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财点了点头,迎合了两句,“我也觉得这里不错。”
“两位爷,可真是不巧,这儿有人住呢,我们这里的客房都是极好的,一定给您安排一间一模一样的。”店小二花言巧语的说道。
甲二和福财两个如今装成醉鬼,也不好太有个性,只能跟着店小二出去,最终选了间最大最好的屋子住下,跌跌撞撞的付了银子之后。
甲二就干脆利落的关上大门。
试图从后面翻窗离开。
可怜福财一个根本不会武功的,也要跟着一起翻着窗户,“那几个波斯人,会不会也这么翻窗户走了?”
“不会。”甲二万分笃定的回答,“我和甲三一直守在这家客栈的前后,但如果是翻窗户,守在后面的肯定就会看到,甲三去帮忙不过一刻钟,临走的时候也没有跟我提起过瞧见什么异常。”
“但是你瞧刚才那个地方,他们应当已经离开许久。”
所以甲二觉得是那个房间里,有什么暗道之类的地方。
甲二没管福财,率先跑了出去,向裴铮报告这件事情,裴铮摸了摸下巴,决定不再被动下去,让甲二带着他的令牌去找怀远县的县令,让他带着捕快过来搜查。
裴铮吩咐完之后,就什么话都不说了,甲二看着他,试探的问了一句,“世子爷,这以什么罪名搜查?”
“这还需要我来教你?”裴铮冷淡的看了甲二一眼,这一眼看的甲二差点想要骂人。
他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去想办法,最终给那些波斯人按上了一个危害大辰的罪名,这罪名可大可小。
他们本是在怀疑波斯人,倘若冤枉错了人,按这么个罪名也有借口可以找。
县令原本就很烦这群波斯人,如今有了这么个借口,立刻就带着捕快冲到了客栈,开始搜查起来。
甲二混于其中,开始调查。
福财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和裴铮回合,裴铮却没有等甲二那边搜查的结果出来,直接问路边的百姓真不知道金府在何处。
可怜福财才刚刚下来,就又要和裴铮一块儿奔波,到了金府之后,裴铮坐于马车里头,福财去叫门,这种事情福财是非常有经验的。
金府很快就出来了人,却说他们家少爷今日不在府中,一早就出了门。
“那温先生呢?”
“你们是…?”那门房打量着福财,似乎是在看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福财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递了过去,“小哥行行好,我们是想找金少爷做生意的。”
金府的门房本就是个势利眼,原本不想搭理,只想着把人给打发走了就是,如今看在银子的份上,倒是给福财透露了一点。
“温先生早上是和少爷一块儿出门的,至于去了何处,我们也不知道,你们若是想要偶遇少爷,那就别想了。”那门房得了好处,话也多了起来。
“我们少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高攀的上的。”
福财见他是个见钱眼开的,就又塞了一块银子过去…
很快就问到了自己想问的。
“大人,问出来了,那温先生和金文德是一起离开的,他们今日一早就出门,应当去了城外。具体何处并不知晓,那门房说金文德的伤都还没好,可能是有什么大事。”
福财说的很是仔细。
那门房还透露,金文德自己出门的时候,还会交代行踪,唯有和温先生一起出去时,经常找不到人。
裴铮并没有把金文德放在眼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叫温先生的人头上,也只是派了福全去跟着温先生。
如今金文德不在府上,那个叫温先生的,同样也不在。
去了城外吗?
“召集所有人,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朝朝的下落。”裴铮冷着脸下完明明,什么阴谋诡计,他都已经不想去理会,如今只想知道朝朝去了何处。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乱跑的人,即使知道他一直派人调查她的行踪和下落,也从不会刻意的躲起来。
如今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福财放了信号弹,很快甲一就出现在裴铮的面前,说他离开的那段时间,有一个小乞丐往徐府里送了一封信。
“可知道信的内容?”
甲一有些挫败的摇了摇头,时间太短,他调查不出太有用的东西。
裴铮却很快的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忽然问道,“徐云在什么地方?”
他一直很好奇朝朝会因为什么事情急匆匆的离开,她并不是一个喜欢乱跑的人,但裴铮如今已经找到了答案,便是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这一切也许是和徐云有关系。
第77章 努力的活下去
贺兰山山脚下, 破茅草屋中。
朝朝和徐云两个人被捆着,随意的扔在一旁。
徐云这会儿已经醒过来了,看见朝朝在自己的身边, 瞬间愣住了。
那些绑了她们的人, 并没有让她们闭嘴的意思, 徐云的嘴上没有绑着布条, 所以她还能够说话。
“朝朝, 朝朝, 你醒一醒?”
