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李总助的判断是正确的，”傅怀北望向李知南的眼神变了变，“李总助的看法是和哪家合作呢？”
李知南摇摇头，回答：“这个项目我参与不多，我不清楚剩下两家的报价和具体创新内容，不好作出评价。”
李磊当即拍案：“我们评估的次选是途乐，待会我就把东西发给李总助。”
傅怀北点头表示同意：“好，那就先散会，大家都辛苦了。”
还没等傅怀北走远，李磊就凑上来一口一个南姐，毫不掩饰赞美敬佩之情。
李知南最近这一个月以来对“姐”这个字实在ptsd，她说：“李总监你等等，冒昧的问一下，你多大年纪？”
李磊呵呵一笑，说：“我三十，三十而立。”
自己大概只有把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才能让他叫姐吧……
李知南在心里默默盘算。
李磊看出她的心思：“那我叫你南姐你叫我磊哥，咱俩各论各的。”
李知南说：“行，磊哥你把文件直接内网发我，我回去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不下班吗？”
李磊摇头：“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单身汉，下不下班都一样，不如在这里待着。”
？好清奇的顶尖打工人思想。
李知南皱眉：“回家待着休息休息也挺好啊，或者你们兄弟几个约着出去吃个饭。”
“我们这一个小组所有人都住宿舍，宿舍环境也就那样，吵得很，”不知不觉走到投资总监办公室，李磊拉开单向玻璃门，“南姐进来坐会？”
李知南摆摆手：“谢了哈，不过不了，我现在往回走吧。我办公室不在傅氏投资，在房地产那栋楼上。”
李磊也是直性子，不做什么挽留，说：“那行，路上注意安全。房地产……尚佑大厦是吧？离的倒也不远。”
李知南回去看过详细资料，也赞同选择途乐公司的决定。
毕竟是有点年头和经验的投资分析团队，偶尔翻车正常，但硬实力在那里摆着。
晚上九点，李知南在办公桌前伸个懒腰舒展筋骨，看了一遍邮箱里都处理好的工作邮件满意点头，然后拿上大衣和钥匙下楼。
“诶，盛总助？你也刚下班？”
电梯打开，李知南看着已经在电梯内的盛裴溯一愣。
盛裴溯点头，余光瞟一眼李知南，说：“嗯，你要回家吗？我送你？”
李知南看看手表叹口气：“先不回家，我要去机场接我朋友，不然我今天应该还能再稍微早点下班。”
“机场……”盛裴溯犹豫起来，想送送李知南，但自己口口声声“普通同事”，普通同事谁会晚上自己要求送同事去机场接她朋友？他属实拉不下来脸。
“啊，电梯到了，司机师傅已经在外面了，你开车路上小心。”
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盛裴溯目送穿着深棕色大衣的李知南拽着斜挎包带子小步跑出去，他静等电梯门合上，独自下到负一楼。
“师傅，辛苦你这么晚还来一趟。”李知南被冻的怕了，立马跨上轿车。
“工作嘛，不辛苦。”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偏凉，尤其晚上，阵阵寒风穿透外衣直冲骨髓，冷的叫人止不住发颤。
还好师傅一早发动车子打开暖气。
李知南靠在软和的椅背上庆幸的想。
————————
“这里这里！”李知南在人群中冲几人挥手。
个高眼尖的楚秋水最先看到她，三两步跑过来给她一个熊抱，把人压的后退好几步：“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被箍了好一会，李知南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拍拍身前人的爪子：“咳咳咳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
林静静乖乖站在旁边，厚实的羽绒服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加上口罩再做一层掩饰，要不是李知南知道自己来接她们几人，她也绝对认不出这是林静静。
李知南隔着帽子拍拍林静静头顶，说：“好了，先去拿行李然后上车，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早点休息。”
跟在林静静和楚秋水两人后面的舒伶对楚秋水挥挥手，说：“祝你好运。”
楚秋水心一揪，低头垂眸，叹了口气后又抬起头：“谢谢，我们先走了，过几天一起看总决赛。”
舒伶点点头：“好，bye～”
李知南先让司机把林静静送回艺人宿舍，然后才和楚秋水踏上回家征程。
《千面新星》的录制已经全部结束，但是节目还没播完，选手们都干脆各回各家，结果已定，也好早做些后续准备。
可算到家了。
