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月榕说完,跳下床原地给月榕转了个圈。
祝星眠见月榕又恢复成活蹦乱跳的模样,便同意让她跟着随行。
一路上,两对小姐妹凑在一起互相诉说他们这几天的经历。
待月榕说到白骨面具男的时候,祝星眠的表情猛的一变,抓着月榕的手问,“师姐,你可看清楚了?那人当真戴着白骨面具?”
月榕点头,“我绝不会看错!那人与师兄缠斗了很久,他似乎对师兄的剑招很熟悉。”
月榕对上祝星眠发白的面容,忙问,“眠眠,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白榆也目光关切的看向祝星眠,问,“祝姑娘,你怎么了?”
祝星眠冲他们笑了笑,说,“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戴着白骨面具的男子曾在我家灭门那日出现过。”
月榕表情惊讶,“你是说他是灭你全族的凶手?”
祝星眠点头,“很有可能,那个恐怖的白骨面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月榕闻言,低头寻了个树枝在地面上开始给祝星眠画她记忆中的白骨面具。
“眠眠,是这样的白骨面具吗?”
祝星眠盯着地上的面具,握紧手中的剑,点头,“是这样的。”
月榕愧疚的咬唇,“若是我能帮师兄躲过那根冷箭,师兄定能抓住他的!”
第63章 一只鸭说它想要当脆皮鸡。
“师姐,这事怪不到你身上。”祝星眠只有一瞬间的失态,她很快又将悲伤,愤恨的情绪收了回去。
月榕垂眸,这剧情线不太对劲啊。
她记得祝星眠被灭门似乎是和她家族中怀有异宝的消息有关,难道白骨男和他们同是一伙人?
月榕突然感觉眼前被一层大雾盖住视线,从前她自认是睁眼玩家,全知全能,可原本的棋局在她眼中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青云镇的青莲,南岭镇被献祭的婴孩,祝家的灭门惨案,背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月榕拍拍头,明明是本大女主小甜文,怎么到她这转恐怖悬疑频道了?
月榕怀疑的看向白榆,难道是白榆做的?
不应该啊,白榆开始接近祝星眠是有目的,但在相处中他真心爱上了女主,不曾做过伤害女主的恶事。
至于什么献祭,杀人,更不是白榆的风格了。
他在众多毁天灭地的魔尊中是最清新脱俗的存在,他虽修魔道,却从不残害他人,更是严格约束下属,眼下的魔界在他的治理下比修仙界和凡间还要安全呢。
而他本人只对飞升大道痴迷,你没看错,一个魔,他的毕生夙愿是飞升大道。
这好比一只鸭说它想要当脆皮鸡一样可笑。
物种不同,鸭怎么能变成脆皮鸡呢?
但白榆不服气,他不信,魔不能飞升,他已在这里滞留很多年了。
他是在魔界中利用他们的圣器占卜出,祝星眠是身负大气运之人,在她身边或有飞升的机会。
所以白榆方想方设法从魔界来到凡间扮作凡人留在祝星眠身边。
一直潜伏在月榕识海中,从不出声的蜃魔白苓突然在她脑中说话,“咦,奇怪?我闻到熟悉的味道。”
月榕看了眼白榆,暗想,该不会是白苓认识白榆吧?毕竟他俩都是魔,而且都姓白。。。
“白苓,你认识那边的书生吗?”
“书生?”白苓娇笑,“他可不是什么书生。”
“不过我也不认识他。”
“对了,那书生叫什么?”白苓的声音时而苍老时而娇媚,初时,听起来总是头皮发麻,如今月榕都听习惯了。
“他叫白榆。”
“白榆?!”白苓的声音猛然提高。
“怎么?你认识他?”月榕笑着打趣,“说不你俩是本家呢,都姓白。”
“我不认识。”白苓留下这一句后,又缩回月榕的识海中不再出声。
月榕垂眸,她还猜对了,白苓与白榆果真是本家,只是不知,他们是否认识。
小镇上的镇民并没有白榆所说的暴动,他们也猜出他们无所不能的神使大人被他们赶跑,自然不敢对着月榕他们嚣张。
毕竟他们三人比神使大人还厉害,又因做了亏心事,谁也不敢出门,生怕遇见他们三位煞星。
白榆带着她们一路走到小镇官衙,所有救出来的孩子都在这儿了。
他们大多数面色苍白,神情呆滞,见到生人会本能的颤抖和惧怕。
他们沉默的缩在角落,哪怕现在已经自由,但他们还是不敢随处乱走,大声说话,生怕被人拖出去杀掉。
白榆对祝星眠说,“这些孩子愿意回家的,我让他们回家了,不愿意的则继续留在这儿。”
白榆说完,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叹了口气,“你说他们以后要如何过活?”
