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身上还带着翳影枝,这实在令人费解。
莫非这云墙不只是结界?
流云边走边想,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么一种奇怪的想法,可不是结界又能是什么呢?
得不出想要的答案......
不知不觉中,雾色逐渐变得稀薄,虽然只能看清一米范围的事物,可流云知道,她快要步出云墙了!
向着雾海稀薄处走去,直到跨出云海,与那白茫茫的云雾斩断关联。
云海、息墙、凤栖谷、魔域......此次一别,不知再见会是何日?
隐约能听到木柴燃烧所发出的噼啪声。
如今还不到五月,又是在深山之中,烧柴取暖也是常事!
可发生在云墙附近就不对了。
这里是魔域封印之地,林深水恶,异常凶险,寻常百姓或是宗族绝不敢涉足此地!
只有仙门子弟为了守卫息墙而长年驻守在此,可他们也是三五成群,绝不敢单枪直入。
何况息墙去年已被修复,不再需要时刻提防,所以会是谁在此生火?
侧耳细听,左右两侧竟都有人在烧柴取暖,真是奇了怪了!
各大门派惧是害怕云墙的结界,就算是修补息墙时,也都是距离云雾百八十米远,怎会有人在此聚集?
流云正犹豫着该往哪个方向时,右侧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声叹息正好帮她做了决定,当下便朝着声音来处走去。
“这岳阳山的人丢了,却让咱们在这等,都过去大半年了,恐怕早就化成浓汤了,还等个啥?”
嗯?流云闻言脚下略停顿,心道:“等我?等我干什么?”
却听的另一道声音:“就你闲话多!让你等,你老老实实等着便是,啰嗦什么!”
“也不怪贺明轩啰嗦,一月一轮值,这是怎么第四次轮值了,也没见那叶流云走出来,我看也悬!”又一人道。
流云走得近了些,从层层密密的树缝间看到了这些仙门子弟。
一共五个人,竟都是逍遥岛的人,可真是有缘。
他们年岁与自己不相上下,正围拢着篝火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瞎聊着。
不知自己突然出现,会不会吓到他们......
抬脚踏上落叶,故意弄出些动静......
“谁!”一声厉喝,林中霎时安静。
众仙门子弟纷纷出剑,如临大敌般齐刷刷的看过来。
还算机警!
此时流云仅仅迈出半步,还有半截身子藏在树后没出来就被他们发现了。
流云暗赞:“修为还算不错!”
“叶......叶流云?”
其中一人惊疑。
“什么?”
另一人疑惑,显然不信。
惧是狐疑的将树后人一番大量。
“没错!是叶流云!就是叶流云!”
还是最先认出来叶流云那人高声大呼,这回不是惊疑,而是兴奋、开心。
只见他收了剑,忙不迭的跑上前去,乐呵呵道,
“你是叶流云对不对?你就是岳阳山的叶流云!我们可算把你盼来了!”
陌生人如此热情,倒弄得流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对!我是叶流云,岳阳山的叶流云,不过你们逍遥岛在此等我干什么?”
见她亲口承认,自己门派的弟子也认识,余下弟子便也都收了剑,纷纷围拢过来。
“我们在此等你好久了,从你闯进云墙那日起,各大门派便划分了区域,派人守候在此,就为了等你!”
“所以,为什么等我呢?等我干什么?”流云还是一头雾水。
“请君前往归元洞,各大门派掌门或者大弟子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一名弟子朗声道,并庄重行礼,其举止谈吐颇有文雅之风,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虽谈不上俊逸,却一派洒脱自然。
不知是不是看晃了眼的缘故,总觉的似曾相识的样子。
“你.......咱们是不是见过?”流云迟疑道。
“是的!”那男子抱拳:“逍遥岛清谈会中,您将骆花斐拖住,不才侥幸过了传送门!吴彧之在此叩谢大恩!”
言必双膝噗通跪地。
“不可!”流云眼疾手快,双手托住将他扶起。
原来是那几位中的一人,犹记的当时除了轩辕沧海,还有五个人浑水摸鱼,趁乱入围。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本就想前往归元洞,不如你来带路,全当谢礼如何?”
“是彧之的荣幸!”欣然应下,又道:“归元洞据此极近,御剑半个时辰便可到!若是步行出山,再换乘快马,半月时间可到!”
流云想到老神仙还在魔域之中,若是自己独身前往,没个自己人实在没劲。
“那咱们就步行,能走多远走多远,两日后咱们御剑前往归元洞!”
