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宁府是出什么妖邪之事了?不请官府倒求上神佛啦。
月榕自来熟的问身边围观的一位大娘,“大娘,这宁府出什么事了?”
“哎,宁府娶亲,谁料却被鬼手盯上了,宁府为求安宁,特请能人异士前来相护呢。”
“鬼手?”月榕歪头,“难道宁府闹鬼不成?”
“也不是光宁府闹鬼,是全城。这鬼手啊,谁也不知道他是谁,来无影去无踪,他啊,每月会提前选中一户人家,抢走他的新娘。”
“这采花贼也太可恶了!”
“不是采花贼!”大娘连连摇头,压低声音说,“是害人性命的鬼怪!新娘再次被人找到的时候只剩一句干尸啦!”
“那鬼手直捣胸口取出新娘的内脏,然后吸干新娘全身的血液,只留一具干尸。”
月榕正认真的听大娘讲,突然感受到空气中有灵气流动的气息,她忙看向正在做法的道士。
原来这家伙不是招摇过市的骗子啊!他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只不过月榕从他身上只感受到极为稀薄的灵气,这点灵气对于她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付人类已经绰绰有余了。
“对了,宁府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一周后。”
场中央的道士做法完毕,月榕抬头一层极为稀薄的灵气形成保护罩守卫着整个宁府。
若只是一般的妖邪,道士的能力足以应付了。
“这道士是谁啊?”
热心大娘又一次为月榕解惑,“他是附近白云观的浩天道长,听说他法力极强呢。宁府可是出了大价钱方请动道长出马呢。”
“也不知浩天道长能不能从鬼手手里救下宁家的新娘。”
宁府的人见浩天道长做完法事,纷纷围上来询问结果,脸上满是恭敬之色。
“放心吧。”浩天道长中气十足,“有本道在,定让那妖孽有去无回!”
宁家的主人闻言,脸上大喜,面上的神色越发恭敬,将浩天道长请进门内详谈。
浩天道长带来的小道士则收拾香案,百姓们见没什么热闹看了,纷纷散去,不过他们还在谈论宁家的喜事,甚至有人当场打赌,宁家的媳妇会不会遭鬼手残害。
“师兄,这事你怎么看?”月榕问,“真的是妖邪做的吗?”
他们一路走来,经过了大大小小的城镇,大多数地方都太平,并无妖邪作乱。
南岭镇那样的情况是极其少见的案例。
云阑:“剖心取血,像是邪修的手段。”
月榕回想起方才做法的道士,有些担忧,“这可怎么办?师兄,我们要不留下来看看?能救一条命是一条命。”
白榆晃晃扇子说,“宁府不是请了道士吗?我听他们说,浩天道长是很厉害的道长呢。”
祝星眠轻声解释,“那位道士有些神通,但不算厉害。”
白榆挠挠头说,“比不上你们,但打一个小妖怪应该没问题吧。”
“这妖孽每月只出手一次,专挑新娘下手,鬼手,鬼手,听着不像是很厉害的妖孽。”
祝星眠闻言,轻叹一声,“若是能看见之前受害者的尸体就好了,也方便我们判断。”
第68章 机会给你了,可不要不珍惜啊
“一个月出手一次。”白榆用折扇轻敲下巴,“恐怕那些被害死的新娘,早已入土为安了。”
花乐城是座繁闹的大城,新娘失踪的案子不止在当地非常有名,在全国都露过脸。
月榕他们几乎不费什么力气,轻易便打听出新娘失踪案的前因后果,这点倒是于南岭镇镇民的缄口不言不同。
也或许是花乐城太大,邪修纵是有心想控制全城百姓,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这鬼手乃十年前出现,开始这里的官并没有当一回事,照例让手下的人去破案,可这案件破了好几个月,他们是半点眉目也没有,相反死的人是越来越多,不论他们怎么防,新娘就是一个月死一次,一个月死一次。
本地官员终究瞒不住了,上报了朝廷,听说当初爆出来的时候,花乐城的上下官员都丢了乌纱帽,朝廷又派了有四大名捕之称的神捕前来破案,可惜四大神捕查了一两年也依旧没有什么眉目。
全国各地又有多少案件,朝廷见此案久而不破,又将人召回去好一顿训斥,又安排了别的活。
神捕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无人能破,这案成了有名的悬案。
后继任的郡守深信此案非人力所为,日日求神拜佛,可惜和尚,道士来了一波又一波,也死了一波又一波。
鬼手的阴霾还继续盘恒在花乐城的上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花乐城的百姓已经不像当初的人心惶惶了,日子总是要过。
一个月也只是死一位新娘而已,反正花乐城每天都死人,这种倒霉事也不一定轮得上他们。
白榆一手捏着扇子,一手撩着衣摆,一路小跑过来,他一屁股坐下,累的顾不上读书人的礼仪,拿起桌上的茶壶忙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我打听到了。”
“宁家是花乐城的富户,宁家生意做的广,丝绸,茶器,粮铺遍布,在花乐城绝对是最有钱的人家,放在整个青州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三日后是宁家二公子宁珩与谢郡丞之女谢婉意的大婚。”
白榆说着,摇摇头悲叹道,“谢郡丞膝下唯有谢婉意一女宠的如珠似宝,哪受得了捧在心尖尖的女儿要被人放血剖心。谢郡丞急的头发都白了,这几日处处寻访奇人异士将谢府和宁府护的如铁桶一般。”
“宁家也怕与谢家结亲不成,反成仇家,也急的四处寻访呢。”
月榕:“新娘为何不逃?或者改日再结呢?”
