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浴室累得站不稳,全程都得他抱着,也不知这男人哪儿来那么多的精力。明明他昨天也累了一日,却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怎么都不够,怎么都结束不了。
江瑟在这种事上从来不求饶,也不会哭,更不会喊停,就算累到浑身脱力都要同他纠缠到底。
明明他们在旁人眼里从来都是理智且清醒的。
可只要一沾上对方,就会变得疯狂。
陆怀砚直接抱她挨着窗台坐下,过去时顺道从床上拿起手机。
弄了一整晚,两人的手机时不时响起。
可他们谁都没心思看一眼,全副心神都在对方身上,彼此侵占又彼此拥有。
太阳没一会儿便从江面跃出,像一团火焰静静燃烧。
之后也不知谁的手机响了下。
江瑟懒得挪眼,头软软挨着陆怀砚肩膀,说:“你帮我看一眼。”
陆怀砚捞过手机:“你的。你弟弟@了你,问你怎么不回复他?”
他说着便撑开她手掌,把手机放上去。
江冶是在家族群里@的她。
江瑟这才隐约想起,昨晚陆怀砚从浴室出来时,她刚在家族群里说了她后天会去看江冶的总决赛。
后来陆怀砚过来,她便放下了手机,再往后根本没机会再看。
这会群里已经多了不少@她的消息。
余诗英:【要不要顺道同爸爸妈妈回家住一天?叫你爸给你做你爱吃的梅子排骨。】@江瑟
江川:【瑟瑟,你妈想你了。】@江瑟
江冶:【你们就只想二姐,我你们就不想了?】@余诗英和江川
江川:【你前两天不是才刚回来过?别装了小冶,你二姐答应去看比赛最开心的人就是你。】@江冶
江冶发了一连串表情,之后又悄悄问:【你是自己一个人回来吗?要不要老爸老妈去机场接你?】@江瑟
最后一条便是一分钟前陆怀砚说的那条,江冶问她为什么不回复。
江瑟慢慢看完每一条微信,唇角不知不觉扬起点笑意,她低下头回微信。
她整个人窝在陆怀砚怀里,他只要一低眼便能看到她在敲打什么。
但陆怀砚没看,而是侧低下头去亲她含笑的唇角。
他私下里总喜欢碰她,不管沾不沾欲都喜欢碰她,尤其喜欢手指、唇角、耳垂这样的地方。
有种耳鬓厮磨的亲昵与亲密。
江瑟回完微信,他唇已经挪到她耳垂,见她忙完,他唇息贴着她耳廓,问她:“后天要去看你弟弟比赛?”
江瑟“嗯”一声:“你陪我去,我同他们说了。”
陆怀砚说:“成。”
江瑟又说:“看完比赛我回桐城一日,你要去吗?”
陆怀砚:“你想要我陪你去么?”
江瑟想了想,说:“嗯。”
陆怀砚笑:“那就去,我顺道去看看桐城的项目。”
清晨的光晒得人浑身酥软,江瑟来了睡意,扯他衣襟,说:“我要睡了,你抱我去隔壁房间。”
陆怀砚低眸看她。
这姑娘每次完事后都格外娇气,明明说话的声音还是一副清清冷冷的腔调,但就是能说得他心头发软。
男人眼底泛起点温柔的笑意,正要抱起她,手机又震动了下。
这回是他的手机。
韩茵发来了一张照片。
母亲:【妈妈正在整理旧照片,忽然就翻到了这张,算是你同瑟瑟的第一张合照。】
母亲:【图片.JPG】
陆怀砚点开照片,还真算是他同江瑟的第一张合照。
照片里,躺在摇篮里的小婴儿正紧紧抓着一个小小少年的手指,侧着头朝他张嘴笑,奶呼呼的小拳头点着四个肉涡。
小少年的神情似是有些意外,正偏着头,皱眉看笑得一脸灿烂的无齿女婴,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扯回他的手指。
陆怀砚对这场宴席有点模糊的印象,是江瑟百岁宴的那日。
那时他跟着韩茵进去看她,也不知怎么,经过她身边时,她忽然就抓住他手指头。
小拳头里的掌肉又暖又软,力气却不小。
男人看了眼怀里已经阖起眼睫俨然睡了过去的姑娘,淡淡笑了下。
“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
“等你睡醒了,再同你算账。”
【正文完】
--------------------
第84章 “要跟你男朋友亲一个吗?”
=
荒唐了一宿, 江瑟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闹铃响起来那会儿,江瑟有种生生被人从黑甜梦乡里拽出来的烦躁,手于是带着起床气往旁边抓手机, 结果抓到一片温热的勾勒着肌肉线条的皮肤。
身旁的男人“嘶”一声, 扣住她手腕:“乱抓哪儿?”
