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指挥作战的将军,毋需亲自出马,只需在后方指挥作战,就能稳定乐队的节奏。
低沉的音乐从他的指间奏出,一首抒情爵士,被他演绎得放松又骚气。
每个音符都充满着一种戏谑味道。
棠月看的时候,没注意自己唇边挽起的笑,笑容令漂亮的眼睛弯了弯。
灵魂开始摇曳,大地肆意震颤。
一颗心,火热而滚烫,澎湃又热烈。
人群里爆发出尖叫声,欢呼声,老李疯狂挥舞着手里的鼓槌,鼓槌如骤雨,噼里啪啦落在架子鼓上,他抬眸看了陆卓衍一眼,复杂地笑了一下。
要是这哥俩没这么多事,喜欢上同一个女孩,说不定他们将来还能有机会一块儿演出。
那该多么酣畅淋漓。
叶迪早已唱high,嘶吼的声音,嗓音游走在破音边缘,所有人都等着她破音,但她就是有本事掰扯回来。
这就是叶迪能成为图林乐队主唱的原因,独特,无人可模仿的唱腔。
但是对乐手的要求很高,但凡她的队友们,配合不当,一首歌就很容易被人误以为全程走调。
之前棠月竭力辅助叶迪,没想到陆卓衍这么快就发现了叶迪的音色特质,从练习开始,就一直配合调整节奏,突出叶迪的歌声。
棠月发现了这一点,心底生出莫名的骄傲。
因为陆卓衍真的很厉害!
最后一首是首合唱,原本是由棠月和叶迪配合,如今这个任务落到了陆卓衍身上。
休息间隙,陆卓衍把卫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狭长清瘦的手臂,不过分贲张的肌肉连同筋脉附着在上面,性感得不像话。
他吊儿郎当地斜倚着柱子,从容不迫地拿起旁边他的瓶子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吞咽伴随着喉结滚动。
棠月无端觉得心痒。
视线瞥到桌上的玫瑰花,酒吧给今晚的每张卡座都备了一份,抑制不住上涨的情绪,棠月服从了内心冲动,微妙的勇气,让她跃跃欲试。
休息结束,陆卓衍和叶迪交流完分句与和音的事情后,各自散到彼此的位置,他站在话筒立架上,稍微出了声,测试了一下话筒音。
低沉的嗓音,让观众席又是一阵惊呼。
“这个声音,我死了!”
陆卓衍毫不在意,抬眸望向卡座,“?”
棠月呢,哪儿去了?
有些分心,忽然舞台下伸过来一朵玫瑰花。
陆卓衍微微一愣,垂眸看去。
——是棠月。
她手里举着一朵玫瑰花,目光冷淡地望着陆卓衍。
叶迪他们都看见了,震惊得无以复加,棠月竟然会给人送花。
是在配合气氛吧?
一定是的。
陆卓衍弯腰,伸过手来,捏着玫瑰花的根茎,从她手里抽走了花,抬手在旁边随便抽了条丝带,漫不经心地把玫瑰花绑在话筒支架上。
勾唇一笑:“谢了。”
此举惹得台下尖叫声快要掀翻屋顶。
叶迪心中感叹——花娇,人帅,还能这么玩?下次她也要试。
三首歌全部演唱结束,观众还在回味陆卓衍和叶迪的合唱,宛如天籁。
叶迪拉着杜子巍的手激动地跳起来,她今晚唱得特别开心。
老李摇着头,沉默地弹走指间烟灰,给傅小鲤发了条消息。
【老李头:你这个堂哥陆卓衍,有点东西,对你是个大麻烦,你要小心了。】
康老板拍着康宁的肩膀,“那个弹贝斯的男的,是不是你那个相亲对象,陆卓衍,是他吧?”
康宁没滋没味地嗯了一声。
康老板兴高采烈,“真是个男菩萨呀,虽然穿得不显山不露水,但禁欲啊,让女观众大饱眼福了!”
康宁没好气,“也就那样吧,一般般。”
康老板震惊,“我的傻妹妹,这哪儿一般了?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他特么还有家世背景,听我的,抓住他,让他当我妹夫!”
