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榕说完,从丹田内取出她的本命法器交给白榆,“这是我的鼎,你只要带着它,我和眠眠都会在你身边落下。”
“对了,待我和云阑捏碎阵石消失后,你就跑,万不可恋战,我们最多只能在里面坚持一刻钟的时间。”
白榆的修为是三人中最高的,所以他的任务也是最难的。
白榆眼神诧异的接过月榕的小鼎,他认得此物,这是月榕的本命法器。
“你。。信我?”
本命法器对于修士来说是如同身家性命一般重要的东西,她。。她竟肯交给一个魔。
“我当然信你。”月榕说,“不止我信你,眠眠,云阑,都一样信你。”
白榆低下头,收下这份沉甸甸的本命法器。
他从他们身上看见了未来魔与修士可以和平共处的画面,也许。。。也许拦在两界之间的结界终有一日会消散,那时魔族与修士也不再起争端,而是融洽的生活在一起。
他突然很想讲一个故事,“等这次的危机渡过,四人齐聚,我有一个故事讲给你们听。”
月榕和祝星眠愣了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说,“好,我们等着听你的故事。”
“对了。”白榆问,“我等会该往哪里跑?”
月榕刚刚只让他跑,却没说往哪里跑。
月榕想了想说,“往魔界跑吧。”
如今的修仙界对他们而言,太危险了。
无论是池渊亦或是清元,他们现在都不是对手。
白榆眯了眯眼,说,“好。”
月榕轻轻吐出一口气,时间紧急,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希望。。一切都能来得及。
云阑一路走的还算顺利,大概是连仙盟的人也没有料到,云阑竟会这般大胆,没有远远逃走不说,反而还回来了。
他记得师父在金乌宗的小院,他一路匆匆赶过去,刚穿过小院的前门,走到颇为隐秘的后院时,就听见院内传来窃窃私语声。
云阑抬脚轻声靠近,他面前是几棵枝繁叶茂的矮树将他遮的严严实实,他侧头从树叶间的缝隙看出去,依稀看见两个人影。
他又移了移,这下彻底看清楚了。
站在左侧的是他师父,而站在他师父面前的正是刚刚还在追杀他的池渊仙尊!
两人似乎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他听不清,明明离得这般近,落在他耳中的还是嗡嗡嗡的私语声,他知道,这是他们设下了结界的缘由。
只见一向开朗的清元仙尊满面阴沉,似乎气到狠了,他张着大嘴对师父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气的拂袖而去。
云阑捏了捏指尖,师父和清元仙尊会是因为他而争吵吗?
他正想着,突然看见师父在清元仙尊的背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他上前一步,手起刀落,他的玉箫直直捅进清元仙尊的丹田,紧接着又用力的绞动,彻底捣毁清元仙尊的丹田。
一代仙尊。。。就这么废了。。
清元回眸,眼神似惊讶似不解又似在质问,他似乎想不明白,为何池渊会对他突然出手。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池渊回以他一个微笑,然后拔出玉箫在清元仙尊的脖子上轻轻一抹,清元仙尊的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丹田已毁的清元和普通人无异,被抹脖子的他倒在地上很快就了无生息了。
他似乎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何池渊会对他突然出手?
他活时总是含笑的眼眸瞪的和铜铃一般死死盯着池渊,这般景象,任谁都会心中发颤。
池渊他刚刚不仅杀了人,杀的还是他的多年老友啊,但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嘴角噙着一抹笑,摆弄着手上的玉箫,但他也不擦拭,任由它滴滴答答的滴血。
擦什么呢?反正一会还要脏不是吗?
云阑察觉出不对劲,转身欲走,师父的声音却无比清晰的传入他耳中。
“云阑,做什么要走啊?”他的声音是一如往常的懒散,尾音拖的很长,整个人好像有气无力一般,但云阑却听出了些许和平日不同的兴奋。
他似乎。。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为师刚刚替你报了仇,你不开心吗?”池渊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箫,左脚像踢路边的石头一般踢了下清元的尸体。
“啊,怎么还是要跑?”池渊挥手,玉箫直接对准云阑的丹田极速飞去,云阑察觉出不对,连忙闪避,但已经迟了。
池渊的玉箫比剑还要利,他擦着云阑的丹田直接穿肚而过,甚至带出了半截肠子。
云阑脚下一软,半跪在地。
这一刻,云阑终于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原来,一直想要他性命的人是他师尊。
池渊慢条斯理的渡步而来,他抬手接住飞回来的玉箫,看了眼玉箫上挂着的条状物,嫌弃的甩了甩,他站在云阑面前,半蹲下身子,用玉箫抵在云阑的下巴上,抬起他的头。
“云阑,你不乖哦。”
“师父让你回来,你怎么能跑呢?”
