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乎是不受控的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她的后背微微靠在轮椅的椅背上,腿上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秀气挺翘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玫瑰金色边框的眼镜,眉眼微垂,几缕发丝垂下来,令她平添了几分宁静柔和的美。
似不再像之前那般高冷,淡漠,还有——双标。
沈聿从休息室的沙发上揉着脊椎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顿时微微惺忪的眸子,逐渐变得清醒了。
他盯着办公桌前的那一抹身影好一会儿,随后,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落地窗上,映照出了他修长的身影,也映出来了,最后来到顾言身边,微微俯身,缓缓伸出手指的他。
顾言虽然是冷漠的,但不可否认,她是美丽的,冷艳清丽的美,并且智商超群,在一些人的眼中,充满了魅力。
而沈聿就那么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的容颜,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靠近她,却又在距离她皮肤还有一厘米时倏然停下。
似乎生怕惊醒了她。
沈聿望着她,眼神是复杂的,仿佛是在透过她,去看到一些更深的回忆。
“言言……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他冷锐薄凉的唇瓣微动,低声喃喃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不过随着一阵风吹拂进来,那句话很快就消散融于在风中,毫无踪影。
沈聿小心的拿开她怀里的书,鼻梁上的眼镜,想把她抱到休息室去睡觉。
不过,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她淡粉色的,饱满的唇瓣时,他眼前似恍惚了下,仿佛不久之前,她甜美柔软的滋味,还在被他享用……
沈聿纤长浓密的睫毛微煽动了下,喉咙间的喉结,微微滚动。
他望着她的眼神,令人难以捉摸。
只有他的容颜,在缓缓的凑近她。
温热的呼吸,逐渐和她的交融,直到他,垂下眼睑,微微屏住了呼吸。
偌大的落地窗上,能清楚的看到,两个人脑袋越来越近,唇瓣几乎贴上了。
可就在即将要触碰到她柔软的时候,豁然一下,顾言睁开了眼睛。
“……”
第158章 疯了,聿哥疯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寂静了。
空气中没有任何的声音,仿佛时间都不再流逝。
彼此的呼吸声都不觉屏住,就那么一眼的不眨的望着对方。
直到被抓包的沈聿睫毛微微煽动了下,他这才偏开视线,目光似有些无处安放。
“你刚刚,在做什么?”
顾言唇瓣微动,清淡的声音落下。
沈聿轻咳了声,道:“没什么,就是我看你脸上好像落下了一睫毛,想凑近一点帮你拿开。”
他一本正经的道,说的跟真的似的。
说话间,手还摸了一下后脖颈。
顾言神色不变,只是淡淡道:“说话就说话,摸脖子做什么?”
这话一出,沈聿一时竟无语凝噎。
因为他想起来,顾言跟他说过,人在说谎的时候,摸鼻子,摸脖子等,基本上都在说谎,掩盖真相。
沈聿起身了,素来慵懒散漫的他难得还会那么尴尬,他转过身,支支吾吾道:
“摸脖子也没什么,你别什么都往心理学上去套。”
岂料,这话一出,顾言沉默了片刻,最后一边将轮椅从办公桌前移开,前往休息室,一边淡淡的来了句:
“现在的男人这是怎么了,做一套说一套,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认了。”
得,这话一出,简直堪比最强的激将法。
沈聿微微咬牙,看着她的身影,唇瓣动了动,像说什么,却又感觉难以说出口那般。
其实,怎么能不难。
她是一个事业女性,虽然她没有和自己说过,但他知道她的使命,她所作这一切的目的。
她的眼中,没有其他感情,更……没有他。
她这样的人,想进入她的生活,只能靠细水长流。
所以如果有些事情,一旦说破——
沈聿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又抓了抓碎发,最后有些燥意那般的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来到了她的休息室所在区域,直接打开了门。
顾言看他不敲门就进来了,坐在床边轮椅上的他微微怔了下。
“你又进来做什——唔……!”
她刚开口询问,可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看见他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直接俯身捏住了她白皙的下颌,唇瓣凑了上来。
顾言愣住了。
休息室内黯淡的灯光下,落地窗外的夜景凸显的格外明亮。
她就那么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脑袋里都像是嗡了一下。
要说之前是觉得尴尬,气氛微妙,而眼下,则瞬间让暧昧上了头,那些复杂的东西充斥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让四肢百骸都跟着灼热燃烧了起来那般。
“你说我刚才想干什么?”