康宁翻了个大白眼,一颗心死灰复燃。
-
月牙糖小区。
演出结束后,陆卓衍没有片刻停留,和叶迪他们说了一声,带着棠月先离开回家。
窗外下着雪,阳台的落地窗没关,白纱帘随风轻扬,偶有雪花飘入客厅。
没开灯的客厅,地上铺了一层万家灯火流泻进来的残光。
布鲁和元宝在打架,元宝站在沙发上,颐指气使,对着布鲁的脸挥舞着猫猫拳。
大傻狗站在它跟前,任由拳头落下,不偏不躲。
分身乏术的主人们,无法过来解救布鲁于猫拳之下。
因为餐桌上,陆卓衍把棠月抱坐在上面,掌心锁着她的腰,另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指节游移,食指勾了勾她的高领毛衣,挑逗意味十足。
“你送我花了,棠小姐。”
“陆先生帮我赚钱了,值得。”
陆卓衍手指漫不经心地勾下她的毛衣领口,挑起眉梢,有种从容不迫的坏劲儿,“说,怎么补偿我。”
棠月有点懵,“啊?什么补偿?”
陆卓衍拇指摩挲着她的耳垂,眼皮一掀一瞥,尽显撩拨。
他语调轻慢,“每天一个吻,因为你拔牙,不能接吻,我该怎么拿回损失呢,棠小姐。”
棠月盯着陆卓衍看了几秒钟,平静的眼底暗潮涌动。
“之前你多亲的量,足够补回这几天了吧?”
陆卓衍不动声色地逗着她玩儿,把头埋在她白皙纤长的颈窝里,嗅了嗅,嗓音喑哑,带着哄,携着诱, “我想稍微……品尝一下棠小姐,行么?”
棠月忽然睁大眼睛,察觉到湿湿热热的亲吻,落在她的耳垂,下颌,脖颈,以及领口被拉下后,被冷风吹得一瑟的锁骨。
转瞬,温热柔软的琢吻,落在上面。
激起皮肤酥酥麻麻的痒意。
第53章 不讲理
棠月不言不语, 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撑着他胸膛的双手没怎么用力。
陆卓衍把这当作默认。
早在他懂得性的时候, 就是克制的,跟所有青春期的男孩一样,会做春/梦。
梦境里的人多半是张没有具体五官的脸, 是靠着青春期旺盛的荷尔蒙堆砌出来的假象。
但是仅凭这种幻想出来的缩影,就足够让人血气上涌,欲罢不能。
何况是懂得喜欢之后, 梦境里会出现的人,悄然变成了她。
陆卓衍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梦里的棠月时, 说不恐慌的假的。
那时候棠月还在一声一声地唤着他哥哥。
虚伪的、装模作样的。
摒弃所有的虚妄后, 讥讽的……
这些全部在梦境里化作了真实的棠月。
与自己坚硬的骨骼相比,她那么柔软、那么小,使得他几乎不敢用力。
仿佛轻轻一碰, 就会把她折断。
梦境和现实不同, 梦境里无论多么真实,他都不能感受到温度。
而现实中, 只需将棠月揽入怀中, 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种温度的重量。
是带着香味的。
一颗心承载了密密匝匝的满足,就像现在。
陆卓衍张嘴, 咬了下她柔软的耳垂, 轻轻慢慢的语调里带着哄。
“棠月, 我不尝多了。”
“剩下的……”
“等你好了,我再尝……”
话音刚落, 陆卓衍察觉到怀里的人紧绷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
过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还不够他们去发展更多可能,除了接吻和拥抱,来不及去更多探索彼此的身体。
陆卓衍得到了真正的首肯,手臂拖着她的臀,稍稍用了三分力,将她抱起,听见棠月不安地嗯了一声。
“你好轻。”
“嗯,有点。”
陆卓衍抱着她,另只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咱们长点肉,成吗?”
棠月思忖片刻,没头没尾地问,“硌到你了?”
