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就这一些骨灰罐,什么也没有!”
丁勇道。
“那不可能!再仔细找找!”
江行止断言。
“对!骨灰里面也找找!”
流云道。
“啊?”丁勇王萌二人异口同声。
“没骗你们!真的!找找试试!”
“我来!”江行止自告奋勇!
看他们三人一通忙,流云观察起骷髅来。
如此笑对生死的人,又怎会如常人一般庸俗。
不知动了哪根骨头,只听“哗啦!”一声响!
流云动作僵在那里。
她把人家的骨架打碎了,骨头乱七八糟散了一地。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对不住!”
江行止一回头正看到流云在不停的弯腰鞠躬道歉,差点笑出声来。
满地碎骨中,在腰骨处有什么东西埋在下面!
流云扒拉出一看,是个碧绿色的大烟杆!
密室主人是个烟鬼?所以大烟杆至死不离身?
抬头又看向那幅画像,他的腰间的确斜插着烟杆,总觉得少点什么东西。
正所谓抽烟抽烟,怎么能少得了烟叶?烟叶应该装在烟袋中!他的烟袋呢?
图画中并没有!
这种人的烟袋质地绝非寻常,定不会腐烂,可尸骨身边也没有!
抹着那润泽生温的烟杆,流云鬼使神差地捡起块小石头,从烟嘴开始向下,一路不停的敲击着。
果然!到了烟锅处,那小石头突然消失不见了!
是冥虚!她竟然捡了个冥虚……
回头看那三人正往外扒拉骨灰,地上斜躺着四五个小瓶瓶罐罐。
“找到了?”流云道。
“应该是丹药!”丁勇头也不回的道。
“道完歉了?”江行止笑道。
“我发现了冥虚!”
她缓缓道,手上把玩着烟杆,在她指尖旋转。
第92章 再得冥虚
三人闻言皆惊,不约而同的回头盯着她手上的烟杆。
“这密室中不论寻到什么我都不要,我只要这烟杆!何如?”
她眉眼略弯,唇角带着微笑,这话从她口中吐出来,像是在商量,其实是在宣示主权!
江行止站起身,一声不吭的站在她面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因分赃不均而谋财害命的事屡见不鲜。
“你不说我都忘记这边儿了!”
江行止忽的蹲下身在骷髅附近一阵摸索。
吓的流云赶紧挪开屁股。
“你们.....不打这冥虚的主意?”
她有些意外,要知道曾经有个牛鼻子老道为了这玩意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丁勇和王萌使劲摇了摇头,力证自己没有二心。
“为何?”
“江家对我们有恩,不能恩将仇报!”丁勇道。
“还有......二公子肯定是向着姑娘您的,我俩联手也打不过!最重要一点!这种东西在我们手里无疑就是在身上挂了个靶子,众矢之的!还是不要的好!”
“欸?”江行止在那骷髅身下按了按,怪声怪气的疑道。
他顺手扯开草席,灰尘扬了一屋。
呛的几人直咳嗽。
可也没白忙活,石枕下果真有暗格,他一通忙活,里面翻出两本秘籍。
三人轮流看了几眼,确定一本为木灵所修,自然给了王萌,另一本是火灵,江行止看了几眼赏给了丁勇。
“丹药怎么样?”流云问起。
“都是绝好的丹药,其中有一瓶写着什么清心丹的,闻起来似乎带有外面小花的香气,可能是针对下面那棵树的!”王萌道。
“不管是不是,咱们每人吃一颗!”江行止说着拿出一颗塞进了嘴里。
“你还真放心,就不怕是毒药?”流云手心里拿着药丸,心中犹豫。
“一看这名字就不是什么毒药,弟妹多心了,快吃了咱们回吧!”
眼看他们三个都吃了也没什么事,流云也吞了下去,拾起地上的大氅扔给江行止,
“穿好!人还未上钩,咱们不能先露了马脚!”
提及这事,江行止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忙上前关切的问询,
“那日我已尽力偏离剑锋,可还是伤了你,你伤的怎么样?伤势如何了?”
距离那日都过去将近四个月了,他才想起来......
“假的!我里面有护甲,血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那日你半夜跑来我的房间,说什么来个引蛇出洞,我听你说的有道理,蛇呢?在哪呢?别这么远的路白跑一趟!”
“谁说不是呢?!”
流云经他这一问也有些懊恼。
“府里这几个月来对睿云斋严防死守,还真有几个丫鬟冒着风险想进去,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些人都被暗中监视着,可始终不知幕后黑手是谁!”
