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一样的，现在夏大人可以全心全意的注视着我！”一缕满足的说，目光紧紧跟随。
“我前面听你说入黑主学院？”她随口说道。
生动的少年慢慢沉静下来，眼底露出一丝烦躁，却还是老老实实说：“是，闲大人让我现在就开始办理相关手续，所以这一段时间我可能不能一直跟随在夏大人身旁。”
“原来如此。”夏小姐差点忘记还有黑主学院剧情这事。不过说到剧情，她以为这个游戏策划只是以吸血鬼骑士为蓝本进行制作的乙女手游，重心是在一缕，没想到还要设定必须参与蓝本剧情。真是偷懒的游戏厂商，就不会不走原作剧情而是自己二创一个剧情么。
她撇嘴，心有不满却还是说：“没关系，”反正这次来的重点并不是体验游戏：“一缕先去忙吧，等到了黑主学院又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她乐观的想着，正好这段时间把书啃一啃。从上次来就已经发现了，全息进来后耳边自动听到的都是中文，但其实书架上都是日语，除非剧情特定道具的文字会自动翻译中文，其余的，都是日语！
这就是最大目的——可以在游戏世界学日语！
之后的日子，一缕果然忙碌起来，只是每天晚上他都十分黏人的过来说想要像小时候那样陪在夏大人身边，夏小姐看着一缕一米八的个头，沉默了一会，还是以你已经是个可以靠得住的大人了，坚决的拒绝了他的请求。
不过不得不说一缕这几年被她哄的很成功，也或者说她真是十分了解一缕，那句靠得住，让一缕顿时安分下来，不再像是个小动物般总亦步亦趋围着她了。
夏小姐也拿出全部的精力硬啃语法单词书，等到一缕报告进度说手续快要办好，她还一惊，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抓紧时间得刷题了。
沉迷学习的她并没有注意到一缕越来越沉默，也没注意到行李已经不知不觉收拾好了。
第60章 真相
走入这个欧式的全寄宿制的学校，夏小姐忽然觉得十分熟悉。这几乎完完全全还原了动漫中的一切，不论是建筑，还是该有的男女主角们，黑主优姬，锥生零和玖兰枢。
而在这里，绯樱闲会死，一缕也会死。
——绯樱闲是谁？
她是目前身份的主人格，是被普通吸血鬼们称为“狂咲姫”的纯血统；是玖兰李土的原未婚妻。
——玖兰李土又是谁？
是绯樱闲悲剧的源头。
——绯樱闲的悲剧是什么？
闲被元老院以保护的名义长期囚禁，后来因为爱上了人类，为了那个人类打破牢笼逃出。而就在那个时候，一个女人以游戏的形式操纵了闲的身体开启了狩猎模式，带着那个人类恋人逃避了追杀。
夏小姐忍不住按住了额头。
一缕伸手扶住了她，担忧的问：“夏大....红玛利亚，您怎么了？”
夏小姐摆摆手示意无事，沿着走廊继续向着学院理事长室走着。
不是都逃避了追杀么，为什么还是悲剧？
因为就在猎杀模式结束后，绯樱闲的爱人依旧被锥生夫妻杀死，为了复仇，闲灭了锥生一家。
吸血鬼闲杀害了锥生零的双亲，咬了零让他变成吸血鬼，带走了锥生一缕。
一缕，全名锥生一缕，就是一直被当成游戏角色，一直与她互动的一缕，身边担忧的望着她的乖巧少年。
——那之后呢？
之后绯樱闲为了打倒杀害爱人的幕后黑手玖兰李土而想得到玖兰枢的力量，便附身在红玛利亚的身体进入黑主学园，最后因为被零的血蔷薇之枪打伤又被玖兰枢夺取心脏致死，亦被枢吸取了血液和力量。
——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因为她看过这部动漫，这不是一个游戏！这是和奇犽他们一样的异世界！！
夏小姐站在理事长室的大门瞬间愣住。
她现在，不正是附身红玛利亚的身体进入黑主学院么！？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这件事？
明明她已经能抚摸到一缕的温度，能够闻到血的味道，能够感受到盘踞在这座学院中的，另一个强大的纯血种。
异常，她终于意识到了异常的存在！
明明在现实世界中想过要重温一遍吸血鬼骑士的剧情，却总扭头就忘记。明明是高自由度的世界，每个人都和真正的人一模一样，她却从不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不，她最初怀疑过，因为最初它真的如同一个游戏般会卡剧情，可是后来...后来呢？
后来她赞叹这些人物的真实，拟真完善的生态环境。市丸银问过她有没有想过这一缕会是真实存在，当时她怎么回答的？不可能。但是她为什么斩钉截铁的认为不可能？
还有剧情，她明明知道剧情的走向，她却从没一次想要透露剧情，扭转剧情的走向。
她总是鄙视游戏策划，夸过策划也骂过策划，但是她后来怎么就忽略了这个游戏根本就不是她下载的，是忽然出现在手机上的游戏。明明她最开始是防备出事才登录的。
夏小姐头疼欲裂，忽然有一种意识被挤出去的感觉。
“理事长让你进去。”
她勉强控制着当前的躯壳走进去。