他声嗓喑哑, 像是在忍耐,扣她手腕的手指用了点劲儿。
江瑟一团浆糊似的大脑闻声终于开始运转。
她刚抓到了他腹部, 虽说力气不是很大,但这男人将将睡醒这会最不禁挑逗,尤其是在他们都身无寸缕的情况下。
江瑟把下巴从被子里挪出来,想抽回手,陆怀砚却不干,不仅扣住她左手腕, 右手腕也一并擒住顺着往上一拨,她整个人贴他贴得更近了, 半侧着身被他团在怀里。
手动弹不得, 她只好拿脚踢他, 说:“你别招惹我,我今天约了Dr.Gina和许舟姐。”
陆怀砚胸膛贴着她后背,闻言便支起身在她肩上轻轻咬了一口:“刚是谁在乱摸?又是谁招惹的谁?”
男人冒了点头的胡茬在她肩头剐蹭着, 落在皮肤上的呼吸很烫人。
江瑟眼睫颤动了下:“我想拿的是手机,不关掉Calender的提醒, 五分钟后它会再响一次。”
说着非常不耐烦地又踹他一下:“你快把手机拿过来, 我讨厌迟到。”
陆怀砚笑:“起床气还挺大, 要不要看看你刚刚的杰作?”
在她肩上又啃一口, 他终于松开手,给她拿床头柜的手机。
江瑟接过手机便掀开被子下床, 结果脚才刚踩上地板,腿便是一软。
陆怀砚躺床上笑一声,起身拎过一边的浴袍给她披上,说:“腿没劲儿?力气还没回来?”
江瑟瞅他一眼不说话。
他昨晚就没让她腿放下来过,不是挂他臂膀架他肩膀就是环着他腰,这会的确还酸软着,不仅仅腿,腰也是。
她低头绑腰带,趿拉上室内鞋往浴室去,这次倒是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陆怀砚捞过他自个儿那件浴袍,同她一起进浴室洗漱。
洗漱完便倚在一边看她化妆:“还得来及吃饭吗?”
这会都快下午三点了,江瑟同诊所那边约的四点,她慢慢涂上唇膏,说:“来不及,我从诊所离开后会直接去弘盛找许舟姐吃晚饭。”
陆怀砚点点头:“成,我给你拿些零食在路上垫垫肚子,等会能自己开车么?”他目光朝她腿扫了眼。
江瑟:“……”
男人从镜子里对上她眼,笑一声:“没和你开玩笑,腿要是没力气或者没睡够就别逞强,等会我给你做司机,你在车里吃点东西再休息会。”
江瑟没说话,抿了抿嘴唇便把唇膏放回化妆箱,转身扯住他浴袍的领子,踮起脚在他唇上吻了下,“你看我力气回来没?”
她亲完就要落脚走人,却被陆怀砚一把揽了回去,强行把这个吻延续了几分钟,逼得她不得不再涂一次口红。
因为这几分钟的耽误,江瑟踩着时间到的诊所。
Dr.Gina看她一眼,笑道:“你第一次没有提前二十分钟到诊所。”
江瑟笑笑,随性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您治疗,就当做是从这里毕业的一点奖励。”
Dr.Gina翻病例的手一顿,又看了她一眼,说:“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是发生了什么叫你开心的事?”
江瑟颔首说:“七年前绑架我的主谋已经被刑警抓到。他被抓走后,那种无时无刻被人盯着的感觉终于消失,每天洗澡时的淋浴声听着也终于不再像雨声,我想我可以停药了。”
面容温和的医生静静听她说,随即低头在病例上记录了几笔,依旧是平和的声音:“为了避免引起停药综合症,药不能立即停,我会给你慢慢减少剂量。你不需要再来治疗室,我会打电话跟踪你的情况,直到确保你完全痊愈。”
她说完便放下手里的病例,睿智的目光慢慢扫过江瑟,笑道:“我相信离那日已经不远了,你是我治疗过的最勇敢的病人之一,我很高兴你战胜了你的心魔。”
江瑟与她对视两秒,随即缓缓一笑:“谢谢你,Dr.Gina。”
离开诊所时还不到五点,江瑟开车去同许舟见面。
她们约在弘盛楼下的一家轻食店碰面,当初熬夜做项目时,这家24小时营业的轻食店是她们最常去的地方。
江瑟归还了废工厂的钥匙,顺道拿回了当初放在许舟那儿的企划书。
许舟抿了一口清酒,说:“你上回给我打完电话后,我连着几天都睡不好。”
十四号下午,江瑟忽然给许舟拨了个电话,说假如她不能回来拿走这份企划书,便将这份企划书交给陆氏的小陆总。
“虽然你说得云淡风轻,也不肯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但你每次做冒险的决定时总喜欢用这种语气说话。”许舟摇一摇头,“好在你是亲自来找我,要不然我都要以为你出事了。”
江瑟笑一笑,没同许舟说傅韫的事,只是用目光一点许舟手里的钥匙,说:“这间废工厂可以处理了。”
废工厂是江瑟十八岁那年拜托许舟买下的,许舟到这会都不明白这间废工厂对江瑟究竟有什么用处。
只知道这是一个意义特殊的地方。
当初她到江瑟身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买下这间工厂。
“真的可以处理了?”许舟皱眉,“现在处理可是挣不到多少钱,那片儿到现在都很荒凉,地价房价都没起来。”
江瑟“嗯”一声:“卖出去的钱我正好拿来投到‘富春河畔’的项目里。”
许舟听她提起这个项目,不免又想起那份企划书。
“我以为你不能亲自取回这份企划书的话,会选择将这份企划书交给岑总监。”
许舟嘴里的岑总监指的是岑喻,岑家软饮起家,岑喻又曾是那边的养女,把企划书交给岑喻自然比交给陆氏的小陆总要更合适。
以许舟对江瑟的了解,之所以选择交给陆怀砚,只有一个原因:比起岑喻,她更信任陆怀砚。
许舟望向正低头搅拌三文鱼沙拉的江瑟,笑问:“所以……你跟陆氏那位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他真的在追求你?”