无论是谢家还是宁家都是富户,若想离开花乐城易如反掌。
白榆晃着手中的折扇,勾人的狐狸眼半眯,“若是不逃,死的只是新娘一人,若是逃了。。。”
白榆的话没说完,但三人皆以明白逃了的下场是什么。
白榆顿了顿,又将他探得的情报说出,“谢婉意不忍牵连旁人,执意要在三日后嫁与宁珩。”
祝星眠听完事情的始末,温婉的眉眼中满是担忧之色,“朝廷派了这么多人都抓不住鬼手,那鬼手定是邪祟,远非凡人能对付。”
云阑白玉似的指尖轻扣桌面,“我们留下看看,若背后之人当真是邪祟,我辈自当除恶务尽。”
月榕有了主意,“白榆不是说,宁府,谢府都在招揽异士吗?我们不如去报名吧。”
祝星眠亦有此意,“那我们是去宁府还是谢府?”
白榆晃了晃折扇,狐狸眼一弯,笑道,“对方的目标是谢婉意,又不是宁珩,去宁府做什么?”
云阑点头赞同,“没错,我们去谢府吧。”
“等等。”白榆含笑的狐狸眼在月榕与云阑身上流转,“我有一个主意。”
祝星眠在南岭镇的时候便已知晓白榆向来鬼主意多,便问,“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凶手掳的是新娘,不如由月姑娘替谢婉意扮作新娘?”白榆还未说完,便被云阑冷声打断,“不可。”
他都没见过师妹穿嫁衣的模样,怎么能允许师妹身着嫁衣与另一位陌生男子拜堂成亲?
哪怕是假的也不成。
白榆勾了勾唇,含笑的狐狸眼看向云阑,说,“云小仙君莫急,我话还没说完。”
哪怕你说出花来,不行就是不行。
“新郎嘛,便由云小仙君假扮,届时鬼手来了,正好瓮中捉鳖,说不好还能跟到鬼手老巢,将其连根拔起。”
祝星眠听完白榆的主意,频频点头,“白榆这个主意不错,若是真让谢婉意与宁珩结婚,我们还得时时刻刻注意护着谢婉意,碍手碍脚,不如由大师兄与师姐假扮利落。”
云阑本来坚决拒绝的态度在听见白榆说让他与师妹假扮成婚时已经软了。
他悄悄红了耳尖,一言不发。
白榆晃了晃折扇,轻笑,云小仙君,机会给你了,可不要不珍惜啊。
月榕本来听到自己可以假扮新娘时,还觉得很好玩。
她一直很馋古代的凤冠霞帔,穿上定然很好看,可她一听要和云阑假扮夫妻拜堂,心中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别扭和羞涩。
她扭头看向云阑,咦?大师兄的耳朵怎么红了?
不会是不愿意吧?
对了,大师兄刚刚还拒绝白榆的提议呢。
月榕舔了下唇角,道,“假扮新娘?不太好吧,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随便乱来吧,而且大师兄也不愿意。”
白榆睁着勾人的狐狸眼,一副震惊的样子,“这有什么不好?事急从权,况且你们都是修士,也这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吗?”
云阑轻声说,“我愿意的。”
“啊?”月榕惊讶的看向云阑,好奇的问,“师兄刚刚不是还说不可吗?”
云阑的脸颊微微发烫,说,“我方才认真想了想白榆的主意,你我假扮夫妻行事更方便些,为了抓住鬼手,我们穿一次嫁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辈洒脱不拘小节,何必在意假仪式?”
月榕眼神困惑,这真的是她师兄能说出来的话?
