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舒哩的哭声又忽然戛然而止,他看向易浔略显尴尬,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把自己的理智拽回来,“呵呵!那我不哭了!现在当务之急,应该赶紧包扎一下你头上的伤口,避免流血更多!”
易浔不禁扯了扯嘴角,这眼泪还真是……收放自如啊!
贝舒哩四处张望,忽然把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随即就要动手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易浔见状,赶紧伸手去阻止。
因为这万一把握不好,扯大了怎么办?
易浔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说道:“撕我的外套吧。”
易浔正要用力撕时,突然觉得脑袋又传来一阵强大的眩晕感,疼痛比之前更加剧烈,双手忽然没有了任何力气,渐渐闭上双眼躺在了地上。
贝舒哩大惊,“易浔?!”
贝舒哩左右摇晃他的身体,不见他有任何动静,贝舒哩赶紧将外套垫在他的头底下,捂住他的头,以免流血更多,在这个荒无人烟漆黑一片的悬崖峭壁上,易浔已经昏迷了过去,他的伤等不及,贝舒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声喊!!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
贝舒哩就这样喊了十几分钟,终于在头顶见到了类似于无人机的东西,易浔被救援人员送到了医院。
秦子珊和薛牧拉着贝舒哩要让她给医生处理一下手臂上的伤痕,贝舒哩却望着手术室拖着沙哑的嗓子,忽然说道:“表姐,我还有事,伤口就先不处理了!”
说着,她便往医院外跑去!
“你去哪儿啊?哩哩!”秦子珊急忙跟上。
贝舒哩刚出医院门口,隔一条到路对面停车的地方,旅游的大巴车带着所有同学匆匆赶来,贝舒哩看见武招娣从大巴车上下来。
心里默念了一句:老爸,对不起了!
第18章 :别被别人抢走了
然后怒气冲冲大步走上去,二话不说就给了武招娣一个巴掌!
武招娣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大怒道:“贝舒哩,你敢打我?!”
“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打死你!!”说着,贝舒哩又要上巴掌。
秦子珊赶忙拦住贝舒哩,“哩哩,你别冲动!”
“表姐,你别拦我,让我打死她!”贝舒哩挣扎着。
薛牧也赶紧拦住要干架的武招娣。
武招娣叫嚣着:“谁让你自己蠢,信了我的话?!”
同学们也纷纷过来阻止。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打架啊!”
“是啊!贝舒哩,你别光顾着打架,你快告诉我,易浔他怎么样了?”
秦子珊看向说这句话的人,一下就认出了声音,毫不客气的当场拆穿她,“王迎,你还有脸问易浔怎么样了?在厕所拖住我的人是你吧?”
王迎神色闪躲道:“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此时,贝舒哩也认出了王迎是给易浔送半瓶水的那个人。
贝舒哩怒道:“真是好一个狼狈为奸啊!表姐,你放开我!我今天非要一对二让她们知道她们的门牙不是自然脱落的!”
贝舒哩和武招娣谁也不让着谁,王迎则躲在一旁缩着,众同学手忙脚乱地劝架,一时间,医院门口对面停车场非常热闹。
“干什么呢你们?都给我停下!”于雪急忙赶来大斥一声。
贝舒哩和武招娣这才停了下来,贝舒哩还未说话,武招娣却恶人先告状,指着贝舒哩对于雪说道:“于老师,是你们班贝舒哩先打的我!”
“你这个小人!”贝舒哩大骂。
“行了!贝舒哩,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应该先打人,做事怎么这么冲动?”
贝舒哩磨了磨牙,恨恨道:“老师,她们太卑鄙了!我忍不了!”
“行了!这件事等假期结束回学校再说!还有,我不是让司机师傅带你们回预约的酒店了吗?你们怎么来到医院了?”
司机师傅挤到同学们面前对于雪说道:“我是带他们回酒店的,但是他们吵着闹着非要让我带他们来医院看看受伤的同学,尤其是这些个女同学!我没办法就带他们来了!”
“师傅!那辛苦你一下,现在把他们再带回酒店,贝舒哩!你跟我来处理一下伤口!”
贝舒哩憋着气,随于雪进了医院。
医院内,医生正在为贝舒哩处理伤口,还给贝舒哩看了润嗓子的药,贝舒哩吃了之后好多了,不过医生特地嘱咐道让她最近别吃辣了。
贝舒哩看着躺床上一动不动的易浔,着急地看向医生,“医生,他怎么还没醒啊?他后脑勺上的伤是不是很严重啊?他不会变成植物人昏迷个十几年吧?”
