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难追——八月于夏【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06 14:36:49

  江瑟说:“是,韩姨下个月便会启程去南城, 您准备的这坛酒今天正好能派上用场。”
  韩茵的确是准备四月离开桐城,去南观音山住两年。
  她今日去寒山寺即是拜别, 也是践行。
  到寒山寺时, 差不多十点。
  山脚的停车场密密麻麻停满了车,上了山才知道今天过妇女节, 不少忧心孩子婚事的妈妈带着女儿过来求姻缘签。
  江瑟这一路听到好几次红鸾星动。
  韩姨去年也说陆怀砚会红鸾星动, 那厮后来还信誓旦旦地说她就是那颗红鸾星。
  江瑟自然是不信。
  陆怀砚也不见得是真的信。
  他们都不会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之说, 想要的东西, 从来都是自己亲手图谋亲手去得到。
  她与陆怀砚不信,韩茵倒是信得很。
  吃饭时,还特地同江瑟道:“你回北城也好, 正好帮我多提醒阿砚。住持说阿砚今年会有血光之灾,我就怕他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心上。”
  江瑟面上应得好好的:“我如果见到他了,会同他转达您的话。”
  韩茵笑道:“你别说是转达我的话, 我每回同他打电话都要说一遍,他十成十是已经听腻了。就说是你说的,这样阿砚指不定还愿意听几句。”
  江瑟不置可否地笑一声, 岔开了话题:“您下个月去南城是小陆总还是李特助送您去?”
  “阿砚说他会陪我去。”韩茵笑着给江瑟挟了一筷子菜, 说, “你那天要不要一起来, 就当是去南观音山踏春?”
  “我那天不一定有空。”江瑟笑笑, 掀开酒坛的盖子,给韩茵斟了一小杯酒,说,“今天特地提了坛酒来,就是为了同您提前践行。我要开车,只能以茶代酒,但韩姨您今天还是至多只能喝三杯。”
  “那你答应我不能同阿砚说我喝了三杯。”
  韩茵不胜酒力,三口酒落肚便些醺然。
  江瑟离开时,韩茵轻轻抱住她,像幼时一样,拍着她肩膀笑着道:“阿姨要谢谢我们瑟瑟,你不知道……”
  宽大的袖摆滑落,露出她左手腕一道极深的旧疤和七八条纵横交错的细疤,一句“你不知道”在唇边凝了几秒却是没了下文。
  江瑟只当韩茵是起了醉意,送到玄关便叫她止步。
  韩茵落下袖子,笑着颔首道:“开车慢些,明天到了北城记得叫阿砚去接你。”
  江瑟笑着应好,缓缓说了声:“韩姨再见。”
  玄关那扇木门没一会儿便合拢。
  韩茵依旧立在玄关的木梯,几不可闻道:“阿姨要谢谢你,你不知道……我们阿砚有多孤独,好在他遇见了你。”
  语气轻得似喟叹又似自语。
  转身进屋时,瞥见从松木窗外斜入的春光,脚步微顿,又是一笑:“春天终于来了,真好。”
  江瑟刚从山上下来,陆怀砚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这会快下午三点了,他居然没在忙。
  这几日他都是夜里十点后才得空,江瑟有时没忙完,两人便开着视频各自对着电脑敲键盘。
  有一回江瑟忘了视频还开着,眼睛盯着笔电屏幕,手去摸水杯时不小心碰倒了杯子,被水泼了一手。
  她蹙眉,没忍住骂了声:“shit。”
  话音刚落,支架上的手机忽然传出一声很轻的笑声。
  江瑟回过神,先是看了眼屏幕上的通话时间:一小时十六分钟。
  紧接着又望向屏幕里诈尸的男人,问他:“你笑什么?”
  男人唇角的笑意半点未散,反而还加深了点儿。
  “笑也不成么?要不我帮你骂那杯子两句?”
  -
  江瑟没急着接电话,拉开车门发动车子后,才戴上耳机接起:“我刚同韩姨吃完饭。”
  “嗯,刚母亲同我说了,还说你给她带了酒。”陆怀砚说,“说吧,母亲今天又偷喝了多少杯?”
  “……”
  江瑟打方向盘将车开出停车场,没吭声。
  耳机里很快便传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不说?母亲要你保守秘密了?我猜猜,三杯?”
  “……”他一猜一个准,说是猜,语气却是笃定。
  江瑟瞥了眼后视镜,说:“你很闲么?”
  “不闲,今晚可能没时间给你打电话,趁着会议的空隙时间听听你声音。”陆怀砚说着便抬手看了眼腕表,“还有两分钟。”
  今天日头大,小电车被晒出融融暖意。江瑟落了点车窗,冷风嗖嗖灌入,给车内的空气降了点温。
  她问他:“你明天晚上七点有空吗?”
