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铿锵有力的唢呐声一跃而起响至万里。
贝舒哩眼角含泪,对面前这身着官服男子喊冤道:“唢呐声响,民女冤啊!!”
男子没有言语,看着贝舒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大挥衣袖,一道宣纸立在贝舒哩面前。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赦免无罪。
贝舒哩看了看字,然后上前走近想看清该男子的模样。
但刚想看清,铿锵有力的唢呐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
赖在床上的贝舒哩四肢一顿抽搐。
“啊啊啊啊!!”贝舒哩的耳朵就要废了,赶紧仓惶逃离这要命的声源。
“啊!!”贝舒哩又一声尖叫,因为贝舒哩逃着逃着就卷着被子滚到了床下,头磕到了床头柜。
贝舒哩皱着眉头龇着小虎牙揉着额头,然后醒了醒眼,哀怨地看向秦月月手中的“武器”,屈喊道:“妈!我耳朵快要被你这唢呐给废了!您是我亲妈吗?!”
秦月月看着自己闺女,咬牙切齿道:“我倒希望我不是你亲妈!赶紧给我起床!猪都比你勤快!”
秦月月气呼呼拿着唢呐走出了门,然后把唢呐放进了一间房中,关门后秦月月还转身把门上她手工制作有些松动的“哩猪起床专具屋”牌子,又紧了紧。
贝舒哩起床后,急急忙忙从卫生间出来,拆开昨天发的军训服。
贝舒哩还没等裤子自然垂下就往那小短腿上套去,当提了三分之二时,贝舒哩忽然提不上去了。
哎?哎?...嗯??
贝舒哩只好又脱了下来,用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仔细一瞅。
瓦瓦特?!裤子左边的后屁股一部分竟直接被缝到了右边屁股上。
贝舒哩又看了看时间,快来不及了,于是打算努努劲穿上去。
外面做好饭的秦月月对于贝舒哩的拖延症实在难以容忍,踏步前去打开贝舒哩的房门,怒喊:“贝舒哩!你在房间里修仙啊?!”
忽然。
“呲啦……!”
贝舒哩的小粗腿把校服裤子给撑坏了。
秦月月看贝舒哩把校服裤给撑坏了,摇头无奈道,“贝舒哩啊贝舒哩!才一个暑假啊,你这胖得连军训裤都嫌弃你了啊!”
贝舒哩即刻反驳道:“妈!才不是呢!是这个校服裤缝错了,这裤子不能穿了!”
贝舒哩把校服裤往床上一扔,打算只穿上衣。
秦月月见状立即训斥道:“哎哎哎!军训怎么能不穿裤子呢?万一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办?你等一下,妈找针线给你缝好!”
贝舒哩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有些疑惑,“妈,咱们家有针线吗??”
“当然有啊!”
秦月月去客厅拿了把扫把,回来后,然后蹲了下来,看向贝舒哩的床底,用扫把勾出了一卷尘封已久的“灰色”白线。
“咦~!”贝舒哩嫌弃的看着秦月月手中的线。
秦月月看了眼贝舒哩。
“没这白线你这裤子还穿不了了呢!”秦月月拔下线上的针,“你先去吃饭,完了妈也就差不多缝好了!”
贝舒哩左手抱右手,鞠躬,庄重严肃道:“遵命,母亲大人!”
贝舒哩转身离去。
秦月月看着贝舒哩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当初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一眨眼,就长成一个小姑娘了。
贝舒哩吃完了饭,秦月月刚好剪完线尾,秦月月递给贝舒哩,贝舒哩拿了过来,看着麻花一样的针线走向,顿时错愕了一下下。
是她大意了!!
秦月月看着贝舒哩迟钝的神色,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呵呵~!颜值与手巧稍微有那么一点匹配呵……”
贝舒哩眨了眨浓密的长睫毛,勉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这样还挺特别的,说不定哪天就能带领新一代的时尚潮流了呢!”
贝舒哩将就穿了上去,将心底浓深的嫌弃给硬压了下去。
幸亏她个子不是那种特别高挑的,军训服上衣够长,能遮去大半的“麻花”。
贝舒哩到学校时,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在操场上排好队了。
不过她能顺利来到学校已经很不错了,秦子珊因为外婆的事请假了,她只能一个人来学校,她还是靠着前面和她同样快迟到的同校同学才找到学校的。
秦月月要和她一起去,但她左腿曾经受过伤,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什么,但医生告诉她不易走长路,阴雨天腿也会发疼,所以她坚持说自己能找到。
贝舒哩迈着小短腿跑进操场,但操场上一眼望去全是乌压压清一色迷彩军训服新生的背影。
而班级立牌在队伍的最前面,她现在只能看到背面,难不成她要跑到前面去一个一个找?
那也太丢人了吧。。
正在贝舒哩纠结之际,忽然看到人群中一个挺拔的身姿,英俊的后脑勺。
即使是在茫茫人海中,但连他的后脑勺都是如此惹人注目。
贝舒哩不禁感叹,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易浔这小哥哥才会生的如此好看吧!