众人面面相觑,如此费劲又是为何?直接御剑岂不轻省?
虽然不解,却也无人提出质疑,只见他们不约而同的从怀中掏出竹筒,点燃信子。
“嘭!”
信号弹炸响深山,鸟兽惊飞。
第173章 归元洞
片刻后,一声声的信号弹接连响起。
随后又有十数人聚拢而来,皆是逍遥岛弟子,看来这一片区域归逍遥岛负责。
只是不知岳阳山负责的区域在何处?要不要前去打声招呼?
新汇聚而来的弟子时而交谈,时而投来好奇的目光。
等他们商议的差不多了,又有几人挥手告别,御剑离开。
可巧,又有三人御剑落地,流云瞧着她们眼生,可衣服认识呀!
正是岳阳山的弟子!
“参见曾师叔祖!”三人揖礼。
“不必如此多礼,你们从何处来?”流云道。
一名岳阳山弟子回道:“我们驻守处距离此地约五公里,适才听到信号弹炸响,大家便都知道曾师叔祖您真的出来了。我们几个年长些便赶了过来,其余的兵分两路,一部分回了门派,一部分去了归元洞!”
“你安排的很妥当!”流云赞道。
“谢曾师叔祖夸赞!”
虽然门派不同,可这些人显然很是相熟,等流云和本门子弟客套完,一大帮子人便相互说起话来。
一边叽叽喳喳聊着,一边跟随吴彧之,步行出山。
众弟子虽来此地数次,却从未步行过,众人边说话边溜达,倒也新奇。
一名弟子三番四次的投来热切的目光,可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殊不知流云都看在眼中,此人应是那个名叫贺明轩的。
只是流云也不好先开口询问,思量自己长得也不像母老虎呀,想说什么就说呗,自个儿也不吃人!
只见那名弟子又瞟了两眼,张了张口,似是鼓足了勇气,瞪着一双大眼道,
“叶流云,你是怎么避开那云墙内的阵法的?竟然能活着出来,你太厉害了!”
这话题仿佛是一剂哑药,叽叽喳喳的众人立时变得鸦雀无声,纷纷将目光转向流云的方向。
盯得她后背发毛。
“其实......我没用什么办法避开......与你们想的不同,那阵法可能对我无效!”流云解释道。
“哦......”贺明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木然的盯着地面。
“那迷雾的另一边是什么?听说是消失几百年的门派,那里什么样子?”
流云心道,她说的应该是凤栖谷,还未回答,另一人抢先道,
“听说魔域之门在里面,是真的吗?”
“魔域之门张什么样子?凤栖谷是什么样子的?”
“里面布满了奇花异草吗?”
众人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流云乐呵呵的有一句每一句的回着。
能说的,便说给他们听,全当听个故事,但自己能开启魔域之门以及去过魔界之事,决然闭口不提。
在正义之士的眼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能告诉你们都告诉你们了,那你们谁能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
流云笑眯眯的环视着众人,这也不是什么大难题。
“我来我来!”贺明轩挤到前面,自告奋勇道:“是掌门发现的!”
“掌门说一般人只要半只脚踏入云墙,必遭阵杀!”
“而你进去后好久,我们才看见一道雷闪,所以掌门断定,此雷击是针对你身边之人的,而不是对你!你可能还活着!”
掌门?他口中的掌门定是逍遥岛的宗令申!
可自己和轩辕沧海踏入云墙时,三大掌门人并未在此处!
“原来如此!”流云点点头道。
旁人想问的都问了,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便再次叽叽喳喳聊着琐事,流云扯过本门弟子轻声道。
“那日骆花斐刺杀我失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细细讲与我听!”
“是!”弟子顿时觉得此事甚为重要,整理好思绪,细细道来。
“那日曾师叔祖您误入云墙,我们都吓坏了,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也不知是谁说了声,怎么没看见雷击杀阵?”
“他这一喊,我们如醍醐灌顶,可巧此时逍遥岛的宗岛主御剑而来。”
“他说云墙最常见的就是雷击杀阵,若此阵没有发挥作用,那说明您还活着!”
“我们欣喜若狂,便自发守在云墙下等着您出来。”
“三日后,其余三大门派也知道了此事,说是必须与我们同进退。”
“于是前来修补息墙的各门派弟子重新划分看守区域。”
“一开始是每十米五人,后来不见您出来,渐渐的便成了每百米五人!”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您可算是出来了!”
