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南抱着抱枕摇头:“没止疼药,暂时不用去医院。”
“那我去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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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止疼药喝了红糖水,至少心理作用上舒服多了。
李知南抱着盛裴溯买药捎回来的多用热水袋暖手宝,看着对面的盛裴溯,就快要眼泪汪汪:“盛总助,盛哥,你人太他大爷的好了,我宣布你是我亲爹。”
盛裴溯“啧”一声摇摇头:“我这辈分蹭蹭往上涨啊,止步于此,再涨点我怕我老死。”
李知南比了个把嘴拉上的手势:“话说你好熟练啊。”
“照顾我妹和我妈练出来的,”盛裴溯拿出一摞材料,“这是证明什么的,提前打印备好的。剩下几个部门的材料应该会晚一些来。你干嘛惹傅总?胆子大的不行。”
李知南翻看了一下几张证明文件:“当时在气头上呗,目前的结果也没什么问题不是?”
“你状态行不行?要不我帮你一起做吧,我今天的事也就上午的一个会,已经开完回来了,下午差不多空。”
李知南睁大眼睛:“我去,盛哥你人真的太好了。”
“我前面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性格,”盛裴溯眯眼瞥她一眼,“刚入职的时候我师父也是这么尽心尽力带我的,优良的职场传统而已。”
李知南行个抱拳礼:“那以后我不得喊你一句师父?师父你去吧,我能搞定。”
盛裴溯的眼神透着怀疑。
李知南挥挥手:“去吧去吧,放心。”
盛裴溯给她的资料里有标书的注意事项,她早就学习透彻,至少理论满分。
更何况——
人是要善用工具的。
下午七点,大部分部门已经把相关资料发来。
李知南把模板再看了一遍,然后语气温和的向还没交材料的部门分别发了提醒短信,接着美美下班。
走到公司大楼门口,却有一辆黑色复古风格的大型车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车里是个带着墨镜的黑脸壮汉:“李小姐,上车吧,顾总吩咐送您回去。”
李知南捏着斜挎包带子后退半步,楚秋水的脸适时从后排的车窗中露出。
“喂!李知南,愣着干什么?上车。”
李知南迟疑了一下:“额,啊,好。”
挡板一拉,前面的司机就被隔离在两人的小世界之外。
李知南还是觉得新奇,左右看看,问:“这是那款车吗?我应该没认错吧?”
“正确的,”楚秋水倒显得熟悉自在的多,“你今天不是不舒服吗,我多好的人啊,这就来接你回家。”
李知南不理会她,问:“这是顾珏的车吧?”
楚秋水翻个白眼:“不然呢?我一打工人可买不起也不配买。”
“咔嚓”一声传来。
楚秋水拉着李知南猛晃两下:“李知南,你拍什么了?!”
对面这人邪魅一笑,把手机关掉塞进包里:“存着,以后等你大火了有人买你黑料,我反手卖出去,大赚一笔。”
楚秋水松开抓着李知南衣摆的手:“虽说我们伉俪情深,但是我觉得这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空气变得沉默。
“姐,我真的求你别乱用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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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水这一天半都空闲没戏拍,难得回房子住一趟。
楚秋水一进门就愣住了:“额,额,我们家厨房是不是有点事故??”
李知南说:“楼上漏水到我们家了,已经赔钱了。”
“赔了多少?”
李知南趿拉着拖鞋然后往沙发上一倒:“三千五,还行吧,也没坏什么电器,就墙皮出问题,我觉得这个不翻新也没事。”
她倒了两秒后把眼神往楚秋水的方向瞟了瞟,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和你顾总怎么样啊?”
楚秋水拆开了带回来的小蛋糕,小勺子顺滑的剜下来一块奶油:“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也就当个花瓶在晚宴上往他旁边一杵,约我吃过一两顿饭,还有一次让我陪他工作,我在旁边给他倒个茶拿个东西……这工作一月五万,爽是真的爽,不安心也是真的不安心。”
“这个操作,你说会不会是把你当替身啊?”李知南摸摸下巴,“毕竟你事实上不会端茶倒水,你不把水壶扔人身上就不错了。”
楚秋水一口吞下半个蛋糕:“李知南——!别忘了现在从你养我变成我养你了啊,你这个月工资都没了,叫声爸爸听听,姐姐包养你。不行,我觉得很怪,如果把我当替身我当场跑,不趟浑水。”
“你这辈分不嫌乱的,”李知南上下打量她几下,“忘了告诉你,今天我和傅辰西干架了。”
楚秋水秒回:“打赢了没?”