贝舒哩向易浔的方向奔赴而去,准确地找到了队伍,站在了易浔的身后。
贝舒哩刚想戳一下易浔的后背,和他打声招呼,手还没碰上。
忽然。
班主任李子发现了贝舒哩。
“哎?”李老师对于贝舒哩的到来有些惊讶,“你没来,我还没发现我们班少了一个人呢!”
贝舒哩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的存在感真是够高的!
李老师上下打量贝舒哩,缓缓开口道:“你这个子不适合站最后面啊,你跟我过来,去前面站!”
站到最前面?那岂不是与易浔这般好看的小哥哥离得十万八千里了……
贝舒哩立即作苦恼状,“老师!待会教官肯定会重新排队的,就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了吧,这队伍这么挤!”
此时,易浔回过了头,看向贝舒哩,深邃的眸子却不似之前那般冷。
“废什么话!老师对排队有强迫症,你必须去前面站!”
李老师不容反驳。
“好吧~。”
贝舒哩低头撇了撇嘴,然后看了眼易浔,只好往前面走去。
贝舒哩努力往前挤,在高大拥挤的人群中艰难穿梭,贝舒哩忍不住腹诽,这一届的新生也实在是太多了!
第8章 :可能是受潮了
单纯可爱的新生们被太阳公公大概“滋润”了快一个小时,教官们才匆匆而至。
教官们从两辆军车里下了来,前面领头的教官口哨一吹,教官们立即训练有素地站成整齐的两排。
“立~正!从左往右开始报数!”
“一!”
“二!”
……
报完数后,教官们来到了新生们的面前。
身着迷彩教官服的教官们挺拔的身姿,在身高和服装的渲染下,一眼看去帅气的脸庞,顿时引来了众多小迷妹。
贝舒哩看着她们痴迷崇拜的眼神和忍不住的尖叫,看向不远处的教官们,又回头看向后面最显眼的易浔。
心里不禁腹诽,也不过如此嘛,还没易浔一半好看,至于这么激动!
分配给高一(三)班的教官,是个模样还行,就是有些黑的年轻教官,叫李谨。
不过别看他年轻,却是个名副其实的魔鬼教官。
这刚上任,就让可爱的新生们顶着热情似火的大太阳,在围着操场在八分钟内跑完一千二百米,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跑完会有惩罚。
还说,就当是让他们热身了。
贝舒哩这睡够十三个小时才会自然醒的小身板,最不擅长的就是跑步了,别说一千二百米了,六百米她都能喘得跟二哈似的了!
所以毫无意外的,还没跑一半,贝舒哩就从队伍的最前面,变成了在队伍的最后面。
忽然,她觉得她的旁边“嗖”一下,路过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贝舒哩侧头,有些诧异,“易浔?你怎么比我跑的还慢?”
易浔侧头愣是看了贝舒哩好几秒,然后有些鄙夷地说道:“我现在在跑第三圈。”
“啊……?!”贝舒哩懵了。
贝舒哩看着前方跑了这么多米依旧还是很轻松的易浔,心里忽然感慨,她又发现了易浔的一个优点!
贝舒哩张大嘴巴喘着粗气,她觉得她的喉咙又干又难受,像是被人用石头堵住了一样,脚下也感觉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不行!她实在跑不了了!反正七分钟之内跑完她也达不到了,况且就算七分钟内跑完了这步也跟惩罚没什么两样!
贝舒哩瘫坐在地上,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处于眩晕之中,实在难受要命!
李谨将七分钟之内跑完和七分钟之外跑完的,分成了两排,没能在七分钟之内跑完的足足占了三分之二,而贝舒哩很幸运的成为了其中一员。
李谨皱眉看向他们,“你们的身体素质真是太差了!没在七分钟之内跑完的跳二十个蛙跳,其他人在旁边看着!”
“什……么!蛙跳?!”
顿时要接受惩罚的同学们,从刚开始的痴迷崇拜变得有些怨声载道。
明明天空万里无云,十分晴朗,贝舒哩此刻却觉得如五雷轰顶!
同学们开始了惨无人寰的蛙跳,不过还没开始多久,李谨忽然叫停了。
“停停停!你们这都跳的什么?这叫蛙跳吗?!”
李谨看他们跳得参差不齐,没模没样,似乎是发火了。
“你们都给我站起来!”李谨看着站好的同学,又喊道,“站齐了!”
“听我口令!先将两脚分开,然后成半蹲,上身稍微前倾,两臂在体后成预备姿势……”
李谨在重新调整好同学们的姿势后,贝舒哩跳出了第一个蛙跳。
然而,贝舒哩忽然觉得她的屁股怎么像开花了一样,还伴随着轻微“呲、呲、呲”的声音,可她也没放……屁啊!