再松开她唇瓣的时候,他还微微喘息着,清冽修长的眸子格外漆黑,令人难以捉摸。
“你……唔”
顾言唇瓣微动,再次开口,唇瓣却又被堵住了。
顾言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
她顿时挣扎着推拒着他的胸膛,松开她的时候,他眸子都有些泛红了,呼吸变得格外粗重,喉结也忍不住滚动了下,他声音低哑的道:
“还用我再来解释一次么?”
疯了,他真是疯了。
第159章 聿哥:亲你怎么了?
这话落下,只听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啪……!”
一巴掌落在了他帅气的脸颊上,脸颊直接被打偏,他没有躲,这一巴掌挨的结结实实。
只是眼睑微垂,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眸子,让人看不出这一刻他内心所想。
沈聿是俊美的,甚至可以说是漂亮的,但他脸部下颌的棱角坚毅,眉宇间更是充满了英气,所以一旦抛开往日里散漫不羁的状态时,他也不显得吊儿郎当了。
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甚至是显得格外高冷,漠然。
眼下,顾言胸口略微有些起伏,她望着沈聿蹦出了两个字:“滚蛋。”
大抵是那一巴掌给他打麻了,他舌尖抵了下被打那边脸的腮帮子,微微点了点头,声音的质感微哑又冷硬:“滚就滚。”
说着他就往门口离开,只是就在踏出门的那一刹那,他没有回头,却又清清冷冷落下了几个字:
“又不是第一次给我亲。”
说着,他门关上离开了。
只是就在下一秒,门上就传来了咚的一声响,似乎是她在里面丢了什么东西过来。
沈聿:“……”
早晚都是他的人,现在亲下怎么了?
而在他离开后,整个休息室都安静了下来。
格外静谧,只有墙壁上的表针在转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极为的赋予规律。
顾言坐在轮椅上,呼吸还有些紊乱,她望着窗户外的夜色,将窗户打开,吹着有些微凉的夜风,似乎才能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燥意和火苗消散。
顾言知道,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可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才发现,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可怕。
或许这是由不同的人,所带来的特殊体验。
她是生气了,但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他的擅自行动,对她的行为不轨,还是生气她自己?
气她自己,在两个人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后,内心无法不被他掀起涟漪?
气她自己没有她想的那么决然,那么坚定?
沈聿虽然被打了一巴掌,却依然没有离开这里,在外面的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现在事情越来越多,她忙不过来,双腿还没好,并且,此时的她,在无形中已经陷入了某种未知的危险之中。
不是他一气之下可以离开的时候。
翌日。
两个人前往了安城的监狱。
只是从早上醒来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尤其是顾言,似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那般。
此时。
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内,顾言坐在轮椅上,身边是陆原,这会儿,门外传来了拖着脚链子的声音。
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被狱警带了过来。
他穿着监狱里的衣服,头发被剔成了寸头,双手上都还戴着手铐,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顾言后,他原本毫无波澜的眼底瞬间闪过了一抹异色。
他多看了她两眼,唇边隐隐浮现一抹冷笑。
此人正是之前杀孕妇之妻的李长宇。
顾言毫不拖泥带水,盯着他看了片刻,直接拿出了一枚金属锡所做的硬币,单刀直入:
“这东西你认识?”
第160章
李长宇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不过这一看,视线便定住了。
再看向顾言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偏转开脑袋,一副不想开口也懒得开口的模样。
陆原却砰的一声大掌拍在了桌子上,厉声询问:
“问你话没听见?”
李长宇视线再看了过来,冷嗤了一声,道:
“都已经判死刑的人,还问我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我说出来还能给我减刑?”
这话自然是故意的,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就算是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
陆原脸色阴沉,刚想说什么,顾言却拦住了他,眼皮子微掀,淡淡来了句:
“听说你母亲大老远的从农村过来看你,你却拒绝不见,为什么?”
这话一出,李长宇骤然浑身一僵。
顾言却继续语气清浅道:“莫不是觉得父母好不容易将自己养育成人,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可你却抛下他们二老,当了一个杀妻杀子,恶贯满盈的杀人犯?”