说到此处,这名弟子难掩激动的神色的。
“骆花斐怎么样了?”流云道。
“那日江慕白师弟差点将他勒死,后来天擎山的人出面,好歹算是留下一命!”
“天擎山想将人带回,岳阳山不同意,岳阳山想将人押回门派,天擎山又百般阻拦,无法,现在将他关押在归元洞的水牢之中!”
“哦?这么巧?!”流云拢了拢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甚合我意!”
......................................
两天之后,一众人御剑到达归元洞,流云掐着时辰算着,应该能与老神仙碰个照面。
可惜棋差一着,落地后方知道老神仙先到一步。
他看到岳阳山掌门陆远山在此,便直接回了门派,流云本也想直接走的,可掌门传话,让她小住些时日。
既然掌门有令,她自当遵从。
在这里也不算孤家寡人,有自家人相陪,住些时日也无妨!
况且让她小住,定是有要事相商。
流云想着她应该前去拜访,毕竟是掌门!
可话刚出口就被驳了回来,说陆掌门说了,她是曾师叔祖,辈分在上,让她安心休息,掌门会来看她......
无法,她只能从众,随着归元洞的弟子在洞中绕行,早已转的七荤八素。
归元洞这名字起的十分应景,门派便是处于山中洞府之中。
听人介绍,归元洞共有九九八十一处洞穴,洞洞相连,迂回婉转,无人带路,迷路是肯定的!
流云听后直咋舌,这比兔子还厉害!
好在也不是瞎转着玩,众弟子都安排好了房间,流云的住处也是千篇一律的山洞,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墙壁上有个小洞,通过这个洞口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流云钻进被窝,暖洋洋的小眯了一觉,起身寻找归元洞的弟子,她还有件正事要做!
想来归元洞也是怕来客迷路,洞口三米开外便站着一名弟子。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带我去见骆花斐!放心!我绝不害他性命!”流云不想废话,取出一粒九转回魂丹递到那名弟子眼前。
那弟子看来不清楚这是何物,迷茫着一双眼看看药丸,又看看流云,竟不知该如何做。
第174章
“此乃九转回魂丹,虚怀谷的名药,还不拿着?”凤眉轻挑,将手中药丸又往前移了几寸。
那名弟子恍然大悟,仿佛发现了金矿一般两眼放光。
“您客气了,别说见见他,您就是将他打个半死那也是他该受的!”
说着万分小心的接过丹药,眉开眼笑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小心的装进去。
“您跟我来!”那名弟子略弯腰,恭敬的伸手请行。
“不知该如何称呼?”流云客气道。
“弟子姓孙名科。”
“叶流云!”揖手回礼:“此行劳烦!”
礼多人不怪,油多不坏菜,寄人篱下且多有烦扰,以礼相相待总是不会错的。
流云随他在洞中穿行,云里雾里的也不知拐了多少弯,纵使她强行记忆路线,这回也认栽了。
若让她自己走,出去三米绝对不知往何处拐。
只依稀觉得路是向下的,而且越来越阴冷潮湿,是那种透骨的湿冷。
石壁上也有珠水挂壁,承受不住时便成行滑落。
向下缓行的阶梯渐渐变得平整,轰隆隆的流水声不绝于耳,如此大的声响,应该是地下暗河。
一道挂着锁链的铁栅栏将二人挡住二人去路。
栅栏锈迹斑斑,一看便知年岁久远,能不能关的住人还两说呢!
孙科抓着栅栏一阵猛摇,锁链和铁栅栏猛烈撞击,刺耳的撞击声中水珠哗哗砸下。
“谁呀?轻点摇,再摇就烂了!”栅栏内传来一道不耐烦的男声,音量极大。
地下河的水流声轰隆作响,若不大声说话还真听不清。
“是我!你孙师哥,快来开门!”孙科甩着手的珠水,大声喊着。
“来了来了!”话音刚落,两人小跑着赶了过来。
“师哥您来这鬼地方作甚?”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开锁。
“骆花斐怎么样?我来看看他!”孙科说着便推开栅栏往里走。
那二人也不好拦着,看神色甚是为难,吞吞吐吐道。
“掌门有灵,没有他的指令,任何人不准探视......师哥......您就别让师弟们为难了!”
孙科忽而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些碎银子塞入他二人手中。
“骆花斐就是得罪我身后这位岳阳山的首席大弟子才被关押在此,她来探视再正常不过!”
闻言二人齐刷刷的看过来,那是既仰慕又担心。
仰慕的是人家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了下任掌门,担心的是苦主来了,万一弄死骆花斐,他们可怎么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