  “晚上有个酒局,七点开始。”
  江瑟“哦”了声:“那你派个助理过来机场接我,我明天过去北城。”
  陆怀砚挑了挑眉,正要开口问她过来北城做什么,会议室的门忽然“笃笃”响了两声。
  掀眸望去,周青就站在会议室外,面色有些凝重。
  男人眉宇稍凝,道了句“把航班信息发给我”便结束这通电话。
  周青推门进来,门一关便对陆怀砚道:“小陆总,您同孙小姐的照片上了热搜,我本来已经找人撤了下来,但半小时后又被冲了上来,有人在背后故意炒这件事儿。”
  周青嘴里的孙小姐是沪城孙家的千金孙唯,这位千金小姐隐姓埋名进演艺圈拍了几部文艺片,拿了两座含金量还算高的影后奖项后声名鹊起,算是内娱近两年风头最盛的新生代花旦。
  陆怀砚半眯了下眼,他回北城那晚,两人的确在酒宴里打了个照面。
  她过来同他敬了一杯酒,两句话都没聊完他便离开了,能拍出什么照片?
  “照片给我看看?”
  周青将平板递了过去,照片有三张。
  每张照片拍的角度都十分微妙,恰恰好抓住了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
  明亮通透的灯光下,男人只露出半张轮廓深邃的侧脸,女人仰着脸看他,妆容精致的眉眼含着笑,很有点脉脉含情、情投意合的意思。
  陆怀砚面色淡淡地撂下平板。
  陆氏同关家洽谈合作的事儿叫某些人忍不住要跳脚了。两家的合作一旦谈成,陆氏未来十年的核心项目都把在他手里。
  那几位怕他在陆氏的地位再也无法动摇,又自以为是地认定了陆氏同关家的合作是建立在两家联姻的基础下,狗急跳墙之下便使出这么个烂招。
  男人修长的指骨轻轻点了点会议桌,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连招呼都懒得打,语气漠然道:“看来您对您现在的半退休生活十分不满,既然如此,我给您找点儿事做,免得您脑子进水又要闹笑话。”
  说完他也不等陆进宗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最后再说一次,以后遇到陆进宗的事不必等我来处理,该怎么做便怎么做。”陆怀砚望着周青,目光冷厉道,“一个热搜都不敢撤下来,你是希望我换人坐你的位置?”
  周青心神一凛。
  他的确查出了这次的事儿是陆进宗那几位在搅局,那几人无能归无能的,但到底是小陆总的至亲,他不敢贸贸然下狠手处理,这才过来让陆怀砚定夺。
  “我现在便去处理。”
  周青拿起平板便要出门,陆怀砚忽然叫住他。
  “先去查一下明天下午三点后桐城飞北城的所有航班信息,叫李瑞把明天两点到三点的时间空出来去富春街接人。还有,明晚的酒局帮我推了。”
  桐城飞北城?
  富春街?
  周青心念一转,不知为何就想起李瑞整日神神叨叨的那句:“有恋爱谈的老板,至少在罚起咱们工资来会没那么资本家。”
  “是,”他驻足应了一声,迟疑道,“这次的热搜,江瑟小姐那边需要叫李特助解释一两句吗?”
  实在不怪他这样问,在周青眼里,小陆总不可能会为了桩子虚乌有的绯闻特地跑去同江小姐解释,这种事让大嘴巴李瑞来说最合适。
  结果小陆总眉都没抬一个便道:“不需要,她不会信。”
  -
  陆怀砚与孙唯的这张照片江瑟压根儿没机会看到,看到了也不会在乎,但这事儿她从郭浅嘴里听说了。
  郭大小姐一脸的义愤填膺:“陆怀砚是怎么回事?跟人闹绯闻都闹到热搜了!”
  江瑟那会刚到家,正坐在地上收拾行李,听见这话,面色平静得一点波澜都无。
  “既然已经撤下了,那就不是真的,”她淡淡道,“那张照片估计是别人的手笔。”
  郭浅:“瑟瑟,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江瑟笑笑:“热搜上那照片是不是二月二十八号那晚拍的?”
  “咦,你怎么知道的?不是没看到那新闻吗?”
  那晚陆怀砚给她打电话时正在衣帽间换衣服,说沾了点不喜欢的味道。
  这会不用想都知道他说的是香水味。
  他这人同她一样,很不喜欢身上沾染到别人的气息。
  “放心,他那晚没同孙唯有什么后续,酒宴一结束他就跟我打电话。”江瑟说,“更何况,他要真变心也没什么,谁说谈恋爱就一定要有个结果?你算算你谈多少场了。”
  “你跟我能一样吗?你那是铁树开花,跟我这种游戏人间的花蝴蝶怎么能一样?”
  江瑟失笑:“既然是铁树,那我这颗心也是铁做的,别担心。”
  三言两语安抚好郭浅,江瑟一挂电话便收到李瑞的微信,问她明日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接她去机场。
  江瑟没让李瑞接送,第二日是江川同余诗英亲自送她去的机场。飞机抵达北城时,已经过了七点,比原定的降落时间晚了半小时。
  推着行李箱出来时,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男人。
  他应当是刚从公司过来,一身的衬衣西裤,菁英气质浓烈。只不过少了领带,又解了一颗衬衣的扣子,冷冽倨傲的气质里又添了丝慵懒的意味。
  几乎在她出来的瞬间,他眼睛便看了过来。
  江瑟慢慢走近他,“我以为是周特助过来接我。”
  陆怀砚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睇她:“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的车就停在航站楼外面,陆怀砚给她拉开后座的车门,放好行礼后,同她一起矮身坐进后座。
  “饿了么?先去吃饭?”