“笑的,那必须赢!工资和加班费都有喽。就是有几个地方没反驳好,我现在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打回去,后悔!”
楚秋水用手比六反复摇晃:“跟老板干架整顿职场第一人,打响解放第一枪。”
第12章 毒药
李知南一打开电脑,就看到邮箱上惊人的数字。
各部门都在昨晚把东西交齐了呢。
写标书这活听着高大上,事实上主要是复制粘贴。
有了模板和小软件,一切都易如反掌。
下午六点,李知南放下手中经济学书籍,再复核了几遍标书,存好档,卡着时间点走出办公室。
各部门给的够快,她当然可以一天半就做完,但是她偏不现在就交。
童优看到正往外走的李知南,问:“南南你下班啦?”
李知南点头:“对啊,活干完了。”
周围无所事事但是还坐在工位上的人心思也活络起来,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
童优果断起身关电脑:“到下班的点了就下班,在这里干坐着又没钱拿又干不了什么活,撤撤撤!”
不少人对李知南现在是敬而远之,但也有不少人是蠢蠢欲动。
毕竟谁喜欢加班。
童优和李知南笑着走远后,又有一波人站起身。
策划部负责人无力的说:“你们和李总助还有童大小姐一样吗,人家不干了也饿不死。”
岑笑笑诚实摇头:“傅氏里的大家都是尖子,大家不干了都饿不死,只有傅总会饿死。”
好像很有道理啊。
策划部的人跑完之后,策划部负责人坐在原位出神。
既然如此——
策划部负责人也果断关电脑离开。
这破班谁爱加谁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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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午,李知南安逸处理完部门的报告,在中午下班前把标书文件发给了傅辰西。
办公室门被敲响。
李知南边摞文件边说:“请进。”
盛裴溯靠在门口问:“怎么样,标书做好没?”
李知南起身背上包,准备去食堂吃到:“早做好了,刚给傅总发过去,这两天怎么没见你人影?”
盛裴溯和她一起往外走:“H公司的人来了,忙着接待,还有几个会面的活,傅总全扔给我了。”
李知南摇摇头,笑起来:“辛苦了盛哥,明天就周末了,他要让你加班你也狂妄点。以前我是个腼腆内向敏感的人,感谢傅氏和傅总,我现在已经狂的不是人了。”
盛裴溯听这话一口气没上来,被口水呛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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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宁海疗养院
李知南抱着一束百合敲响房门。
门打开,李知南意外的发现是傅怀北自己摇着轮椅来开门。
李知南微笑着说:“上次少爷说很久没有闻到花香,这样在房间内也可以经常闻到花香了。”
傅怀北凑近嗅了嗅开的正盛的百合,笑起来,说:“谢谢李总助,今天也麻烦推我出去走走吧。”
青年穿着浅色的衣服,靠在轮椅椅背,脸色苍白脆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人工湖边的凉亭外有几个孩子在嬉笑着奔跑,凉亭内是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面上含笑交谈。
李知南的脚步顿了顿,恰好到了岔路口,她推着傅怀北向另一个方向,免得他触景伤怀。
“以前我也可以这样跑跳。”
傅怀北的声音传来,听着依然如三月风般温柔和煦。
李知南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好在傅怀北继续自说自话:“因为一场车祸……也不完全是车祸。抱歉,这些话让你为难了。”
李知南憋了半天,只能说出来干巴巴的一句:“没有。”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后,顾医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催促李知南带着傅怀北回去,说到了吃药的时间。
李知南看着顾医生带着推着医用手推车的护工进入房间,手推车上摆着瓶瓶罐罐,其中有个瓶子看起来略显眼熟。
像是她在科普视频里见过的。
顾医生看李知南盯着那瓶药,和蔼的笑起来,问:“怎么了李总助?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李知南的手机上已经显示出搜索结果。
带有成瘾性的慢性毒药。
是管制药品。
李知南僵着微笑摇头:“没有,只是看到少爷要吃这么多药有点惊讶。”
她对医药是一窍不通,说不定这种药配着什么吃可以抵消毒性,达到治病的效用?她不敢妄下推断。
顾医生也笑着说:“二少爷身子不好,这些都是比较补的药。每种都是经过傅总把关,他亲自吩咐下来的。”
李知南讪笑点头:“是这样啊,看来傅总对少爷还是很上心的。”
看着傅怀北拿过第一种药,护工打扮的女人走来对她说:“李小姐,等会二少爷要打针还有按摩,麻烦您先回避一下吧。”
傅怀北说:“李总助,你回家吧,针打完我一般都很困,所以也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李知南眨了两下眼睛,然后说:“怎么会是耽误时间?但是少爷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走了。”
傅怀北冲她挥手:“李总助再见。咳咳咳……”
李知南捏紧包带子,脚下步伐越来越快,直到坐上地铁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下午五点的地铁人不算多,她坐在位置上,手指尖冰凉,拿出手机解锁又关掉。
都是比较补的药,是不是在暗示那瓶真的是毒药?