李长宇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你想干什么?”
顾言眉头微微挑了下:“我不干什么,就是想和狱警商量下,给你一个好待遇,让你和你父母在一个房间里,单独的,好好叙叙旧,而已。”
这话落下,李长宇骤然脸色极为难看,拳头都死死的攥紧。
其实对于他的父母,他一直都是又爱又恨的,虽然他们养育了自己,砸锅卖铁供他读书,但他也从一开始就被承载了太多的压力。
父母对他寄予厚望,希望全家都靠他逆天改命。
有钱人家的孩子去读书,只是简单的学习知识,培养完善的人格,而他去学习,就是为了拯救自己贫困迂腐的家庭,改写自己的命运。
曾经,他成功了。
可如今,他颠覆了父母所有的期待,还让他们在村子里背负上了杀人犯父母的名声。
他怎么去面对他们?他极度的抗拒,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们。
可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却说要让他们见面。
李长宇太阳穴都直突突,牙根都痒痒。
“怎么,现在认识了么?”
顾言问。
李长宇攥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道:
“认识,是我投资的一个项目内的东西。”
“很好。”
顾言对他坦诚的回复表示赞赏,下一秒又继续道:“这个东西的图案代表什么,你又是怎么弄出来的这个东西?”
李长宇唇瓣紧抿,显然是有些不甘心,可面对她的威胁,他还是避开视线,冷冷道:
“至于投资的项目,还有一些关于奖品硬币的图案,都是我的合作伙伴提供给我的。”说着,他又道:
“怎么,这东西有什么问题?”
李长宇面色不善,语气冷漠的问。
顾言和陆原相视一眼,都瞬间明白了李长宇不过也是一个棋子。
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有人假借了他的手,去做了那些事。
“那个人是谁?”
顾言语气冷然的问。
显然,这才是最关键的所在。
李长宇沉默了片刻,唇瓣微动,蹦出了一个名字。
第161章 密室案真相大白,结束
夏末秋初的烈日已经没有那么惹眼了,但空气中依然有一种闷热的气息,让从审讯室里出来透气的顾言呼吸都有些缓慢。
她坐在轮椅上,看着零星的站在外面抽烟的其他人,她顿时平添了几分烦躁。
如今双腿不便利,抽烟也失去了自由。
她望着前方,脑海里还是之前在审讯室里的一幕幕。
李长宇说出了和他一起合作进行投资密室的伙伴,并且就是他提供了密室中硬币的制造。
然而,他给出来的名字是——
克鲁斯。
一个外国人的姓名,根本不是真名,且还从他口中得知,李长宇根本没有真正的见到过这个人,他们都是在网络上洽谈一切合作事情。
对方的银行账户都是一个国外账户,且搜查后,已经被注销,查无此人。
那么按理说,李长宇作为一个公司高管,怎么会信任一个这样陌生的人,答应一起合作呢?
关于这一点,李长宇则坦诚表示,他挪用公司账款等一些违法违纪的行为被对方获取,以此来威胁他,所以他才硬着头皮,答应了后续的条件。
而面对他所言的“克鲁斯”,则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人,如果不是他找上他,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去联系上对方。
听着他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问题,但顾言还是觉得有一个地方不太对劲。
沈聿出来的时候,给她递了一瓶水。
并且已经开好了瓶盖,顾言下意识的接过来喝水,然而在喝水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怔了下。
她没有抬头,只是低头瞥了一眼身边某人的鞋子。
嗯,眼熟。
眼熟到三天两头能见到他穿这一双。
俩人的关系从那一晚开始,似乎又变了,说不清,也道不明。
如果只是上下属的关系,那她三更半夜被他进来捏住下巴就亲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也给了他一巴掌,可却没有再提后面的事情。
只能先给自己找借口说是工作太忙,没有功夫去多想这件事,所以才耽搁了解决他。
太阳逐渐隐身于一颗偌大的樟树后面,叶子郁郁葱葱,在地面上投射下斑驳的树影,空气间的气氛也似乎越来越微妙了。
毕竟某些事情都发生过了,也根本做不到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或许是天气太热,又大抵她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氛围了,她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