  江瑟看他一眼,“不饿,先去你那里。”
  陆怀砚牵住她手,喉结缓缓往下一沉,说:“成,去瑞都华府。”
  车子往市中心的瑞都华府去,那套屋子离机场最近,四十分钟的车程。
  霓虹不断从车窗掠过。
  两人隔着半臂距离安安静静坐着,江瑟右手被他扣着,虎口那处皮肤被他指腹缓慢摩挲,离瑞都华府越近,他摩挲的力道便越大。
  车子抵达地下停车场,陆怀砚领着她从直达电梯上楼。
  男人从电梯出来时,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
  然而梯门在身后一合拢,江瑟只觉腰身一紧,他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那副金丝眼镜还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伴随着他近乎暴烈的攻势,江瑟觉得他这会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
  他吮着她舌尖含糊地问了声:“去浴室?”
  江瑟牙关被他逼得大张,唇腔被他堵得压根儿说不出话。
  纤长的脖子往后一扬,“啵”地一下,她从他嘴里夺回被他吮得发麻的舌尖,低下眼皮看他,说:“不去浴室,我要在上面。”
  这事儿她在桐城提过,就在她屋子的厨房里,这姑娘一脸认真地说下回她要在上面,他还笑着问她是要他坐着还是躺着。
  可惜后来两人一直没寻着机会尝试。
  陆怀砚掀眸看她眼,笑了一声:“这半个月是不是一直在惦记着这事儿?”
  他抱着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后单手扶住她腰,另只手掐她下颌,边啄她唇边不疾不徐道:“东西在裤兜里,想弄我你得自己拿。”
  偌大的公寓,就客厅的天花板亮起一串射灯。
  半明半昧的光线描摹着他凛冽的眉眼。
  江瑟乌溜溜的眸子大大方方地迎着他视线,手摸入他右侧的裤兜。
  他着了条裁剪熨帖的黑色西裤,坐下时裤兜那处的衣料压出几线褶皱,给那只漂亮纤细的手添了点阻力。
  陆怀砚抬着眼皮看她,她那只手在他裤兜里像只老鼠拱来拱去时,他身体纹丝不动,就那样由着她,隔着内兜薄薄的意料贴上他腿侧的皮肤。
  独独在东西被拿出来时,喉结上下滑动了一轮。
  江瑟拿了东西便撂腿边,伸手去解他身上的衬衣,边解边低头去碰他唇。
  扣子一粒粒剥开,衣领撕开,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肩骨。
  江瑟就着不算明亮的灯光静静看了他一眼,随即摘下他眼镜,镜脚往里一收,用镜片边缘的金属壁沿着他面部曲线从额心,沿着他高耸的鼻梁一点点顺着他雕塑般的曲线缓慢下移。从冷冽的下颌到喉结,又到锁骨。
  像在作画,又像是在撩拨。
  陆怀砚视线往下一压,发现他那副戴惯的眼镜正在勾勒着他胸腹的肌肉和骨头。
  尖锐又不刺人的冰凉之感叫他盘旋在那处肌理下的火烧得愈发烈。
  “我一直觉得你的骨相很好。”江瑟声嗓清冷,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欣赏,“比我以前遇到的东欧模特都要完美。”
  人的骨相好坏不仅仅体现在头骨,身体的骨相也很重要。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具身体的肌理和骨相。
  陆怀砚莫名有种正在被女票的错觉。
  对方还是个对人体艺术格外吹毛求疵又格外难伺候的顾客。
  脖骨贴上沙发顶,他扬起下颌,笑着问她:“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
  江瑟垂着眼,缓缓一笑道:“不,我们都不需要说谢谢。”
  松开指间的眼镜,她手往上揽住他脖颈,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也很喜欢我这具皮囊。”
  他们对浴望从来坦诚,也从不掩饰对彼此身体的喜爱。
  陆怀砚闻言便侧了侧眸,手掌从沙发的皮料掀离,一手掌在她后腰,一手扶住她后脑,就着她这会的姿势,去吮她颈子的脉搏。
  “我喜欢的可不仅仅是你这身皮囊。”
  江瑟被他吮得微微发颤,呼吸一窒便垂下一只手去够腿边的东西。
  一开始她始终不得要领,也温吞,陆怀砚被她磨得额角青筋突突地跳。
  偏这姑娘霸道得很,不许他反客为主,只好抬起脖骨啜一啜她耳垂,沙哑的声音克制又隐忍:“你还挺会折磨我。”
  好在十来分钟后,她终于寻着了要领。
  江瑟没一会儿便出了汗,整个人像泡在温泉汤里。
  她穿了条长袖连衣裙,外翻的白色珍珠领,薄荷绿裙身,从上往下都透着端庄气韵的春装在一声“刺啦”声后,渐渐堆叠成另一种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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