傅辰西……想要杀掉傅怀北吗?
可是为什么让她看到那瓶药?这样的勾当难道不应该隐秘一些吗?还是把她彻底当做是傅辰西的党羽所以不设防备?
想到和蔼的顾医生的笑脸,李知南更觉得自己后背汗毛倒立。
不论是什么样的情况,她都是一无所知的被动方。
到达小区附近时已经天色渐暗,李知南仍是手脚冰凉。这片算是老小区,照明也不怎么好,周围还有不少黑漆漆的小巷,李知南干脆给楚秋水打电话边聊边走壮胆。
李知南看四周几乎无人,报复式把声音放大:“喂楚秋水!”
楚秋水被吓了一跳:“怎么了李知南!要死啊你!”
“你还在不在家?”
“我在啊,怎么了?”楚秋水有点不解,一愣,反应了一下严肃起来,“如果有人跟着你你就说想吃披萨,你只是害怕就说炸鸡,没什么事纯气我就……”
李知南下意识回头瞟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高跟鞋在不平的地面上卡了一下,她一用力拔出来,继续往前,说:“我想吃炸鸡,你定个炸鸡的外卖然后下来拿吧。对了,披萨也行,我待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搞快点!我要饿死了!”
楚秋水那边传来脚步声和开门声:“好,我现在就去接你,你继续往这边走,往人多和亮堂的地方去。”
李知南没忍住最后往后瞟了一眼,一个黑影在那一瞬消失在小巷中。
她惊慌着想加快步子,但又怕打草惊蛇,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
她不敢回头再看。
第13章 二十一,二十六
楚秋水一路跑来到李知南面前,拉着她平安回到家。
楚秋水把门关上反锁,说:“吓死我了,你看我口袋里刀都带了两把。”
李知南靠在门板上长出一口气,然后说:“楚秋水,给哥们抱一会来。”
“哦,”楚秋水把刀放回厨房,走上前抱住李知南,这才发觉她身体微微颤抖,她一下一下轻拍着李知南的背,“别怕,别怕,你爸爸我在呢。”
李知南在她怀里笑起来,笑声闷闷的:“我今天被创了两回,老板疑似要给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下毒,回来的路上好像有人跟着我……这都什么事啊。”
楚秋水把李知南有点乱的头发理了理:“好啦,不想啦,先定蛋糕,明天是你生日诶李知南小朋友。”
“你陪我过生日吗?”
“等我明天早上拍完戏,中午就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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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知南睡到中午起来,楚秋水已经叫人换完门锁坐在客厅看一阵子电视了。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看到李知南走出卧室门,楚秋水拿出早备好的一把小纸花高高抛起
李知南本来睡得还有点懵,这下清醒多了:“诶呦呦呦吓我一跳!等等,花掉到杯子里了!我喝水的杯子!”
拉上窗帘,关掉灯。
李知南对着面前的小蛋糕许愿。
她想,希望自己和自己爱的人都能平安幸福、有钱有闲。
餐桌对面的楚秋水一边拿着手机录下视频,一边五音不全但倔强的唱着生日歌。
李知南睁开眼,吹灭蜡烛。
楚秋水鼓掌,拉开窗帘,把一旁藏起来的备用蛋糕上的奶油趁其不备糊了李知南一脸。
楚秋水看李知南愣在原地,小心翼翼的给她脸上扣出来四个洞,让她恢复视力和呼吸能力。
“啊楚秋水!!!!你想在这里看见砂仁犯是不是!”
楚秋水哈哈大笑着落荒而逃,似乎很快就忘记了昨晚的惊险与不愉快。
等两人又坐回餐桌,李知南用眼白盯着楚秋水,手底下切着蛋糕。
楚秋水弱弱:“那个,姐,你小心点别切到手了……”
李知南收回眼珠子,老老实实切蛋糕——虽然她切到一半也不明白就两个人直接挖着吃得了为什么还要切。
仪式感
合理
楚秋水给两人满上可乐,举起玻璃杯:“干杯!庆祝你爹我陪你度过的第二十一个生日,二十一岁生日快乐,二十六岁生日也快乐!”
李知南也举杯,选择不跟她计较。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也高声说:“干干干!原来是二十一岁,这一穿越秒变二十六,光荣少活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