“不至于,只是你胖点更好。”
他散漫地回答,走到沙发,用脚拨开沙发上的元宝,元宝像是被踩了尾巴,喵呜一声,快速逃到猫爬架上,只露出一双竖瞳,警惕地盯着陆卓衍。
从猫猫拳里得到解救的布鲁,疑惑地到处找元宝,看见它去了猫爬架,又贱兮兮地跑过去,在猫爬架下面汪汪好几声。
“布鲁,闭嘴!”陆卓衍分神低吼一声,被打扰的不满尤为明显。
布鲁立马噤声,目光一会儿望望元宝,一会儿又看看主人们,对主人们充满了好奇。
“过来,坐我腿上。”
原本陆卓衍靠坐在沙发上,为了克制自己,一条手臂横在沙发靠背上面,手松松懒懒地垂着,只用另只手虚扶着棠月的腰。
棠月的羽绒服早在进屋时已经脱掉,现在身上的毛衣,陆卓衍用牙尖叼着领口,寸寸上移,过程缓慢。
折磨自己,也折磨棠月……
棠月脑子有片刻的发懵,双眼氤氲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像练了缩骨功似的,手臂从袖子里一缩,胳膊钻进了衣服里。
见状,陆卓衍猛然深吸一口气,眼底晦涩难辨,贴着腰的手,换位到她的衣摆,扯着衣角往上举,毛衣被剥去大半。
清瘦手指捏着领口一拉,带着她体温的毛衣与之剥离,露出里面打底的白色T恤。
纤细的胳膊从袖子里露出,白T恤空荡荡地笼着她单薄的身体,纤瘦得不行。
屋里开了地暖,一室温暖,她却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身体。
就像是单薄的蝴蝶,震动了一下翅膀。
陆卓衍藏着股狠劲儿,拿指背蹭了蹭她的脸颊,手指慢条斯理地游移,指腹经过下颌。
食指轻轻弹了下耳垂。
激得棠月瞪他一眼。
陆卓衍捏了捏她的指尖,目光像在欣赏一件心爱的瓷器,眼皮一掀,冷光闪现,发狠地吻了上去。
嘴唇沿着指背探寻地路径,一点一点地亲吻,细细密密,温温热热,所到之处皆炽热。
空气里弥漫着细小的水渍声,与压抑的呼吸。
棠月被推倒在沙发上时,睁大双眼,眼尾发红,心底涌起慌张,耳畔响起剧烈的心跳声,声声如鼓。
原来人对未知充满紧张与探寻欲望时,会自动屏蔽所有干扰的声音,只能听见心跳声。
不知是她的,还是陆卓衍的。
或者都有。
周身都是清淡的白茶香味,棠月觉得自己像是被小狗拖入地盘里,用自己的气味将她标记了。
头发散落在柔软的沙发上,一片乌黑浓稠。
陆卓衍倾身追随。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见他发亮的眼眸,幽幽森森,里面染着克制的情/欲。
棠月不自觉地抬起手,去抚摸他的眉眼,拇指轻轻刮蹭着他的太阳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明明说过会对他好一点,却又总是爽约。
这人一定是恨死她的。
只是还在隐忍着。
分开的六年,她模仿着过去陆卓衍的为人处事,试着真诚地去笑,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每次在人群里获得一点成功,她就会想“自己终究不是陆卓衍,怎么模仿都只是个失败的赝品”。
手被捉住了,指尖传来疼痛,他咬着她的手指,出声警告,“棠月,专心点。”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有点坏,有点狠。
“再分心,我就动真格的了。”
黑暗中,棠月揪紧了他的头发,脖颈紧绷着,仰头望着天花板,忍耐着锁骨的钝痛,轻轻点了点头。
从始至终,棠月都没有吭一声,连回应都没有,陆卓衍紧盯着她过于冷静的脸,心底的失望滋生蔓延,很快这种情绪变得苦涩。
连动/情的喘气声都不曾给他,陆卓衍是个骄傲的男人,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特别的伤自尊。
亲了一会儿,摸了一会儿。
在她的腰上流连片刻,冷谑地凝视着她。
陆卓衍抽身离开,心底叹了口气,把她卷起的白T扯下来,衣服盖住了她侧腰的吻痕和牙印。
棠月思绪紊乱,眼神涣散,细细慢慢地喘着气,垂落在沙发边沿的手背,正被布鲁轻轻舔舐,有些痒。
坐直了身体的陆卓衍,扯过一张小毛毯,该在她身上。
良久,他问,“吃东西么?”
情绪消耗殆尽的棠月,缓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回应。
陆卓衍瞥了她一眼,眼神晦涩,起身去厨房,看着不带丝毫留恋。
吃饱就走的渣男。
棠月骂了一句。
“渣男”陆卓衍从电炖锅里盛出一碗花胶鸡汤,这是他出门前就设置好时间开始煲的,煲了四个小时,营养全部都融进了汤里。
又从另一口锅里,装了一碗小米粥。
从小照顾陆卓衍的保姆很会做饭,有几年陆笙笙和傅霆都很忙,经常出差,他和保姆呆在一起的时间多。
想给百无聊赖的生活增添些许趣味,陆卓衍便央着保姆传授了他一些厨艺。
只是没料想到,无论是在慈山,还是现在。
为了棠月这个女人,都派上了用场。
客厅里。
棠月忍耐着胸口和腰上的不适,隐隐有些失落,她对陆卓衍好像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
不然他连抱她一下都没有。
陆卓衍端着小米粥和花胶鸡汤出来的时候,棠月裹着小毛毯,盘腿坐在沙发上,要不是元宝躺在她怀里,看着就跟老僧入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