第153章 谁要和你打啊,小垃圾。
云阑眼神冷寒的对上池渊含笑的眸子,他唇色苍白,肚子上源源不断的流着血。
最重要的是,刚刚他虽躲闪的快,没让玉箫直接穿过他的丹田,但玉箫是擦着他的丹田而过,所以他的丹田虽不至于被毁,但也受了伤,只要一运用灵气就会疼痛异常。
“原来是你。”
他只恨他明白的太晚,明明小师妹曾经提醒过他,但他却不信。
可他想不明白,为何?
师尊为何要杀他?
既要杀他又为何悉心培养他,把他当下一任的青云宗宗主。
“没礼貌。”池渊用沾着血迹的玉箫轻拍两下云阑的脸,他白皙的面庞上瞬间多了两道血印,“怎么师父也不会叫了?”
池渊的嘴角至始至终噙着一抹笑,他漂亮的狐狸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和无奈,只有无尽的开怀,仿佛他养了多年的羊,今天终于卖了个好价钱一般。
“云阑,我悉心教导你这么多年,如今你也该回报回报我了。”
“你放心。”池渊说,“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小榕榕,我会帮你照顾好她,让她一生安乐顺遂,也算圆了你的心愿。”
“你。。。”云阑咬牙道,“你无耻!枉为人师!”
池渊听着云阑不痛不痒的辱骂,不在意的笑了笑,“至于你,我会和小榕榕说,是我没有护住你,让你和清元仙尊同归于尽了。”
云阑冷着声音道,“小师妹不会相信你的。”
池渊眼中一寒,白玉箫直直捅进云阑的伤口处搅了搅,他面上依旧笑着,“云阑,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
他说完,拔出玉箫,鲜血喷涌而出,云阑倒吸一口凉气,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怒目而视。
池渊伸了个懒腰,“好了,聊都聊完了。我也该送你上路了。”
“看在师徒多年的情分上,师父会对你温柔些。”
池渊俯视半跪在他面前的云阑,挥手控制玉箫,准备给他一个了断!
“师父!住手!”
这一道惊呼,惊的二人都变了脸色。
云阑用尽全力的大喊一声,“师妹,快跑。”
池渊面色阴狠苍白,眼中还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刚刚杀清元,捅白榆时,都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和难过。
如今只是月榕的一声呼喊,便让他变了脸色。
不过他转瞬又恢复成平日里的笑模样,他执着带血的白玉萧,神色无奈的说,“怎么一个二个都不听师父的话呢?”
只看他的神色,他好像真的只是一位关心徒弟的好师父一般。
“不过。”池渊嘴角上扬,脸上的笑容扩大,让他原本俊美撩人的脸增了几分诡异的恐怖感,“戒堂的秘术我也会。”
云阑和月榕眼神震动,戒堂的秘术。。。
难怪云阑曾查看那些人的记忆,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看出来。
他们的记忆分明是提前被池渊改过了。
“等会你可要乖乖听师父的话,若是挣扎反抗。。。”池渊顿了顿,笑着说,“我可不想看聪颖的小榕榕变成小傻子。”
月榕的眸光飞速瞄了眼池渊身后身受重伤的云阑,她眸中含泪,柔弱委屈的看着池渊,“师父,你说过,你会永远让我骄傲的,你现在在做什么?”
池渊望着月榕眼角的泪水,神色一愣,就是这一愣神间,月榕快速跑到云阑身边,抱着他的胳膊。
云阑:“师妹,你不该来的。”
池渊迅速回神,他虽不知月榕耍什么花招,但显然只要快速杀了云阑,她耍什么花招都没有用了。
池渊的反应很快,几乎在月榕刚刚碰上云阑时,他的玉箫便已对准了云阑的丹田,如今云阑身受重伤,他躲不开的。
他势不可挡的玉箫叮的一声竟然被一把白色折扇拦住去路,白榆从暗处出现,折扇向后翻了个花落在白榆手中。
“啧啧啧,修仙界的师父都是你这般不要脸吗?残杀徒弟,如此行径比我们魔族还不如。”
月榕松了口气,刚刚那把萧险些就要穿过云阑的丹田了。
白榆给了月榕一个放松的神色,他薄唇轻启,对她说,你们快走,剩下的交给我。
池渊眼神半眯,目光落在白榆这张极其艳丽的脸上,其实他俩的眼型有几分相像,都是狐狸眼,且都长相俊美,但白榆的长相偏柔弱斯文,池渊则是浪荡公子哥的感觉。
“难怪上次觉得你眼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白榆猜测对方可能是在哪见过他,不过他也不在意,谁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好是故意诈他分心呢。
月榕毫不犹豫的捏碎阵石,带着云阑离场。
池渊看着在他们位置中凭空出现一道黑色裂缝,他狭长的狐狸眼活生生瞪成了杏眼,他正欲跟过去,却被白榆的白色折扇拦住。
“想追他们啊?先过我这一关。”
那道裂缝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只是一句话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池渊气急,到手的肥羊又溜了!