呃……这……
医生不禁扯了扯嘴角,解释道:“他头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他只是累了,睡着了而已,过一会应该就会醒的!并且他头上的伤跟昏迷并没有关系,只不过是身体太过疲惫所导致的,不过等他醒了,你还得让他去做个脑部CT!做完脑部CT之后还要挂几瓶消炎水。”
呃……只是累了?睡着了?贝舒哩尴尬了那么一秒。
“对了,他手掌心的血,长时间接触有锈迹的铁钉,以防万一,给他打了破伤风针!不过虽然他的手现在看起来很严重,但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伤,随着时间长会慢慢恢复的,”医生忽然看向床上的易浔,眼神带有惊讶,“不过这位男生的身体素质和毅力挺让人佩服的!那个地方之所以会成为禁区,就是因为之前有三个爱冒险的人私自在悬崖上钉上钉子攀爬,结果摔下悬崖死了。”
“啊?还有这等事?”贝舒哩惊得张大了嘴巴。
此刻,她忽然觉得她该有多大的幸运,才遇到了易浔这个男孩子啊?
于老师本想等易浔醒来,却忽然接到一通年迈母亲的紧急电话,说孩子发了高烧,于是于雪嘱咐了贝舒哩几句就匆忙赶了回去。
贝舒哩坐在易浔的床前,回想着他保护着自己,攀岩悬崖峭壁的场景,越来越觉得他完美得无可挑剔。
贝舒哩忽然在想,他这样云端般的人物,将来会是什么谁,能够成为他的女主角呢?
此时,有一个女医生从门口走过要去隔壁房间,贝舒哩叫住了医生,“医生!”
“怎么了?”医生停下脚步,问道。
“您有白纸和笔,能借我一下吗?”
“有!你要几张纸?”
贝舒哩想了下,回道:“一张就够了!”
“行!”医生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拿出了五张纸和一支笔,“给!”
“谢谢医生!”
医生笑了笑,说道:“看在你长的这么可爱的份上,不用跟姐姐客气!”
贝舒哩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四舍五入,就当医生姐姐是在夸她好看啦!
贝舒哩把纸放到床头边的桌子上,低头刷刷挥动着笔。
医生姐姐在询问完隔壁房间的情况后,来到贝舒哩面前,在看到贝舒哩纸上的内容后,瞬间惊讶住了。
“哇!你这小妹妹挺厉害啊!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你就将这画画得这么好看!”医生忍不住赞叹道。
贝舒哩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医生您……缪赞了!”
医生忽然又凑近些看着这画,觉得画上的男生和女生有些眼熟,医生看了眼贝舒哩,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易浔,心中了然。
笑嫣嫣道:“你这画的是床上的男生在悬崖峭壁保护你的场景吧?看来你在这位男生的心中地位很高啊!”
贝舒哩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您别误会了医生,他才认识我两个月而已!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不高的……”
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画画,她虽然经常看些漫画,也想过画一些画,但她觉得自己的技术应该不行,所以就没有开始。
这次,她遇到易浔,就生出一股强烈的愿望想要把那一刻记下来。
“大胆点,小妹妹!”医生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附在贝舒哩的耳边,看着床上的易浔,小声说道:“听我一句劝,将来千万不能让别人把他给抢走了!”
“啊……”
不等贝舒哩说什么,医生就走了,贝舒哩愣在原地许久,当她终于意识到医生说的可能是什么意思时。
贝舒哩看向床上的易浔,疯狂摇了摇头,就算争抢,也应该轮不到她吧?
贝舒哩把整幅画都画完,细节都完善了的时候,床上的易浔此时渐渐睁开了眼睛,贝舒哩喜道:“易浔,你醒啦?!”
“嗯。”易浔轻轻应了声,想要坐起来。
贝舒哩赶紧起身。
“我来帮你!”贝舒哩伸手就要扶,易浔忽然在此时抬头,贝舒哩见离得易浔太近,又慌张的将手缩了回去,“医生叫你醒了之后去做个脑部CT,还有几瓶水要挂!”
易浔察觉到她的嗓子有些异常,询问道:“你的嗓子喊哑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嗓子是喊救命喊哑的?”贝舒哩疑问道。
“当时我并不是真正昏迷,脑袋是清醒的,只是身体无力,动不了,所以我知道你喊了很长时间,你吃药了吗?”易浔担心询问道。
“吃了!你放心,没什么大碍的!”
“哦,那就好。”易浔松了口气。
贝舒哩陪着易浔做完脑部CT后,又喊来了医生将水挂上。
易浔的余光撇到桌上的画,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第19章 :没事的,我在呢
贝舒哩赶紧把画藏到背后,摇头道:“没……没什么!”
“哦~!”
易浔假装别过头去,却趁贝舒哩一个不注意,伸那只没挂水的手一把将贝舒哩的画夺了过来。
“哎!你……”
易浔看着手中的画,忽然笑了笑。
贝舒哩不可思议地看着易浔,“你居然笑了?!我这还是第一次看你笑哎!等等……你不会是觉得我画的太难看了才笑的吧?”