算了,既然师兄同意,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那走吧,去谢府见见谢郡丞。”
第69章
谢府门前的热闹不比宁府少,门口站着各式各样的人,谢府的大门成了他们展示的舞台。
有人画符,有人念咒,有人跳大神,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月榕扫了一眼,大部分人身上并无灵气,显然都是普通人。
月榕心中奇怪,问,“大师兄,花乐城属于哪家宗门的地盘啊?“
一般像这种事,凡人可以烧香告知仙门,如果事情闹大确有妖邪作祟,仙门会暗中派宗内弟子解决,不应任由邪祟一个月害一次人。
可出这么大的事,这府上除了他们,连一个正经修士都没有。
云阑垂眸想了想,道,“金乌宗。”
原是他们,那也不奇怪了。
金乌宗都是一群只知道修炼变强的疯子,他们为人霸道又嚣张,整日只想着盘剥吞并附近的小宗派,哪有空管凡人的生死。
他们四人找到谢府的仆从,祝星眠盈盈一笑,道,“我们四人能保谢小姐无虞,想见谢郡丞一面与郡丞详谈。”
仆从常年在谢府做事,迎来送往也算见了世面。
他黄豆般的小眼睛在四人身上打转,这四人个个气质出尘,容颜姣好,两位女子如画中仙子,这位气质清冷似雪的公子虽然容颜平凡,但气场强大不容忽视,尤其那双沉静的眸子,比他上回见过的王爷还有神韵,最侧边书生打扮的男子,虽看着赢弱,但一双狐狸眼仿佛能洞悉人心,他只看一眼就慌得忙移开视线。
他们四人定然不是普通人,或许真能救他家小姐的命!
仆从将人迎进宅内,领进门边的客房,“四位高人稍待片刻,小人去禀告我家大人。”
白榆冲他轻轻点头,道,“劳烦了。”
“高人?你去让他们住下,要多少钱找账房去支。”谢郡丞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谢宁两家的地图,揉着额角,“我现在正忙,没空见他们。”
这段日子谢郡丞见了不少高人,也见了不少骗子,他都麻木了。
他深知奇人异士要找,布守防卫也不能少。
谢婉意大婚的那天,谢郡丞调用了花乐城所有的兵力用来保护女儿,甚至豁出脸来修书给附近的小将军,请求他增援。
他日夜研究地形图,期待能找到完美的布置,在那天防住可怕的鬼手。
仆从想想月榕等人不同常人的气质,俯首小声说,“大人,这次来的四人周身气质远超常人,观其形,察其态,与书中描绘的仙人一般。”
“他们说,他们有办法护住大小姐。大人不如见见?”
谢郡丞在听到仙人两字时,眼睛亮了,他抬眸,问,“当真?”
“小人岂敢欺瞒大人?”
“叫进来瞧瞧。”
月榕等人闲坐没一会,仆从去而复返。
“四位高人,我家大人有请。”
谢府的布置偏大气质朴,没有太多小桥流水的婉约,多为平坦的青石板路与修的板板正正的房子,月榕跟在仆从身后,跨过一道半人高的门槛又穿过甬道,方见着谢郡丞。
谢郡丞听下人通传说,人来了,方放下手中的地图,他本对这次见面不抱希望。
仙人?哪有什么仙人?
若是真有仙人为何看他花乐城遭鬼手残害十余年而无动于衷?
他抬眸看像门口的位置,只是一眼惊的他心头一跳。
莫非仙人真的来了?真的来救他可怜的女儿了?
为首的男子一袭白袍,举手投足间端方优雅,姿态似青竹般挺拔,虽容貌平凡,但那双眼睛冷冷清清,随意一眼便能压得人喘不过去。
他身边的两位女子则似月中仙子,最边上的白面书生也有股子说不出的气质。
这四人当真不凡。
谢郡丞强压下心中的惊喜,有意试试他们的本领,“听说你们有办法护住我的爱女?”
白榆上前拱手一拜,道,“在下有办法。”
白榆将四人商量好的法子讲与谢郡丞,谢郡丞耐着性子听,越听脸色越黑,白榆讲完,他猛的一拍桌子,“荒谬!你们来是想害死我谢府全员吗?”
白榆低垂着头,眼中划过一抹不耐。
他再好性,也是位魔,还是魔尊,几时被一个凡人拍桌怒斥?
他若不是为了留在祝星眠身边,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
月榕:“谢郡丞何处此言?我们是真心来救谢小姐的。”
谢郡丞若不是看他们几人确实神态不凡,早就将人轰出去了。
“你们的法子从前早就有人试过,你可知其后果?”
“结姻的两家全家皆被鬼手灭口!”
月榕心中一惊,这鬼手真狠啊。
云阑抬眸,平稳的声音似冷泉激玉石,“谢郡丞可否给我们谢小姐与宁公子的画像?”
“怎的?你要易容?”谢郡丞嗤笑,“这法子无用。”
谢郡丞嘴上虽然不信他们,但还是挥挥手让仆从拿出谢小姐与宁公子的画像。
月榕在云阑出声的那一刻,便知道云阑想做什么了。
两人的画像徐徐张开,画上的谢小姐娇俏可人,分外灵动,而宁公子垂眸浅笑,端的是公子如玉,清朗似月。
还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月榕记下谢小姐的容颜,闭眼默念口诀,变成谢小姐的模样。
云阑:“如何?谢郡丞认为眼下可否骗得过鬼手?”
谢郡丞惊得嘴都能装下一颗鸡蛋,若不是他在座位上坐着,眼下已经腿软倒地了,在场的仆从中有胆小的惊叫一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