徐云原本还担心朝朝会醒不过来,但没想到朝朝根本就没有晕过去,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阿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徐云心中有很多疑问,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朝朝。
“阿姐,你是被金文德抓过来的吗?”朝朝冷静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金文德的?”徐云看着朝朝,脑子里窜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来, “你难道是自投罗网的?”
徐云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朝朝,就像是在看自己家中那不听话的妹子一般,“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阿姐,先别顾着骂人, 我们还是先想想要怎么出去吧。”朝朝很快就安抚好徐云, 又问了徐云之前的事情。
徐云点了点头,今日她去商铺巡视完, 原本是想去商会的, 但是没想到还在路上走着就遇到了一个店里的伙计, 说是有急事要请她回去一趟,徐云便跟着他走了。
结果走到一处僻静之地就被人敲晕, 晕过去之前,她听见了将她打晕的人说起了金文德来。
至于跟着她的那些家丁们,估计早就被解决了。
“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在家中才对?”徐云对朝朝出现在此处很是疑惑,心中别提有多担心了。
朝朝却没有立刻回应徐云的话,而是仔细的观察起周围来,这里是一间茅草屋,茅草屋看起来有些陈旧,可能很久都没有人居住。
她这一路上虽然一直都在装睡,但是闭着眼睛,不能很好的感知外界,实在是没有办法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外面好像没有人在,是不在此处?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办,暂时离开?朝朝想的头疼,看见徐云直勾勾的盯着她,直到有些事情这会儿不解释也不行了。
“金文德写了信给我,问我还想不想你活命。”朝朝轻声的解释了一句。
徐云原本就有所猜测,这会儿知晓事情原委,却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不要命了?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你还要跑过来,我们俩都落的这个下场,我爹娘怎么办?”徐云心里着急的不行,朝朝的心里也很着急。
但是她却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千万不能太着急。
“阿姐,金文德满身戾气,他既然抓了你,自然会想方设法的将我引过来的,他恨得可不仅仅是你,还有我。”朝朝的语气很平静,“那日,他看起来更恨我。”
那日金文德的表现就足以说明一切。
其实朝朝不出现,金文德也许不会对徐云做什么,但是朝朝却根本不敢赌。
但是她也实在闹不明白,金文德抓她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报复吗?
朝朝原本是想问徐云的,但是徐云才刚刚醒过来,根本就不知道什么。
“阿姐对金文德可有什么了解?”
“知不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朝朝又问了一次和之前同样的问题,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她想万一能有用呢?
徐云心中也很是慌乱,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挣扎着坐起,和朝朝背靠着背一点一点的分析起金文德这个人来。
朝朝听得很仔细,每一个字都没有错过。
在徐云的描述下,金文德就是一个自私,自大,没有什么脑子,却偏偏非常狠厉的人。
他这个人都没有什么同情心,在路上若是有猫儿狗儿挡住了去路,都会被金文德一脚踹开。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想要报复她们俩,能想到这样的计划吗?
朝朝看着她们俩手脚上绑着的绳索,甚至都没有去解开的打算。
怀远县如今早就已经下雪,城里还好一些,若是城外,积雪很厚,贺兰山上大雪封山,贺兰山脚下也同样如此。
她们这会儿就算能够挣脱绳子,也没有办法出去。
朝朝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不仅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还听到了外头风雪肆虐的声音。
她一路上醒着,默默的估算着距离,猜测并不会很远,所以这里应该是在贺兰山?
“朝朝…你在听什么?”
“阿姐…好像有人过来了。”朝朝让徐云装睡,两人很有默契的躺在一处。
不多时,茅草屋的门被推开,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这大冷天的,可冻死老子了,那两个臭婆娘在哪儿?”
是金文德的声音。
金文德走进来一看见两人躺在地上,很是高兴,甚至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走过来踹了人一脚,“醒醒。”
这一脚踹在了朝朝的身上,她佯装刚刚清醒,满脸疑惑的抬起头来,她看向金文德,警惕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金文德看向朝朝,那双眼睛里面满是厌恶的光,“柳朝朝。”
朝朝听见这个声音,却下意识的想要躲避,金文德看到她这般落魄的模样很是兴奋,他纡尊降贵的蹲下身,捏起朝朝的下巴,“怎么不嚣张了?”