这一次云阑和月榕都对他生了戒心,再想骗他们自投罗网是不可能了。
池渊手中的白玉箫化为一柄长剑,他神情阴狠,“来啊!我今天非扒了你的魔皮做鼓!”
白榆见月榕走了,也不和池渊纠缠了,扔下一句,“谁要和你打啊,小垃圾。”
池渊简直要气疯了,他想跟着追上去,但躺在他院中的清元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若是在他离开期间有人发现又是一桩麻烦事。
他看着白榆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咬牙道,“魔头!别让我抓住你!不然定将你剥皮抽骨!”
白榆不忘月榕的嘱咐,一路朝魔界的方向奔去。
他逃跑中还不忘向后看了看,他们的师父池渊并没有追上来。
白榆拍了拍胸口,脚不停的快速向前移动,真是吓死他了。
差点又要挨揍了。
虽然他抗揍吧,但自打他当了魔尊后,已经很久没有挨过揍了,那种疼痛的感觉,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白榆虽为魔尊,但他所有的天赋技能都因为怕死而点在防御方面了。
第154章 正是因为疼,所以才要师妹帮我包扎。
月榕和云阑飘荡在无尽虚空,柔和的金光将他们二人包裹在其中,以免他们被虚空吞噬。
月榕上一次给云阑的阵石和她这次的阵石,基本原理相同,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优化。
自从上次他们被碧盛堂困在山洞后,月榕就开始研究这种用来逃生的阵石了。
月榕扶着云阑虚弱无力的身子,泪眼盈盈的望着他血流如注的伤口,“师兄,疼吗?”
池渊下手不留余地,他那一招是真的想要云阑的命,除了狰狞恐怖的外伤以外,云阑的五脏亦有损伤。
她忍着泪从乾坤袋中取出药粉,她洒药时忍不住的手抖,从她的视角看去,云阑白皙紧致的腰腹上突兀的多出一块圆形的血洞,她甚至可以透过这个血洞,看见他们身后摇曳的金光。
云阑面色惨白,原本殷红的唇瓣眼下毫无血色,他忍着痛,挤出一抹笑,“我没事,手别抖,我不疼的。”
月榕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意,云阑骗人,平日里,她擦破一点皮,都会疼的要死要活。
何况。。何况他整个身子都被池渊捅穿了,能不疼吗?
月榕强制性的控制自己的手不再抖,加快给云阑上药的速度,她拖的时间越久,云阑受的痛苦越多。
她顾不得看其他地方,眼睛只盯着伤口。
血糊糊的粉肉和森白的骨头,初时,直觉毛骨悚然,可月榕看久了,却也习惯了。
她的动作变得又快又精准,上完药粉后,又拿出白布给云阑包扎。
“师兄,你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月榕在包扎之前轻声提醒。
云阑垂眸望着月榕的面容,往日笑吟吟的脸上布满细细麻麻的汗珠,额前的碎发和汗水粘连在一起,她满手血污,脸上也未能幸免。
她现在的样子实称不上美观,发鬓因急于奔波而松松散散,看起来和逃难的灾民没什么两样。
但落在云阑眼中,她是全天下最美的仙子。
云阑说,“师妹,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的小师妹总是这样,看似懒洋洋的像个小废物,但却一次又一次的救他于水火。
月榕顾不上回答云阑的话,她紧咬下唇,眼睛认真盯着云阑的伤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也不能怪月榕这般紧张,云阑的伤放在现代,都需要几个医生围着他做手术。
云阑见月榕这般紧张,笑了笑,抬手覆上月榕的手背。
月榕的精神正处在高度紧绷的时候,云阑微凉的手突然覆在她手上,吓得她微微一颤,而后反应过来,眼神不解的对上云阑的视线。
“看你这么紧张,我来吧。”云阑唇色苍白,但依然对她漾出一抹笑。
月榕来不及拒绝,云阑已经握着她的手开始自己给自己包扎了。
她的手被云阑的手牢牢抓着,他原本微凉的体温在她的作用下逐渐升温至和她一致,她垂着头看云阑腰腹间的伤口。
可怖吸睛的血洞被白布覆盖,云阑紧实白皙的腰腹瞬间抓住月榕的眼球。
云阑虽是剑修,但他的肌肉并不属于那种夸张明显的类型,而是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流畅的线条和紧实白皙的肌肤看起来秀色可餐。
月榕的脸不知不觉红了,她一边欣赏云阑漂亮的腹肌,一边在内心唾弃自己。
她可真不是人啊,云阑都伤成这样,她居然还满脑子黄色废料。
可是她也不想啊,但云阑握着她的手,给他自己包扎,她不止双手被云阑牢牢握在手中,指尖还会时不时划过云阑紧实有力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