身体的折磨是一时,可心理上的阴影,却会跟着你一辈子。
“眠眠,我想给所有孩子抹去这段记忆。”
如果这段记忆只会为你带来一生的痛苦,不如忘记它。
“师姐,修士不得擅自对凡人施咒,何况是抹去凡人的记忆。”
“我知道。”月榕点头,“但是真的要让他们带着痛苦的记忆活下去吗?你看看他们,他们现在连正常的生活都做不到?”
他们只是小小的孩子,如何能接受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的父母又是亲手推他们入地狱的魔鬼呢?
一个人连他的父母都选择抛弃他,真的太可怜,太可怜,他们要如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如何面对这段他们在地宫内被人当作猪牛般任意屠宰的经历,不如忘了吧。
祝星眠蹲下身子,眼前的孩子肤色苍白,坐在那儿仿佛像是一个用雪捏成的雪娃娃,不会哭,不会笑,就连反应也呆呆的,还有更多的孩子则抱着腿,瑟瑟发抖。
“师姐,如果你要抹掉他们的记忆,我和你一起。”
“不行。”月榕摇头,“你马上要渡劫了,现在做这些事,怎么过雷劫?”
“难道你就不过雷劫?”祝星眠反问。
月榕讪讪笑道,“我天赋不足,修到元婴已是极限,日后怕是不会再渡雷劫了。”
“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仙尊的弟子,日后不会比仙尊差。”
白榆突然幽幽问道,“你们说要抹掉他们的记忆,问过他们的意见吗?他们愿意吗?”
月榕与祝星眠同时愣住,对啊,他们还没问过孩子们的意见。
白榆:“他们的路该由自己选,没有人能替别人做决定,哪怕是老天爷也不行。”
月榕看着不声不响的孩子,问,“他们现在还能表达出他们的选择吗?”
“当然能。”白榆说,“他们眼下刚从地宫出来,还没适应,但过个几天,一定可以恢复。”
祝星眠冲白榆柔柔一笑,“多亏你及时阻止我们,不然我们又要做错事了。”
白榆笑的腼腆,他扇扇手中的折扇,“我只是觉得,他们的命运不该在你们三言两语中决定。”
哪怕是蝼蚁,也有它自己的方向。
云阑的书信已经寄给云家家主,等待官府到来的日子中,月榕与祝星眠也没闲着,他们连着审问了镇上好几个人,有没有关于白骨面具男的消息。
可他们除了知道要献祭孩子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眼看线索又要断了,祝星眠带着月榕又去了一趟地下宫,这里除了空荡荡的牢房外,便是各种碎肉捣肉的物件。
各类刀具和磨盘上还沾着血迹,他们似乎在收集血液和肉糜,冲天的腥臭味熏的月榕直想吐,这些人简直比魔还没有人性。
第64章 最容易心软的小仙君
孩子们如同白榆所说,大部分虽然还是生僻不爱说话,但可以简单的回答问题了。
他们不是不会思考,只是忘了该如何表达。
月榕与祝星眠瞒着云阑悄悄给选择遗忘的孩子抹去这段痛苦的记忆。
大多数孩子都选择忘掉这段记忆,只有极个别的几个孩子选择记住。
月榕忍不住好奇问了其中一位年龄颇大的孩子,他面色苍白,眼神阴郁,平静的说,“正因痛苦,所以我要记住。”
月榕惊讶的问,“你是想报仇吗?”
他垂眸,鸭青色的眼睫垂下在眼下留下一道淡淡的阴影,“我只是想,如果我丢掉这段记忆,我还是我吗?”
“我不正是由记忆组成了我的意识吗?”
月榕从没想到一位半大点的孩子能说出这种话,简直让她惊讶,
月榕揉了揉他的头,说,“你说的没错,希望你带着记忆好好活下去。”
等月榕与祝星眠给所有的孩子抹去记忆后,云阑方从街边尽情玩乐,奔跑大喊的孩子中看出端倪。
“师妹,你们对孩子做了什么?”云阑冷着一张脸问。
月榕冲祝星眠悄悄吐舌,她就知道这件事不能让云阑知道。
白榆挡在祝星眠身前,道,“你干嘛对两位姑娘这么凶?她们也是做好事啊。”
云阑磨了磨后槽牙,“这乃我宗门内务,阁下还是少管闲事。”
“什么宗门内务我不懂。”白榆回头看了眼祝星眠,说,“我只知道他们做了好事。”
云阑不欲与他纠缠,只看向月榕和祝星眠,“你们难道不知用术法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日后渡劫会承受多少反噬吗?”
月榕上前一步,拉了拉云阑的衣角,“师兄,你别生气了。”
“反正现在记忆已经抹去了。”
“他们这么小,难道真让他们痛苦一辈子吗?”