“我和江宗主、江夫人就等着你回来走这一步棋呢,谁知你去了那么久!如今咱们按照计划也出来了,应是他们下手杀人的好机会,为何不见动静呢?”
她回想着一路上的行动,处处严密,环环紧扣,可谓是密不透风,不可能有人提前知道江柏是江行止假扮的!
况且那日出门的的确是真正的江柏,两人对换是出了临江城后在庄子里进行的!
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连王兴都不知道!
“会不会是我捂得太严实,它们也不好确定是不是三弟?心有顾虑?”江行止分析道。
“也有可能!可杀人的机会难得啊!况且我们传出去的消息是有把握寻到药草,他们能不急?”
她将对方的心理重新梳理一遍,还是觉得对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我依然觉得对方会下手,只是我们给的机会还不够!还不够他们决定冒险的成本!”流云道。
“那还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他们冒险出手!”
“下血本!”流云恨声道,“咱们先下去!”
“好!”江行止盖上大氅,身子一躬,病态立马就显出来了,学的惟妙惟肖!
王萌立马乖觉的上手搀扶着。
她将烟杆别在腰上,率先出了密室,来到洞口向下看去,原是想看下是否有人按耐不住,不想看清后,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江柏别过来!你们二人过来看!”
丁勇王萌不明所以,只听她语气带着紧张感,便先扶着江柏坐下,这才走到洞口张望。
看清之后二人也是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魂迷树上挂着若干动物的尸体,这是他们的杰作。
枝条早已死死勒紧,将那些动物勒成了糖葫芦状!
此时正从七窍向外流血!
这还不是恶心的!血滴入树下的沼泽,沼泽中伸出了数以万计的虫子,它们扭动着身体,插入了尸体中吸食养料......
还有一些不够长的,在血水中来回翻滚,好似久旱逢甘霖。
“这便是瑩虫!!我们找到了!!”丁勇道。
在这棵树周围三米之内,皆是如此景象!
白茫茫一片,全是如饥似渴的瑩虫!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个困扰不解的问题。
初次见到此树时,除了带给她惊艳之外,还有一点疑问,就是此处没有阳光,它如何生长的这般巨大?
现在问题迎刃而解,树通过散发的香气迷惑生灵,枝条抓取猎物后挂在枝头腐烂,腐烂的尸体落入泥沼,瑩虫分解尸体,树根汲取养分。
它们之间是相互合作、相互依存的关系。
“姑娘,要不要想办法取几根枝条?”王萌道。
“已取好!走吧!我打头!”
她转身从石壁上摘了几朵花,分别插在头顶、腰部和脚踝处,其他人效仿之。
流云率先踏上秋水长天,从魂迷树顶上滑过,那棵树果然没有动静!
她安然落地后对着石崖上方喊:“下来吧!安全!”
王萌背起江行止,足下轻点,纵身上了红绫。
一人行走却背负着两人的生命,他自然格外注意,加之有所负重,脚步比旁人慢些。
行至魂迷树正上方时,骤然间,魂迷树枝条齐发,群魔乱舞向着王萌奔涌而来。
“糟了!”流云暗道不好,忙急喊:“丁勇救人!”
丁勇就在洞口,距离极近,他张开双臂,手持长剑飞身而上。
可眼前的状况发生的实在突然,二人都以为是安全的,所以没有任何准备。
纵然丁勇再快,此时的江行止已被枝条缠绕包裹,瞬间将他从王萌背上拉了下去。
王萌被这股力道拉扯,瞬间失去重心,脚下一晃跌落下去,他顺势而为,脚腕挑起,勾住秋水长天,伸手捞向江行止!
眼看就要得手!
突然!
“嗖嗖嗖!”无数利箭破空而来,风声鹤泣,带起一片啸叫!
三人不得已出手抵挡!
可抵挡之后,便再也捞不着江行止了!他被封死在枝条间!
“先下去再说!”
流云喝道,秋水长天太过轻浮,足下不实,并不利于战斗!
利箭不停,不时擦身而过!
三人隐藏在崖石缝隙之间,耳边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一决高下!”
这句话的确是想激将,可对方未必上当!
“你也不用使什么激将法!老子本来就没打算藏着!”
话音刚落,十数人从天而降。这些人俱蒙着面,身上的服饰一模一样!
第93章 鱼儿上钩
“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偷袭!可知道我们乃是临江城江家的人!”