“在悬崖上的时候,我也笑了,只不过那时候的你哭的太投入了,没注意到!不过你这画得确实挺难看的!”易浔很诚恳地点了点头,“所以这么难看的画,你还是别要了,给我吧!就当是……我救你的报答!”
贝舒哩低头撇嘴小声嘟囔道:“你都说画的难看了,还要干嘛?”
易浔用画轻轻碰了碰贝舒哩的脑袋,问道:“嘟嚷什么呢?”
贝舒哩抬起头,捧着笑脸,回道:“没什么啊!这画你要是想要的话,就给你了!但是!你可不能因为这画画得难看,转手就把它扔了!”
此时,贝舒哩的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你饿了?”
贝舒哩尴尬地挠了挠额头,“昂~!我出去买饭吧!”
“我和你一起出去买吧!”易浔正要下床。
贝舒哩赶紧摁住他,急道:“哎哎哎!你不能下床,你还在挂水呢!你要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没事,我拿着这个挂水的杆子就好了!”
易浔又要挣扎着起身,贝舒哩又开始摁住他,坚持道:“那也不行!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小的去给你跑腿,你等着啊!”
贝舒哩笑着轻拍了拍易浔的肩,然后溜溜地跑出病房了!贝舒哩跑到楼下,突然才想起,她好像没有问易浔吃什么,赶紧又溜溜地跑回去!
易浔见贝舒哩忽然出现,赶紧将手中的画放了下来,贝舒哩见易浔掩盖的动作,不禁腹诽道:不是说我画的难看吗?怎么还看的这么认真?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忘了问你吃什么了,你要吃什么啊?”
“素食少油!”
这么清淡?这与她的饮食习惯背道而驰啊!不过他正在挂水,确实应该吃清淡些。
“好,那我走了!”
“等等!”易浔忽然又叫住了她。
“怎么了?”贝舒哩回头。
易浔把手机递到贝舒哩面前,“手机拿着去付钱!手机和支付密码是314159!”
314159?圆周率π?
贝舒哩回绝道:“不用!我口袋里……”
贝舒哩边说边摸向口袋,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之后发现,发的一百块现金被她花的只剩五元了,只好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谢谢!”
天已经晚了,外面很多饭店都已经开始打扫卫生关门了,贝舒哩就随便买了两份青菜鸡蛋面,正当贝舒哩想要给自己那碗加上辣椒时,忽然想到医生嘱咐过最近都不能吃辣,贝舒哩放下辣椒油的勺子,唉,忽然就没食欲了!
“我来了!”
贝舒哩一手一份外卖进了来,然后把桌子放在床上的小桌上。
易浔的手不方便,所以贝舒哩帮易浔掀开盖子,结果却与易浔的手撞了个正着,贝舒哩瞬间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触电一般的感觉,两人都瞥了对方一眼,然后立即不好意思的将双手双双缩了回来。
易浔的两只手都裹着白布包扎着,拿筷子用力的时候紧皱着眉头,贝舒哩弱弱地问道:“你手不方便,要不我喂你吧……”
“不……”
易浔回绝的话还没说完,贝舒哩已经拿着筷子将面夹在了他的嘴边。
易浔只好说了句,“谢谢……”
贝舒哩喂完还帮易浔擦嘴,一时间暧昧交织在两人的目光中,贝舒哩看着易浔这张近在咫尺,完美无瑕的脸出了神。
易浔弱弱地开口道:“你已经……擦了一分多钟了……”
“嗯?啊?”贝舒哩手中的动作霎时停了下来,然后尴尬地低下头将手缩了回来。
渐渐,夜已经深了,易浔住的是两间房的病房,正好派上用场。
贝舒哩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只不过她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易浔吵醒了,她伸手拉开中间的床帘,下了床,来到易浔床前,发现易浔眉头紧皱,额头上还有许多细汗,全身都在颤抖。
“易浔,你怎么了?”贝舒哩以为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急忙要跑去喊医生,“医生!医……”
易浔却忽然拽住了贝舒哩,她倒在了他的身上,易浔紧紧抱着她,嘴里不断嘟囔着。
“你别走!你别走!”
“我冷,我……我害怕!”
“我疼……好疼,我听话,我听你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错了,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易浔!你怎么了?”
贝舒哩挣扎着要起身,易浔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你别走,我求你了~!”
易浔的眼泪滴到了她的手上,她赶忙柔声安抚他,“我不走,我不走,没事的,没事的,我在呢……”
贝舒哩安抚了他好一阵,易浔逐渐熟睡,贝舒哩盯着他熟睡的脸庞,易浔的眉头还在紧锁着,贝舒哩回想起白天易浔的眉间,也总是有意无意这般紧锁,不禁伸出手轻轻将他的眉间抚平,看来这噩梦常常在黑夜侵入他的内心,让他不能安睡。