒檀顿了片刻,索性把手机关掉,面色不变:“这个手机只是暂时的,回国后我就用回原来的手机了。”
  宋时聿不置可否,“可以。”
  舒檀余光观察他的神色,见宋时聿没有面露不满,渐渐放下心。
  房间大约是一室一厅的配置,面积不算小,外面有餐桌和明显的客厅区域。
  宋时聿径直走向餐桌。
  舒檀走在后面,看一眼他的背影。
  他们出门大多并排走,偶尔宋时聿会走在她后面,这似乎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她注意到宋时聿的背影。
  他个子高,穿着大衣又显得修长挺拔,长腿迈开,笔直有力。
  舒檀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往餐桌边走。
  是很严肃的事情吗。
  宋时聿拉开椅子坐下,舒檀坐在他旁边。
  宋时聿指尖敲了下桌面,“和卡洛斯谈好了?”
  舒檀有些意外他连音乐总监的名字都知道,“嗯”了一声,“要谈的是...这件事吗?”
  察觉到舒檀有些不安,宋时聿沉吟片刻,拉过她手腕。
  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
  舒檀近距离看见宋时聿清晰分明的五官眉眼,低头,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碰了下,又搂住他的脖子。
  宋时聿眼里漫上几分笑意。
  女孩的身体格外纤细柔软,他松松揽着舒檀的腰,“下次可以直接坐上来。”
  舒檀面色微红,“不要。”
  “为什么?”
  太羞耻了,她做不来。
  舒檀抿唇,黑眸控诉般看向宋时聿。
  “为什么不要?”他问:“坐在我身上又不伤天害理,你不是也很喜欢这样吗?”
  舒檀咬着唇瓣,硬气地不想开口承认:“我没有...很喜欢。”
  宋时聿勾了下嘴角,“好,你不喜欢,以后不这样了。”
  舒檀:“...”
  宋时聿:“怎么?”
  这人真是故意的。舒檀气急,“我没说...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宋时聿拉长调子。
  舒檀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件事情上掰扯,被逗得面颊泛红,想从他身上下去。
  宋时聿扶稳她:“别乱动。”
  舒檀瞪他一眼。
  宋时聿笑:“昨天下午很怕吗?怕到给我打电话。”
  他直白得舒檀根本招架不住。
  她只好抿唇,以沉默回应他的故意调侃。
  宋时聿没说话,舒檀抬头看他一眼,小声反驳:“我不怕。”
  昨天是情绪崩溃下的一时冲动,她才不要让宋时聿以为他已经清楚掌握了一切,“你又不能预知。”也不是万能的百科全书。
  宋时聿仿佛已经看出她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挑眉:“那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不能预知的吗。”
  这像问句,又像陈述句。
  舒檀把头埋进他颈窝,赌气般开口:“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慢慢道:“你在老宅里说的话,宋大哥都跟我说了。”
  女孩身上的淡淡甜香钻入鼻腔,宋时聿抚摸她脊背,“嗯,你知道。”
  他问:“还难受吗?那些评价。”
  舒檀以为他说的是网络上的舆论,对上那双沉敛黑眸,才猛然意识到。
  不是。
  父亲那天一直在宋氏谈合作,宋时聿可能听见了他说的那些。
  舒檀鼻尖忽的一酸,心口也闷闷的酸胀起来。
  宋时聿:“做你喜欢的,舒檀。”
  舒檀只是低着头,没说话。
  “你之前学的曲子都是正统方式弹奏,是吗?正统的贝多芬,正统的巴赫,正统的肖邦与德彪西。但什么才算正统?”
  宋时聿蓦地逼近她,他很少有这样冷漠严肃的时刻——语气微沉:“也许作曲家本人是正统的,他自己当然比其他人更懂该怎么弹奏,但世界上多的是钢琴技巧不佳,作曲天赋却惊人的音乐家,这种情况下,什么样的弹奏才算正统?”
  舒檀垂眸。
  什么样才算正统。
  因为根本没有绝对的正统。
  宋时聿沉黑的瞳孔始终注视着她,舒檀垂着眼,清透小脸上还有未散的红晕。
  粉嫩唇瓣被咬出了印子,看起来单薄又无助。
  那是她的父亲,不是别人。
  她可以对弟弟舒远,对朋友梁翊和布特利,对老师莱曼,对宋时聿,对他们解释自己一直深埋心底的念想,但要她怎么对父亲说。
  对刻板,严厉,自有一套观念的父亲。
  她知道宋时聿的意思是什么。
  摒弃外界评论,包括父亲。
  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关系是永恒的难题,更何况在如此明显的观念冲突下。客观来说,作为一个联姻对象,他大可不必顶着得罪舒父的帽子来告诉她坚持自己。
  舒檀眼里慢慢浸出湿意,她搂住宋时聿的脖子,把眼泪都擦在他领口。
  “不喜欢我的时候知道躲,换一件事就不知道拒绝了?”
  宋时聿嘴角勾了下,抬起舒檀的下巴吻她的唇瓣,又亲到下巴,到白皙细腻的脖颈。
  舒檀额头抵着他颈窝,稍显急促的喘气。
  负面情绪在他不动声色的温柔安抚中消散,她打他的肩膀,“乱说...我才没有躲你!”
  宋时聿笑起来,微低嗓音中带几分调侃,“没有躲我——是谁为了早上不碰见我连卧室门都不敢出?”
  舒檀羞耻得面颊泛红,使劲推他,“我没有...你别说了...”
  挣扎间两人距离越近,温热气息拂至耳畔,宋时聿含住她柔软小巧的耳垂,轻声:“受不了就叫我,嗯?”
  舒檀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仰头和他接吻。
  宋时聿的动作细致耐心,有种故意慢条斯理的劲,一切慢得不能再慢,小火逐渐变成大火,一路烧至她眼前。
  舒檀双手用力抓着宋时聿的肩膀,指尖隔着衣料,几乎要陷进皮肤里。
  学钢琴不会留指甲,宋时聿感受到的只是她指腹的轻微力度。
  他收紧舒檀的腰,俯身吻上细腻颈侧,气息在锁骨处流连。
  气氛旖旎暧昧,暖黄灯带给二人蒙上一层光晕。桌面上的抽纸盒蓦然被她碰倒,舒檀猛然感受到此前从未接触过的触感,她喘着气伏在他肩头,心里陡然生出退意,一边挣扎着想收回身体的控制权,一边磕磕巴巴:“不,宋时聿,要不我们改天...”
  她眸子湿漉漉泛着水光,乖巧且诱人。宋时聿跟她对视片刻,俯身逼近。
  “改天?”他嗓音里混着难掩的低哑,垂眸扫一眼,“说停就能停?”
  舒檀浑身一颤,甚至不敢低头看那危险的一幕,她搂上宋时聿的脖子,撒娇般亲他耳侧。
  这样的动作也遮挡不了她心底的退缩,绵软嗓音中能听出几分颤抖:“我还没,还没准备好...”
  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没准备好也敢这么主动。宋时聿额前有细密的汗,一双眸子浓黑如墨,舒檀瞬间收回视线,慌得不知道该往哪看。
  宋时聿忽然打横抱起她,径直往卧室走。
  舒檀觉得一双手好像不是自己的。
  纤细十指止不住颤抖,一抬头,对上宋时聿欲.望未散的视线,她咽了咽,往后退了一大块距离。
  “没,没有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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