身心俱疲的楚秋水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等待室友打开门锁让她们逃离楼道窗户灌进来的冷风。
李知南不负楚望快速开门，她打开门廊灯，连蹦带跳把高跟短靴踢掉，优雅的转了几圈，从门廊转到客厅，接着不太优雅的倒在沙发上。
李知南的声音闷闷的：“啊，好累，你拿了第几？”
楚秋水脱鞋的手一顿，慢吞吞回答：“拿了第六。”
这下李知南也是一滞，然后自然转移，问：“剩下几个人呢？”
楚秋水叹了口气，趿拉着拖鞋在李知南旁边一屁股坐下，说：“静静第五，罗荔第三，舒伶第一。”
果然不出她所料，李知南点点头，又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人：“钟望呢？”
“钟望？”楚秋水古怪看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他男生组第四。”
“好狗狗，争气。”李知南点点头。
楚秋水半开玩笑：“？都当狗了？我不在的日子里我又错过了什么？”
“没错过什么。好啦，不能逃避，你第六拿的是《青鸾行》的剧本吧，我们公司徐总给静静分析的时候我也蹭着旁听了一把，其实挺不错的。”
楚秋水愁眉苦脸：“是不错，角色我也喜欢，但是顾珏那边怎么办？”
“他要你拿一三五，你偏偏拿了个六，”李知南翻了个身，把手交叠垫在脑后，“没办法了，去闹一场？”
“笑得……等一下，来了个信息。”楚秋水坐直身子，陡然正色起来。
“顾珏说，要和我解约？？！”
第37章 虚假替身，真实纯爱
李知南这下也不躺了，蹭的一下凑到楚秋水旁边大呼小叫：“什么什么什么？细说细说！”
楚秋水转头看向李知南，眼睛闪闪发光：“他说要解除合约，让我后天去详谈。”
李知南打开日历，看了两眼又卸了劲：“后天……哎呀，是周五，我应该陪不了你。”
“没事，我自己去，到时候随时联系。”
————————
楚秋水站在天府大厦的旋转玻璃门前，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昂首挺胸走进大门。
「楚：我进天府大厦了，祝我好运」
「而退：收到，加油」
楚秋水把手机握在手里，在旁边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下，静等顾珏的助理来接待她。
「楚：我到了」
消息还没发出去，李助理就拍了拍她的肩。
李助理：“楚小姐，这边请。”
“嗯。”楚秋水一愣，倒是没想到人已经在下面等她了。
天府大厦顶层，顾珏从转椅上起身，为楚秋水打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说：“楚小姐请坐。”
楚秋水点头坐下，把暗红色卷发别到耳后，抬头看向顾珏：“顾总，直说吧，速战速决。”
顾珏默了默，拿出一摞东西过来：“这是合同。”
楚秋水瞥他一眼，拿过合同细细翻看起来，甚至时不时拍照。
「楚：图片」
「楚：看看有没有问题」
「而退：彳亍，我去找我同事」
「而退：你这样真的好吗，好怕你气死顾珏」
「楚：无所谓，我会气死他」
李知南拿着手机找了一圈，最后选中最熟的盛裴溯帮忙参考。
李知南敲敲门，发现门压根没关，探出半个头说：“盛哥，帮忙看个合同呗。”
盛裴溯从文件里抬头，冲她招招手：“什么合同？拿来吧。”
盛裴溯看完以后确定合同没有问题，但是他自己很有问题：“你朋友和顾珏……？”
“嗯，就是上次去游乐场那个朋友，”李知南边说边打字发给楚秋水盛裴溯的判定结果，“谢啦盛哥。”
说罢，李知南起身准备离开。
“哎——”
李知南回头看向盛裴溯：“怎么了吗？”
盛裴溯尽自己所能面不改色的说：“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周六中午怎么样？”
“周六中午……行，到时候我定好地方把位置信息发给你。”李知南点点头在备忘录里记下，挥挥手转身出了他办公室。
另一边，楚秋水大笔一挥在合同上签下名字。
“谢谢顾总这两个月的帮助，祝您以后能找到更适合的人……方便告诉我为什么我没有完成赌约，但您还是和我解约吗？”
顾珏垂眸，又勾出一个温和的笑：“当做你的生日礼物送给你，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楚秋水双唇张张合合，最后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利落的背起包离开总裁办公室。
顾珏确定她的身影消失，失神的坐在沙发上。
旁边的李助理感到不忍，小心翼翼开口：“顾总，您为什么要和楚小姐解约？”
顾珏只是摇头：“我不该强求。”
“笃笃”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顾珏猛地抬头，三两步过去打开门，看到来人后又泄了气。