“你倒是继续嚣张啊。”
“怎么就不嚣张了?你不是还要告老子吗?你继续去告啊。”
“你要是好好的跟老子道个歉,老子也许还能大发慈悲放过你。”
下巴被捏的生疼,朝朝皱起了眉头,可牙关却还是咬的紧紧的,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说。
金文德死死的捏着朝朝的下巴,见她拒不悔改,最后将人狠狠的摔在地上,朝朝无法躲闪,侧脸和下巴重重的磕在地上,只觉得疼痛不已。
她久久没说话,只是看着金文德,但金文德显然不乐意被朝朝这么看着。
抬起脚就要踢,“谁准你这么看着老子的?”
金文德完全就是一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朝朝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只不过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金文德被人给拦住了。
“少爷,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金文德听到这个声音,就克制住自己的满身戾气,停了下来,却还是满身不服气,“这个臭娘们。”
朝朝这才睁开眼,不动声色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斗篷帽檐将自己的身子和脸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根本就看不清楚。
朝朝听见金文德喊他“温先生”。
不多时,徐云也被金文德用同样的方法给弄醒,这会儿两个人靠在一处,面前就是金文德。
他看着徐云和柳朝朝落到自己的手中,别提有多高兴,“柳朝朝,徐云,你们俩也有今天?”
这番话听的朝朝有些莫名,她完全不明白金文德为何对她们有那么大的敌意,但现在也不是去弄清楚他想法的时候。
“金少爷,不知你绑了我们俩,到底有什么目的?”朝朝不卑不亢的开口。
金文德见到她这般低声下气,心情别提有多舒坦,他见着朝朝,冷哼一声,“目的?呵。”
金文德的目的,当然是要把这两个臭婆娘处之而后快,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两人。
只不过温先生劝他不能这么做,金文德自己能力不咋地,但是他一向都很敬重温先生。
温先生不让做的事情,金文德也不会去做。
在金文德的心目当中,这温先生是比父母还要重要的存在。
只不过金文德还是有些不甘心,“温先生,这两个婆娘,真的不能打一顿吗?”
金文德跃跃欲试,已经拿出了特制的鞭子,他只想把眼前这两个女人留在自己的手中,活活的给折磨死。
但是温先生却还有别的目的,“少爷,我们的时间有限,这两个女人姿色不错,如果卖到波斯去,可以大赚一笔。”
这是温先生的目的,也是温先生去找波斯商人商议之后的结果。
那些波斯商人和温先生关系匪浅,此番会来怀远县率先发难,也是温先生的主意。
但是,金文德显然是不愿意,把人卖到波斯去,只能得到几个银子?照他看来,还是把人给折磨死为好。
于是,他们头一回有了分歧。
朝朝和徐云将这些话全部听在耳朵里,明白金文德和温先生之间有了分歧。
只不过朝朝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并不知道,金文德和温先生这两个人,是这会儿有分歧,还是会一直分歧下去。
两人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最终还是金文德败下阵来,同意了温先生的决定,朝朝暗自庆幸自己刚刚并没有去想着挑拨离间,不然这会儿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茅草屋中起初只有金文德和温先生,后来又来了一些波斯人,温先生将她们俩交给了波斯人。
他们全程都是用波斯话交谈的,甚至也不怕被朝朝听见,朝朝有些怀疑,这温先生究竟是不是故意让她知道的。
朝朝不敢去看温先生,总觉得自己要被他给看穿。
他们俩上了波斯人的马车之后,徐云才开始和朝朝说话,“我们现在是要被带去哪里?”
“也许是波斯。”朝朝冷静的开口,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我方才听他们说要连夜去波斯。”
徐云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也许是波斯?
徐云忍了半天,都没忍住,差点儿破口大骂,这都是什么破事?
“我刚才听了一会儿,觉得金文德和这个温先生之间,有点儿不可告人的秘密。”徐云告诉朝朝,金文德是一个满身戾气的人,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喝嫖赌,烂泥扶不上墙,整个人无用极了。
若非因为他是金家唯一的男丁,金家估计不会让他这么折腾。
“要知道,他对待自己的父母,都不见得有对待这个温先生这么的恭敬。”徐云觉得很不可思议,“而且方才两人产生分歧之后,竟然也是金文德妥协,这在从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温先生的来路很不简单,但是我们现在也实在没有办法脱身。”朝朝不是不想,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
外头风雪肆虐,她们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在马车里面倒是还能好一些,若是去了外头,说不准还没跑两步路,就要被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