贝舒哩缓缓把手往屁股处摸去,表情瞬间凝固了。
李谨看着一动不动发愣的贝舒哩,大步上前走到贝舒哩面前,看了看贝舒哩的状态,神情似乎是温和了些。
李谨疑惑道:“你怎么不动?是哪里不舒服?”
贝舒哩咬了咬唇,闭着眼睛有些难为情地弱弱道:“教官,我裤子开了……”
李谨一愣,蹲在贝舒哩后面的那位男同学看见贝舒哩此状,忍不住大声嘲笑道:“哈哈哈!贝舒哩!军训服才发了一天,你这都穿开花了!”
李谨一个严厉的眼神飘了过去,男同学立马闭了嘴,李谨将贝舒哩拉了起来,以免她走光更多。
李谨对这位男同学说道:“你!嘲笑同学,再加二十个蛙跳!”
“啊~?!教官……”
“再说话,加三十个!”
男同学只得噤声乖乖跳起了蛙跳。
李谨将贝舒哩带到了一旁,秦月月给裤子缝的线已经完全蹦开了,更糟糕的是裤子坏的长度相比于早上,还变长了些。
露在上衣外面坏开的地方,将近一半,贝舒哩低着头,使劲地将上衣往下拉。
李谨面对这种情况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皱眉道:“要不你先去操场旁边的厕所里待会,我联系你们班主任让他给你送个新的来!”
就在此时,贝舒哩的面前忽然多了一件上衣外套,贝舒哩抬眸,易浔拿着外套站在她面前。
贝舒哩有些愣住了。
易浔看她发愣的样子,一手拿着外套,然后将手环绕在贝舒哩身后,把外套从后往前系在了贝舒哩的腰上。
“从这到厕所还有一段距离,这操场有这么多同学,还是这样比较好。”
贝舒哩看着近在咫尺的易浔,她竟觉得他的语气比平常都要温柔,她的心脏不禁又溜进了马拉松的世界里,跑个不停。
李老师的速度还是可以的,不一会便拿来了新的裤子,贝舒哩去厕所换好了裤子。
她看着手中易浔的外套,她缓缓抬手,将外套放至鼻下,小心翼翼地闻了闻,顿时,一股清香味扑鼻而来。
似花又似果。
总之,这是她迄今为止闻到过的她觉得最好闻的味道了。
她一路小跑奔向易浔,将外套递到他面前,抬眸笑着道:“谢谢你!易浔!”
“嗯。”他轻声应道。
结束了一天惨无人道的军训训练后,贝舒哩已经是精疲力尽,她连爬上自个家家门口小台阶,都是扶着门边的。
“哩哩,回来啦?”
秦月月手里拿着拖把,正在拖地,而贝一河正在厨房做着饭菜。
贝舒哩撇着个嘴,哀怨地看着秦月月。
秦月月不解,“怎么了?被哪位大仙给定住了?”
贝舒哩咬牙切齿道:“妈!你早上给我缝裤子的线是不是过期了?”
“瞎说!线哪有过期的?放在那几十年都能用!”
贝舒哩从书包里拿出了那条坏的裤子,哀怨道:“诺!你看!”
秦月月接了过来,看着手中的“开叉裤”,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饿!哈哈!那个,哩哩啊!可能是线在你床底放时间长了,受潮了所以不结哈哈实哈哈……”
“妈!”贝舒哩撇嘴,“您女儿今天都要丢死人了,您还笑!”
贝舒哩气愤地把裤子夺了过来,然后迅速溜进了卧室。
贝一河在厨房不解道:“月月!你在笑什么呢?”
秦月月捂着肚子笑得前翻后仰,“没……没什么……哈哈!”
第9章 :女朋友?
距离军训结束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前几天的太阳都像是参了魔鬼辣似的,也就今天,天气还稍微凉快了些。
贝舒哩这三天一路走来,恰似一年迈的老太太,颤颤抖抖的。
累得她都想给李谨扎小人了。
晚上微风阵阵,学校邀请新生们在操场上看《战狼》,贝舒哩翘着两条小短腿,四处张望着易浔的身影。
易浔白天从军训到现在都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贝舒哩放弃寻找,索性地坐了下来,双腿交叉,一只手托腮,看着投影出来巨大屏幕的战狼。
可是脑中却总是闪现出易浔那张绝美妖孽脸,贝舒哩不禁叹了口气,她已经舔他的颜到如此程度了吗?
正在贝舒哩出神之际,忽然她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贝舒哩回过头去。
易浔?
贝舒哩的旁边还站了个穿搭潮流的女孩子。
忽然,“扑腾”!
贝舒哩被人用胳膊撞得睡倒在地。
“啊!”贝舒哩发出一声惨叫,使劲直起身子,看向罪魁祸首,是个不认识的男生。
贝舒哩看向来人,对着空气撸了撸本不存在的长袖,战战兢兢地说道:“怎……怎么?想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