月榕指了指街边笑的灿烂的孩子,“你看他们笑的多开心啊。”
云阑的目光落在街边的孩子上,他们笑的纯真又开怀,他寒冰似的眼眸松软下来,眼中也多了几分动容。
月榕一直观察着云阑的神色,他没错过云阑眼中片刻的柔软。
她就知道他的大师兄是最容易心软的小仙君了。
云阑收回视线,依旧死鸭子嘴硬的说,“当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火鸡有什么好开心?”
月榕歪头,“师兄,人一生短暂,糊涂一些有什么不好?”
“开心不就好了吗?”
“师兄,你别生气了。”月榕说,“生气会变老哦。”
云阑捏了捏指尖,说,“我没生气了。”
咦,还怪嘴硬,刚刚身上的寒意冷的都能当冰箱了。
“师妹,我是担心你。”云阑咬了咬牙,“我气的是你什么事都不与我说。”
明明上一次师妹答应过他,有事都会告诉他,不会瞒着他。
“师兄,我没事。”月榕掰着手指头说起上一次的事,“我上次渡雷劫,不是有阵法吗?所以天雷不会把我怎么样。”
祝星眠听着月榕的这套说辞,弯了弯眉,师姐倒是不敢把糊弄她的那套说法说给云阑。
云阑抬手摸了摸月榕的发顶,“好,知道你厉害。”
罢了,大不了等小师妹躲不开天雷了,他在护着她。
云阑收回手,目光看向祝星眠,神色认真起来,“我来找你们是要同你们说,官府已经派人正式来接管工作了。”
“凡事参加祭祀活动的镇民会根据罪行以及获利判罪,至于孩子们,本朝长公主朝瑰捐了一间寺庙,并聘请先生专门教导他们。”
“这位长公主殿下人还不错啊。”月榕说,“希望她的寺庙能好好对待这些孩子们。”
“放心吧,我会让云家的人多多留意。”
“此间事了,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
他们已经在这座小镇墨迹了快半个月的时间。
云阑说完,看向站在祝星眠身边的白榆,“祝师妹,你也该与你的朋友道别了。”
白榆闻言又用勾人的狐狸眼静静地看着祝星眠,眼中似藏有万千把勾子。
他不用说什么,一双眼已胜千言万语。
月榕望着白榆昳丽的五官,暗想,他不该是魔尊,合该是狐狸精。
“大师兄,我答应要带他一起去玉琉,多带一个人对我们来说并不难。”
月榕正准备近距离看戏,结果一直待机的系统突然抽风。
「宿主,帮白榆说话让他留下来。」
「为什么啊?」
「白榆和祝星眠是主线,不能崩。」
「既然是重要的主线,我说不说话又有什么关系?」
「宿主?」统子不灵敏的头脑,还未想明白为何向来听话的宿主,怎么突然有反骨了。
「统子,主线这事不归我管吧。」
「毕竟我的任务只是挽救云阑的生命。」
「宿主,是不想说吗?」
「说,我当然说。」月榕笑眯眯的说,「统统,你欠我一个人情哦。以后记得报答我。」
“师兄,让白榆留下来吧。”月榕说,“白榆是人类,他留下来也方便我们在人间行走。”
“况且眠眠答应了白榆要带他一起去玉琉,总不能让眠眠食言吧,不然人家以后都说我们青云宗的仙君,说话不算话。”
祝星眠冲月榕投来感激的目光,白榆则垂下眼睫掩饰眼中的探究。
月榕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可辨别,可偏偏云阑听着不对劲了。
师妹这般希望白榆留下来,不会是喜欢他吧。
云阑原意只是试探祝星眠,这下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真的让白榆离开。
月榕悄悄拉过云阑,小声在云阑耳边低语,“大师兄,你放心,哪怕白榆来了,我也会坚定的站你和祝星眠。”
云阑一听,眼睛瞬间黑了。
他再也不想被小师妹误解他和祝星眠有什么了。
他的目光扫向白榆与祝星眠,这两人这么看着还蛮登对,何况郎有情妾有意,他得让小师妹看看祝星眠喜欢的另有其人,省的师妹整日把他与祝星眠搅合在一起。
“既是师妹开口,白榆就留下吧。”云阑敛容正色道,“祝师妹,你要负责看顾他,莫让他出事。”
最好祝星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白榆身上,这样就没人抢他的小师妹了。
第65章 那可不见得。
离开南岭镇后,四人继续一路向玉琉的方向走,由于队伍中多了一位假扮凡人的魔尊白榆,他们一路上不得不按照凡人的方式走走停停。
月榕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很开心,以后干饭的队伍又多一员。
他们经过城镇的时候,便住客栈,吃住不用操心,有时会在野外停留,便颇有点麻烦了。
“师妹,我见山林中多野兔,我等会捉几只兔子做炙烤兔肉如何?”
云阑紧紧跟在月榕身边,偶尔遇见比较陡的坡,他都会扶着月榕的手,不让月榕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