流云身处绝境,声音带着颤抖,惊慌失措。
对方人群中走出一彪壮大汉,手持大刀,目光轻蔑的扫过三人。
“叶流云,出身望仙镇叶家,被江家迎进门冲喜,朝华境三层巅峰实力,一手的妖冶黑色焰火用的得心应手!丁勇王萌,江柏近身护卫,朝华境二层巅峰的实力!”
他一一介绍完毕,不耐烦的道:“一群蝼蚁,不足为惧,杀了吧!”
那人背过身隐入人群,似乎嫌弃与他们动手,也不配他亲自动手!
“哼!等你们很久了!”
流云从石壁后站出来,她的声音不再惊慌失措,反而透着尘埃落定的沉稳。
那人闻言身形略顿,缓缓转过身子,眸光中闪过森寒的杀意。
“拖延时间?有用?”
“此次出行就是给你们下手的机会,可你们似乎很严谨,迟迟不肯动手,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动手了!”
“你什么意思?”那人眉间蹙起,似乎感到不妙。
“江柏命悬一线,是你们可望而不可求的!与我们必然搭救,可与你们,这样的天赐良机,我不信你们还能袖手旁观!定会出手阻止!果不其然!你们上当了!”
她慢条斯理的道出对方的心理以及动机,
“棋逢对手,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所以那被枝条缠走的并非江柏?”那人仅仅露出的双目中怒气渐盛!
流云冷漠的脸蛋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对着那石崖对面喊道,
“该你上场了!还不出来!”
黑衣人闻言顿感大事不好,纷纷扭头看向那石洞。
空中闪过一抹光华,光华于洞口悬停!
洞内缓缓步出一人,他身姿挺拔、步履矫健,抬足踏上那抹光华,伸手拔出岩缝中的嚣张,秋水长天荡漾在他身后,缥缈若浮光掠影。
转瞬间,他已御剑落于流云身前。
“江行止!是岳阳山新晋弟子江行止!”
哪怕戴着面罩也掩饰不住杀手们的惊恐,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江行止扬手,将嚣张扔给流云。
黑衣人群中一阵骚动!
那壮汉怒喝:“慌什么!多一个人而已,在这深山暗林中别说杀一个,就是杀十个也不会被人发现!”
黑衣人面面相觑,有口难言,他们并不是担心多了一个人,而是此人是江行止!
浮夸乖张、阴晴不定的江行止!
“竟然是你!那刚才被卷走的.....”
“人形木头而已!笨蛋!”
他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接着吹了吹指尖,将目中无人发挥到了极致。
“好了!言归正传!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对我三弟下黑手?说出你背后的人,我可饶你一命!”
江行止冷喝,他的周身散发出阵阵热浪!
“江行止!火灵!兽灵为鹤!天灵境一层的实力,岳阳山新晋弟子!”
那壮汉将江行止的实力道出。
“你对我倒是蛮上心的!”他讽道。
“天灵境一层如何?岳阳山新晋弟子又如何?我们人多!”
壮汉退入人群,高声道,
“兄弟们想必都清楚,今日若不杀光他们,来日江家可不会放过我们!上!”
一声令下,黑衣人群纷纷亮出兵刃,正欲杀将上来,忽听听后方传来两声惨叫。
黑衣人均愕然,纷纷回头看去。
却是两名黑衣人已血溅当场!
那刀染鲜血的两名黑衣人退出人群,扯去面上黑巾。
他俩退至江行止身前,道:“公子!都摸清了!是贺家!”
“平度贺家?!”江行止低沉的声音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都他妈的给我摘下面罩,看看身边的人!”一下损失四人,那为首的壮汉心烦意乱怒不可遏。
所有的杀手不敢反抗,迅速扯下蒙面的黑巾,审视身边之人。
江行止冷笑嗤声:“比人多?我们江家就从来没输过!”
他压下唇边,舌尖上翘,一声尖啸从他口中破出,三声之后,崖顶响起阵阵淅淅索索之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随后便是脚步声纷至沓来。
不多时,崖顶一圈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手持弓箭,对准崖下!
“当自己是螳螂,我们是蝉?哈哈哈哈!”
江行止笑声戛然而止,阴冷道,
“我们是黄雀!”
这下贺家杀手们乱了阵脚,惊慌失措的左右张望着,生怕下一秒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他们向中心聚拢,围成一个圆圈,将那壮汉圈在中心。
“贺名望!摘下你的面巾吧!任你如何变声,在得知你们是贺家人时,我就知道是你了!”
江行止盯着那壮汉,揭穿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