舒伶拍拍手，抱着盒子的人鱼贯而入。她靠在门边，还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身不良少女打扮：“这是程家和我们家一起送来的生日贺礼。对了，我刚才上楼碰到楚秋水了。”
顾珏神色淡淡：“嗯，刚和她签完解约合同。”
舒伶一惊，嘴里的棒棒糖也不吃了，拿出来夹在手指中间：“解约？虽然是好事但是为什么？”
“那天我不就跟你说了吗，不论她有没有拿到那个剧本我都会解约。”
舒伶回忆了一下，点点头：“是说过，但没想到你真的会做。”
顾珏苦笑：“我在你眼里是这么没诚信的人吗？”
“倒也不是……好了，大家辛苦了。”搬运东西活动结束，舒伶拍拍手示意工作人员都先退出去。
舒伶从背包里拿出一长条纸递给顾珏：“给，礼品单子。”
“你放着吧。”
舒伶“啧”了一声，自己翻看起礼品单，边看边说些不搭噶的话：“真奇怪，任谁看到楚秋水都会觉得她是程璇替身，听你意思你倒是动了真感情？”
“一开始注意到她的确是因为长相像你表姐——算了，我还是直接叫程璇吧。真正原因在于后面观望了一段时间，脾气坏，但是坏的有意思。又听她和朋友抱怨缺钱，所以想了这么个下下策办法：和她签合同。”
舒伶嘲讽的笑出声来：“哈，谢谢你考虑到我和她关系不怎么样。……这听起来倒像是个纯爱故事。”
顾珏无奈摇头：“纯爱？确实吧。她每次为了解约气呼呼想整我的样子其实都可爱的很。长相和程璇相似，但我可以确定她们区别很大。”
“咦——完蛋了你坠入爱河了顾总。你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而且你怎么还有点油？”
“……应该没有吧。”
舒伶把坐姿稍微摆端正了点：“看在程璇逃婚让我们程舒两家对不起顾总你的份上，我充当一下情感导师弥补一下吧。”
“行了行了，”顾珏摆摆手，抿了一口茶，“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知道你讨厌程璇——你们两个一起长大，家长每次拿她和你比，非要数落你一个处处不是。但是逃婚这事我是受害者，少撒几遍盐吧。”
舒伶翻个白眼：“你也早就走出来了，别想道德绑架我。”
“就你聪明。别的没事，想想就可惜你被作比较气的受不了，学了那么多年的歌剧最后离家出走去玩摇滚当明星……”
舒伶不耐烦的比暂停手势：“有什么可惜的……说回原题，楚秋水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解约？据我所知她现在手头依旧不宽裕。”
“是在傅辰西生日宴那天晚上，秦筱思过来…………”
顾珏把来龙去脉叙述一遍。
舒伶一拍掌：“那就是因为她讨厌替身文学呗。你这又不是，说清楚就没误会了。”
“真的吗？”顾珏将信将疑。
“信我，从头开始追姑娘吧！”
第38章 尴尬的定义
周六早上，晴空万里。楚秋水守着桌上她为数不多能做出来的早饭双眼失神望眼欲穿的等待李知南起床。
直到她再也等不了了。
“李！知！南！”楚秋水大力拍门，“还不起床吗！！”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门被突然打开，享受狂暴叫醒服务的李知南女士顶着爆炸头站在卧室门口。
“多吃点，乖。”餐桌上，楚秋水把水煮蛋剥好放在李知南手边。
“真的要这么早叫我吗……”李知南睁着大眼睛，但是双目失焦。
楚秋水疑惑的看她一眼：“十一点了啊，你不是今天还要出去吃饭吗？”
李知南这下回神，一拍脑袋：“完了，昨天加班到太晚忘掉这事了，我赶紧吃完赶紧先去挑衣服。”
“对了，你跟谁吃饭啊？”
李知南一口气干完一杯牛奶，然后回答：“盛裴溯，我同事。”
楚秋水大惊，也着急起来：“我靠，居然是男的，铁树开花啊。虽然不忍心闺女出嫁但是我也帮你一起选衣服吧。”
“什么出嫁，人家工作帮我忙我请吃饭道谢！”李知南斜她一眼，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我撤了，洗碗什么的交给你了啊！”
挑挑拣拣半小时，最后李知南在楚秋水的参谋下选了一条小方领清新风连衣裙。
楚秋水拉着人转了一圈，又正了正对面人头上的丝巾头饰，满意的拍拍手：“好啦，去吧去吧，玩得开心，晚上记得早点回来。”
李知南点点头挥手告别：“放心，忘不了的。”
她脚步轻快的下楼，对着车却犯了难。
她学过车也有驾照，但这都八百年没开过车了，上去就是马路杀手。
“我可以，我能行……”李知南颤颤巍巍开始发动车。
「盛总助：你怎么过来？要不我过去接你吧？」
李知南欲哭无泪，感慨这简直天助自己。
「而退：我打算自己开车，但是太久没开了，手太生了。你来接我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