“啊，你就是插班生红玛利亚么？这是我的女儿优姬，是学校的风纪委员，由她为你介绍一下这所学校哦。”曾经的最强吸血鬼猎人，现任黑主学园理事长，扎着马尾辫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谦和儒雅，态度温和。
“真是可口呢，你的血。”夏小姐听到自己的嘴不受控制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系统冰冷的合成音响起：Chapter03完结，主线任务开启——真实/绯樱闲的遗愿。
Chapter04，载入中。
她精神恍惚一阵，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白茫茫的房间里，巨大的樱花树下，一个高挑的和服女人坐在枝桠上，脚踝上的铃铛微微颤动，发出悦耳的铃声。
只一眼，夏小姐便认出了来者。
“绯樱闲。”也就是游戏设定她的主人格，她一直以来扮演的身体的主人。
银白发绝美的女子缓缓低头，望着她浅笑：“终于见到你了，契约中神明的真面目。”
“神明？”夏小姐很想假装云淡风轻，但她真的做不到波澜不惊，最后只能迟疑的指着自己：“你，是说我么？”虽然她骗优姬说自己是神，但那其实是一句口嗨，游戏之神之类，哪想到今天被人当面这么称呼。
“Ta是那么称呼你的。”绯樱闲轻轻道：“Ta说，你无所不知，无处不在。”
这话说的...要看从哪个角度来理解，如果从某个说话的艺术性来说她的确是这样，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又不能说明什么。夏小姐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索性，绯樱闲已经抬头望着树上的樱花，似是落入自己的回忆：“Ta说你已经知道我的未来过往，知道一切。”
“我还记得从那个牢笼出来没过多久，我们就遇上了追杀。恍惚间，我忽然看到他被吸血鬼猎人杀死。我不知道这是预示还是遭人暗算遇到的幻觉。幸好之后我的身体被另一股力量控制，抱着他逃离了那个树林，避开了看到的那个死亡点。”
“可是他最后还是死了。”
“Ta告诉我，这就是命运，一旦转动就不会停止。Ta说只要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永远会被命运操控。Ta让我经历了未来，我的死亡，一缕的死亡。Ta告诉我命运是不会改变的，并提出缔结契约，如果奉献一切，将有神明来帮我。”
“我不相信Ta，”银发的吸血鬼温柔的笑着：“但我同意了。”
夏小姐安静的听着，心中默默比对：都对上了。
逃离树林时是她第一次游戏开狩猎模式，缔结契约，是她玩那么久的狩猎模式第一次走剧情，当时没看更新的用户协议，直接勾选了我同意，然后听到那句‘契约成立，我是闲。’她当时还以为是游戏配音。
可是如果按照闲说的，那狩猎模式到底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在杀人？杀吸血鬼？
“我可以问个问题么？”看闲似乎又陷入了回忆，夏小姐只能出声询问。
“嗯？”闲的声音很好听，无论是神态还是衣饰都是淡雅如樱，完全不像一个吸血鬼。
“狩猎，我是说平日用你的身体去猎杀的那些家伙。”
“只是Level E而已。倒是很符合神明的身份。”闲低低的笑起来，轻声道：“但是你后来也不需要我的身体了不是么，Ta说你第一次附身在我身上是为打下标记，后来便可以我的意识为描点，又借由那具身体与这个世界建立了通道，所以才能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你的意识之下。后来你在元老院帮一缕教训了那群家伙。”
她眼中忽然露出一点调皮的神色：“你猜我是怎么和那孩子说的呢？”
“我告诉他因为你可以脱离有形之物，这具身体只是容器，你就是那样的存在，无处不在。那个孩子真聪明，很快就猜到了你的身份。”
破案了，怪不得一缕会问她眼中真实的世界，难不成一缕也是将她当成神了！？
绯樱闲的精神似乎不太对，她倚靠着樱花树，似乎又陷入了某种回忆。
夏小姐暂时也没出声，她要将刚得到的线索消息理一理。狩猎，就是用闲的身体去杀Level E，所以才那么真实，奇犽都对此赞不绝口。而狩猎模式之外的狩猎要花费双倍精力，因为那时她没有实体，所以纯靠游戏的功能用以凝结她的意念来攻击？那么游戏呢？还有闲口中的Ta，到底在里面扮演什么身份？
“Ta是谁？”夏小姐问。
“我不知道。”闲垂下了眸子。
“那你就这么相信了？而且你既然都知道未来，难道没想过要去改变么？”夏小姐觉得很不可思议，又想起自己在猎人世界的努力，虽然最后没有成功，可是绯樱闲并不是她那样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如果她真的想要该表的话——
“ta说命运是不允许被看到的。如果我拒绝契约，将会忘记看过的未来，继续依照原样走下去。”闲轻飘飘的说。
夏小姐哑然。
“况且，就算是我吸了玖兰枢的血，也杀不死玖兰李土。”绯樱闲遥遥望着远方：“他比我做的好。”