江瑟抬眼:“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至于不把企划书交给学妹,最主要的原因是――”
她放下手里的叉子,说:“假如我们‘忘川’的酒能推出市场,以后岑家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学妹不适合夹在两家人中间。”
把曾经的软饮巨头视作竞争对手?
许舟愣了下,旋即笑着一感叹:“这话……还真是总监你会说出来的话,看来你对你家的酒非常有信心。”
江瑟又是一声“嗯”,她对“忘川”的酒确实是有信心。
“等成品出来,我给你寄一箱尝尝。”
许舟说好,“今天有时间回弘盛看一眼吗?”
“不了。”江瑟说,“弘盛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我的未来在这。”她举了举手里的企划书。
许舟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你会拒绝。”
弘盛的新产品刚推出市场,许舟这段时间几乎是住在了公司里,同江瑟吃完饭便回了弘盛。
从公司的玻璃门进去后,她到底没忍住,驻足回头朝玻璃门外望去。
江瑟正举着手机,边说话边慢慢走在落日的余晖里。
那么长一截路,她一次都没回过头,是真的把弘盛抛在了过去。
许舟摩挲着着兜里的钥匙,正要回过头,余光猝不及防地挤入了一道身影。
是个气质冷峻的英俊男人。
这男人许舟自然认识,陆氏的小陆总。
男人右手拎着件西装外套,左手同江瑟一样,正举着手机,踩着一地橙红的光朝她走去,惯来冷漠的眉眼含着笑。
许舟蓦地就想起江瑟说他们已经在一起时的眼神。
那么坚定又那么的笃定。
跟她从前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许舟笑了一笑,总监的未来一定会比她的过去更辉煌。
-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江瑟望着眼前那逆着光朝她走来的男人,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挎包。
“你从前的特助在微博发了张图片,你手背恰巧入了镜。”陆怀砚不紧不慢地放下手机,牵起她右手,指腹轻轻抚过她手背结痂的伤口,说,“我今天早晨才在这里给你涂过药。”
江瑟扬眉:“你怎么会有许舟姐的微博小号?”
陆怀砚:“周特助有,许舟同他推荐过这家轻食店,说你们从前经常来这里吃夜宵。许舟发微博时他正好看到,便和我提起这家店。”
江瑟“哦”了声:“你吃饭了吗?”
陆怀砚瞥她:“要带我去尝你爱吃的东西?”
男人说着,倏地朝她俯身,在她颊边嗅了一口,问她:“喝酒了?”
江瑟“嗯”了声:“一小瓶清酒,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叫你过来接我。”结果让他过来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人就出现了。
她眼睛映着他的脸,目光清澈也清醒,没半点醉意。
陆怀砚掐了掐她手指,说:“伤都没好全,就敢喝酒了?”
江瑟说:“明天小冶要是赢了,我也是要喝酒庆祝的。”
陆怀砚:“那也得是明天。”
江瑟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岔开这话题:“你还没说你吃没吃晚饭?”
似是知道她在故意岔开话题,男人笑着睨她:“下午来公司时吃过一顿,不饿,还是先回去给某个酒鬼弄点解酒汤喝。”
江瑟:“……”
他车就停着这附近,上了车,江瑟从包里找出一块出门前他塞给她的巧克力,问他吃不吃。
陆怀砚边倒车边漫不经心说:“腾不出工夫。”
江瑟瞥他一眼,掰下一角巧克力,探身喂他嘴里。
陆怀砚不爱吃巧克力,不过她喂的东西他不会拒绝,张嘴就吃下,唇角噙了点很淡的笑意。
巧克力就半个巴掌大小,一共九格,江瑟喂他吃了一格,剩下的全自个儿吃完了。
她知道他不爱吃巧克力。
陆怀砚从后视镜看她:“晚餐没吃好?”
“我在庆祝。” 江瑟把手里的糖纸折叠好丢进一边的车载垃圾桶,“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去Dr.Gina的诊所,我以后不会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