的确，玖兰枢最终杀死了李土，终结了这一切悲剧的作俑者。可是既然如此，闲又为什么要缔结契约，又为什么要奉献自己！？夏小姐觉得脑壳疼，她开始想不明白了。以前追漫真的很喜欢这种半遮半掩的讲话方式，觉得很有格调又有氛围，可当她自己身在局中，只觉得两眼茫然难以猜测到真正的意图。
闲继续说：“Ta说神明会借助我的身体作为容器留在这个世界。”
夏小姐忍不住插嘴：“打扰一下，神明用吸血鬼的身体做容器？你不觉得，这有点扯？”简直就和上帝说恶魔是他儿子一样——啊不过也差不多，最大的魔王路西法的确是上帝的造物，还曾是大天使长，她面无表情的想。
闲笑了笑，脚踝上的铃铛一晃一晃：“是神也好不是神也好，只要能帮我达成心愿，它对我来说就是救赎。就是神明。”
“Ta说神明也是需要报酬的。一缕那个孩子，就是神明索求的报酬，而我的一切，是Ta的报酬。”
这种说法，让人很不适应。好像往日温情都是等价交换，可是想起自己理智的认为这就是一场游戏，夏小姐自嘲一笑，这样的解释的确再贴合不过了，就最开始的目的而言，她的确是为一缕而来。
闲忽然抬头：“布局已经完成了，我的身体也快要消散了。”
“一切即将结束，一切即将开始。”她低头浅笑起来：“去看看我与Ta为你准备的新身体吧。”
记起所有剧情的夏小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知道一缕是钦慕于你么？为什么不将他变成吸血鬼。”
闲没有正面回答，却完美的做出了回答：“我不会将他变成吸血鬼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你知道的，他被我咬了，又死在我的怀里，化成了飞灰。”
如樱花般优雅的女子轻盈的跳了下来，伸手温柔的将夏小姐额前的碎发别至脑后，靠近她的耳朵，樱花的香气袭来：“一缕就托付给你了。”
樱花蓦然消散，视线转入黑色。
夏小姐一下子就明白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到的。
她扯了扯嘴角。
属于系统的声音响起——容器已死亡，查询到备份数据，正在重新载入形象。
第61章 系统
视线重新出现光亮。
检测到玩家已知晓游戏本源，现将智能管家上线为玩家服务。
还未来得及观察新的环境，耳边已传来一道欢脱的声音——
“亲亲您好，这里是人工智能小智哦，请亲亲不要害怕。因大数据检测到能量外泄，发现亲亲具有打破空间的能力，便为亲亲量身打造多个游戏，最终确定亲亲的潜力足以完成当前任务，这才以游戏方式链接相关世界。”
“....其实我没害怕。”夏小姐说：“不用这么淘宝腔。咱要不就免了那些猜测话题，直接进入正题？”
“好的呢，亲亲想知道什么？”
“能说一下你的来历和目的么？”
“小智所在为搜集遗愿组织，为死者完成遗愿，借由此产生的能量用来补宇宙漏洞，是一个正规且正义的组织！”
听起来不像是有什么恶意，虽然每个坏人也不会把好坏写在脸上，夏小姐心想，然后问：“为什么选上我？”
“你们的世界中，唯有你打开次元壁的通道，按照心意召唤想见之人的能力，小智并不能打破次元壁，但是可以借助你的力量反向召唤你来完成任务，同时结合你自身特性，赋予你随机到召唤者身份的能力。”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因为我的特殊性能打开一个短暂的通道召唤，所以你们才能召唤我做任务。一切前提，是因为我本身可以打开通道？”
“是这样哦亲亲。”
“我原来这么特殊啊。”夏小姐咂舌：“那之前我穿越到别的地方，也都是你们的试炼？所有的游戏系统，辅助功能都是你们出品？”
“是的哦，这是为了让亲熟悉游戏系统从而完成最终任务，也就是此次任务，这样方可收集到遗愿的力量，用来弥补宇宙空间的漏洞哦~”
“哦，好的，那就开始吧。”夏小姐说。
“...亲亲不想再问点什么么？或者怀疑一下？比如我们的目的，我们想要利用你之类？”
“啊？目的不是已经说了，还需要怀疑什么吗？”夏小姐疑惑反问：“我没有可以被利用的东西吧，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然后忽然有一天次元壁破了，这是我以前做梦都想遇到的事，所以再来一个组织让我帮忙搜集能量也是很正常吧。再说听你的话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任务了，为什么还要矫情的说我害怕不愿意做？”
“至于你们要对我图谋什么....生命？疫情这几年见了太多意外了，人类真的很脆弱，天灾人祸，真说不准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现实世界死亡的可能性怕是比你直接要我命要高的多吧。至于灵魂？人真的有灵魂么？我之所以是我，是因为我有自己的记忆，脱离了这个记忆，我的灵魂还是我么？你们所谓拿走灵魂，是拿走我这段记忆么？所以灵魂就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